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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三年前,陈亦正靠着无害的外表,轻易谋取了皇帝的信任,继而远离须眉山,从此音讯全无。三年来,芳菲一面忙着和大师兄斗智斗勇,一面也没少听师傅老爷子的碎碎叨叨。
对于这个一去不复返的二徒弟,老爷子心里是有埋怨的。
芳菲还记得师傅说过,若不是陈亦正的身份特殊,小庙的未来应该交到他手上,而不是叫满心不情愿的大徒弟继承。三年过去,陈亦正的一身装扮,气度,倒是和他皇子皇孙的身份极为相符。
想想刚才大理寺林大人一脸的小心谨慎......芳菲大约猜到了,陈亦正现在是春风得意,深得皇上信赖。
“二师兄如今在什么地方高就?入京这些日子,家里人倒是不怎么提及你,只知道师兄前途无量,叫人羡慕。”
陈亦正斟了满满一杯酒在芳菲跟前,闻言,不由得抬眼一笑:“你们家不愿提我,那是还忌讳当年的流言蜚语呢。说来,师妹你也是执拗的一根筋,怎么真敢答应师傅留在山上,而且还签了卖身契,一下就是三年?哎,眼见你在太后面前得宠些,眼下宫里又传出了对师妹不利的言论,我真替你着急。”
芳菲莞尔:“问心无愧。管他说什么!就好比这次,大理寺也知道案子出的蹊跷,我不信林大人会屈打成招。将白变黑。”
她说完这话,陈亦正便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打量着芳菲。
凭陈亦正的知觉,师妹这话不似面儿上的简单直白,大抵是话里有话。
难道闵芳菲已经猜到了自己来的意图?
陈亦正想了想,暗暗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小师妹一贯聪明,明白人与明白人说话,倒也剩了气力。不用转弯抹角。
陈亦正左手撩起宽大的袖口,右手轻抵斟满的酒杯。笑嘻嘻的将它推至芳菲面前:“师妹尝尝这个,我知道你不是俗人,寻常东西是难入眼的。这是我叫林大人特意准备的清江酿,宫中的赏赐。今年一共不过得了三四坛,都赏给了后宫。这一份儿还是皇上特意留的,师妹不妨尝尝?”
清江酿味道寡淡,内中有一种酸涩之苦,可回味起来却是妙义无穷。
这种酒酿造要靠机缘,并非年年都能得。因适合女子饮用,从先帝开始就专门进献给了后宫。
以往每年,都是圣懿皇太后得了,而从今年开始。皇上只将其中一坛送往嫡母那里,余下的却都给了生母。
芳菲低头淡笑,举手拿起酒盅便饮了干净。
陈亦正抚掌笑道:“师妹还是这般好酒量。不枉费我从皇上那儿讨来的好东西。”
芳菲平静的放下酒盅。等陈亦正要斟满第二杯时,她已经一手盖住了酒盅:“二师兄总不会是专程来与我品酒的吧?若果真如此,那我该小心思量思量,这会不会是断头台上最后一饮!”
陈亦正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呸呸呸,师妹说的好晦气。什么断头台?师妹有皇上庇佑,今后只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何来断头一说?”
芳菲没有接话,陈亦正毕竟年纪还小。有些拉不下面子。更何况,他这一二年来,凡是打交道的人,知道他是皇上的亲侄子,都会另眼相看。虽然因为宜昌侯的原因,陈亦正只能在暗处行走,但有皇上的尚方宝剑,陈亦正也是无往不利,事事顺心。
偏到了自己师妹这里,陈亦正被落了面子,当即有些微恼起来。
“师妹,常言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因你不是外人,我才说一句交心话。佟鹤轩不是良缘,无权无钱的穷小子,再怎么争,也无非混到个穷翰林到头。更何况,他还不曾走科举这条路,将来名不正言不顺,仕途坎坷着呢!师妹千万不要甘居下流,不争上游。”
陈亦正不顾芳菲白眼,执意涎着脸又斟了第二杯酒:“皇上对师妹一片赤心,为了师妹进狱,特意叫我来探望。就冲这一点,师妹难道不感动?”
芳菲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她干嘛感动?没有皇上站出来搅局,说不定还不会有这牢狱之灾。
皇帝想要标榜自己为明君,不肯落人口舌。正因为佟鹤轩与自己早有订下婚约,才逼的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二师兄,你回去吧,我不想进宫,也不指望靠进宫就能改变现状。家里已经出了一位娘娘,就算闵家心存高远,太后也不会容许这种情况发生。案子是非曲直,想必大理寺也会给我一个定论。”
陈亦正冷着脸,“师妹果真想好了?大理寺不是明月阁,现如今还肯看在我的面子,可明天师妹再不下决断,保不准林大人为了审案,就要对师妹严刑拷打。师妹细皮嫩肉,怎么经受得起呢?”
芳菲伸出一双白嫩细腻的小手,上下翻瞧,笑道:“跟了师傅三年学艺,若是连一定苦都受不住......岂不是叫江湖人笑话?二师兄放心,只要不将我打死,我是定不会屈打成招的。”
陈亦正气急败坏,知道闵芳菲是铁了心不愿答应。
他来的时候就差跟皇上立个军令状了,眼见着无功而返,陈亦正岂不焦心?
但闵芳菲什么脾气,陈亦正多少还有些了解。
他不敢拧着来,只好退一步走一步。
胡乱吃了口酒,陈亦正叫来林大人,没好气儿的将芳菲重新送回地牢。
林大人见他面色不佳,只好陪着吃了两杯酒:“世子急不得,眼下这桩案子多少人盯着,闵四小姐自己不开口承认,我们大理寺也不敢轻易定案。今日也就罢了,听说明儿宫里太后还要传人来问话。”
陈亦正紧蹙眉头:“太后也要问?”
“可不是嘛!若非如此,按照大理寺的规矩,这会儿就该用刑。”
陈亦正心思一动,忙放下酒盅:“理该按着这个走。林大人,你可不要徇私......因这闵芳菲身份不同,就格外心慈手软啊!”
林大人险些气了个倒仰。
外面都传,说这个宜昌侯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媚上苛下,一肚子坏水儿,和他那个被废的爹一样。
就好比这一次,明明是陈亦正明里暗里指使自己善待闵四小姐,结果他翻脸不认人,真是个混账东西。
林大人暗里肺腑,口中不敢直说,只好道:“世子放心,下官好歹也掌着国家刑法,一则不敢辜负皇上重望,二则不敢徇私舞弊。既然世子开明,下官明儿便叫刑堂用刑。”
林大人有些赌气的意思在其中,此刻便偷偷下了决定,不管明天谁来,先给那个闵芳菲打一通板子再说。
......
陈亦正自以为来时悄无声息,没叫外人发现,其实他的行踪举动早就落进了平南郡王府的侦查之列。
郭潇先得了消息,一听说大理寺预备在明天用刑,他不免有些慌乱,便紧忙去了书房见郭霭。
“父亲,这个陈亦正没安好心,挑唆着林大人对闵家表妹用心,这刑堂不懂轻重,万一打残了闵家表妹......”
郭霭正在练字,紫檀桌案上摆着笔墨纸砚,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赫然纸上,甚是潇洒。郭霭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笑道:“你当林大人是吃干饭的?他能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靠的不是运气,是脑子。若真把闵芳菲打残了,他可吃罪的起后果?”
“但是,父亲,难道咱们就这么眼巴巴干看着?我瞧陈亦正有卖弄讨好的意思。我就怕最后是他摘了果子,叫闵芳菲承了他的人情。”
郭霭将笔放下。
郭潇连忙递上干净湿润的手帕子。
郭霭一面擦手,一面轻笑:“陈亦正不是要用刑吗?告诉林大人,只管用便是。只要别将人打死,怎么狠怎么来。”
郭潇狠抽一口冷气:“父亲这是何意?”
郭霭隐约猜到儿子对闵芳菲有些好感,他也始终没有戳破。可今日看见儿子略显失态的表现,郭霭知道,有些话自己已经不得不去说。
“郭潇,你是我嫡长子,为父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记住,家族利益永远是第一位,儿女情长要不得。”郭霭低叹一声:“我费尽周折才将闵芳菲送进大牢,若只是叫她在里面轻松转一圈便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既然是做戏,就别怕伤筋动骨。那丫头被皇上看上,既是她福气,也是她倒霉。一顿皮肉苦在所难免,可只有打的狠,闵芳菲才知道今后该恨谁,又该依靠谁。不但大理寺要动刑,太后那里也要釜底抽薪,全断了她的奢念,不信闵芳菲不投靠咱们。”
“父亲当年也是如此对影太嫔的?”
郭霭瞪了儿子一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整天情情爱爱挂在嘴边,我看都是那个周粟乔把你带坏了,闵家没有好东西,明儿就叫你母亲送她去郊外庄子上,世子妃生不出儿子,也不准她回来。”
郭潇早对周粟乔没了感情,父亲要把人送走,于他而言也是不痛不痒。
但周粟乔从庙里回来,身子就一直懒懒的,母妃身边的嬷嬷去瞧过,是八成是有了,只因为月份小,不敢担保。
郭潇如今就差个儿子,若真将周粟乔送走,岂不又是一场空欢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