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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月深刻觉得要保守秘密实在是在很痛苦的事情,何况是面对白大少。
“嗯?”白大少语调提高,不急不缓慢吞吞的往前走了两步,斜睨跟在身边的颜月一记,“说起来,你妹妹一向和你不亲近,为何这次独独要到咱们家来做客?”
“啊哈哈,谁晓得她要干嘛呢。只是,只是,虽然她嫁给了吴家,但她还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就算是为了保孩子,也得过问她自己的意思吧。”而且我还打赌,颜若若绝对不会舍弃自己的命,来保护这个她根本不想要的孩子。
“你的论调倒是有趣。”白大少停了话语,歪头想了想,“这事情总是在白家发生,”转过头对颜月笑得温和,“确实也轮不到吴家指手画脚。”
颜月忍不住抖抖肩膀,艾玛,白大少偶尔露出这种表情真是有点恐怖。她几乎可以料到,白大少早就猜到颜若若的苦衷,而且将她到白家来避风头的事情,一起怪罪到吴夫人身上。
“那个,那个啥,”颜月拉拉白大少的袖角,“现在怎么办?”
“既然你说了,要保你妹妹,那你妹妹现在应该没事了。”白大少反手将颜月的手握紧,“怎么那么冷。”
颜月咬咬唇,抬起头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别管我了。咱们快去看看她。”
白大少“嗯”了声,抬头看了眼已经走到的阁楼前,原先被颜若若熄灭的烛火,都被仆从点燃,里面是灯火通明,窗户上映出黑黑的人影,看上去恍恍惚惚,不真实极了。
颜月舔舔有些干涉的嘴唇,被白大少握紧的手,渗出温热的细汗。她其实很害怕进去,她很怕很怕再看到有人在她面前过世。她害怕走到里面时,看到颜若若苍白着脸,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就像没有生命的人偶。
“你怎么了?”白大少发现颜月的异状,“你若害怕就不要进去了。”
“没事!”颜月深吸了口气,回应白大少时,嘴角无意识勾起虚弱的笑意,“颜若若不会死的。”
“蹬蹬”声中,喜鹊从楼上冲了下来,神色惊慌,一见颜月忙跪倒在地:“大少奶奶,求您护着夫人。大夫人来了,只怕只怕夫人没有活路。”
“没事没事。”颜月皱着眉头想拉喜鹊起身,“大夫会救你主子的。”
“可是,可是大夫根本就不管夫人的死活啊。”
“嗯!”颜月心砰的漏跳一拍,抬头看了眼白子谦,“我去看看。”
说着也不管她内心到底有多害怕了,急忙忙冲在了前头。赶到颜若若床边,确实如喜鹊说的那样,那接生婆只顾着用力拉开颜若若的双腿,也不晓得在干什么。
喜鹊喘着粗气跟在颜月身后,见着接生婆,涨红着双眼就扑了过去,用力推搡。而正在此时,吴夫人带来的嬷嬷也走上阁楼,冷冷笑了声:“喜鹊你好大的胆子。”
“这不是我请的大夫!”颜月转过身面对吴家嬷嬷,几乎是恶狠狠问道,“你想干什么。”
“奉夫人命,留下吴家血脉。”
“大少奶奶,就算胎儿此时取出,月份那么小,也存活不了啊。”喜鹊和那接生婆推搡中,扯着喉咙大喊,“他们就是想,藉此弄死夫人。”
“呸,你那是什么夫人!”
颜月一怔中,猛地意识到颜若若用绷带阻止肚子变大,可就算如此,她本来的月份也不大。按照听来的常识中,胎儿起码要七个月生下来,才会存活吧。这么说起来,那嬷嬷说什么保大保小,不就是为了给弄死颜若若,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么。
行动快于脑力,颜月快速推开接生婆,瞥了眼颜若若,见她几乎连叫的力气都没了,只瘫倒在床上,张大嘴喘气。而她身下一片血迹,看了一眼,就觉得胆战心惊的。
“喜鹊,白大少在楼下,跟他说楼上不是我们的大夫。让他快让大夫来救人。”
颜月双手伸开挡在床前:“谁都不准再碰颜若若。”
那嬷嬷紧抿双唇看着颜月,倒是不阻止喜鹊下楼,只是淡淡说了句:“大少奶奶,我们带来的大夫是最好的了。也免得颜姨娘受苦。奴婢劝您还是别管这些,也免得闹得白家和吴家不痛快,反倒连累了白大少爷。”
这就是大宅子里的争斗吗?颜月睁大双眼,虽然身后是跟她并不和睦的颜若若,就算因为颜若若而被吴家嬷嬷威胁,但她还是不愿意让开。就当她是圣母好了,她就是不能接受有人在她眼前死掉。
“你个奴婢,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哦?她不能说,那我呢?”
吴夫人从门外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吴嬷嬷看了她一眼,低头走到她的身后。颜月冷笑几声,瞥了她一眼,内心却是焦急万分。怎么白大少没有拦着吴夫人,而且大夫呢,大夫去哪里了!
“其实,有些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这么做,对另妹,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是不是解脱,都不是我们这些外人来说的。如果颜若若要寻死,我绝不拦着。但她现在不要死,她还要好好的活着,没有人能够有权利夺去她的生命。”
“你确实不同。”吴夫人眯了眯眼,自顾自坐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笑了笑,“如果当初进门的是你,或许也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啧,真不知道吴夫人这句话是奉承还是嘲讽了。
颜月正在运气,又有人用力推门进来,边跑边喊:“大少奶奶,大夫来了。”
颜月一喜,忙让开位置,又警惕的看向吴夫人。倒是让她笑出声:“你放心罢,她能不能活,都是命数,我可不会做出什么杀人的勾当来。其实啊,”吴夫人拿帕子轻轻掩了掩眼角,漫不经心的说了声,“你今日这么护着她,她活转过来,不见得会感激你呢。”
颜月才不管吴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满脑子的就是救人,只是在侧身让大夫靠近的时候,倒是看见吴夫人抬起手腕时,露出藏在小手臂上的狰狞伤疤。
整个救治过程,以颜若若活转,落下胎儿告终。吴夫人在得知颜若若性命无碍后,叹了口气,丢了句:“那就先留妹妹在你这儿休养,我会遣人送些补品过来。等稍微好些,再派人接她回府。”便就此离开。
颜月是松了口气,吩咐喜鹊好好照应,便揉着疼得发胀的额头,慢吞吞走下阁楼。刚下阁楼,就看见白大少候在那里,忙走近他:“你一直等着吗?”
白大少“嗯”了声,“闹了一晚上,天都亮了。”颜月抬头看了眼天色,果然天边已经泛起亮光,一时间疲惫感席卷而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真的呢。好累,不过好在颜若若没事了。我也好放心了。”
“先不说这些。我抱你回房休息。”
诶?还没反应,人就腾空而起,果然就被白大少公主抱起。颜月嘿嘿笑了几声,人往白大少身上靠了靠,唔,真是舒服的昏昏欲睡。
“对了,吴夫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妹妹?”
“啊?”颜月打了个哈欠,眼皮重的几乎睁不开了,“这倒没说,大概等若若好一点吧。”
于是这么一等就等了十天左右,吴家半点音讯都无,就好像颜若若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人似的。颜若若倒是一脸平静,吃得下喝得下,颜月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内心有颗莫名的圣母心,都不敢去问若若,就怕触动她的伤心事。
白大少在早出晚归几日后,某天晚上嘿咻嘿咻之后,抱着颜月咬着她的耳朵嘀咕:“我听到些传闻。”
颜月人一颤,心别别一跳,扭过脸装作若无其事的随口问了句:“哦,是啥?”
“我听说,吴大人不举。”
噗!颜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续咳了几声,白子谦却装模做样在她胸口摸了一把,轻轻拍了几下:“你是怎么了?”
颜月用力拍了记白大少的狼爪,扯过被子将身体给裹得严严实实,才转过身面对白大少:“你怎么知道的?”
“嗯,一个做药的朋友告诉我的。”白大少神神秘秘,压低着声音又问,“那小姨子的身孕是从何而来呢?”
颜月假装没听到白大少的问话,眯着眼睛弯着唇笑眯眯的:“你什么做药的朋友,那么神秘?我告诉你哦,你不跟我说实话,以后你想跟我说,我都不会听了哦。”
白大少身形一僵,可没等他想打哈哈绕过颜月的威胁,又听颜月说了句:“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哦,有些事情自然有人传给我听,我不说穿是给你机会坦白。”
颜月眨眨眼睛,温存过后脸颊红通通的,眼眶湿漉漉的,看上去是诱人极了,唔,也更让刚才出口的话,有了威胁力。
“好,我什么都告诉你。”白大少皱皱眉,“你别听些风言风语,你只管信我就好。”
耶!颜月内心暗暗点了赞。她哪里来渠道知道事情啊,就是随口的说出来吓吓白大少的。哪里想到,他那么不惊吓。嘿嘿嘿。
白大少果然是言出必行的人。隔日早上,他便带着颜月去熟悉他此时的业务。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