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吃亏的是我

月光晒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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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婚,绑来的娇妻,六十二 吃亏的是我

    中环,三楼。舒殩齄玕

    “我要做一套床上用品!”

    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中,留着短卷发的易清清在两保镖的陪同下走了过来,精致的下颌高高扬着,美目里满是傲慢。

    “哦,欢迎,来——这边看看样式。”于静赶紧迎了上来。

    易清清看了那闷声干活的晋贤贤一眼,去那边凳子上坐下,低头看着于静为她拿过来的样款,随后不屑的开口,“这是什么破样式,真是落伍。”

    于静的脸色僵了僵,又陪着笑拿过一本样款,谁知易清清却还是那副态度,于静好心的为她建议,她就撇着嘴将那些东西批得一无是处。

    专柜处瞬间静了下来,人们都看向易清清,但是谁也不说话,连平时一向泼辣的闫娇娇也三缄其口,人们都明白这个带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的女人不好惹。

    晋贤贤在心头暗暗的叹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易小姐,不如你说说你要什么样的我给你设计。”

    “设计?凭你……”易清清语气里满是轻蔑。

    她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就问了爷爷轩哥哥和这个女人的事,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害的大哥和爷爷不和的女人,从那天何家的酒会开始,大哥就和爷爷闹不愉快,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她自然异常气愤,狐狸精,她今天就来这里闹她一场,出出气。

    “是啊,易小姐不妨看看,这些都是我画的。”晋贤贤看了一眼那驻足看过来的行人,随手拿过一本家纺公司的手绘图样,递给她,满脸耐心的笑意。

    此刻正是顾客上门的时候,安抚这个娇蛮小姐才是上策。

    听说这样说,那易清清狐疑的看了一眼,便拿了那本东西,漫不经心的翻开。

    “易小姐,我不仅会弄这些,我还会做旗袍呢,你要不要试试?”晋贤贤又道。

    “是吗?”易清清抬起头来,美眸中一抹恶劣,“会这么多东西呀?那勾男人会不会呢?”

    她的这一句颇为声高,瞬间将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商场里的人,还有一些顾客都目光异样的看了过来。

    晋贤贤却脸色变也未变,依然微笑,“这个……也会呀,而且还是无师自通的呢,不过这个只能意会,言传不了,易小姐,就不要找人设计了。”

    “呵呵……”众人被她的一席话逗笑了,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无耻……”易清清被晋贤贤那副淡定平静的表情激怒了,骂道。

    “无耻吗?这个也是无师自通的,我想……易小姐更不用学习了。”晋贤贤却又笑道。

    “你……”易清清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挽袖子,但稍后却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动作,对身后那两个保镖道,“还愣着什么?帮我修理她。”

    那两个保镖被她一喝,对视一眼,就要上前。

    “易清清,你干什么?”但就在这时,却听众人身后一声厉喝。

    众人一回头,就看见气喘吁吁的赵娟和两大脸色不佳的美男经理站在一起,美男经理之正职易清远更是满脸冷冽。

    “哥,我……”那易清清立刻敛了脾气,噘着嘴走了过去……

    五楼经理办公室——

    “清清,向晋小姐道歉,听到了没有?”易清远一脸严肃的看着妹妹。

    “凭什么?哥哥,你偏心,早就知道你被这个女人迷住了……”易清清满脸的不忿,恨恨的看了那脸色从容的坐在一边的晋贤贤一眼,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

    “啪——”

    但她的话音未落,易清远就脸色微变,一掌拍到桌子上,对着妹妹吼,“你胡说什么?”喝完妹妹之后,不由脸色讪讪向晋贤贤的方向瞟了一眼。

    妹妹说的不错,他确实是被她迷住了,这一点也是他这两天才明了的,

    从那天宴会之后,他就没再见过她,他努力不出现在她的眼前,不看她不想她,每天都去找那些狐朋狗友与奔放的小MM们胡闹,但是随即他却发现,越是这样,她的音容笑貌、一颦一蹙反而在他的心中越清晰,他终于认清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他迷上了她,迷上了这个彪悍又狡猾、几次让他吃瘪的女人。

    这让他绝望痛苦,因为她是大哥想要的女人!

    想想自己还真是悲催,游戏花丛,片叶不沾身,没想到第一个动心的女人竟然不能染指,报应吧!

    但是晋贤贤却并没将他们兄妹之间的这番对话放在心头,因为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迷住这个花花公子,他宴会上对她的庇护在她的眼里也只是被当成这位花花公子对女人普遍的乐善好施,博爱的男人吗,不都这样。

    她只是在惊讶,没想到这个花花公子也有这么严肃正经的一面,还真的很难得。

    “哥哥……你、你竟然这样对我,我去给你告诉爷爷……”被易清远一喝,易清清的俏脸上立刻有珠泪纷纷滑落,但却依然倔强的瞪了一双美眸,俨然就是一个要去打小报告的小女孩,看的一边的晋贤贤不由暗暗摇头。

    “你去呀……去呀!”易清远却不仅没被吓住,反而过来推她,“你大前天去山上飙车,前天去军部里闹,昨天又刚刚打破了人家的头,今天再跑到我这里捣乱,看看爷爷要是知道了这些,是训你还是训我。”

    呃……晋贤贤不由再次瞪大了眼,敢情在这两兄妹中,这花花公子还是个务正业的呢,哎……真是不知愁的一帮富家儿女呀。

    一听这个,那易清清急了,含着水汽的眸子一阵乱转,忽然就落到了手里拿的晋贤贤为了安抚她,顺手给她的那本样图上,美眸一闪,立刻道,“哥哥,今天这事不怪我,都是她不好——”说着一指晋贤贤。

    呃……

    不知晋贤贤和易清远怔住了,连那和他们一起进了办公室就一脸淡定的坐在电脑前看数据的陈冠基也抬起了头,纷纷看向刁蛮大小姐易清清。

    “哥哥,爷爷最讨厌的就是不诚实的人,我自然也讨厌,而我之所以找她的茬儿也是因为她不诚实?”易清清开口道,脸上却已经换了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

    晋贤贤的嘴角不由得一抽,这娇蛮千金又玩什么花样?

    “看到了没有?这本书上面的图样都是人家名家设计的,可她竟然说是她设计的,这根本就是……就是……就是……”

    真是一个牵强的不成文的理由,刚才明明晋贤贤只说是她画的,并没说是她设计的呀,可此刻被易清清强词拽理的说得理直气壮,但说了半截没想到竟然就卡了壳。

    一边的晋贤贤听到这里,心痒痒的,禁不住就小声的提醒了两个字,“剽窃!”

    “对……根本就是剽窃……”易清清闻言立刻接上,但当她看清了提醒她的竟然是晋贤贤时,立刻目露警惕,也不说了,掏出手机,就滴滴答答的翻起了什么。

    晋贤贤惊异,但是易清远和陈冠基却很清楚她在做什么,陈冠基冰冷平板的俊脸上难得的就快速划过一丝笑,而易清远则是一张脸更加黑沉,几步上前,一把抢过易清清手中的手机,扔在桌子上。

    “哥,你干嘛,那个词我还没查到呢,哼……你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读错了音,让我出丑。”易清清急了,立刻来抢易清远手上的手机。

    呃……

    晋贤贤终于明白了,原来……原来易大小姐文化不高,对那个词很模糊,又怀疑自己算计她,于是便借助现代工具。

    她忽然对这个易大小姐不太反感了,只觉得……嗯,好笑……

    “你笑什么,哼……”没想到那一大小姐的眼神却格外的好了起来,将她脸上的这抹似笑非笑尽收眼底,“我告诉你,你别看我不认识这些什么窃,可是我会打拳,你会吗?”说着立刻利索的摆了个架势,满是凌人的气势。

    “得了……你,少丢些人吧。”易清远却一把将她拉到一边,然后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晋贤贤。

    “易经理,这真的不是丢人的事,会拳脚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呢。”但是晋贤贤却笑了起来。

    “伪善……”只不过易清清却不领情。

    “清清……”易清远瞪她。

    “没事,”晋贤贤却笑了,看向易清清,“易小姐,你很讨厌我是吧?”

    “谁讨厌你,我才不那么无聊。”易清清恨想说我就是讨厌你,但在哥哥面前终究是没敢说。

    “其实你讨厌我也不新鲜,记得有一个思想家曾经说过,一群人里面总有几个是和你看不对眼的人,剖析原因无关乎以下几种,他们可能是天生不对你眼缘的人,再或者是你的仇人、和你有利益冲突的人,抑或是嫉妒你的人,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不知道我会是哪一种?”晋贤贤又笑吟吟的道。

    有过这么一个哲学家?易清远和陈冠基不由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看向晋贤贤。

    “谁讨厌你?我干嘛讨厌你?别往脸上抓肉了。”那易清清却是红了脸,满脸认真的道。

    她才不是嫉妒这个女人呢,她有什么?只不过是比别人狡猾点儿牙尖嘴利了点儿会勾引男人点而已,哼!

    “那好啊,易小姐,我也不是非要你道歉而已,只不过作为一个商户,希望你这个主顾能好好和我们合作,给你设计出最和你意的活计,可以吗?”晋贤贤又道。

    “好吧。”易清清脸色有些别扭,但却还是应了。

    她其实并不想换什么床上用品,只不过是来找茬的,没想到最后茬没找成,反倒要花费一笔,怎么心里不别扭呢?

    晋贤贤看她一眼,不由微微一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呵呵……

    易清远和陈冠基却还在一脸惊异地看她,她举眸回他们一笑,然后转身和这个刁蛮千金一起出门下楼。

    她当然知道他们在惊异什么,自然没有那么一个哲学家,她不过在了钻易清清这个不爱文化爱武装的娇蛮千金认知上的空子,在唬她而已。

    无他,只是想用点小技巧来克制一下这个娇蛮千金对她的敌意而已,这个娇蛮千金又怎么会承认嫉妒她呢,呵呵……她都觉得自己够狡猾。

    当两人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千金大小姐已经换了另外一幅态度,这让众人很是惊讶,但更多的是对晋贤贤的佩服。

    于静更是向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她则回她一笑。

    最后易清清不仅换了全套的床上用品,还换了窗帘,听晋贤贤说起那旗袍摊位的设想,甚至还预定了两件旗袍。

    当然这个过程的完成,和晋贤贤的刻意迎合和察言观色是分不开的,但晋贤贤却并不觉得自己多么的低贱和失自尊,她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商家该做的事,顾客是上帝,她不会为了一时意气而毁了这单生意,让自己的主顾掏钱出来消费才是商家的成功。

    她不是那些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二代们,甚至都没有一个优越的家庭,在社会的现实面前低下头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再说面对这样一个真彪悍的女人,能与她修成一个良好的关系,无疑是最明智的!

    “哼,你这个女人呀,还真是狡猾,服你了!”易清清走的时候,忽然站住了步子对她低声说了一句。

    晋贤贤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笑而不答。

    送走易清清之后,晋贤贤又继续和大伙一起忙碌,但是临近中午的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看上面跳跃的王佳美的名字,她不由深深蹙起了眉,难道是豆豆那里又出了什么状况。

    匆匆按下接听键,王佳美带着哭腔的声音立刻隔着话筒传了过来,“贤贤,你来医院一趟,佳丽昨天晚上自杀了。”

    “啊……”晋贤贤瞬间不由脸色大变,手机险些滑落在地上。

    “都是郝松年这个混蛋,原来这些年都只是在利用佳丽,如今看叔叔下台了,就立刻和初恋女友搞在了一起,要和佳丽离婚,可怜佳丽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周了,就……就这么流掉了……”说到后来,王佳美已是说不下去了,哭了起来。

    当晋贤贤急匆匆的感到医院,看到的就是那脸色比纸还要白、躺在床上打点滴的王佳丽,还有那坐在她的床边红着眼睛、满脸担忧的王佳美。

    “佳美姐,”晋贤贤招呼了王佳美一声,然后立刻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佳丽……”

    但是王佳丽却一动不动,眼神无焦距的盯着头上的天花板,好像并未看到她一样。

    “这……”她不由的看向王佳美,王佳美则是立刻又落泪道,“从早上抢救过来,听说孩子流掉后就一直这样,身体是活的,但心似乎……似乎死了,你说这该怎么办呀……二叔和二婶又陪三叔去了国外,我爸妈身体不好,经不起事……你说、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呀……”

    王佳美和王佳丽是堂姐妹,他们的父亲兄弟三个,王佳美是王家老大的孩子,而王佳丽则是王家老二的孩子,而王家老三自然就是这两位做国税局局长的叔叔了。

    三兄弟关系挺特别好,老大老二经商,老三从政,和谐的一家人,但最近王家老三却因为经济问题引咎辞职,深受打击,老二夫妇便陪老三一起出国去转转,只是没想到王家三叔的离职同样也冲击到了佳丽的婚姻。

    几年倾恋几年夫妻,可谓深情厚谊,却没想到竟然抵不过这份现实,真是残酷,郝松年真是够渣,晋贤贤不由得满心愤懑,问道,“郝松年呢,郝家的人呢?”

    “还说呢……”提到这些,那王佳美再次落下泪来,“从昨天深夜郝家的那个小保姆打电话跟我说佳丽喝了安眠药,从将佳丽送到医院到洗胃抢救,我就一直在打郝松年的电话,可却一直打不通,我是走不开,要是能走开的话,早就去公司或郝家揪他出来了,至于其他的郝家人,连一个人毛也没见。”

    “真是过分!”想起这些年,佳丽为郝松年的付出,晋贤贤不由得的握紧拳,有马上冲过去好好骂他一顿的冲动。

    只不过现在却不行,她看了一眼那床上如行尸走肉般的好友,不由暗暗深叹一声。

    “佳美姐,你回去看看老公和孩子吧,我陪佳丽一会儿。”晋贤贤接过正要给妹妹擦脸的王佳美手中的水盆和毛巾,体贴的道。

    “这……”王佳美看了一眼床上的妹妹,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顺便去请个假。”说完又嘱咐了几句才走了。

    等王佳丽走了后,晋贤贤先是叫来了护士给王佳丽换液,再就是打电话给母亲让她煲汤拿过来,然后才继续王佳美未做完的擦脸工作。

    一切弄妥之后,晋贤贤才坐到了床头,看着王佳丽,低声道,“佳丽,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的生命也不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呢。”

    “……”

    “佳丽,你别这样,什么事都必须要解决才好,逃避不是办法。”

    “……”

    “佳丽,你和我说句话呀,你要是觉得委屈也可以哭一场,真的……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但不管她说什么,王佳丽都是沉默以待,晋贤贤有些气急,一把扯掉她输液的针头,对她吼,“王佳丽,你这算什么,你这个愚蠢的懦夫……那个男人已经不要你了,你自杀都没换来他的回顾一瞥,你还拿出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你知道什么叫仇者快亲者痛吗……你死吧死吧,死了也比自甘下贱好……”

    这番以毒攻毒还是有点效果的,因为那王佳丽虽然还是不言不动,可是大睁的眸子里却有泪水慢慢滑下。

    看着那无声飙泪的好友,晋贤贤止不住的一阵心酸,佳丽从小就出身优越,一直都过着一帆风顺的生活,这真的是致命的打击呀。

    她也陪着她哭了,一边哭着一边劝慰她,“佳丽,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伯父伯母都老了,而你又是独女,你怎么能够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知不知道,你这番自杀,杀的不是自己,还有他们吗?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郝松年那个王八蛋更有成就感吗?男人本性中多少都有些渣,爱你的时候你是宝,俯首帖耳,百依百顺,可是不爱你了,你就像一棵草,就是碾成草沫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听她说到这句诗,那王佳丽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把抱住她,“贤贤,我没想死……真没想死,我只是吓唬郝松年,我们吵架了,说要离婚,他就要去找那个女人,我说你要是去找她我就死给你看,可他还是走了,走了……我闹腾自杀,却没想到我已经怀了孕,孩子……孩子流掉了,他已经六周大了,可是现在没有了,没有了,呜呜……他的父亲却根本不知道他曾经来这世界上走过这么一遭,他好可怜……好可怜……呜呜,我只是想让他在乎我,我只是想赌一把,可是他却真的是连看也不看一眼……不看一眼……呜呜……我赌输了,贤贤……我输了……三年的夫妻,却原来只是利用……只是利用而已……呜呜……”说到后来,语无伦次,泣不成声。

    听了好友的话,晋贤贤不由得心痛不已,两人一向来往的紧密,她当然知道她是多么在乎这孩子,她是多么想要一个孩子,赋闲在家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对她的小洛洛更是爱的不得了,可是现在……现在……

    “佳丽,没事了……孩子和我们无缘、和我们无缘而已……别哭了……”她抱了好友轻声的安慰着鼓励着。

    哭了很久很久,那王佳丽才平静下来,靠在床头不停地抽噎。

    晋贤贤又给她弄水擦了脸,眼看今中午了,就去张罗着先去买些东西给她垫补一下,一会再等母亲的鸡汤。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华丽不凡的白胖妇人走了进来。

    刘秀玲,郝松年的母亲,看见来人脸上的那不痛不痒的神色,晋贤贤不由面色一冷,而刚刚平静下来的王佳丽也立刻把脸一扭,又哭了起来……

    “佳丽,你这是干嘛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么折腾,有必要吗?还不是你自己痛苦。”

    刘秀玲无视王佳丽和晋贤贤两人脸上的异样,对王佳丽更是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径直的捡了病房里唯一的一张椅子坐下,一派的指责训诫的态度。

    王佳丽只顾了哭,晋贤贤却不由听得心头火大,这婆媳俩的关系也像天下所有的婆媳异样,不太近也不太远,可是好歹王佳丽也喊了她好几年的妈了,这样面对着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媳妇,也太过分了点吧。

    于是她语气清冷的道,“伯母,佳丽现在很不舒服,你要是有什么话还是等她恢复点了再说吧。”

    “其实我也没什么要说的,”刘秀玲不悦的瞥她一眼,“只是想来告诉你,这样没用,茵茵肚子里已经有了松年的孩子,六周了,昨天晚上跌了一跤,肚子疼,送到了医院里,忙活了大半夜才保住,不容易呀。”

    听了她的这番话,晋贤贤立刻张口就想要说什么,但不成想却被王佳丽打断,“贤贤,把水杯递给我,我渴了。”

    晋贤贤沉默的看她一眼,终于闭上了嘴,将水杯递给了她,什么也没说。

    “哎……”那刘秀玲假模假样的叹息了一声,又继续道,“其实嘛,你做了我们郝家三年的媳妇,我对你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都多半年了,你这肚子一直都没动静,而茵茵又这么快就怀上了,我们这为人父母的就想给人家女孩子一个安排才好,所以呢……你和松年呢,还是好聚好散吧。”

    靠在床头、一脸泪痕的王佳丽木呆呆的,不开口,却奇异的止了泪。晋贤贤站在一边,愤怒的眯着眼,看着刘秀玲。

    “不过你放心,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你毕竟给我们郝家出了不少力,我想过了,你们住的那别墅就留给你了,然后呢,松年再给你一部分钱,你可以弄家超市或咖啡屋,将来再找个好人嫁了。”刘秀玲又开口了,脸上满是大方施舍的神情。

    看晋贤贤和王佳丽还是不开口不表态,那刘秀玲有几分不耐了,“佳丽,这样安排够对起你了吧,你还想怎么样?”

    “佳丽不想怎么样?”晋贤贤实在忍不下了,“伯母,当年那婚是郝松年求的,这离婚是不是也应该郝松年来说呢,这个你老人家代劳不了,你还是回去让郝松年来吧。”

    一听这个,那刘秀玲立刻沉了一张晚娘脸,“松年没空,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那就干脆点,让送年来也没用,他和茵茵从小就关系好,要不是茵茵当年出国也不会分开,如今孩子都有了,更是谁都挡不住了,就别寄希望了,没意思。”

    “是啊,没意思,呵呵……那什么才有意思呢……”听了这些,王佳丽竟然笑了起来,只不过却笑得悲凉彻骨,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看她这般,那刘秀玲终于有些动容,“佳丽,你别这样,你一向都是个善良的孩子,你难道忍心看着茵茵去流掉肚里的孩子吗?放了松年,也放了你自己吧。”

    她的话让王佳丽身体一震,随即再也抑制不住痛苦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那那刘秀玲还想说什么,晋贤贤却再也看不下去,“郝夫人,你是不是希望佳丽再死一次?那样你儿子连婚都不用离了,直接填丧偶。”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刘秀玲也恼了。

    “要不是的话,请你马上离开好吗?现在你不在当她是儿媳妇了,可是她还是别人的女儿,将心比心,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绝情太自私也太缺德吗?”

    “你……”刘秀玲被晋贤贤的一席话气得脸色发青,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她?”直到刘秀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良久,晋贤贤才问那流泪不止的好友。

    “贤贤……”王佳丽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如果你和另一个女人同时坏了一个男人的孩子,并且你们的孩子还一般大,你会是什么心情?你的丈夫在和你过着夫妻生活的同时,却也在和另一个女人在床上厮缠,还有可能刚下了你的床就上了她的床……不,也许是刚下了她的床就上了你的床,呵呵……”王佳丽冷笑了起来。

    “贤贤,我已经决定……和郝松年离婚了。”王佳丽又道,但说这句话后又禁不住闭上了眼,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刹那间抽尽了般。

    晋贤贤再次抱住她,陪着她哭。

    别人也许不明白,但是她却清楚,佳丽是多么的爱郝松年——

    大学时的一场校庆典礼,刹那芳华,让少女的心就开始为黏在了那主席台上的学长身上,俊秀成熟,侃侃而谈,真的不是一般的同龄的男孩子所能比的。

    几年的大学,过尽千帆,都不是,只为了那暗恋的男子。后来终于一尝夙愿,毕业后不仅靠着叔叔的关系进了郝家的公司,更是成为了暗恋男子的未婚妻,商政联姻,说起来稀松平常的事,又有几个人明白那份无可安放的情愫。

    以为是上天的眷顾,所以好好的爱,为他收起锋芒、为他改掉娇蛮、为他洗手学做羹汤……更为他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做那个站在他背后的女人,却都抵不过现实的冲击,那个男人最终还是负了她。

    男人啊,如此对待那倾心爱你的女人,你可真是无情!

    但是话说回来,是不是这算是女人自作的茧,如此的为一个男人而活,可他却最终不是你的依靠,而女人却还在那茧中痛苦挣扎。

    好在好友终于能够想通,她真的好期待看到她破茧而出的那刻,相信经过这段坎坷,她的蜕变一定是最美丽的!

    工夫不大,赵庆云就拿着保温桶赶了过来,看见那脸色惨白、泪水连连的王佳丽也禁不住心痛不已,一番劝慰、一番感叹。

    晋贤贤发现一向软弱无能的母亲对这个倒是看得很开,她原本以为母亲会不主张王佳丽离婚呢,但没想到母亲却非常支持,“孩子,听伯母的话,千万不要在做傻事,这世界没了谁都能活,你比当年伯母强多了,可是伯母不是好好的将贤贤拉扯大了吗。”

    正给王佳丽到鸡汤的晋贤贤听了却觉得有些别扭,不由得就看向母亲,赵庆云看了女儿一眼,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自然,只是又道,“贤贤的父亲当年离开的时候,贤贤才四岁,那时候我也只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不还是都过来了吗,听伯母的话,好好地!”

    “嗯,谢谢伯母,我也会当郝松年死了,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只是没想到赵庆云的话却给王佳丽打开了一道新的思路,她含泪点了点头。

    晋贤贤看了母亲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又继续弄那鸡汤。

    因为洛洛独自一个人在家里,赵庆云没敢多坐,就走了。工夫不大,王佳美就回来了,还带了王佳丽的另一个堂姐,看到了上班时间了,王佳美便让晋贤贤先回去。

    晋贤贤又安慰了王佳丽两句,抱了抱她就想先走,但是王佳丽却反抱住她不放,再次哭了起来,让晋贤贤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出了医院的大门,她就站在路口,等车,但是这时却忽然看见一对男女从对面的一家饭店里走了出来。

    那个男人衣冠楚楚,英俊潇洒,他身边的女人也生的美丽非凡,看上去十分娇贵,两人站在一起,无疑是十分登对的。

    但是晋贤贤却瞬间冷下了脸,因为那正在和别的女人柔情蜜意的男人正是自杀未遂、惨兮兮的躺在病房里的女人王佳丽未离婚的丈夫郝松年。

    晋贤贤立刻就想追上去问个分明,这和意气无关,这份公道与情与理她都要给王佳丽讨一讨。

    但是她刚刚穿过马路,郝松年就已经拥着那个女人上了车,她愣了愣,脑中闪过王佳丽那张悲哀苍白的脸,毫不犹豫的就拦了一辆计程车跟了上去。

    很快前面那辆车子就在一家高级会所旁停住了,郝松年和那个女人下了车进去了,她也下了车,看着那两个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她来不及细想,就要跟进去。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是私人会所,有白金卡才能进。”但是却被门口那名俏丽的迎宾小姐很不客气的拦下了。

    迎宾小姐眼中的冷漠与鄙夷,让她不由目露讪然,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牛仔裤体恤衫,知趣的退到一边等待。

    但是忽然那迎宾小姐又对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她一怔,以为那迎宾小姐改了主意,立刻就要上前,但猛一回头,才知道那变脸的笑不是对她的,而是给她身后的某男人,还是一个她十分熟悉的人。

    “莫先生,您来了,请进!”对着那翩翩走过来的俊逸男子,迎宾小姐俏丽的脸上满是甜美而羞涩的笑。

    但是男子却看也不看她,直直的看向她一边的那棵和她站在一起的相形见绌的小草,温柔的笑问,“你怎么在这儿?”

    看了一眼那脸色瞬间僵掉的迎宾小姐,晋贤贤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对莫青轩避而远之,而是主动上前,挽上他的手臂,“我在等你呀!”

    “哦……”看一眼那迎宾小姐,又看看臂弯上的小女人,莫青轩了然的一笑,“那……进去吧!”说完就携着她向会所里面走去,剩下那迎宾小姐一脸尴尬的站在原地。

    “我去找个人!”一进了门,晋贤贤就松开莫青轩,向前台走。

    “你找谁?”但却被莫青轩一把拉住。

    “我找郝松年!”想起好友如今还躺在医院里,而郝松年却跑到这里来逍遥,晋贤贤的语气里不由得带上了几丝火气。

    “哦……”莫青轩听罢看着她,想要说什么,但是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他粗了蹙眉,看了看号码,还是接通了。

    “……嗯,到了,稍等,我马上过去!”说了两句,他很快挂断了电话,然后看向晋贤贤,“我有点业务需要谈,你去吧。”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笑笑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他走了以后,晋贤贤就去前台问了服务小姐,很快就找到了郝松年和他的初恋女友所在的包间。

    音乐袅袅,轻歌曼舞,当晋贤贤踏进那个包间,看见那正搂着女友品美酒和一众朋友欢乐的郝松年的时候,心头的怒火不由的迅速飙升。

    她深吸口气,强忍下心头的火气,然后穿过那些目光惊异的看着她的众人,站在了郝松年面前。

    郝松年自然也看到了晋贤贤,他嬉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待晋贤贤开口,就冷声道,“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那么就请你不要浪费口舌了。”语气里满是坚决,一边说着还愈发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你错了,我是来像你讨一个说法的,我想知道你凭什么这么对待佳丽!”晋贤贤不由瞬间握紧了拳,但她还是语气平静的道。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将这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僵,因为刚才她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王佳美曾经表示过,不支持王佳丽离婚,希望她和郝松年和好。

    她虽然并不认同这个,但是人家王佳美才是家人、姐姐,所以她也只能保留自己的意见,尽量不破坏这桩姻。

    “没有凭什么,这些年过来,我发现我爱的依然是茵茵,所以决定不耽误彼此,选择离婚!”郝松年的话说的理所当然,一边说着还不忘温柔的对怀里的女人笑着。

    “你……”晋贤贤觉得自己真的快被怒火点燃了,头发丝都要站起来了,“既然你不爱佳丽,那为什么不早说,当初干什么去了。”

    “所以说……以前只是个误会,现在我们都从误会中走出来,这对大家都好。”

    “呵……”晋贤贤禁不住冷笑一声,眼中有愤怒的泪光闪动,“误会?郝松年,你知道你口中轻飘飘的误会两个字代表着什么吗?代表的是佳丽几年的青春,几年的付出,她为了你放弃自己的事业,为了你改变自己的个性,为了你洗手学做羹汤……她从一个娇贵娇蛮、少不经事的小丫头,成长为你公司的左膀右臂,又从你的走膀右臂成为你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女人,郝松年,你不觉得这误会两个字,你说的太轻浮太随意了吗?”

    她的一番义正辞严,让郝松年慢慢的垂了眸,脸上浮起一抹复杂和愧疚之色。

    晋贤贤还想说什么,但是郝松年身边的那个粉裙美女朱茵茵却不干了,无比仇视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又幽怨的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郝松年,白嫩的小手一伸,就顺手将桌边的一杯红酒端到嘴边,大口的喝了起来。

    “茵茵,你干嘛?你不能喝酒,你要替肚里的孩子考虑一下。”她这一举动,让身边的郝松年顿时急了,一把抓住她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

    那粉裙美女不说话,只用一双美目泪盈盈的瞅着郝松年,郝松年立刻英雄气短了,揽她入怀,柔声的安慰着。

    王佳丽的问题彻底的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晋贤贤被无视了。

    “郝松年,你知不知道佳丽也怀孕了,却因为昨天晚上你们闹腾又流了产。”看着那恶心的一幕,晋贤贤再也忍不住,将佳丽嘱咐她不要说的话和盘托出。

    郝松年一怔,看向她。

    “嗤——”他身边的那个粉裙茵茵却笑出声来,“松年,佳丽姐姐不会又在和你开玩笑吧,怕你不信,还让这个姐姐来帮她。”

    听了这话,郝松年脸上的那抹松动又瞬间覆没了,取而代之的丝丝冷硬,“既然流了产,那就代表没有了,不正好吗,没得牵绊,可以自由自在的寻找各自的幸福。”

    几句冷情绝义的话让晋贤贤握拳的手指深深陷进肉里,语气也激愤高声起来,“郝松年,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她这一声,如一声炸雷,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人们都纷纷看了过来。

    “这不关你的事,”被人们一瞩目,那郝松年脸上也现出一丝羞恼的神情来,“你还是回去告诉她吧,这一招没用,她就是怀了孩子,我也不会承认的,我现在只承认茵茵的孩子,我爱茵茵,更爱她肚里的孩子,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

    “郝松年,你……你他妈简直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畜生。”晋贤贤实在忍不下去了,指着郝松年的鼻子就是一句骂。

    “你怎么说话呢,你这个没教养的女人。”不待郝松年开口,他怀里的女人就怒了,突然就站起来推晋贤贤。

    晋贤贤不妨,一下子被推了一个趔趄,她赶紧一侧身,甩开了那个女人的手,去扶了一边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形。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站稳,那个推她的茵茵却一把捂住了肚子,蹲在地上“哎呀哎呀”的叫了起来。

    “你干什么?”那郝松年见了,立刻阴沉大怒,上前来又推了晋贤贤一把,然后赶紧去扶那个地上装腔作势的女人。

    男人力气大,晋贤贤一下子被他推到一边的茶几上,“乒乒乓乓——”,上面的酒水酒杯被碰到了,碎玻璃一地。

    人们惊得一阵乱,晋贤贤只觉得手心一阵钻心的疼,低头一看,才发现食指被割破了。

    “好疼啊,松年,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那个女人看了这幅情景,美目中不由闪过一抹笑意,但随即却又立刻一脸哀怜,捂着肚子愈发大声叫了起来。

    “茵茵,茵茵……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晋贤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和王佳丽一个德行,我告诉你……茵茵和茵茵肚里的孩子要是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和王佳丽,我会让你们陪葬……来,茵茵,我扶你坐下……”郝松年一边紧张的安抚着怀里的女人,一边不忘了抬头阴冷的威胁晋贤贤。

    包间里的众人都是郝松年要好的朋友,又看了这个阵势,自然纷纷向晋贤贤投来异样的目光,然后围过去安抚朱茵茵。

    这对男女的恶心表演,加上手指被玻璃刺伤的痛处,彻底的激怒了晋贤贤,她直觉的心里的愤怒如岩浆一样,喷涌而出,再也压制不住。

    无怪乎王佳丽要被逼无奈的选择用自杀这种方式,这对男女真是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男的无心无德,女的无耻无良,说狗男女一点也不过分吧。

    她眯起眼睛看了两人片刻,忽然就趁着乱,抓起身边的一个酒瓶,对着郝松年的头就毫不客气的砸了上去——

    “砰——”的一声,郝松年被砸的头破血流,鲜血沿着脸颊一滴滴的落下。

    呃……

    众人都惊呆了,其中也包括当事人郝松年。

    “松年,你没事吧……你流血了,疼不疼……”还是那装腔作势的茵茵最先反应过来,拉着郝松年的手一脸紧张的问道。

    “赶紧止血——”

    “还是叫医生吧!”

    “快点送医院……”

    围着两人的众人的注意力立刻又转移到郝松年身上,七嘴八舌的说着。

    “还是快点叫保安,将这个女人送到警局,她这是故意伤人,大家都可以作证。”那朱茵茵则是细腰一叉,气势汹汹的指着晋贤贤道。

    “凭什么?你的肚子不是瞬间被治愈了吗?”晋贤贤却无一丝的慌乱,语气清冷,脸色平静。

    “你……”朱茵茵被呕的一阵无语。

    “再说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一比二,吃亏的是我,我的手不是也被割破了吗。”晋贤贤又晃了晃手指,理直气壮的道。

    “你……”朱茵茵再一次张口结舌。

    最后那保安还是很快的赶了过来,要带走晋贤贤,朱茵茵不由得意的冷笑起来。

    “怎么了?不是和你说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吗?”但是这时却有一个高颀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莫总……”

    那正坐在椅子上享受着众人服务,却让难掩狼狈的郝松年立刻叫道,随后看向晋贤贤,再看看莫青轩,惊愕的瞪大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