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救

莫菲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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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尔术带了五百人精勇族人沿着河岸前行,他是故作轻松姿态,戚先生执意跟随,博尔术心里是不愿意带他,戚先生说自己虽老但绝不是麻烦,真打起来他是能跑就跑,跑不了活到这把年纪也算是值了。他心里是担心博尔术,这许多年一直把他当亲孙子看待,博尔术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戚先生是真觉得没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了。

    沿着河岸常能碰见泰赤部的巡查的族人,一碰见便拦下,看博尔术带的人也不少,说话自然带了几分客气,博尔术也客气只说是来拜会塔儿忽台大人,有心追随想来问问大人的意思。跟随博尔术前来的从人到马各个都体面威武的,泰赤部的族人一看便觉得是个天大的好事,有心拍马的人早悄悄的调了马头回去送信去了,剩下的一小队人还要继续沿着河岸巡查。

    “你们在巡查些什么?”博尔术的随伴领了博尔术的意思随口和泰赤部的族人攀谈着,有憨直的族人见博尔术来十分友善,便也友善的回他:“我们在找乞颜部铁木真。”

    “乞颜部族长铁木真在你们这里?他可是也该罕的长子。”博尔术在一旁搭话面有惊奇。

    “如今哪还有什么乞颜部族长?乞颜部早已不具当年威望,如今这蒙古部最强部族便是我们泰赤部,这位大人来做部长的随伴是真真的来对了,铁木真如今不过是塔儿忽台大人的奴人,已在族内游示半月有余。”

    “那你们找他又是何意?”

    “他这是逆神意而行,以为自己能躲过死劫,四日前他杀了我们一个族人逃走了,如今塔儿忽台大人是下令路路封死,他便是长了双翅也难飞出去,不过是多留几日命在罢了?”

    “哦。”博尔术受教的点头又看着那族人问到:“如你这般沿河岸巡查的有几路人马?”

    “两路人马,八人一路,我们巡河岸,那八人巡河对面的树林。”

    博尔术笑着点头:“塔儿忽台算来和铁木真大人也是同脉,同脉都能如此对待,那对我们这些投靠的那可儿能有几分容忍?”

    带队的那个族人听了博尔术的话,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谴责的意思,他笑容渐收定神看了博尔术一会,博尔术仍是笑脸对他,他又随即展开笑颜:“你若是担心此事倒也不必,你对塔儿忽台大人忠心不二,塔儿忽台大人自然会看重与你少不得你的好处。”

    “还有一事想询问一二,不知你可知晓?”

    “何事?”

    “你可知孛儿斤氏铁木真是我的结义安达?”

    带队的人听了博尔术的话,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半点也笑不出来,博尔术的笑容收起转头看着随伴:“全都给我绑了。”手下的人听了上来三下五除二把那八个人全都绑了个结实。

    “绑进河对岸的林子里,嘴也都给我封死,把林子里的那八个人也依法都给我绑了。”

    戚先生捻着胡子略有质疑的问博尔术:“铁木真躲进这林子里也未见安妥几分。”

    “想来想去沿河靠林倒是能有吃有喝的过上几日,不在此处怕是也无处可去,除非……”

    “除非什么?”

    博尔术摇头没回戚先生的话,他琢磨除非族里有乞颜部的旧部族人愿意救他,不过草原都是依强而居,如今铁木真这般落魄,说死就死的,泰赤部的族人若是敢救他就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如今他是确信铁木真是真的跑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凌兰在一起,以他的判断他们大可能是躲在树林里,只是这样日夜巡查了四日,怕是找吃找喝也是难事,博尔术心里犹豫还要不要去拜会塔儿忽台,还是放这五百人进林子里找人去,只是怕自己这找人的意图太过明显,一眼就被人瞧出来根本不是来投诚的。他转头看着一侧随伴:“带三百人进林子,给我仔仔细细的去找铁木真,找到之后派五十人护送他离开此处不必带他来见我,其余人回来我们一同离开泰赤部。”

    那人得了博尔术的令,带了三百阿儿刺氏的族人,过了河进林子里去找铁木真去了,他看着戚先生:“既然是来拜会还是得弄个拜会的样子出来。”他带着那剩下的两百人慢悠悠的往泰赤部的族中而去,他心里是着急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快点把铁木真救走,他根本连塔儿忽台见都不想见。自己的人进了林子许久都没有消息,他以极慢的度继续走着,隐约听见阵阵马蹄踏地的声音,轰隆隆的似是不少人,博尔术勒了缰绳立手而止,所有人都停在了原地,远眺泰赤部族内方向一杆藏蓝色的大旗,上面画着白色的图腾标识,一看是蒙古部族大汗所用的标识,博尔术知道塔儿忽台来了,如今他是自认为一方霸主,把自己当王对待。

    博尔术估摸了一下人数看起来大概七八百人的样子,他琢磨回去报消息的人应是说了自己带了四五百人来,塔儿忽台必是要比自己多上两成。

    塔儿忽台仍是一副肥头大耳半笑不笑的样子,博尔术放眼扫视认出了塔儿忽台身旁和他曾经比试过的那日苏,他朝那日苏善意一笑,那日苏仍是冷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回看他,只是眉宇间略微轻皱半分。

    此时塔儿忽台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等着博尔术在行礼,可是博尔术半天也没什么动静。

    “博尔术。”斯热在一旁高喊出声:“你既是来投诚要做部长大人的那可儿,部长大人在此你怎不来此行礼?”

    博尔术像是恍然意识到了,骑在马上朝塔儿忽台微微倾身:“大人,我在这里行礼了。”

    “博尔术你大胆,你既是要来追随大人做那可儿,怎可不行跪拜之礼?”

    “唉!”塔儿忽台摆手阻止了斯热的喊叫,塔儿忽台起初脸有变色,随即便缓和了:“博尔术我上次在泰赤部见你带了二十随伴要来投诚也该,我敬你有身好本事要把你收入麾下,作我泰赤部塔儿忽台的那可儿,今时今日我听闻你带了五百族人前来投诚,我自是信你是比当初的诚意更重,如今一看想是那报消息的奴人也是个识不清数的东西,你带多少人来都是无妨,只你一人前来我也敬你是个好本事的人,我亲自带了族人来迎你入族可见我诚意并非一般,我塔儿忽台虽是身份显赫,从来都是敬重真的勇士,你如何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啊?”

    “我自是诚心实意前来。”博尔术低头把挂在马脖颈的弓摘了下来,他没有抬头已经感到一阵隐隐的肃杀之气,他向一旁伸了手旁边的随伴递了几个棉布小包给他,他把小抱栓在了三支箭上,靠在前面的泰赤部的人还在琢磨这博尔术说要表达诚意,一直不抬头弄这三小包是什么意思,注意力都在低着头的博尔术身上,博尔术突然抬头嘭的一下将三支箭齐齐射来,三支箭并排插在了塔儿忽台马头不远的地方,动作实在太快前排的许多马儿向是受了些许惊吓,开始来回倒脚。

    博尔术的箭刚一出手,便看见迎面有寒光射来,他心里也早有了估摸,那个那日苏是还是有些能耐的,以支利箭贴着他的大臂划了过去,划破了他的大臂的袍子蹭了条血印出来,身后的族人跟着大叫一声,博尔术立刻出口喊了那人的名字,喊叫之人随即住了口。

    “如何?”博尔术沉声问到。

    身后的随伴咬牙喊道:“刚被毒虫咬了下胳膊,无碍。”博尔术的随伴撅断了插在胳膊上的箭扔在了地上。

    博尔术抬头对面的七八百人已经各个开弓搭箭似是等着塔儿忽台的号令,只有那日苏握了把空弓的手垂在身侧,嘴角微勾弧度。

    “我为部长大人送礼,大人却令族人拿刀箭相对,大人就是这般诚意的?”

    塔儿忽台面有半分怒色,“博尔术你是何等身份,你敢用如此下等手段来试探我?我出来迎你已是给了你天大的颜面了,你自己不要莫怪我无情。”

    “大人出来迎我莫不是怕我们的血污了大人的帐子,我精心为大人备的厚礼,大人连看都不看便说我是没诚意的?”

    塔儿忽台低头看不远处的三个箭尾挂着三个布包,一个比一个靠向自己,箭尾挂着东西,还能射到此处也是不易,他眼睛转了转,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人跳下马去把那三个布包摘了回来,掂量了掂量有轻有重,拿布包的人挑了个最沉的递给塔儿忽台,塔儿忽台打开一看一对金灿灿的黄金马鞍扣环,雕工精美上面刻着祈福的言语,塔儿忽台也不是缺金子的人,只是两个金扣环的雕工,草原难寻,他本就是极爱奢华虚荣之人,如今想着这两个扣环挂在自己马上,只有自己有别人没有,便觉得有些得意难掩,塔儿忽台微微上扬了嘴角,他转头看着随伴:“还有什么?”

    随伴又打开一个布包递给塔儿忽台,塔儿忽台伸手一拿掏出个鸡蛋大的红宝石来,对着太阳一照红的甚是鲜艳,塔儿忽台嘿嘿的笑出了声,“如此大颗的红宝石实在稀有,我是拿来嵌在帽上合适?还是嵌在腰上合适。”塔儿忽台的腰带上就嵌着颗红宝石,博尔术送的这颗比他腰上的还大上两圈,塔儿忽台咧着嘴看着随伴:“把那个也给我。”

    塔儿忽台拿着布包打开掏出片树叶包着个东西,他满脸喜色的打开树叶一看,顿时色变,大喊一声把树叶甩在地上,树叶里包着一个人的耳朵血淋淋的像是刚刚割下来,“谁的耳朵?谁的耳朵?”塔儿忽台高声叫问,一旁的人看他慌了也跟着有点慌,都不由自主的去摸自己的耳朵。

    “博尔术!”塔儿忽台高声怒喊:“你到底是何意?这是谁的耳朵?”

    泰赤部的族人不知道此时应该如何,是该举箭合适还是不该举箭合适?

    “我替大人教育了一个族人,说出话来丢了大人的脸,张口闭口全是侮辱我安达的言语。”

    “你安达是谁?”

    “我安达是孛儿斤氏铁木真。”

    博尔术说完这话,泰赤部的族人互相看了看,又纷纷把箭举了起来。

    “大人这是何意啊?铁木真是我安达,是大人的同脉族亲,他说话骂铁木真,我不爱听割了他的耳朵,我替泰赤部维护颜面,你们这族人怎么这么是非不分的拿箭对我?”

    博尔术说完这话,泰赤部族人又互相在看,手里的弓箭也举的不执着了。

    塔儿忽台气的呼呼喘气,没一会工夫在林子里找人的那三百人也追了上来,低声在博尔术耳畔言语:“搜遍了,没有。”

    塔儿忽台一看博尔术的人马渐多了起来,眉头开始深皱:“博尔术你到底来此处是何用意?”

    “我前几日去乞颜部拜会我安达铁木真,听闻大人把他请来泰赤部共同商讨蒙古部族大计,我在乞颜部等了他数日不见他回返,便有些心急的来此处接他一同回返乞颜部。想着与大人也许久未见,空手前来实在不合礼数,便带了两件小物件,换能与我安达见上一面,诃额伦夫人也对他甚是挂念。”博尔术心想塔儿忽台要是不一定要铁木真的命,用东西把他换出来是最好,真送羊送马的塔儿忽台也不会稀罕,送些稀有少有的才能叫他动颜。

    塔儿忽台眼睛转了几转,“博尔术纵是我把铁木真交给你了,你以为你就能把他带离此处?”

    “大人让我带,自然是好,大人若是不让带,我安达实在想家,我拼了性命也得带他回去。”

    “博尔术,你当真是瞎了狗眼,铁木真是个什么东西?他来泰赤部当狗都不配!你安达铁木真已经死了,我剁了他给狗喂食了。”斯热在一旁忍不住高喊叫骂,话音刚落,一只箭从他耳朵上的铜制耳环上穿了过去,拽了斯热半个耳朵扎在了草地上,斯热的半个脸全是血,捂着自己的一侧面颊,啊啊的大喊。

    博尔术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上也插了支箭,能跟他一样快的只能是那日苏,博尔术那箭本是能躲,无非就是再擦破点皮,他躲了身后之人必是箭中心口,瞬间闪念便用胳膊迎了这一箭,这箭刺的不深,那日苏留了力,此时再看那日苏第二支箭也已搭在弦上了,博尔术把箭撅折扔在了地上看着斯热,“我不爱听你说话,切你半个耳朵,你再说难听之言,我便封了你的嘴。”

    斯热刚要张嘴继续开骂,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仰面躺在地上,四肢抖动蹬腿归西了,嘴里插了支箭,死的让人觉得莫名。

    “不必等他再说难听之言了,我替安达封他的嘴。”

    不远处铁木真和凌兰,身后跟了木仁嘎鲁,细细一数又跟进来两三百人。泰赤部族人之箭又有些乱了,箭头指着铁木真,眼睛看着博尔术。塔儿忽台心里也乱,一时不知要下何令,看着铁木真高喊:“铁木真,你还有胆回来?”

    铁木真看着他笑:“我安达在此,救兵在外,我为何没胆回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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