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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那是谁让你纠集后宫妃嫔去找苏未麻烦?”莫念情也不纠缠于她的回答面无表情的开口。
“回皇上,姐妹们只是想与苏未打好关系,毕竟我们都是圣上的妃子。绮姐姐可能是心中嫉妒苏公子,有些不痛快,话语便刻薄了一些,可是姐姐罪不至死啊皇上。”陈妃跪伏在地,一言一语皆是条理清晰,语言悲痛。
“那你之前,与庄贤柔柔见面又是为何?”莫念情似乎是毫无目的的问着。
“柔柔姑娘。”陈妃却是小心揣摩着他的心思,小心翼翼的回答,就怕漏了半丝马脚“柔柔姑娘琴艺高绝,臣妾是去请教技艺的。”
“哼。”莫念情哼了一声,面色更加难看,放在椅把上的拳也早已握紧,他心急的很,实在是懒的和她们纠缠,可是为了苏未只能忍住气,招了招手,让赤炎把其他的妃嫔还有庄贤柔柔带来。
“参见皇上,太后太妃娘娘…”
“行了。”莫念情一抬手,免了礼数,面色冰冷的瞪着她们“朕问你们,是谁让你们一起去朝阳宫找麻烦的。”
各宫各苑的妃嫔,看着他冷寒的面容,皆是吓的直直的跪在地上。
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回答。
“是陈妃姐姐叫我们一起去的。”
“是绮姐姐说苏未配不上皇上。”
“陈姐姐说皇上要立苏公子为后……”
“………”
其中的回复乱七八糟的理由都有,重点无非在于绮妃与陈妃二人。
庄贤柔柔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紧紧盯着陈贵妃越来越惨白的面容,耳旁是那些笨女人,为求自保的推脱之词。
“庄贤柔柔。”莫念情再次抬手,压下这一片嘈杂声,看着庄贤柔柔“陈贵妃在之前寻过你三次,都说了些什么?”
“皇上,臣妾真的是……”陈妃就怕连庄贤柔柔的口供都对不上,抢着开口,想给她一点提示。
“闭嘴。”莫念情眯了眯眼。
“啪。”赤炎瞬间掠到她的身侧,一抬手将人扇翻在地。
陈贵妃惊叫一声,翻坐在地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面颊。
庄贤柔柔皱眉,看着陈妃捂着红肿的面颊,坐在地上眼眸含泪的看她,咬了咬唇开口“陈妃娘娘找柔柔,只是切磋琴艺,并无其它。”
“哦,那你昨日是否看清楚了,是苏未故意杀的绮妃?”莫念情再一次问她,重点咬着故意两个字。
“柔柔没看清,柔柔当时只看见苏公子抬了手,而后绮妃娘娘便自己撞了上来。”庄贤柔柔低垂着头,似乎十分委屈。
“皇上,你到底想证明什么?”太后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莫念情看着太后“我要证明,杀人的是庄贤柔柔和陈贵妃。”
“我没有…”庄贤柔柔猛的惊叫出声。
“臣妾冤枉。”陈贵妃再次跪坐起身“皇上您不能为了保住苏未,便如此冤枉臣妾。”
“闭嘴。”莫念情阻止了她们二人的话“庄贤柔柔,你是怎么注意到,绮贵妃自己扑过来的同时苏未已经抬了手?你其实就是想暗示朕,是苏未故意杀人,是不是?”
庄贤柔柔瞪大了双眼,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莫念情又看着陈贵妃“而绮妃,她如若真是自己扑过去的话,肯定会对匕首存有畏惧,自然不可能直面对着刀子,可她却正好扑在了刀尖上,这只能说明,她是被人推过去的,而当时站在她身后的便是你,陈贵妃。”
有时候三言两语便可以点透一切,陈贵妃摇着头,身后的其他妃嫔则是诧异的窃窃私语。
“我…我没有推她。”陈贵妃还在枉图狡辩,甚至连君臣之礼都忘了“你有什么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证据。”莫念情沉下面色“你手臂上的伤就是证据,你假意是被苏未误伤,事实上是联合绮妃与你演的一场戏,然后告苏未一个故意伤人之罪。
但是绮贵妃没有想到,你还会有此后招,你对她早已心怀不满,所以在绮贵妃欲上前去抢夺苏未手中的匕首时,故意踩了她的裙角,使她径直扑在了苏未的身上,而苏未手中还拿着匕首,如此一来就有了苏未误杀绮妃的假象。是也不是?”
“不…不是。”陈贵妃有些心虚,事件的前后因果,都被猜了个正着,但她却还想狡辩,她如此伤人伤已的设计,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承认。
“不承认?绮贵妃的裙裾上还留有你的鞋印,要不要把她的尸体抬来与你对质?”莫念情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脸,似乎真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不…不要…”陈贵妃惊惧的退后了一步,脑海中闪过绮贵妃死不瞑目的苍白容颜。
“还有你,庄贤柔柔。”莫念情突然的转身,看着庄贤柔柔“这整件事情的始末都与你有关,你与陈贵妃密谋,设计了整个事件,为的就是陷害苏未!”
庄贤柔柔闭口不言,虽然这一切她都可以推的干净,可她突然又觉得,自己如若真是靠这样的设计,得到了后位,只怕也幸福不了。
更何况,这圣上是摆明了要给苏未洗脱罪名,而这一切的一切,其实不过还是在于圣上的一句话罢了,自己承不承认都改变不了。
于是干脆叹了口气坦言“柔柔是与陈贵妃设计了这一局闹剧,但是绮妃之死,完全是意外,是陈贵妃自己所为与柔柔无关。”
很明显的避重就轻的选择,陈贵妃双目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庄贤柔柔,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承认了?!
“不…不是的,这一切都是庄贤柔柔的主意。”陈贵妃当既跪□,手指指着庄贤柔柔“就是她让我杀人的,她让我这么做的。”摆明了不让庄贤柔柔好过,反正要死一起死。
莫念情看着太后“这件事朕可以不追究,只要你把苏未还给朕。”
太后面色平静的瞧了莫念情一眼“哀家,不知道他在哪。”
“好。”莫念情转身,抬了一下手“陈妃不守纪法,设计杀害绮贵妃陷害苏未,赐白绫三尺,死后尸体移送回陈府,不入皇陵。”
“不…不要,皇上饶命。”陈贵妃猛的挣扎起身,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那个后位,就算后位得不到,她好歹也可以讨好太后,可如今却得了这么个下场,她又如何甘心“太后…太后救命啊太后。”
有侍卫上前将她按住,那些妃嫔只能怯懦的向后退去,离她远了一些,谁也不敢去求情。
太后的眼神闪了闪,却并没有开口。
耳边那人吵闹不休的求饶声,更是使莫念情原本烦躁的心绪更加纷乱,抿直了薄唇,冰冷的声音就这样透了出去“赤炎。”
有宫人取来那三尺白绫,赤炎面无表情的接过,不过是一场杀鸡儆猴的戏码,他自然明白。
伸手拿过那条白绫的一头,轻轻一抖再往前一挥,白绫便直直的飞向被侍卫制住的陈贵妃,随着渐停的风声缠绕上她的脖颈。
“不要,不要,救命救命啊太后。”陈贵妃猛力的甩着头,发丝开始凌乱的披散下来,面色早已吓的惨白,失声尖叫着。
胆小的妃子,早已捂着嘴转过身去,有些甚至捂着耳朵蹲□子,却均是咬着唇颤抖着不敢说话,就是那胆子大一点的,也要闭上眼转过身去。
连那庄贤柔柔身子都微微的僵直着,偏过头尽力的忽视她的惨叫。
太后眸色一暗,双手的指节捏的发白,抿紧了唇线,双眼却依然直直盯着那条白绫。
如果赤炎用力的话,只要刹那间就可以绞碎她的脖颈,可他却很好的把握着力度,不让那人死的干脆。
白绫的尽头缠绕着细白的脖颈,陈妃的面色开始逐渐胀红,再也叫不出口,大张着嘴眼瞪如铜铃。
一口气生生憋住,面色由红转紫,而后终转为惨白,舌头顶住出口却没有伸出来,白眼开始上翻,那一口气便生生断住,无了力气双手垂落到身侧。
那两个拉着她侍卫,眼神都有些不忍,终是放了手,走开了两步。
赤炎又一抖白绫,那一抹白便从她的脖颈上抽离,将白绫交回到宫人端来的盘子中,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无悲无喜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没有了白绫的牵制,陈贵妃便直直的往后倒去,生生从一个美人,变成如今披头乱发死不瞑目的样子。
太久没了声响,在一旁不敢观看的妃子,终于一点点的转过头,偷偷瞧上一眼,却就这一眼,便让她们记住此生记忆之恐惧的最深处。原本是那样的一个美人,如今却直直的躺在地上,双眼大睁着曈孔翻白,那些妃子便一个个的吓的花容失色。
莫念情冷如冰般的眸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而后扫向了一旁,站着微微发抖面无血色的庄贤柔柔“你呢,还有什么想说的?”
庄贤柔柔惊惧的瞪大眼,却又垂下了头,有眼泪从眼敛中不经意滴落,有多久没有过这样双目胀痛的感觉了,心中无边的恐惧正在漫延。
这个人,果真是传言中冷漠的帝王,这样的人她知道自己把握不了,一辈子也得不到。
努力的平复下心中的恐慌,哑着声音,眸中便含上了启求“圣上恕罪,柔柔不该妄出主意让陈、绮两位贵妃去找苏公子的麻烦,可柔柔真的没有出杀人的主意,柔柔也是真心将苏公子当做朋友,请圣上看在公子的份上,饶柔柔一命!”
“苏未?”莫念情却是面色更冷,转头看着太后“接下来,就是庄贤柔柔了,太后…你要不要拿苏未来换?”
太后揪紧了衣袖心中无限复杂“你真的是疯了,为了一个苏未,你竟这样威胁哀家?”
“是。”莫念情突然低吼“就是为了一个苏未,你看…换不换?只要你将他还给朕,从此后你还是朕的好太后。”
“你…你……”太后手指颤抖的指着他,听莫念情的意思,竟是连她这个太后都不认了“莫念情,记住你的身份,你是白戎国的王,你是一国之君。”
莫念情眯缝起眼,眸光带着残忍“你很在乎这个江山?那朕便告诉你,如若苏未有事,朕,便用这个江山陪葬。”
“你……”太后喘着粗气,一口气就这样顶到了喉咙口,差点背过气去,然而这种时候,却是谁也不敢出声,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
太后终是跌坐在了椅上,一手狠狠的扒着椅把子,混身颤动着,咬着牙却还是没有言语。
她要怎么说,苏未说不定都已经死了,她现在心中似乎有点后悔,早知如此不如当初便随他去罢了。
凝星轻柔的端过茶盏放到她的面前“姐姐,把苏未放出来吧。”
太后撇了她一眼,终是叹气“他走了,哀家让他自己走了。”
“苏未不会自己走的。”莫念情笃定的开口,突然扯过身旁一个侍卫的配刀,搁在了庄贤柔柔的脖颈上“你还是不肯说。”
“皇上。”庄贤柔柔瞬间僵直了身体不敢乱动,语言迅速的开口“太后没有说谎,柔柔错了,是柔柔设计的,让太后带着苏未来流婳楼外,还故意的用茶水泼在您身上,然后给您除衣。苏…苏公子看见了,所以……皇上饶命,小心刀啊!苏公子一定还没有走远。”
“流婳楼外,太后的马车的确停留过。”赤炎微锁了下眉头,这一切都得怪他当时疏忽了。
“老大,有消息了。”青锋如鬼魅一般从树上掉了下来,第一次用轻功跑的如此气喘,一边扶着树顺气,一边还不停的说话“刚刚,刚刚守城的士兵来报,苏未从…从西城门出去了,一个人…”
莫念情丢了刀,一声大喝“备马。”
而后便抛下众人,马蹄飞驰往西而去。
此时天已大亮。
苏未,不要误会,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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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未便出了城门,站在城门口外,看着这个他已待的很习惯的皇城。
罢了,莫念情,只希望你安好。
摸着脖颈上的白纱,那里的红已经透了出来,血,果然止不住。
脑海中回忆起那个小小的山谷,不足百来户人家,只希望自己还能活着回到那里,直到春天默然离去,再寻个无人的地方,只让他们以为,自己活的安好,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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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念情这一趟终是没能寻到苏未,直到半夜时分才回到宫中。
这一夜,皇宫众人彻夜无眠,一道又一道的指令,飞往每一个角落。
莫念情面无表情的坐在寝宫中。
传旨:
后宫诸嫔尽数遣送【静思庵】,死后归回本家。
静思庵,那是帝王过世之后,没有子嗣封号的妃嫔所去的地方。
传旨:
太后太妃留住栖宁宫,无事不得出栖宁宫,好日夜为白戎国祈福。
这是变相软禁,要其吃斋念佛,长伴青灯。
传旨:
诏告天下,立苏未为后,封号【倾君】。
【倾君皇后】唯倾君侧,苏未,我定会寻到你。
莫念情起身披上披风,跨上马背,身上的衣服已换成了土黄,同样装扮的还有青锋与赤炎。
这一日,宫中人都以为皇上派了三大暗卫出去寻人,却不知,他们冷漠的圣上已经又换做了替身。
他们都不知道的替身。莫念情只留给黄铜一句话,等我寻回苏未,再行封后大典。
黄铜装扮成莫念情的样子,坐在御书房中,看着身前美如谪仙的人,最终点了点头,代替莫念情答应了她的请求。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庄贤柔柔行罢礼起身缓缓退了出去。
流婳楼又要再次闲置下来了,她已自请搬去栖宁宫,与太后太妃为伴,从此青灯古佛,再不出栖宁宫门半步。
她不傻,她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再回庄贤本家,只怕没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留在宫中,只不过不能出栖宁宫罢了,有什么要紧。
更何况,如今太后与圣上闹到了这般地步,庄贤家在朝廷一家独大的日子,只怕也要到期了。
庄贤柔柔淡然浅笑,如同刚来的时候一样,似那不染凡尘的谪仙,只那回首盼顾之间,眸子中的忧伤更盛。
这一夜的宫廷,这一夜的白戎国,在史书上真真的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第三卷就这样完结了!?
我好惊讶,码的血脉喷张。
请期待明天的第四卷,还没想好卷名,哦嗖……
今天没有按时更新,今天是特殊情况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