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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梓高有恢复意识迹象,光辉立刻驱车前往乡下,恨不能马上飞到静英身边,告诉她这个令人振奋好消息。
一路狂奔,来到静英暂时栖身土屋,光辉礼貌地敲了半天门。结果,手都敲肿了,却仍不见有人开门。于是,试探着轻轻一推,没想到,门竟然开了!
光辉呆呆地站门口,情不自禁地忧虑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美人忘记关门了,还是遭到歹人光临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怀着惴惴不安心情,迈着轻缓脚步,走进厅堂。四下环顾,确定没人,这才松了口气。放下为美人带来一堆礼物,想找个地方坐坐,却发现除了一条细长粗劣木凳和刚刚放东西那张瘸腿桌子,房间里再无其他家具。
见到眼下这副窘困光景,他不禁心说:如花似玉蝴蝶美人,竟然要这样恶劣环境中生活,真可怜……唉,心疼!
转念又自嘲道:这破败村落,恐怕早已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境界了吧,就算请人来偷,也实是没什么值得下手东西。
忽然,眼前一亮,霍然发现内室房门大开。光辉顿时一愣,迟疑了片刻,凡人好奇心终战胜了绅士道德感。他做贼心虚地重四下张望了一番,踮起脚尖,蹑手蹑脚地溜进了美人卧室。
狭小空间简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完全不似市里她公寓干净整齐。——整个房间,只有床头柜被打扫地一尘不染:古香古色紫檀首饰盒旁边,端端正正地摆放着被摩挲到发亮金属相框。
光辉忍不住拿起照片,仔细端详起来。照片上是一幅很温馨亲情画面,浓浓父女情意从画面中流淌进观者心里:清瘦父亲抱着布娃娃一样可*女儿,慈*地笑着。——那个圆圆脸、大眼睛小姑娘,一定就是眼下倾城倾国大美人郭静英。虽说照片上她尚且年幼,却也已经出落得如花似玉。
光辉不由自主地微笑点头:“果然,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再看下去,与娇媚可人美女女儿相比,父亲容貌顶多算是差强人意。他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环顾房间四周,也找不到解开心中疑惑答案:“奇怪,怎么不见妈妈照片?女儿这么漂亮,妈妈一定也是个大美人吧……”
“偷窥与偷窃一样是可耻行为。”
一个带着嗔怪语气声音从门口幽然飘来,光辉慌忙放下手中照片,上前迎接静英:“对不起,我来时候,看到门开着。还以为你家,所以就自作主张进来了。”
听说“门开着”,她不由得叹了口气:魂不守舍地又忘记锁门了……
看到美人神色不悦,光辉赶紧说:“我今天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梓高意识正渐渐恢复。”
果然,娇媚脸上瞬间恢复了神采,她兴奋地说:“真?”
“我去看过他,状态很稳定。而且,他能听得到我们说话,特别是一提到……”光辉陡然收住话头,转而说道,“我知道你很意这件事情,但是,我转述总归是隔了一层人情。与其躲这里担心,不如跟我回去。一起去看看他,好吗?”
听到这个建议,精致柳眉立刻拧一起,嘴唇紧紧抿着,眼神不自觉地坠到了地面上。
“知道你有诸多担心,不是还有我吗?”光辉伸出双手,怜*地抚住那已经明显消瘦肩头,“放心,有我,没人敢动你。”
任凭他怎样劝慰,她就像一只撬不开口河蚌,始终垂着头,不声不响。
见美人无动于衷地沉默着,猜不透她心中所想,光辉有种严重挫败感,一时心急,脱口而出:“真不打算回去吗?难道要这里躲一辈子?这种地方实不适宜人住……”
“这种‘不适宜人住’地方,对于我这样罪人,是合适不过,我想留这里。”
说完,静英冷冷地推开他双手,转身走回厅堂。
光辉紧跟美人脚步,追出来:“对不起,我为刚刚失言向你道歉。不过,我希望你想清楚,你还这么年轻,为一个‘意外’搭上一辈子幸福,值得吗?……”
不料,前面走静英突然停住了脚步,只顾着慷慨激昂劝说光辉差点撞到她背上:“哇!”
“这是我罪过。”静英背朝着光辉,用双手抱住了自己肩膀,不住地颤抖,“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一切……我没有勇气去自首……”
“傻瓜!你跟梓高明明素不相识,又无冤无仇,怎么能算是故意杀人。而且,出事以后,你第一时间把他送往医院,留下那么多钱,用于治疗,也算力了。”光辉不禁有些心痛地生气起来,嚷道,“说什么‘罪过’、‘自首’,你真把巡捕房当成教堂,把警察当上帝了呀!”
说罢,他一步跨到静英面前,双手紧紧抓住美人肩膀:“如果你真觉得良心不安,非要找个牢笼钻进去折磨自己。——不如嫁给我,让我关你一辈子!给我个机会,我一定可以帮你‘生不如死’!”
静英突然扬起梨花带雨脸,无言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毫无预兆地放声大哭起来。
吓得光辉立刻松开了双手,心中不住地痛骂自己:混账,我都说了些什么呀!她现一定把我当成趁人之危流氓了,真是悲剧……
“求求你,别哭了,我错了。”手足无措光辉围着她不住地打躬作揖,搜肠刮肚地说了一堆道歉话,“你要是再不停下,我就要哭了。……”
结果,头晕眼花地忙碌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黔驴技穷他无奈地大喝一声:“好了!要是哭能解决问题话,到梓高病床前哭不是有效!”
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效果,震耳欲聋哭泣戛然而止。——不知道刚刚嚎啕大哭,到底是真心实意地宣泄压抑,还是这位戏剧女王借题发挥,添油加醋地表演了个淋漓致。——不论如何,她情绪来得,去得也,喜怒无常个性光辉早已经领教得习惯了。
“给。”
话音未落,一方散发着清气息方格手帕又递到了静英眼前。她头都没抬,接过手帕,背过脸去,默默地擦干泪水。然后,将手帕放进衣兜里,转身面向光辉,低声说:“谢谢。”
看着她红肿眼睛和愈发憔悴容颜,光辉感到心里一阵说不出难过,轻轻点了点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静英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终于坚定地对他说:“好了,走吧,我跟你回去。”</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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