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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容尘加快了速度,但是毕竟后面还拖了一辆马车,那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一时间,心里不由得有些急了起来。
夙凌月坐在车厢之中,但是耳朵却在不停的捕捉着周围的动静,前世尔虞我诈,再加之重生,她的感官要比寻常之人都来得敏锐,听着身后越来越接近的风声,夙凌月便知道刺客快要追上来了。
神色一冷,夙凌月正要让容尘舍弃马车之时,耳边却传来了墨月的声音:“主子先和容少爷离开,墨月断后。”
听到墨月的声音,夙凌月稍微有了些放心,但是仍然提着,果断的说道:“如今既然多了一人,那么就留下来。”
她和容尘都是会功夫的,若能留下来帮助墨月显然三人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倘若只留下墨月一人,听着风声,身后的刺客定然不少于十人。留下墨月不外乎让对方送死。
“停下来,既然躲不过不如拼了。”夙凌月对着马车之外的君墨染说道,脸上不乏决绝之意。
然而容尘却并没有听夙凌月的话,而食加快了速度,夙凌月一见,脸顿时黑了下来,这欲于容尘理论,却听到容尘说道:“墨月之前既然能成为阿墨身边的第一把手,自然功夫是顶尖的,那些黑衣人还不足以要他的命。”显然容尘是听到了墨月于夙凌月所讲的话语。
有了墨月在身后断后,容尘的那几分性子又回来了,对着夙凌月笑道:“阿墨竟然将墨月送与了你,这倒是我不曾想过的。”
夙凌月听了容尘的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容尘与君墨染的关系很是亲近,自然是了解君墨染身边的人,既然他都如此说来,想来身后的那群刺客真的是不足为惧。
而后有细细的品味了容尘的话,诧异的问道:“墨月对君墨染和重要?”
“呵。”容尘闻言低笑了一声,随后才说道,“墨月乃是阿墨的左右手,若是离开了墨月,阿墨便如同失去了双手一般。”
容尘自小与君墨染一起长大,可谓是两人之间没有秘密的,自然他也知道君墨染的心中一直住了一个人,但是他却猜不出来这个人究竟是谁。因为从小君墨染便不近女色,直到五年前他遇见了夙凌月,并且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跟着前往临安寺的君墨染,才明白君墨染之前在意的居然是这个小丫头。
也明白了他为何会在京城开这样子的一家点心店,并且时常在京城流连。不过,他猜到了夙凌月对君墨染的重要,却从未想到过夙凌月在君墨染心中的分量居然如此之重,重到了将墨月送与夙凌月。
“如此,岂不是很不方便?”夙凌月微微敛眉,她原以为墨月对于君墨染来说不过一个下手,因此才会在推脱不下的情况之下收了对方,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过墨月对君墨染竟然是如此重要。如此看来那份人情又重了几分。
容尘听着夙凌月的话又笑了起来:“既然阿墨将墨月送与了你,定然是训练好了要顶替的人,至于顺不顺手就难说了。”
既然阿墨如此看中这小丫头,他倒是不介意帮他一把。他自然看出了这小丫头是如何的不情愿欠阿墨人情,之前的事情,他虽然不在京城,但是也通过了别的渠道听到了一些风声。如今像阿墨这般的好夫婿可是难寻了。他必须的推波助澜一把,好让这小丫头觉得自己欠了阿墨许多的人情,最好是一辈子都还不完,只能以身相许。
听着容尘的话,夙凌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不再言语,她无意与君墨染深交,奈何不知不觉之中竟然欠下了对方这诸多的人情。
容尘听着夙凌月这如同怨女般的叹息,心中暗笑了一声。便又挥舞着手中的缰绳,专心致志的赶车。
在容尘加快速度的情况之下,原本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缩成了一刻钟。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之下。
城墙之下,城门已然紧闭,城楼上的士兵看着一辆马车疾驶而来,连忙喝到:“墙下何人?”
容尘停下马车,看着城墙之上的侍卫,高声回应到:“在下要去江南视察生意,走的晚了,因而未在城门关闭之时入城。”
城楼之上的士兵一听,立马挥手说道:“你们还是在野外过一晚,明日再入城吧。今日上面下了命令,天黑之后不准任何人再进城!”
马车之中的夙凌月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这闭城令显然是为他们而设下的。因为阳城乃是京都边界,开国史帝为了是的京都更加的牢靠,便在京都周边的城市设下了城墙,在天朝京都的重要性不亚于帝王。帝王更换视为正常,但若是帝都该迁,便如同亡国。
因而管理这些城市的也大多都是皇帝的近臣,却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将爪子伸到了这里。更为重要的是,究竟是谁透露了秘密,竟然将他们到达的时间都算的精准。
容尘闻言却并不着急,而是将腰间的玉佩扯下,射向了城墙之上的士兵:“将这块玉佩拿与你们的主子看!”
玉佩,夙凌月皱着眉头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信物,如同她手上的凤凰戒指一般,在家族之中有着不可忽略的地位。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城门打开,但出来的人却并非只有一人,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一个同样身穿官服之人。看着样子身后之人定然不同于前面之人高贵,但是看那人的模样却哪有身为别人手下的自觉。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看见容尘,便跑了上来对着容尘笑道:“不知容少主驾到,下官有失远迎真是不该不该。”
夙凌月透过缝隙,就着火把的光芒看出去,见着那人对容尘如此谄媚的笑着,便知道此人定然不会是四大家族之人。四大家族的官员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公正廉明之辈,但是都有一身傲骨,乃是四大家族精挑细选之后,培养出来的。为的是保证即便是被人威胁也不会透露出四大家族的秘密。
两人交谈了一番之后,那阳城刺史带着疑惑看向了容尘所架的马车问道:“这马车之中是……”
容尘听到阳城刺史问及马车,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便将话题悄悄转开问道:“听守城之人讲,今夜阳城闭城,不许任何人进出,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阳城刺史听见容尘如此一问,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到:“前几日城外三里的山头出现了一窝子土匪,为首的乃是一个女子,今日下官派人去劫杀这土匪,奈何女匪头太过狡猾给逃了出去。下官怕女匪头会趁着天黑溜进城来对城中百姓不利,所以特此下令关闭城门。”
说完之后又抬头看了容尘一眼,发现并未有异常,那话题便又再一次回到了马车之上:“不知这马车之内是何人?”
夙凌月坐在马车之中不住冷笑,恰巧她今日出京,遭人暗杀,阳城便要剿匪,还是个女匪头,当真是巧啊!
容尘知道若是他再转移话题,定然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便笑着回答到:“马车之中所坐的乃是本公子的未婚妻,洛家四小姐。不知刺史大人可要看看?免得女匪头隐匿在本公子的马车之中,进了城祸害百姓?”
容尘的嘴角虽然是噙了笑意,但是眼中的森冷之意却是不言而喻。
阳城刺史闻言,身子一抖,便摇头说道:“洛家四小姐的容颜岂是我等能看的。容少主还是快些进城去吧,免得到时候女匪头趁机而入。”
天下皆知四大家族关系甚好,有联姻之事发生也是未必不可的。而且四大家族在天朝的影响超乎别人想象,因而不管是为官之人,亦或者是经商之人都不愿意得罪四大家族。
“慢着。”闻言容尘驾着马车正欲进城,却听到之前站在阳城刺史身后的人站出来,拦住了马车,对着阳城刺史说道,“大人,女匪头入城可不是闹着玩的。殃及无辜百姓可不是你我能承担下来的,大人还是看得仔细些,较为妥当啊。”
“你是不信任本公子了?”容尘闻言,凌厉的目光随即看向那名说话之人。容尘虽然平日里嬉皮笑脸的,但是毕竟是四大家族出来的人,岂是池中鱼虾?这一眼,无形之中便给那官员施加了压力。
阳城刺史原本就不想得罪四大家族,他本就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之前听着京城里面的人吩咐下来的事情,他便有些惴惴不安。皇上亲封的郡主要被当作女匪头子关押起来,他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
但是京中之人却说:“若是不照着做,便摘了你的乌纱帽子。”他无法之下只得关闭城门,不让郡主入城。之前身后之人便是那京中派下监视他的人。
但是如今一看到容尘,他便松了一口气,他有心成为四大家族的门生,奈何当初选举的时候,没有被看中,之后容尘来阳城查账,他便有意无意的接近,这才算是有了点点的交情。今晚既然有了容尘撑腰,他自然也就不怕那所谓的京中之人,便出声支援道:“这阳城本官还是做得了主的。容公子乃是容家未来的继承人,又怎么会女匪头子有交情呢?”
夙凌月听着这阳城刺史的话语便明白对方有意讨好容尘,滑至袖口的匕首便收了回去。她原本想着若是此人坚持要如车厢看看,她便杀了对方。显然今天的局就是京中之人为她而设,只为了置她于死地。
如此之人若是她不心狠手辣,到时候死了的恐怕便是她了。
那人听到阳城刺史的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看了一眼还在与容尘交谈的阳城刺史,目光阴郁,随后甩袖离开。
容尘知道阳城刺史此举怕是彻底的得罪了幕后之人,便对着对方说道:“那块玉佩你且收好,若是日后有了什么困难,便拿着这块玉佩去容家的铺子,自然会有人帮你解决。”
阳城刺史闻言心中一喜,要知道四大家族的承诺好比皇帝的圣旨,甚至有时候要比皇帝的圣旨还要好用,想不到他之前只是为了不得罪了容尘,却落了如此好处。
容尘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身后的黑衣人也不知道墨月是否解决。便对着阳城刺史说道:“先进城吧。”
阳城刺史一听才想起此刻他们还在城外,便对着容尘说道:“如今看这天色也已经晚了,容少主不如今晚就在寒舍下榻吧。”
容尘闻言也不推却便应承了下来,他还需要问问这阳城刺史一些问题,也好弄清楚这幕后之人究竟是何人。
到了刺史府,容尘便站到了一旁,夙凌月知道如今阳城刺史是完全投靠了容尘,也便不再有什么顾虑,撩开了车帘便走了出来。
一旁的阳城刺史上下打量了一番夙凌月,便上前对着夙凌月行礼:“下官参见郡主,”
夙凌月对于阳城刺史能够认出她来并没有多少惊奇,毕竟,京中之人会让他拦人,必定是给对方看了她的画像的。
“起来吧,如今出门在外也不必有这么多的礼节。”夙凌月对着阳城刺史微微颔首,便不再说话。
而一旁的阳城刺史起来之后,才偷偷地开始打量站在面前,被百姓传的神乎其神的女子。入目的是一身上好的苏绣罗裙,外面罩着一件金色外衫,整个人直直的站着,如同高山之上的松柏。面上并未有多少的表情,但是那一双眼却似乎是能看穿世间所有的真情虚意。
发髻松松垮垮的挽起,斜插了几支金凤衔珠的钗子。整个人站在那里,周身却散发着只有上位者才有为威严贵气。
好一只蓄势冲天的凤凰,阳城刺史收敛多余的目光,暗暗的惊叹,难怪皇上会饶了她抗旨之罪,还在五年之后封她做天朝女官。难怪连容少主都折腰,甘愿为她驱赶马车。
夙凌月早就觉察到了阳城刺史打量的目光,但是并未曾有太多的感情,毕竟她是天朝之中唯一的女官,也不怪别人会好奇。
直到容尘提醒了阳城刺史,对方才从对夙凌月的惊叹之中回过神来,对着两人说道:“郡主,容少主,里面请。”他将两人的称谓顺序并非是没有道理的,任谁都能看出面前的容尘是将夙凌月当作了自己的中心,围绕着对方转。便是提包裹这等事情竟也是容尘去做的。而夙凌月只是闲闲的看着。
等到容尘走到了身边,对着夙凌月扬着手中的包裹对着夙凌月得意的问道:“小丫头,如此是不是尽到了一个手下的义务呢?”
阳城刺史闻言,原本才收回的惊讶,再一次显现在了脸上,他若是没有理解错,容少主竟然是摄政郡主的手下?
容尘看着阳城刺史此时的表情,挑了挑眉头,淡淡的说道:“收起你那副天下掉馅儿饼似得表情。我做别人手下很奇怪吗?”
奇怪!怎么不奇怪!堂堂四大家族继承人之一,竟然成了一个女子的手下。虽然对方是朝廷之中唯一的女官,但是四大家族何时畏惧过朝廷?阳城刺史自然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毕竟如今容尘和夙凌月是他未来的靠山,那是佛,得供着!便摇头说道:“不奇怪。”而后便将话题转开,“郡主与容少主才赶到阳城,想来还未用过晚膳吧?”
夙凌月摇了摇头,她的东西都是容尘事先准备的,便是贴身衣物也是容尘叫了容家的丫鬟准备的。容尘确实想的周到,但是独独忘记了计算京都到阳城的时间,更是忘记了准备这一路过去的干粮。荒山野岭,去哪里寻吃的?
容尘还没有觉得,如今听阳城刺史这么一说便真觉得有了几分饥饿感,也没有丝毫的客气,对着对方说道:“这么一说,倒真觉得有些饿了。你快去弄些吃的来。”
阳城刺史连连答应,正巧府中的管家出来,便对着管家吩咐了几句。
管家领命便出去了,估计是去张罗饭菜。
三人在大厅之中坐了下来,容尘丝毫没有扭捏,刚坐下便开了口:“是谁让你关了城门?”如今这阳城刺史算是容家的人了,对待自家的下人,容辰自然没有客气的必要。
阳城刺史却摇了摇头:“并不清楚究竟是谁,因为来人只说是京城里来的。要下官在阳城之中将郡主关押起来。郡主好歹是皇上亲封岂能说关押便关押。但是那人却拿了下官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来威胁下官。下官如今这年纪才得了一个刺史的位置,自然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官位。无奈只得妥协。但是也坚持只是将郡主关在城外而已。”
阳城刺史自然不敢有所隐瞒全部说了出来,但是容尘却并不相信,一个连是谁都不知道人来阳城威胁,这刺史居然也就信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容尘双手不断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等候着两人反应的阳城刺史,目光之中不留一丝杂质,只是静静的看着阳城刺史,并不说话。
阳城刺史见着容尘的反应,心跳忽然加速,背后留下一滴豆大的冷汗,末了,才开口说道:“那人给下官看了太子的信物,但是显然不可能是太子所为。所以下官才没有说出来。”
容尘闻言却是很是好奇,开口问道:“为何你如此笃定不可能是太子呢?”
“我这次是带着皇命下江南,去铲除江南那边的蛀虫。而太子的势力基本都在北方,所以刺史大人才会断定不可能是太子。”开口回答容尘的并非一旁早已冷汗直流的阳城刺史,而是一直未曾开口的夙凌月。她前世贵为太子妃,而且夙天凌为了将她利用的更加彻底,自然是将自己全部的底细都告诉了她。而她也便就此知道了夜星辰一直只发展北边的势力。
这虽是夜星辰的底细,但是同样也是她的疑惑。夜星辰既然要稳坐皇位,为何却不全面发展各地势力,却独独发展北方的势力呢?她记得那日夜星辰的回答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答案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但是她却并不认为只是单单这一点。至于究竟为什么,她还未想通便遭了迫害,那一切也便成了迷了。
“小丫头怎么就知道呢?”容尘拿起一旁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有些好奇的问道。
据他所知,夙凌月自从五年前进了临安寺之后,便再也未曾出来过,即便是偶尔会让青颜出去打听情况,也不过是两三月一次而已。那么夙凌月又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呢?自然不排除君墨染将这些消息透露给她的意外。但是这些他也是今日通过这小丫头的口中才知道。君墨染本事再大,必然也不能将这么隐秘的事情查到。
还有这阳城刺史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想着,容尘锐利的目光便直直的看向了阳城刺史,难不成这厮是扮猪吃老虎?
阳城刺史一看见容尘用这样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心里一阵恐慌,连忙解释到:“下官可不如郡主那般聪明,只是下官觉得有什么人会傻到拿着自己身份的证明去做坏事给别人留下线索呢?这显然是嫁祸无疑。”
“你虽然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夜星辰此人素来自负。本郡主五年前拒婚一事仍然影响着他在百姓之中的名誉,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是不如从前,想来是恨惨了本郡主。也不排除他派人刺杀本郡主,并且要断了本郡主的后路的可能。”夙凌月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神色幽幽,却依旧看不出喜怒。
“小丫头,你如此了解夜星辰,莫不是爱惨了他?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要拒婚呢?就此嫁给他岂不是两……”容尘话说到一半,便觉得周身满是寒意,抬首却见夙凌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原本就阴暗的眸子里,此时更是一丝温度也无。
容尘一看,便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此时,刺史府的管家带领着几个丫鬟下人端来了新鲜的饭菜。
不再言语,夙凌月与容尘便径自用起了自己面前的饭菜。
来到阳城刺史安排下的房间不救,夙凌月便感觉到了一丝肃冷的杀意夹杂了些许的血腥味渐渐地接近自己。夙凌月暗暗警惕,这时候窗户被打开,墨月浴血走了进来。而那杀伐之气正是自墨月身上散发出来的。
夙凌月见着墨月一身的血腥之气,正担心对方是否受伤之时,墨月便开口说道:“那群刺客大约有二十来人,身上并未有什么特征之物。未能留下活口以提取线索。”
夙凌月并未生气,二十多名刺客,墨月全部斩杀已是不易,若是再捉住活口,想来便不再是人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们既然有胆子来刺杀我,自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让人查不出蛛丝马迹。这并不能怪你。你可有受伤?”
“不曾。”虽然夙凌月如此说,但是墨月依旧觉得自己这场任务完成的并不完美,莫不是这阵子跟在夙凌月身边所以松懈了?随即神色一定,他定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面上听着夙凌月的话,心中却已经开始制定训练自己的方法了。
“如此,便先下去整理一番吧。我已经替你要了一个房间,在容尘房间的边上。好好的休息一晚吧。”夙凌月看着一身黑衣的墨月,虽然墨月说了自己并未受伤,但是夙凌月的眉头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松开,反而更加紧凑起来。
如今她见了墨月能斩杀二十多名黑衣人,而毫发无伤,便已经意识到了墨月是君墨染的左右手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如此之重的人情啊,她究竟该如何偿还呢?
第二日清晨,夙凌月与容尘便启程了。
出了阳城,容尘正欲加快速度,毕竟如今夙凌月出京的事情的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若是再不快点,等消息传到了青州,青州刺史销毁了罪证,这一切便成了空谈了。
却被夙凌月拦了下来:“慢些吧。”
容尘正要问明原因之时,夙凌月便自己解释了起来:“青州刺史既然能放任那孤女来京城告御状,必然已经将证据销毁,即便是如今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也是来不及的。除非在那孤女来京城之前,便收集好了证据。”
“如此岂不是白去了?既然没有了证据,如今证人又被杀害,又该如何惩治青州刺史呢?”
“除非他将青州所有县丞都杀光,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找到证人证据。”夙凌月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容尘闻言,面上也扬起了笑容对着夙凌月说道:“再有骨气的人也有折腰的时候,更何况是一群不成气候贪生怕死之辈。”
自头天阳城这边有刺客追杀之后,之后的几日便在没有了刺客。一路安稳,夙凌月到达青州之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次容尘为了不出现头天的那种闭门封城的情况,是算准了时间赶到青州城外的,到的时候正是夕阳西下之时。大街之上却不如京都那样收了摊,而是换上了夜摊。因着江南依水而起,城中不乏交错的河道。夜市之上也就少不了卖花灯的,各式花灯玲琅满目,夙凌月悄悄的撩起车帘的一角,远远的看去一片繁华。
因为驾车马车在这人来人往的夜市之中甚是不方便,容尘便改道朝着偏远的道路上驶去。才远离了人烟,便有一个黑衣人挡在马车前面。就在容尘以为又有刺客,这打算有所动作之时,那黑衣人却对着容尘抱拳说道:“容少主,我家主子请您和郡主到府上一叙。”
容尘此时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君墨染手下之一的朔月,滑至袖口的骨扇便又收了回去:“如此,便有劳朔月带路了。”
“君墨染也来了江南?”马车之中的夙凌月一听容尘称对方是朔月,便大胆的猜测到。
“小丫头也认识朔月?”容尘并未曾回答夙凌月的问题,但是如此的反问也便间接的证实了夙凌月的猜测。
夙凌月不再回答容尘的问题,而是静静的坐在马车之中,寂静的路上除了马蹄落地之声,便只剩下了不远处的夜市上的欢声笑语。
不久便到了君墨染的府上,由朔月领着两人走了进去。
大厅之中,君墨染已然备好了饭菜,只等着两人到来,便可以开动。
夙凌月再见到君墨染,只觉得心中情绪莫名翻滚,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当以如何话语开口。倒是容尘,他与君墨染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百无禁忌。一来,便坐到了君墨染的身边,伸手自袖口中掏出那把杀人越货必备的骨扇,潇洒的打开,扇了几下,才对着君墨染抱怨道:“这皇帝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派给了我这么一个人任务!竟然让我陪着这个小丫头查案!要知道我容尘的这颗脑袋除了算账经商,对于其他事情可都是反应迟钝的。便是上次的科考,也是我苦命读书五年,才勉强考了个榜眼。这状元之位竟然还被你给占了!”
容尘话语不停的对着君墨染抱怨着皇帝的不人道,以及这一路而来的艰辛,当谈及第一日的黑衣人之时,容尘却适时的守住了话头:“我们还是谈谈那皇帝吧。”
君墨染岂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你们被人刺杀了?”这话是对着容尘而问,但是君墨染却是分外认真的看向一旁的夙凌月。
“这次多亏了墨月,似乎我欠你的人情越来越重了。”夙凌月并未曾否认,看得一旁的容尘一阵心惊,依他对君墨染的了解恐怕会大发雷霆啊,只祈祷着他不被牵扯其中便好。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的出乎了容尘的意料,君墨染并没有发怒,反而对着夙凌月笑到:“无妨,等到了那日实在是还不完,便让你以身相许好了。君家正缺了一个少主夫人。”
夙凌月闻言面上一热,心中竟有了几分喜悦之意,这变化不由得让夙凌月一阵心烦,草草的吃了几口正要放下筷子,却听到一旁的君墨染说到:“赶了一天的路,却只吃了十口饭,莫不是郡主想要日后成仙?”
夙凌月身体一怔,便又拿起了筷子,慢慢的吃了起来。
而一旁的容尘则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幕,竟连饭都忘记了吃。
用完晚膳,君墨染心知他们这一路赶来,又要随时警惕这随时有可能的暗杀,定然没有睡过安稳觉,便让别院的下人带着两人去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去了。
君墨染独自一人看着夙凌月离去的方向,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忧愁。末了,才起身离开大厅。
去了房间的夙凌月为着自己今晚对于君墨染所说的话而做出的反应感到心烦,翻来覆去仍旧睡不着,只得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想出去逛逛。
就着月色,夙凌月漫步在院子里,感受着江南小院的温婉。行至一个拐角,却敏锐的发现不远处的石凳上竟坐了一人,石桌之上摆放了一套精致的茶具,而君墨染正优雅的重复着煮茶的动作。月色朦胧,夙凌月看不清君墨染的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看了半响,夙凌月正欲转身就此离去,却听到了君墨染的声音:“小丫头,既然来了,就不妨过来与我喝杯茶陪我聊聊天吧。”
夙凌月看了看自己的周身环境,分明是极其隐秘的,为何君墨染能发现她呢?
想不通这其中的曲折,夙凌月抬步走了出来:“如此夜色,君少主竟有闲情煮茶,真真的好情趣啊。”
“若有美人相伴,那才是真真的好兴致啊。”君墨染停下手中煮茶的动作,给夙凌月倒了一杯自己煮好的茶水,嬉笑着说道,“如何,这一路走来可想清楚了究竟是谁想要刺杀你?”
夙凌月似笑非笑的看向君墨染,末了才说道:“江南乃是你们君家的天下,你到说说,谁在江南这边的势力较大?”
“君家素来是不管朝廷里面的事情的。”君墨染喝了一口茶,似是很认真的说道,“之前不是有人给你送礼吗?我记得你的小丫鬟可是都给你记在本子上了的。依你对朝中党派的了解还怕分析不出来吗?”
“前来送礼大多都是四皇子的人,但是江南分布颇广,若是我记得不错,那年青帝病重,五皇子举兵逼宫,用的就是江南的人。所以江南的势力并非如同京都那边一般只此一家。”夙凌月一口喝完了杯中稍微冷却些的茶水,将杯子放回到了桌面之上。
“哪有人与你这样,品茶如牛饮水一般的?”君墨染似是责备的说道,但是话语之间不乏宠溺,有提着茶壶给夙凌月倒了一杯,“既然都是四皇子的人,那么便排除了四皇子?如今朝中当属五皇子与太子风头正盛,六皇子其母罗贵妃虽是宫中盛宠不衰的主儿,但是似乎六皇子无意与众人争风。听闻让刺史闭门的是太子的腰牌,如此看来五皇子的可能最大。除去了你,便能不费一分一毫的保全了他在江南的势力。还能一举除去太子。”
君墨染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夙凌月却摇头否认到:“也不排除四皇子以贿赂作掩护,行刺杀之目的。”
“照着你如此说来,似乎都有可能,但是你列举了所有可能,为何却独独排除了六皇子夜星罗呢?”君墨染细细的品味着夙凌月所说的话,却敏锐的捉住了夙凌月话中的问题,想起之前夙凌月被魏氏设计,正是夜星罗救了她,如今夙凌月又将夜星罗排除在外,话语间不免有了几分酸意。
“自然不排除是六皇子的可能,但是六皇子素来是韬光隐晦之辈,不可能会在这时候做出如此的举动来。”
“你为何如此肯定就不是六皇子所为呢?据我所知,江南不乏六皇子的势力。或者是你们根本早就达成了协议,你不会动他在江南这边的势力呢?”
“我确实未曾想过要对付六皇子。”夙凌月点头,毫不犹豫的便点头承认,“对付夜星辰不但要寻求一个有力的队友,更要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前世之仇本就是无稽之谈。况且六皇子其母乃是如今后宫地位最高的,入宫二十余年依旧盛宠不衰。如今后宫无主,罗贵妃便是最后可能坐上后位之人。有如此得天独厚的条件,我不相信六皇子没有野心。”
“但是前世六皇子直至夜星辰登基都还未有所动作,便说明了他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一举扳倒夜星辰的机会,前世,因为有你的帮助,使得夜星罗错过了这机会,今世的夜星辰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此聪慧机智的人,若是不选他最为同盟,我便是真正的傻子。”
君墨染松开了紧握着茶杯的双手,夙凌月所说的这些他如何没有想过,只不过他本想着此生此世能让夙凌月在他的庇护之下能够安稳的度过。奈何对方的能力确实让他折服,想起前世夙凌月死后,民间便传起太子靠着太子妃登上的龙椅,登基之后过河拆桥,将夜星辰描绘成一个黑心黑肺之辈不无道理啊。
苦笑了一声,君墨染最终开口说道:“不管你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依旧会支持于你。”
“如此,凌月便谢谢君少主的抬爱了。”夙凌月起身笑道,“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凌月就此告辞。”说着便转身离去。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离开的背影,直至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月色之中,君墨染开开口说道:“朔月,你说为何夙凌月会如此抗拒我的接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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