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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铁柱己经开始不耐烦,拧眉,粗着声音向罗氏道,“搞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家宅难安,死人东西也贪?你不怕半夜鬼上门?拿出来罢!”
罗氏虽然畏惧秦铁柱,但银钱面前从不含糊,况她掂过戒子,份量可不轻。
想着,罗氏也瞪秦铁柱瞪圆眼道,“爹,您甭听这丫头小子话,没了就没了,我上哪儿拿啊!真贴家用里了么!”
其实于甘氏来说,真没觉得那戒子有多重要,没了就没了吧,不如家和万事兴。
所以甘氏拉起凤翎,正想说几句息事宁人话。
“娘!”凤翎拉了一把正要开口相劝甘氏,提高声音道,“外公说了,那是外婆遗物,无论如何,娘该好好收着,来世父女或有再见之日。娘就没想过,为啥外公托梦给凤丫,不托梦给娘么?那是气娘绵软没主张啊!”
“外公让凤丫问娘一句,娘这样就给人诓了去,就不怕外公含恨九泉么?若外公安心,又如何会托梦凤丫,向二婶讨回戒子?娘,将来凤丫若也是这样女儿,娘可会伤心难过?”
对甘氏声色厉荏,凤翎虽有些不忍,但还是咬牙将这番话说出来。此时若不点醒她,让她只顾浑浑顿顿做个老好人,将来恶劣环境下,她又要如何保护自己?难道又要重复上一世老路?
甘氏垂眸,不再说话。
“爷,奶,”凤翎抹干脸上泪,跪秦铁柱面前,道,“凤丫不想对长辈无礼,但求爷奶想想我外公,再想想我娘。将心比心,爷奶若百年之后,可希望自己儿女做个不孝之人?”
听这话,李氏其实心里是不大痛,不过看看身边秦铁柱蹙眉不知想什么,她也就把口头话咽了回去,闷不作声。
只听得罗氏一声冷哼,“哟,长进了啊,自己娘也敢说,自己爷奶也敢训,这就是孝顺了?也不想想,多大丫头,忘了吃谁米呢!”
凤翎起身转向甘氏,冷哼一声,道,“吃谁也不吃二婶。死者为大,外公既然来找凤丫了,凤丫就得负责把外公戒子寻回来!外公说了,戒子就二婶屋里!”
“行啊,”罗氏冷笑,转身就往外去,“有本事你寻吧。”
乐文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拦住罗氏去路,双手张开撑住门廊,“没说清楚,二婶您哪儿都甭去!”
“哟,怎么着,浑啊?”罗氏回眸冲着秦铁柱冷笑,“爹,人家合着伙儿欺负我,您老不管么?”
秦铁柱头痛直揉自己额头,越揉越痛啊!难得好心情,又给这一伙人搅了,怎么哪儿有罗氏,哪儿都不消停呢?
当下秦铁柱对罗氏也没什么好话,“当初莫贪别人便宜,不就什么事儿没有么?现早点拿出来,不也没事儿么?”
“那我是为了自己个儿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一大家子人啊!卖都卖了,钱也花大家头上了,哦,你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这会子倒成我一人错?要拿,也行!大家伙凑份子吧,一人一份钱,我去赎回来!””
罗氏冲着秦铁柱尖叫,她是卯足了心思,到手鸭子还能让飞了?何况是只肥鸭子!
“哎,算了算了,多少钱嘛?”李氏揉了揉发疼太阳穴,想,甘氏也是个穷,不过个戒子应该值不了多少钱吧?哎,破财消灾吧!
瞧着李氏意思,不想再里面混搅,又怕像凤翎说,死人真找上门来,打算息事宁人。
罗氏眼珠子一直转,又拿不定主意?得开多少呢?多了,怕李氏不愿担,少了,自己又吃亏。
这时候,齐氏忽然站了起来,向秦铁柱和李氏行了礼,“爹娘,我还有些绣品要赶,先回房。”
秦铁柱和李氏知道齐氏不管事脾气,也就点头同意。
经过罗氏身边时候,齐氏又转身向李氏道,“其实这些年,二嫂管家真辛苦,不像我和大嫂。”
罗氏先是一怔,继而面露得色,“爹,听见没,总算有人替我来说公道话儿!有人还总说我闲来无事呢!你们是不知道哇……”
齐氏打断她,“被人冤枉总是不好,二嫂,凤丫不是说了知道哪里有戒子么,你打开了给她看看,不就一切清楚明白?如果真没了,又是花家用上,谁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对啊……不对……”
罗氏反应过来时候,齐氏己经转身离开。
堂屋里忽然变得鸦雀无声,几双眼睛都愣愣看着罗氏。
李氏立即放下了要替甘氏赎回戒子心思,心想齐氏说得对啊,既然那丫头说得跟真似,那就扯开来看,真应验了,罗氏就得拿出来还人家,要真没有,又是卖了花家用上,谁也不好说什么。
“凤丫,你真知道戒子哪里?”秦铁柱问。
看罗氏几度去摸自己腰间小动作,凤翎猜八成就是她身上,这两天家里乱,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但是,除了要回戒子,还要揭开罗氏贪娈嘴脸!
“知道,外公说了,要么……二婶屋里,门头上壁柜里有个这么大楸木箱子……暗红色……”
凤翎边说,边用手比划出楸木箱子大小,并很详细说出楸木箱子特征,“上边……右角地方缺了一块……”
“要么……二婶身上,”这句话凤翎打算稍后再说。
那个楸木箱子,凤翎前世见过。秦家举家迁往京城时候,一路上,二婶就是抱着那个楸木箱子,到哪儿也不撒手,只能放得是许多年积下来银钱。
她到罗氏屋里瞧过,也就门头壁柜隐秘些,想来该是藏东西地方。
而秦家一直没有分家,所有收入充公,是以这些年下来,甘氏手里没有半两银,罗氏银钱从哪儿来,一想便知。
罗氏面色先是一缓,却又瞬间白了脸。真要去找,谁箱子里也找不着戒子,可那箱子却是见不得光,又怎能真让人去看?
“好像……真有那么个箱子,”秦天江犹豫着说,“我上回找东西时候见着过。”
这句话一出,连秦铁柱都对凤翎托梦一说深信不疑,李氏是骇得微张了嘴。他们都不知道箱子,凤丫却知道,不是鬼来托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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