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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182年,金大定二十二年,淳熙九年,铁木真时年二十一岁。只那次铁木真从凌兰帐中离去,便再未入过凌兰的帐子,凌兰与铁木真碰面的机会也少,一早铁木真常和一众那可儿出外游射,常是入夜火把点起才返回,博尔术也常与铁木真同行。
凌兰心里知道铁木真忌讳什么,有意疏远博尔术,博尔术也是明智之人,明白凌兰的苦衷。
凌兰想等铁木真气消了,去领个错不知道能否有所缓和,至少能让她看一看孩子,碰面的机会少遇到之时常有许多人伴在左右,不便说话,凌兰怕一时激动控制不好情绪把事情弄得更糟。凌兰的吃穿供用倒是不少,送来的东西越来越好,换季了新衣新靴子又做了好几套,她是现在是无半分心情打扮自己。
铁木真与札木合又在族内好好的结了一回义,以示他们从今往后都是过命的兄弟了。札达兰氏的族人和乞颜部族人攀附一起共同游牧在草原,好似亲如一家,一时间游牧的族人奴人有几万有余。
孛儿贴大概是因为早产原因,生产完之后一月之余都不曾出过帐子,凌兰想来探望孛儿贴避而不见她,凌兰心思焦急的日日在帐外游走,盼着能和孩子见上一面,没几日凌兰被换了寝帐又大又偏远,铁木真顺意赏了许多马匹肥羊,族人看了说不上是铁木真对她好还是对她不好,但众人皆知族长大人已经好久未去哈安达的帐子安寝了。
凌兰依旧每日起身随意梳洗一下,骑了马去孛儿帖处,一走就要半个时辰,这一日终于看见孛儿帖抱着术赤从帐子里出来,凌兰喜悦之极的跳下马来迎了上去,孛儿帖看见是她慌张抱着术赤要回帐中,凌兰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莫走,让我看看孩子。”
孛儿贴看凌兰的样子略有迟疑,终究站在了原地。凌兰接过了术赤,孩子睡的正是香甜,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孩子脸上,小家伙努了几下嘴。
孛儿帖面有不悦:“你要吵醒他了。”伸手要接过来,凌兰舍不得的背转身去:“我不哭就是了。”
孛儿帖遣退了奴人,看着凌兰:“我二人去他处说上几句吧。”
凌兰是不肯放弃和儿子相处的一分一秒跟着孛儿贴去了不远处的一处静地,孛儿帖四下看了看:“你莫要日日来我帐处了。”
“孛儿帖,这是我的儿子,我亲骨肉我怎能不来?”
“你小声些!”孛儿帖自己压低了声音:“铁木真的女人生子的只我一人,你哪来的亲骨肉。”
“你这是何意?你怎能如此说。”
“你与博尔术同归,本就没有几个族人知道你带了孩子,哲勒篾已说你抱的不过是个包袱,如今术赤是我和铁木真的亲骨肉,我好好待他便是,你安心即可。”
“我的孩子,为何要你好好待他?”
“凌兰,你本是聪明女子,怎么辨不清此事?”孛儿帖说的有些着急:“纵然他是你亲生的,我也不会将他还给你,蔑儿乞一战之后,我想了许久无论铁木真对我如何,我此生也要依附住这个男人了,你比我了解他更懂他是何种心意绝决之人,我从即日起便不指望他能因为我之事改变任何心意,他说何事便是何事,铁木真便是我的天,他在蔑儿乞之时答应会善待我的孩子,其实我心里并无半分指望,如今族人都当术赤是我亲生的,铁木真待他极好自然待我也不会差到哪里,我需要这个孩子我不能还给你。”
“这便是你说好好待他?你不过是利用他罢了。”
“有何分别?铁木真昨日在我的帐中安寝,是我回乞颜部之后的第一次,我本想侍奉他,他挂心我身子弱,让我好好休息,我只为他这句话就落泪了许久,他逗弄的术赤一会在我的毡塌上一直睡到天明,这是我嫁给他之后的第一次,便是术赤为我带来的福音。我与你不同,你有铁木真的心总让他时刻牵挂,我只有术赤让他牵挂罢了。”
“我有他的心?我有他的心,他就是这样对我的?”
“凌兰,说你是聪明女子,你就要做些聪明女子的事情。你若不是想拗出个天来,铁木真能如此对你?你是女人,铁木真是你的男人,纵使有男人对你再好,你终究是铁木真的女人。如今我想我阿爸为我选的亲是最最完美的男人,他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有勇有谋有略之人,在我眼中无人能将他赶超,不知你眼中是否也是。”
凌兰抬眼看孛儿帖,孛儿帖微笑:“你若是这般想,你必会是此处最令人羡慕的女人。”
孛儿帖想要伸手接过术赤,凌兰转身不想给她,孛儿帖急了拉扯起来:“凌兰,我知你心意清晰,不然你早去找铁木真大哭大闹喊着术赤是你亲生的弄的族内大乱了,你心意如此明白就快些放手,真若如此对你与术赤半分好处也无。”
术赤突然哇的一声哭醒,凌兰心疼赶忙松了手,孛儿帖将术赤抱进怀里:“你何必如此,你与铁木真再生上几个也不是何难事!”说完孛儿帖像是恍然意识到:“哦,刚刚想起,听说铁木真已经许久未去过你帐中了?难怪你要如此,说我是利用孩子,你不也是一样,术赤不在你处,铁木真便不再去你那里了。”
孛儿帖说完转身往自己寝帐走:“你近几日莫要再来了,天冷常起风,我不愿带孩子外出,我也怕铁木真知道了心中不悦。”
凌兰回到寝帐的时候铁木真又命人送了一大盒新打的饰物来,凌兰怒起将一盒子东西尽数掀翻在地,奴人吓得赶忙退出去回去复命了。又过了半个月,凌兰的寝帐彻底清静了,铁木真不赏东西人也不来,只有几个奴人伺候,凌兰时常发呆,奴人也只能问她饿不饿、渴不渴的话,她如此低沉,很快乞颜部族人便知道凌兰已不是铁木真最心爱的那个女人了。
这几日来投奔的族人实在是多,有札达兰氏的许多贵族,乞颜部旧部,新收的那可儿带的亲戚,部族之力又壮大了许多。凌兰又去了孛儿帖处两次,都没再见到术赤。凌兰觉得自己似是都难再哭出眼泪来了,她骑着马带了两个女仆在草原上漫无目的走着,突然心中郁结,催了力使了鞭子,马儿四蹄翻花的跑起来,两个女仆紧跟终于马儿脚力欠缺,凌兰独自一人跑出了很远,凌兰心想反正也无事可做,她也毫无目的看着马跑哪便算是哪,跑着跑着迎面遇见了一丛马队,浩浩荡荡的两三百人,行进速度不快不慢的,凌兰的马见了马队渐渐收了蹄子,马队突然提速冲过来将凌兰围在中间。
凌兰突然被人围住不免有些慌张,“你们想干什么?”
“大人是个女人。”马队里的领头的人朝后面的一辆宽大的牛车喊了一句。
“女人?”牛车棚子里一个男人高喊了一句。
凌兰不禁皱眉,草原上坐牛车行进的男人实在是少,牛车一般都是给女人拖家带口才坐的。过了片刻,牛车的帘子突然掀开,一个男人从牛车里钻出来,仆从牵了马过去,男人跳上马匹,边往过走边整理自己的衣服,凌兰遥看似乎牛车的棚子里还有女人也在整理着衣衫,心想这男人是得有多饥渴啊,在路上就做这些事,再往后看浩浩荡荡的足有十驾牛车。
男人晃晃荡荡的过来,凌兰打量个头应该不低,小眼聚光,上唇有一层胡须,穿戴考究恨不得十个手指头都带戒指,脖颈间有浅显的红色抓痕,估计是刚弄上的。
男人骑马晃到凌兰面前仔细打量凌兰,看的凌兰直冒寒意,男人嘴角微微勾起:“我早说过会在路上捡到宝,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大人言语最准了。”
男人举着马鞭子想要抬凌兰的下巴,凌兰嫌恶,一把夺过鞭子扔在地上。
男人先是一愣突然哈哈大笑:“够烈的,对我的口味,收了。”
“是。”骑在马上的领队领了命令,过来拉扯凌兰想要把凌兰拉过马去。
“你们干什么?你们知道此处是何地,如此放肆。”凌兰猛甩鞭子,领队几次只抓到了凌兰的衣袖,有衣服撕坏的声音,凌兰一只手甩鞭子,另一只手从靴子里把匕首j□j,朝来抓的手猛刺,有几个人的手被匕首刀锋划伤。
“大人,这女人……”
骑着马慢慢往回晃悠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连个女人都收不了,你们都别活了。”话刚落,有两人突然中箭瞬间倒地,两箭皆穿眼而过,两个人倒在地上嗷嗷惨叫。
“什么人?”骑马男人大惊,一众队伍开始纷纷掏武器。
“瞎了你们的狗眼,乞颜部铁木真的妻子也敢碰,你们都是不想活了吗?”
凌兰有些慌乱,朝来箭方向看去,也是浩浩荡荡的队伍几百人,木仁兴高采烈的带了些许人朝凌兰跑过来:“合安答,许久不见啊。”
“木仁。”遇到旧识,凌兰露出些喜悦来。
凌兰看向远处,博尔术慢悠悠的将弓箭挂回到马侧,凌兰低头一看,可不就是博尔术的雁尾翎子箭,博尔术只骑着红马在远处看她,凌兰就觉得眼热差点没哭出来,声音里带着颤抖:“木仁,你来了。”
“我投奔大人来了,大人带了人去五十里外接我入族,怎知道回来在这里遇到你和一些活腻了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铁木真22岁称汗,马上了,基本上能当皇帝的就都不能当人了!我22岁的时候还玩命打游戏呢,不过还好俺还能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