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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老爷突然插嘴问。
慧娘也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奇的看着钱裴熹。
钱裴熹想了想,沉吟道:“儿子记得他好像住在章院士家里。”
钱大老爷眉头微皱,猜测道:“听说章院士有三个儿子,两个嫡子,一个庶子。嫡长子已经考取功名在身,已经外放地方官,嫡次子年仅十三四岁,听说也是难得的少年英才,只是考进士还是早点,难道是那个庶子?”
“应该不是章院士的儿子,儿子好像听说是客居在章院士家里的。”钱裴熹摇头道,然后又好奇的问:“儿子来盛京时日较短,虽然也有几个相熟的,却并不是很了解,而且彼此在一块也很少过问对方的家世。父亲问这个干什么?”
钱大老爷被钱裴熹问得一怔,接着笑道:“章家门风正,家教好是盛京的典范,多跟章家的公子结交对你有好处!”
“章兄家教修养确实不错,而且章兄做学问比儿子好,儿子也愿意向他请教!”钱裴熹笑道。
钱大老爷笑着点头,“那就好!”
此时慧娘也想起来这章硕义是谁了,上次在章家做客时,她在木槿姐的书房里见到过一幅腊梅迎雪图,上面落款就是章硕义。
慧娘虽然不擅画,多少也学过一些,而且在薇娘身边看她研究画,自己的鉴赏水平也是有了不小的提高。
单看那幅腊梅迎雪图,就知道他画技不俗,绝对在薇娘之上。
当时薇娘还大赞此人将腊梅的风骨品格描绘的淋漓尽致,嚷着有机会能见一下此人就好了。
慧娘转头看向薇娘,果然见她此时眼睛闪着亮光,正好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显然也是记了起来。
慧娘记得木槿姐当时说她这位堂兄是从宗族那边过来的,虽然不是本家。关系也比较近,而且他从小聪明过人,宗族很是重视,大力培养。
他中了举人以后,章院士也是注意到他,托人把他送进了国子监读书。
慧娘看着薇娘闪闪发光的眼睛,心里微微一笑,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虽然见一面不行,换一个方式却也是可以的,想着她朝薇娘眨了眨眼。在薇娘奇怪的注视下,转头看向大哥钱裴熹。
“大哥,刚才母亲说得不错。见面确实不方便。如果大哥的朋友果真过意不去的话,妹妹倒是有一个法子。”
慧娘笑着对大哥钱裴熹道。
“慧妹妹有何想法,尽管说来!”钱裴熹大手一挥,答应道。
“大哥,知道妹妹喜欢看书。而大哥的几位朋友都是读书之人,想必读过的书一定很多,他们只要帮妹妹淘换几本好书就好了!当然,不一定是原本,誊抄的也可以!当然,需得是妹妹这里没有的书才行!大哥看怎么样?”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大哥也不知道慧妹妹有哪些书,或者慧妹妹有没有读过,我可是知道慧妹妹从小到大收藏的、看得书可不少啊!”
“这个好办。回头我让碧苏给大哥送一张名册过去,只要上面有的书,就说明妹妹已经有了!”慧娘莞尔一笑,“对了,大哥。我好像听说你那位章姓同窗做得一手好画,妹妹想讨一幅大作。当然,这样书就可以免了!”
钱裴熹看慧娘竟然连书名册都准备好了,好奇的问:“慧妹妹,你不会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大哥上门,好敲诈我一笔吧!”
“臭小子,说什么呢,这是你做大哥的跟妹妹说的话?”慧娘还没等说话,大夫人已经朝钱裴熹责怪道。
“母亲,我这不是跟慧妹妹开玩笑呢,慧妹妹可没有这么小气!”钱裴熹坐到大夫人身边撒娇道。
“是啊母亲,大哥跟我闹着玩儿呢,”然后转头笑着对钱裴熹道:“我可没有想到大哥的同窗如此热情,只是为了方便,我都把书按照类别排好,然后登记在册子上!这样,我有那些书一看就知道了!”
“果然是爱书之人啊,行这事儿就这么办吧!不过,慧妹妹的消息倒是挺灵的,知道章兄的画是珍宝,我们几个想讨一幅都难。不过这次,慧妹妹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他肯定不会推辞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慧娘没想到这人的画这么珍贵,倒是有些意外。
如果是以前她就不要了,只是看薇娘那样子应该是非常希望能有一幅,最后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笑着朝大哥钱裴熹福了福身,“那就谢谢大哥了!”
薇娘在一旁听着,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眼睛亮的发光,她当然很高兴,她知道慧娘平时不喜欢收藏画,那是自己的爱好!
慧娘这番求画一看就是知道为自己求的,她记得自己喜欢那人的画风。
既能得到自己喜爱的东西,又能被姐姐照顾,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见慧娘瞪了自己一眼,让她不要这么明显。
她顺势低下头,挡住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捏了捏尧娘的小脸蛋,释放一下自己的情绪。
尧娘今年个头涨了不少,但是还是肉嘟嘟的有些婴儿肥,捏在手里很是舒服。
尧娘乖乖的站在那里,认真的听着大哥和慧姐姐说话,突然被一只纤纤玉手捏了一下,虽然不怎么疼,但是她不喜欢老是被捏,感觉自己本来就胖胖的脸被她们越捏越胖。
想着,她娇嫩殷红的小嘴一撅,小鼻子一皱,躲到慧娘身后,瞪着黑白分明的杏眼满脸委屈的看着薇娘。
钱裴熹见慧娘客气,一脸无奈的摆手:“哎,怎么是谢我呢,是我在谢你才对!”
垂眼看到躲在慧娘身后,只露着小脑袋的尧娘,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心下喜爱。也伸手捏了尧娘的白嫩嫩的脸一下,笑着问:“你说是不是呀,尧妹妹!”
“是!”尧娘立马站好了,清亮的答道。
薇娘瞪眼,嘿,这么小的摇头片子就知道‘重色轻友’了!
这‘色’还是自家大哥,怎么都成不了你的!
“好了,你们不要谢来谢去了,都是一家人做什么那么见外!”大夫人笑眯眯的插嘴道。
“你母亲说的对,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了”。钱大老爷把话接了过去,看着钱裴熹道:“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出去玩儿,在家温习书。准备殿试吧!”
“儿子知道!”钱裴熹拱手应下,又吞吞吐吐的道,“父亲,儿子中午跟几个同窗说了,出去庆贺一下。儿子保证从明天开始好好温书!”
钱大老爷一听脸色就不好看,“不过是一个小小贡士而已,有什么好庆祝的,等你中了进士,怎么庆祝我都不拦着!”
大夫人想说什么,但是也担心儿子出去玩耍耽误学业。也就闭了嘴!
钱裴熹看钱大老爷不同意,一脸沮丧,准备回去让小厮回了邀请。
慧娘听了觉得他这个大哥读书虽好。却有点傻读书,怎么傻成这样!你说庆功宴父亲当然不乐意了,你要是说几个同窗凑在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准备殿试,钱大老爷肯定不会反对!
反正都是聚一聚,到了饭点儿也肯定得吃饭喝酒。有什么不同吗?
她眼睛一转,轻声问:“大哥。这次聚会那位章姓同窗在不在?”
“在的!”钱裴熹无精打采的回道。
“大哥,你们聚在一块肯定是要谈怎么准备殿试吧!”
慧娘见钱裴熹点头,继续说
“我记得殿试的考卷首先要经过几位考官的审阅,然后才是圣上亲阅!虽然你其他的同窗我不知道,但是我记得应该有章院士的同科好友,以章院士对你那同窗的重视,应该带他拜访那些考官,或者指点他那些考官的喜好,忌讳什么的!”
慧娘看钱裴熹眼睛越来越亮,知道他大体明白自己的意思,最后加了句,“这个月大哥可以多去章府去请教一下学问呢!”
“对,对!父亲,我今天聚会的同窗里还有几个都跟多少有点关系,说不定儿子真可以学到一点什么!”钱裴熹激动的对着钱大老爷道。
钱大老爷听了也点了点头,“如果你的文章入了考官的眼,确实机会更多了!你今天可以去参加聚会,但是不许耽误温书!”
这就是说,钱大老爷松口了,钱裴熹高兴地对钱大老爷鞠了一躬,又朝慧娘拱了拱手,“慧妹妹,你脑子太好使了,大哥谢了!”
慧娘也笑着福身还礼,心里却纳闷儿,不就是能出去一趟吗,用得着这么激动?
即使今天出不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除非......
慧娘心里一动。
她眯了眯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钱裴熹,风神如玉,玉树临风,人逢喜事整个人都充满了朝气和喜意,除了特别执着于出门外,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她弄错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跟她没多大关系!
钱裴熹要急着出门,慧娘姊妹三人也顺便告辞离开。
大夫人嘱咐他们今天晚上家宴,都不要迟到。见众人应下也就没有再留他们。
出了荣曦堂,薇娘叫住大哥钱裴熹,担心的问:“大哥,四弟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钱家四少爷钱裴祁是她同母亲弟,她对生母留下来的弟弟很是疼爱,虽然两人平时相处时间不是很多,但感情很好!
薇娘吃的穿的什么都记得给他送一份过去。
虽然是庶子,但钱大老爷现在也就是这两个儿子,待遇上差不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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