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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中竟响起了阵阵琴音,夙凌月并不是一个多事之人,自然对那琴声没有多大的好奇心,奈何那琴音却从开始的低缓和鸣渐渐的变得高昂刺耳起来。
到最后那弹琴之人不知是得了魔障还是怎的,竟在那琴音之中注入了内力,那一声声只是刺耳的琴音也变成了催命符。
第一道琴音只是削掉了夙凌月身边的几片叶子而已,然而那人的琴音却是越来越厉害,夙凌月身后阻挡着的那一丛灌木,在那琴音之下竟然被削平。
灌木平整之后,那琴音再一次和缓起来,这一次却再也未曾激昂。
夙凌月本就是有功夫的人,身后的动静自然逃不过她,只是那人并未曾攻击她,她也便继续着她的钓鱼大业。
更何况如今她虽然顶着摄政郡主的名号,也日日帮着青帝批阅奏章,但是手上却并没有什么实权,京都中手揽大权之人比比皆是。而且那人能将琴音变成杀人的利器,单这一点便比她要厉害。她自然不能得罪,但是对于不知底细的人她同样没有相交的兴趣,如此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办法。
十里亭内,面目俊朗的少年双手在琴上不断的拨弄着,目光却投向了前面,那一抹纤细一看便知道是女子的身影上。
都说天朝的女子是最注重闺誉的,平日里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人,然而这女子竟然大摇大摆的坐在河边垂钓,不让人引起注意都不难。
但是这并不是他注意到她的原因,刚才,他思及过往,心中愤懑,这琴音之中便注入了几分内力用以宣泄。然而那女子不但安然无恙,更是对这琴音不闻不问,只是枕着脑袋,目光紧紧的盯着河面之上那一点小小的浮标。
这样子的反应,怎么不引起他的注意?
过了不久,少年停下了拨动琴弦的双手,走到了亭边,依柱而立,面目之上含了一抹温润的笑意,也随着夙凌月的目光注视着河面之上的那一个黑点。
没过多久,那一黑点猛地消失在了水面上,夙凌月与少年面上一喜,夙凌月更是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双手快速的扯起鱼竿。
鱼竿快速弯起,突然反弹,一条肥大的鲫鱼跃出水面。
夙凌月迅速将鱼放入一旁浸在水中的鱼篓之中,拍手笑道:“这鱼果然肥美。”
少年见此也随之一笑,随后又做回到了琴前,缓缓的拨动着,一曲欢畅的曲子自指尖泻出,竟和夙凌月的心中的喜悦出奇的合拍。
夙凌月终于泛起了丝丝好奇之心,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眉目甚是俊朗的少年,穿着白色的长袍,那衣服袖口窄小,头上带了一顶,金色束发冠子,不似天朝服饰,面上噙了能暖人心的温润笑意,纤长如白玉的手指在琴弦之上快速的拨动着。
夙凌月静静的听着,清风徐来,吹起她身上的衣服,带了几分轻灵的飘逸。
亭中弹琴的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夙凌月投来的注视,手下的琴音越发的欢快流畅。
城外十里亭,本是送别离殇的地方,然而此时却因为这琴音变得欢乐起来。
红阑绿柳,一人坐亭抚琴,一人持竿静听,滑稽的场面,却让人能感觉到心的宁静。
曲终,夙凌月忍不住拍手称赞:“不愧是连塑多才多艺的五皇子,连琴音都能不被情绪所左右。”
亭中抚琴的少年正是连塑送来天朝作为质子的五皇子连玉烨。连塑虽然是天朝的附属国,然而却因为国力仅次于天朝,而被天朝君主所忌惮,因而始帝在战败连塑之后,除却让其成为天朝的附属国年年纳贡之外,还附加一条连塑每换一主,便要送来一个质子,用以显示连塑对天朝的忠心。
如今随着附属国家的国力日渐强大,昔日的许多条约都已经不做数了,唯独连塑代代送质子这一条从未废除。去他国做质子,便意味着与皇位绝缘,因而连塑送来的大多都是不受宠的皇子。然而这一代的连塑君主却不知是糊涂了还是怎么,竟将自己嫡子送来。
所谓质子不过是一个用来权衡两国和平的表面文章而已,质子在他国,便如同被圈养的仓鼠,供你吃喝玩乐,却没有丝毫的权力与自由。
本该是太子的有力人选,却沦为阶下囚,许多人都等着看连玉烨的自暴自弃,然而,连玉烨却似乎根本没有落差感,该学的依旧学,该做做的功课样样不拉下,唯独从不曾去过政法课。也不是青帝不愿意让他去,而是他自己主动请辞不愿去。
夙凌月眯起双眼,若是她记得不错,再过两年连玉烨便因为连塑君主病重回了连塑,而连塑又送来了一个才六七岁的小皇子来代替连玉烨。连玉烨回国不过一个月,连塑皇帝病逝,而连玉烨则当上了连塑的皇帝。
连玉烨被送来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才五岁的孩子,然而这样子的年龄便懂得了伪装。她若没有猜错,连塑皇帝送来连玉烨并不是放弃他,更重要的是为了锻炼对方的心性。
连玉烨起身,当看见夙凌月容貌之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脸上温润的笑意如旧:“本好奇是哪位姑娘有如此坦荡之心,竟不怕荣誉受损,跑来这荒郊野外垂钓。却未想到竟然是最近京中风声渐起的摄政郡主。”
“我听人言,此处鱼虾肥美,便想着来钓回几条鲜鱼,回去好解解口腹之欲。”说完,夙凌月拿回了之前被她扔在了地上的鱼竿,重穿了饵食,自顾的坐回了原来的地方,继续她的垂钓大业。
连玉烨看着夙凌月对于垂钓的那股子忠热劲,心中竟也有了几分与之一起垂钓的心思,但是心思刚起,便又被连玉烨压了回去,抱起一旁放置着的琴,连玉烨便离开了十里亭。
匆匆离开的连玉烨不曾想到的是,那河边悠然垂钓的身影早已植入了他的心底,如同十里亭的桃红柳绿,琴意悠悠一般,影响了他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