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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兰这几日被善待了,心里琢磨也许是月伦夫人对于自己在盛怒之下刺的那一刀心存一丝愧疚,和凌兰的说话间语气都是温和带着些关切,她想着这一刀挨的也不知道算是不幸还是幸运了。
这些天凌兰连一般的劳作的都省了,伤口愈合的也算快,她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铁木真的兄弟姐妹说话或者骑马玩耍,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刚进四月,她在外策马晃荡了一上午,回到主帐的时候现月伦夫人不在帐中,无意间看见她在马圈里正挤着马奶,额头还渗着点点汗水,旁边已经放了两个盛满的木桶,估计她已经劳作了有些时间了。
“夫人,您怎么自己做这些事情,让我来吧。”凌兰挽了袖子,表现的积极肯干,不知道月伦夫人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干起这些奴人才干的事情来。
“不用你了,你的伤才刚好,你去休息吧。”
“这哪里说的通,我去休息却叫您在这里做这些奴人们做的事情?”
“什么奴人主人,这些事难不倒我诃额伦,以后怕是要日日长干了,这些都是小事算不得什么,只要我的孩子能安安妥妥的长大,什么事都是做得的。”
凌兰心里多了些感触,于是搬了个木桶过来,陪着月伦夫人一起劳作。又过了半月有余,凌兰早起的时候现月伦夫人比她起的更早,把自己收拾的十分的端庄,穿戴的很是隆重。
“夫人这是要去哪?”
“今日是祭祖的日子,我要带铁木真他们前去,怕是太阳西落才能归回了。”
凌兰心想自己既不是家人也不是族人,这祭祖看来是没自己什么事了,自己岂不是又落的一日清闲,脑子盘算着这一天时间自己去干些什么,听见了铁木真在帐外喊话,然后推门走了进来。
“额吉,我与弟妹们都准备妥当了,咱们何时动身?”
“你可看他们穿戴妥当?莫让两位可敦挑出不适的地方。”
“都已经看过了,一切妥当。”
“那即刻动身吧,莫要误了时日。”
“合安答不去吗?”铁木真低头询问着月伦夫人,眼睛扫过了凌兰的脸。
月伦夫人犹豫了片刻摇了摇头:“她既不是家人,去了怕是又惹来别意,还是留在族内吧。”
铁木真点了点头,看着凌兰慢语道:“你莫要乱想,你好好的留在族内等我们回来。”
凌兰不知道自己应该乱想什么,暗忖到我不留下来等你们回来,我还跑了不成?
凌兰无事又闲晃了一上午,在河岸边躺了会,揪了些花花草草的编了个手环,照着河水看着自己的倒影,现也许是日子好过了些,竟然整张脸圆润了许多。自己审视了会儿现在自己的这个样子,心想这穿过来后的模样底子也不是太差。
中午刚过,凌兰骑着马十分悠闲的回部族,快到的时候,看见铁木真的两个弟弟别克帖和别勒古台坐在岸边哭。
“你们俩怎么了?”凌兰跳下马来,关切的询问着:“这太阳还未偏西,你们怎么就回来了。”
两个人被凌兰一问,呜呜哭的更伤心了:“我们被泰赤部的两位可敦给赶回来了。”
“为什么赶你们回来?”
“可敦说,我们耽误了祭祀的时辰,不配领祭祀祖先的贡品。”
“夫人呢?”
“额吉,被气的脸色白回来就回主帐中躺下了。”
凌兰想了想,骑了马往部族赶,却看见铁木真骑着马从部族内狂奔出来,眉宇间都是愤怒,凌兰调转了马头跟着他跑了出来,铁木真的马快,凌兰加鞭也追赶不上,心想这小子不会一怒之下跑去泰赤部干点什么无法收拾的事情吧?忍不住开口高喊:“铁木真,你干什么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到了凌兰的呼喊,铁木真的马降低了许多,凌兰在后面追上了些。铁木真忽然勒马急停,也许太过用力,马头鸣叫扬起,铁木真抬头看见几只鹏雁从头顶飞过,忽然将背在身上的弓摘下,抽出利箭疾而出,利箭直穿了一直鹏鸟的胸膛,一声哀鸣跌了下来。
凌兰内心感叹了一下,心想这箭法好准,除了那次跤力赛上见过的那个男人的好箭法,想不到这铁木真这小子的箭法也不错。
凌兰跑过来,跳下马来从地上捡起了那只鹏雁,朝铁木真晃动着:“哎,你的箭法不错啊!这么高都让你射下来了?”
铁木真表情冰冷到吓人,他骑着马在原地绕了几圈,突然从马上跳下来,嘭的一声砸到了凌兰举着鹏雁的小臂上:“真是个没心肝的女人。”
铁木真的这下着实的用力,凌兰无意识的用了她受伤的胳膊,这一下让她的旧伤突然跳痛,疼的她脸变了色,铁木真转身牵马转过头的时候现凌兰的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碰到你的旧伤了?”
凌兰摇了摇头:“你们怎么了?你背着弓箭要干什么去?还是准备去干些什么?”
“是想去干些什么,现在又不想了。”铁木真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些,紧皱的眉头也放松了:“我们今日没领到祭品。”
“什么样的祭品这样的贵重,非要领到不可?”
铁木真看着凌兰眉头又皱在了一起:“领不到祭品就不被族人承认,得不到祖先的庇佑,他们是要将我赶出族内了。”
凌兰确实不知道这个祭祀有这层含义,心想怪不得,铁木真的两个弟弟会哭,月伦夫人会被气的脸色煞白了。如今这形势可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啊!
“夫人,不会又做什么过份的事吧?”
铁木真摇了摇头:“额吉本想与两位可敦理论,后来还是忍了。”
“咱们回去吧,想你额吉现在心里也是难受,你赶去泰赤部也争不来祭品了。”
铁木真点了头,两个人骑马回了部族内。凌兰回到乞颜部现族人已经开始在窃窃私语,面色都既是担忧又是不悦,似乎都已经知道了族人没有了祖先的庇护。月伦夫人在主帐内一直坐在那里呆,凌兰与她说了两句话,她也只是一直的摇头,凌兰心想这女人看来受了些打击。
月伦夫人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黑,不吃不喝的也不说话,凌兰在一旁也只好陪着不吃不喝,饿的独自咕咕的一直在叫。
“夫人,吃些东西吗?”
月伦夫人仍然是摇头。
凌兰觉的今天有些奇怪,似乎听见不远处的狼群一直在嚎叫,在草原生活了一段时间知道狼群三不五时的会来袭击部族的羊群一次,只是这声音听着很远不知道会不会有狼群来袭击,凌兰饿的两眼花,在听似乎都不觉的是狼群的声音,倒像是自己肚子在叫的声音。
月伦夫人突然从毡塌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帐外走去。
“夫人,你干什么去?”
“莫要跟着我。”夫人转身厉声斥到,把凌兰吓了一跳,凌兰跟着走出帐外看见月伦夫人纵身上了马,一扬鞭马儿随即奔了出去,凌兰不知道她这是要干什么去,只是看着她朝远离部族的方向而去,样子也不像是要去泰赤部。
凌兰去铁木真的帐中喊他,“你额吉骑马出去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不像是去泰赤部。”
“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凌兰跟在一旁。
“你留下吧,夜深了狼群太多。”
铁木真也牵了马离开了部族,凌兰在部族内竟然很是担心,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关心起和自己生活的这家人了,一时间都忘记了他们的身份地位和历史洪流中那显赫的轨迹,想来想去他们也不过是失去了一家之主的普通人家。
很晚了,铁木真自己骑马回来了,凌兰赶忙凑上去询问:“找到夫人了吗?”
铁木真的表情很是沮丧,沉默的摇了摇头,进了主帐,坐在毡塌上呆表情像极了月伦夫人,夫人对塔儿忽台高喊铁木真如今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此刻看着他的确不像,倒像是个满腹心事的忧郁男子。
凌兰和铁木真在帐内安静的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主帐的大门被人猛的推开了,月伦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的血污,顺着手臂在一直向下留着鲜血,这样子把凌兰和铁木真吓了一跳。
“额吉,您去哪了,您受伤了?”
月伦夫人没有回答铁木真的话,她转头从外面拖进只奄奄一息的狼,狼的个头看着着实的大,凌兰判断这狼站起来足有一人多高,体貌也十分的壮硕。
月伦夫人把狼拖进来甩在了大帐的中间,看着铁木真,满眼坚毅的目光:“不被庇佑又如何,我一个女人不还是能把这狼王杀了,如今我好好的活着回来了,就算不被族人承认,我也一样是也该的女人,你也一样是也该的儿子。”
凌兰听着月伦夫人的话,心里忍不住有些沸腾,她转头看着铁木真现他此时的眼眶变的红红,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声音都是哽咽:“额吉安心,我无时无刻内心都记着阿爸的遗命,我永远记着我是也该罕和您的儿子。”
月伦夫人像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精神立刻放松到一头栽倒下去,凌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住了月伦夫人,夫人此刻的表情化成了柔和,她紧拉着凌兰的手,另一个只手又拉住了铁木真,她满脸的关切的看着凌兰:“你说他会好好的?”
“会!”凌兰看着月伦夫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保证?”
凌兰抬头看了铁木真一眼,此刻这男人的表情像是换了一个人,满脸的坚定毋庸置疑的神情。
“我保证!”月伦夫人听见凌兰的这句承诺,终于松了一口气,昏睡了过去。</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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