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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返的时候两人同骑了一匹马,博尔术时刻就将凌兰抱在怀里,不舍得分开时不时的在凌兰脖颈间磨蹭亲吻一下,凌兰心痒低声到:“要腻到几时?”
博尔术轻笑出声:“早想放开,舍不得。”
凌兰其实也舍不得,两人又慢悠悠的在马上骑行了一会,看见了一处熟悉的路标,凌兰知道应是分别的时候了,“我要骑回我的马了。”
凌兰骑回了自己的马,博尔术仍是不舍的,他拉着凌兰的手,两匹马被力量牵扯着在原地转来转去,博尔术心里难过:“我们要这般到何时为尽头?”
“快了,铁木真当了可汗我们就走。”
“他当了可汗我们便能走了?”
凌兰也不确定,只是想霍儿赤狮子大开口要当万户,还要挑尽族内美女,他只不过是帮铁木真造些舆论罢了,如今在铁木真心里没有任何一件事比他要当可汗重要,自己做了那么多事,可其实她什么都不要,要的只是能离开。
博尔术看凌兰远去,心里也是纠结到难过,想他本是坦荡磊落的人,自视清高,草原之人尽难入眼,来来回回读了那么多书,如今是掉进这份感情执念里怎么都不出来,凌兰说这便是注定的吧那一刻也猛的撞了他的内心一下,博尔术在一丛草坡下坐下,枕着双手望着天,想着当初凌兰说要回来,他心里下了一万种决绝把凌兰妥当的送回铁木真处自己定是要走,可铁木真经历了一场生死杀戮似是整个人都变了,孛安台被变成了术赤,博尔术的心里疼的好几天都没睡着觉,就更别提凌兰了,他想他得留下来护着她,凌兰再没了他的这份心意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们虽是同在乞颜部居住,可是一个住在最东头,一个住在最西边,见面要装作不认识,私会要一前一后,入族返回要一早一晚,博尔术难过,他也想像一般夫妻那般,能大方的抱着凌兰,能说能笑同吃同住,生儿育女。博尔术想着心事,身体是放松,顾忌着怕引起怀疑,一时半会儿还不得回去,脑中又想起了这一日的与凌兰的缠绵脸有笑意,不知不觉竟沉沉的睡去。
博尔术是被赤云用鼻子推醒的,睁眼之时满天星光璀璨,明月中悬,想着自己应是睡了不短的时候,他起身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回族中,如今在族中他只关心凌兰一人,族内有何事他都是不问,挑了个最偏的帐子,怕人扰他也不太想引人注意。回到乞颜部时,族中篝火已灭,他想真是不早了看来族人都睡下了,他将马缰绳随意搭在缚马桩上就要进帐。
“大人。”阴影之中闪出一个人来,博尔术未曾注意着实吓了他一跳,他回身哲勒篾正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何事?”
“未曾想这般晚了大人才返回族中?”
“在外游散随心随性不太注意时辰。”
“大人不在这会时候,族内出了事了,是大事。”
博尔术对族内出了何事一点都不关心,他掀了帘子要入帐丢了句:“是吗?”
哲勒篾赶忙又进了一步,“大人怎么不问问是何事?”
博尔术定□来转身看他:“你若是想说,直说便可,不必这样吞吐,我也是乏了,要睡了。”
哲勒篾靠的极近,声音压的极低:“这本是族长大人的帐内之事,轮不到我多言,不过……”哲勒篾看了眼博尔术的表情,博尔术表情很是平静的看他,其实博尔术的内心却拧了半分,听闻是铁木真帐内之事,只想不知是不是与凌兰有关。
哲勒篾看出博尔术想听,他继续说到:“族长大人今日兴致颇高,去了夫人的帐内,想与夫人行男女欢|好之事,夫人却抵死不从,大人一时起了怒意便要强为,怎知夫人似是与别人不久之时行过男女之礼,大人怒极,命奴人抽了夫人一百鞭子,夫人此刻只是命悬一线,只剩半口气在了,族长大人说,若是明日夫人不断气,便赐她皮囊绞死魂去,依在下看夫人是熬不过今晚了,在下想夫人与大人似是有份交情在,夫人若是魂去了,大人连面都未见想来也是憾事一桩,在下遂等在此处通知大人赶上些时候,还能见夫人最后一面。”
哲勒篾说的一气呵成,博尔术顿觉眼前天旋地转,险些晕倒,胸中绞痛似万箭穿心,他抱了份希望抓着哲勒篾的脖领子问到:“哪个夫人?”
哲勒篾笑:“与大人有份交情在的自然是凌兰夫人了。”
博尔术“啊”的一声大叫,胸中似压巨石沉重异常,口中腥气满溢,一侧面颊差点被自己咬下块肉来,他推了哲勒篾一把,哲勒篾踉跄着差点跌倒,博尔术翻身上马,快马加鞭一路奔着凌兰的寝帐而去,哲勒篾站直了身体看着博尔术的背影冷哼一声:“你也当真是胆大!”
博尔术脑中混沌一片,眼前都是凌兰的影子和他们靠在一起的爱慕缠绵时刻,博尔术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凌兰要是死了,他也是再难活下去,凌兰真是今夜断气,他也不想再看见明天的太阳。
凌兰寝帐极偏,到达之时四周肃静一片,博尔术跳下来马来,直冲进凌兰寝帐,凌兰的帐口门卷被压了木滚,咣当一声一响,她被惊的坐了起来轻喊:“什么人?”
博尔术冲进来抱住了她,抱的太紧险些让凌兰窒息,凌兰愣住反应了好一会:“博尔术?”轻叫了一声。
博尔术抱着凌兰一口接一口的喘气,听见凌兰说话,声音也似清晰,渐渐松了怀抱,他仔细打量着凌兰,凌兰正眨着眼睛看他,他开始伸手在凌兰身上摸索,想探她哪里有伤,凌兰微笑:“做什么?好痒?”似是想到了什么:“此时,你过来这里做何?你来时可曾有人看见?”
博尔术突觉恍然,胃内一阵绞痛,哇的一口将胃内之物伴着口咬破的鲜血吐了出来,凌兰慌了下了毡塌赶忙扶他起身,博尔术摆手扶着一侧的木桌,继续深喘,只这一日便是经历了大喜大悲此刻便是无限的懊恼,他实在是从未在意过哲勒篾此人,如今一想怪不得铁木真喜把他留在身边,只是不知道这是哲勒篾的意思还是铁木真的意思,心里一横心想留不得此人越快越好,起身要走。
凌兰关切拉着他的手:“你这是怎么了?”
博尔术回身抱凌兰抱紧怀里:“你是没事,真好!”博尔术长出了一口气。
“我能有何事?”
“不过是做了个噩梦,一时惊醒,来探望一下罢了。”
“真傻!”
“不便久留,我先走了。”
博尔术回返的时候马骑的更快,快到族内拐角之处,看一支火把,一人骑着马喊了他一声,他侧头一看正是哲勒篾,哲勒篾知道博尔术看见他了,转身骑马便往族外跑,博尔术拨转马头紧紧追赶,哲勒篾丢了火把,想着到无人之处要与博尔术细说此事,回头观望之时只见银光一闪,心里暗叫不好,慌忙侧身歪在马腹一侧跨骑,只是他未有博尔术的动作快虽有了要躲的想法,博尔术的箭已经飞了出来,嘭的一声穿过了他的肩膀,哲勒篾吃痛手一松,跌下马来,还没来得及起身,博尔术的马已经到了,博尔术也是气极飞身下马一把掐住哲勒篾的脖子,匕首已经从靴子里拔了出来,哲勒篾恐惧顾不得他的肩伤,拼命抵着博尔术拿刀的手腕:“博尔术,你这般睿智之人是疯了吗?我若是想让人知道,此刻便在族长大人的帐中举说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