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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和叶逸风刚进了雅间,玉花穗便气咻咻的推门进来。叶逸风似是见惯了这般,只淡淡的笑了笑,便走到主位上坐下来,对锦瑟说道:“你过来,坐我旁边。”
“噢,等下啊。”锦瑟嘴上答应着,人却走到玉花穗跟前,玉花穗年纪大,比锦瑟高着将近一头,锦瑟抬着头看她,她低着头生闷气,两人正好目光相对。锦瑟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忙拉了她的手,悄声问道:“吵架啦?”
玉花穗生气的叹了口气:“没什么好吵的。这是最后一次了。”
锦瑟纳闷的问:“刚不还好好地吗?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哭了?”
玉花穗转身去走到窗口,推开窗子迎着秋风看着外边大街上星星点点的灯光,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杜玉昭随后跟进来,抬头迎上叶逸风冷飕飕的目光。随后看见并肩站在窗口一大一小两个美人的背影时,他立刻明白了大哥为何用这种揍人的目光看自己了,他忙拱手冲着叶逸风笑了笑,转身走到玉花穗身边,咳嗽了两声,问道:“二位美人,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我好去安排。”
锦瑟知道玉花穗是为了杜玉昭生气伤心,便抬头瞪着他,咬牙吩咐道:“就要这里最贵的菜,从最贵的那个往后排,一共要十六个菜。要荤素搭配得当,口味嘛,要酸甜苦辣咸全都有的。快去安排,花穗姐姐中午都没吃饭呢。你没看她饿的都哭了吗?”
杜玉昭忙点点头,十分听话的转身出去安排。
锦瑟拉着玉花穗回座桌子跟前去,拉着她坐下来。
叶逸风的脸又黑了一层,因为这丫头居然跟他隔开一个座位坐。他心里有气,却碍于玉花穗在旁边不好发作,只好赌气喝茶,杜玉昭还没回来,他这里已经三下两下把一壶茶给喝的差不多了。
因为是自家地盘上,没用了多一会儿杜玉昭便回来了,进门后看见玉花穗和锦瑟已经有说有笑,他暗暗地舒了口气。至于叶逸风依然用那种冻死人的目光看着他,他也暂时不在乎了。美人开心就好了,兄弟嘛,回头打一架出一身透汗事情也就过去了。
“大嫂,兄弟给您报一下菜名儿?”杜玉昭在叶逸风的对面坐下,因为这个位置正好挨着玉花穗。他心情好,便使劲的叫锦瑟大嫂。不为别的,只为回头跟大哥打架的时候他或许会因为这个称呼而少用点力气。
锦瑟却冲他瞪眼:“闭嘴!再叫一声,我跟你急。”
杜玉昭转头看向叶逸风,求救的叹道:“大哥,你到底说句话啊。别光那么冷冰冰的看着,好歹我也是你的兄弟吧?”
叶逸风抬手拿起茶壶来给自己斟茶,却发现茶壶里的水不多了,于是把茶壶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声吩咐:“叫人添水来!”
“得来。”杜玉昭答应一声,转身对着门口唤人:“来人!添茶。”
门外方有一个妙龄少女提着一壶开水进来,先给几个人福了福身,又走到叶逸风旁边,把茶壶拿去斟满了水又回来给几个人都斟上茶。叶逸风却忽的一下子站起来,杜玉昭见状一愣,忙起身跟上去。他却猛然回头瞪了杜玉昭一眼,生气的说道:“不用你跟来,锦瑟——你跟我来。”
锦瑟正跟玉花穗说笑,忽然听见叶逸风叫自己,便极不情愿的问道:“做什么去呀?”
叶逸风想了想,说道:“你先别问,跟我去就是了。”
锦瑟看他说的那么神秘,一时好奇,便拍拍玉花穗的手说道:“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玉花穗点点头,看着锦瑟跟叶逸风出去之后,转手去端了茶杯来慢慢的喝茶。
杜玉昭则靠过来悄声笑道:“我们打赌,大哥和锦瑟不会回来了。”
玉花穗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杜玉昭笑着抬手握住她的手,叹道:“干嘛啊,多大点儿事情啊你还生气?还当着大哥的面哭了,以后我堂堂一男子汉可在大哥跟前抬不起头来了啊。”
玉花穗扁扁嘴,抬手掐住他手臂内侧的肉狠狠地一拧,啐道:“什么叫‘多大点儿事’?那些事情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事儿!你们这些臭男人什么时候能理解我们女人家的苦楚?哼……”
“理解理解,咱们花穗儿的苦楚我不理解谁还理解啊,乖,别哭啊……”杜玉昭忍着胳膊内侧钻心的疼痛,满脸宠溺的把玉花穗搂进怀里的,轻声的哄着。
玉花穗又抬手在他胸口上狠狠地锤了一拳方才满意了些。
杜玉昭趁机问道:“花穗儿,这个月我可以让家里人去你们家提亲了吧?你看看过了年你要十七岁了,再不嫁可就是老姑娘了。”
“呸!十七岁还未成年好不好?谁说我是老姑娘了?你外边那些风流债不清了,就是去我家提亲也会被我爹把你赶出来。我劝你还是别自讨没趣儿了。”一说提亲,玉花穗的脾气又上来了。
“哎呦喂,我的老泰山还真是的。他这辈子只有老岳母一个女人,难得非得要求这世上的男人都跟他一样吗?老话不是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嘛!花穗儿,女人家都要贤惠些,你得理解一下我们男人啊。尤其是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不是?”
“你——”玉花穗极其败坏的推开杜玉昭,咬了咬牙,生气的说道:“好。杜玉昭,从今以后你去做你的风流少年,我做我的妒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后再无瓜葛!”说完,玉花穗蹭的一下子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走。差点和端着点心水果进门的一个丫头撞个满怀。
那丫头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福身道歉:“对不起,姑娘。奴婢没撞到您吧。”
玉花穗没好气的推开那丫头,说了声:“走开。”便夺门而去。
叶逸风原本是因为喝多了水,再加上心里不痛快,而带着锦瑟去方便的,锦瑟跟着他去了拐角一个僻静的小屋门口时菜反应过来,当时便骂了他一句:“变态。”转身走到一边的走廊栏杆处,低头看着下面一桌吃饭的客人划拳。叶逸风自以为赚了个便宜,偷偷地笑着进去方便,并不理会这小丫头在那边赌气。
锦瑟刚站了一会儿,便看见对面楼梯上匆匆跑下去的玉花穗。她刚叫了一声,准备追过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呢,叶逸风恰好出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然后锦瑟看着杜玉昭紧接着追了出去,方暗暗地出了一口气,冲着叶逸风埋怨道:“这个二少爷是怎么回事儿?明明那么喜欢花穗儿,怎么还老是惹她生气啊?”
叶逸风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不也是老气我么?每回都把我气得死去活来的,你心里不是很高兴么?这会儿倒是说起老二来了。”
锦瑟惊讶的瞪着叶逸风,半晌方问:“我哪有那个样子啊?你——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想呢?这天底下还有我这么乖这么听话的人么?遇上我是你一辈子的福气好不好?”
叶逸风嘴角上的微笑渐渐地灿烂起来,他握着锦瑟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低下头来拉近二人的距离,小声问道:“你承认了?”
锦瑟一怔,跟不上这厮如此快的跳跃思维,不解的问道:“什么?”
叶逸风继续笑着:“装傻?刚刚老二叫你大嫂的时候瞧你那副不高兴的样子。”
“呃……”锦瑟终于明白他说的‘承认’是什么事情了,一时间有些羞涩,却并没有到不堪的地步,稍微一顿,平复了心底的悸动,她仰起脸来把自己纯真的笑容展现在叶逸风面前,并作出天真的样子来问道:“那么,请问义父,在大虞朝,有没有义父娶义女做妻子的前例呢?”
“……”叶逸风暗暗地咽了口唾沫,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叫你跟人家父亲争风吃醋,这回尝到自酿的苦果了吧?
义父娶义女为妻的事情,别说在大虞朝没有,就是前朝,前朝的前朝,有史以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义女也是女儿,在某种程度上说,除了血缘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跟亲生的女儿没有什么区别。义女也可以为义父义母养老送终,义女出嫁,义父义母也要为义女准备妆奁。
那些三纲五常在义父和义女之间同样存在。这也是叶逸风在侯府说锦瑟是自己的义女之后,侯府上下都尊锦瑟为主子的主要缘故。
名分上的不同,就会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锦瑟看着叶逸风的脸阴晴不定,便知道自己这话是真的刺激到他了。
只是她现在肚子饿着呢,可不想跟玉花穗和杜玉昭那一对傻子一样,饿着肚子闹别扭,回头还是自己受罪。于是她又拉了拉叶逸风的手,撒娇说道:“不过呢,只要你不在乎,我是不会在乎的。而且,你放心,我爹地也不会在乎的。”
叶逸风的心底猝然间涌现一股狂喜,他忙低下头看着锦瑟,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低声问道:“你确定?”
锦瑟笑着点头:“当然。”
“太好了。”叶逸风握着她的小手,激动的捏了又捏。却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喜悦的心情。之前小时候最不屑的那些句子,什么‘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句子此刻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心里,一个个字欢快的蹦跳着,像是一群闹新春的孩子。
锦瑟皱眉说道:“你要把我的手指捏断了!还有——我们不要站在这里说话好不好,这是什么味道啊。不是出来吃晚饭的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看着锦瑟撒娇,叶逸风心里好像是被灌满了蜂蜜一样的甜美,有生以来二十四年,他似乎都没有此时此刻这么快乐。轻轻地揉搓着锦瑟泛红的小手,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我们吃饭去。”
此时此刻,他忽然很想要这一个女孩,这个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小丫头。她能够让他的心耿耿作痛,能够让他激情勃发,让他体验蚀骨的相思与颤栗的欢乐。
他渴望她能够进到他心尖子上,在上面狠命踩踏,哪怕让他疼。
两个人回到房间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七八个精致的菜肴。锦瑟凑上前去看见有她喜欢吃的芸豆拌鸡丝,黄豆冻花蹄,凉拌双耳,还有蜜汁山药,还没看完,锦瑟便觉得口水就要流下来了,于是忙坐下来抓了筷子就去夹菜。
恰好此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丫头端着新做出来的炸烹玫瑰狍子肉进来,那香喷喷的味道勾的锦瑟食欲大动,忙拿筷子戳着饭桌叫道:“快点快点,什么东西这么香啊?”
那丫头笑道:“回姑娘,这是狍子肉,咱们店里的招牌菜。”
锦瑟等那丫头把这狍子肉放在叶逸风面前,便伸手去夹。
叶逸风宠溺的笑着,劝道:“等等,很烫啊。小心烫了你的小舌头。”说着,他也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外焦里嫩的狍子肉,轻轻地吹了几下送到锦瑟面前。
锦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咬到嘴里大吃大嚼。一边吃一边呵气,皱着眉头不满的瞪叶逸风:“还是很烫啊,你吹得不管用。”
叶逸风立刻检讨:“好,这次我会注意的。不过,这烹炸的肉若是不热一点,味道会差很多啊。”
锦瑟一边吃着一边含糊的说道:“我不管啊,你想办法。既不要太烫,也不能失了味道。”
叶逸风无奈的摇摇头,又转头笑着问锦瑟:“这可不好办啊。”
锦瑟看着心甘情愿被自己驱使的叶逸风,特别有成就感,于是得意的点头:“好办的事情也不会交给大少爷你啊。不然怎么能显出你高超出众的能力呢,你说是不是?”
叶逸风白顺毛顺的十分舒服,点点头笑道:“这话说的好。”说着,又把自己夹着的肉吹了两下,却往自己的嘴巴里放去。
锦瑟一看就急了:“喂,那是我的肉啊——”
叶逸风的舌尖碰了碰肉,听见锦瑟叫忙笑了笑,抬手把肉放到她的嘴巴里,并微笑着解释:“我替你试试烫不烫,你看你急的,难道我还能跟你抢吃的呀?”
锦瑟的嘴巴被肉塞满,想要表示强烈的抗议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怒目瞪着叶逸风,呜呜的叫着。
叶逸风心情好的不能再好,眼看着她用力的嚼了两下,终于把那一大块肉吞进了肚子里,他忽然伸出手去扮过她的脖子低头吻住她油腻腻的小嘴巴。
“呜——”锦瑟强烈的不满被他的狂吻席卷而去。
战栗,被他激放的情感吞噬,锦瑟觉得自己好似一叶孤舟,任由海浪涌动。
锦瑟急喘着仰视,从没见过这样的叶逸风。又觉得唇上热热的,伸手摸去,好似微肿。身上有丝微凉,颔首看去,才发现自己衣襟散乱,大片肌肤外露。低呜一声拢起衣衫,两手掩容不敢与他对视。
她的双手被轻轻地拨开,入眼的是他被夜色隐柔的俊美轮廓,以及他耀着象牙白的肌理。
这美色迷乱了锦瑟的神智,头脑一阵轰热。
他浅淡扬唇,笑得极之醉人。
黑滑的长发垂落颈侧,细软的发梢微拂在她的脸颊,痒痒的酥麻一直流入心底。
“丫头。”醇美的嗓音贴在锦瑟的鬓边轻喃,一声便让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柔软下来。温热的唇触及发,其中的怜惜让她心湖荡漾。
“瑟瑟。”如丝缎般低稳的声音,轻滑在她的心底。
他微冷的面颊贴上她的手背:“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啊……”
锦瑟心头一颤,僵直的双手找回柔感。
“还要两年,我真的怕自己坚持不住,那一天会一不小心伤了你……”温温的语调浅浅低流,那般的柔,那般的让人不觉叹息。
锦瑟靠在他的怀里伸手去拿了一块芝麻酥放到嘴里慢慢的吃着,迷迷糊糊的问道:“什么两年啊?”
叶逸风低头看着她沾了两粒芝麻的唇,无奈的笑道:“还有两年你就十五岁了啊。过了及笄之年,就可以做我的妻子了。”
“啊?不是吧?”锦瑟慌张的推开他的手臂坐直了身子,惊讶的看着他:“十五岁就要嫁人?”
叶逸风不明白她为何这么激动,但依然好心情的微笑着把她拉进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嫁给我么?还是,你是比我还等不及?”
此时此刻,锦瑟多么希望这只是个美丽的梦。
可这不是梦,因为她感受到他的真实,他的隐忍,他的渴望。心头软软的,软的不可思议。
这个男人在不经意之间便霸占了她的心底,在她的心湖漾起涟漪。
一段悄悄酝酿的感情,已如月光,在眼角眉梢静静栖栖。终是酿成了一瓮让人思之欲狂的醇醴。
爱恋之情在胸口发热,她抛开了矜持,挣脱了赧意。伸出双手,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他惊颤,他低吟,发丝终是交缠在一起。
他瞳眸若春水,情思顷刻漫溢。
“我也饿了,你什么时候给我尝尝你的美味。”他低低沉沉地笑开,将她勾进怀里。渐近的唇线浅浅飞扬,如丝般低稳悦的声音轻抚在我的唇际:“丫头,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
锦瑟的心跳一滞,下意识想要后退。然他却不容许她后退半寸。
他的手悄然滑到她的脑后压着她的后脑,于唇舌间纠缠。锦瑟发现自己真的上当了。什么融融春水,根本就是灼灼夏火。虽然她很想逃,可却抵不过他炙烈的燃烧。这火焰燃的她溶成一汪春水一点一滴浸润到他的血液里去,却依旧不肯放过,大有连灰都不给留的狠劲。
深秋的夜晚,曳着一地清冷冷的月光。六街三市繁花似锦,焰灯齐放的长市里飘荡着杳杳笙歌。灯影夹杂着星光笼在渺渺珠楼上,颇有些灯火烘春的美感。
玉花穗被杜玉昭用一幅绛紫色挑金线绣流云蝙蝠的宽大斗篷搂在怀里,两个人背靠着屋脊上的瑞兽,相拥坐在福满楼的楼顶屋脊之上,只有一缕秀发随着夜风飘散开去。
如此浪漫唯美的画面,却有着十分不尽人意的一面。
“杜玉昭,你好卑鄙。”玉花穗恶狠狠地骂着。
这该死的家伙为了不让她再跑的无影无踪,居然直接挟持着她飞上了屋顶。原来以为飞来飞去只是蓝苍云的专利,想不到这家伙飞起来竟然丝毫不逊色与出身武术世家的蓝三少爷。
这下好了,在这么陡峭的屋脊上,稍不留神便会滚下去摔个粉身碎骨。玉花穗鉴于还没有享受够这美好的人生,只好乖乖地呆在他的怀里,任凭他揉圆了再搓扁,除了骂几句脏话之外,毫无反抗之力。
“宝贝,我不卑鄙的话,今晚你不得跑断了你这双腿啊。你说说你说说,你能跑得过我么?”虽然屋脊上又冷又硬,坐在这里比坐在下面的雅间里不舒服多了,但佳人在怀,杜玉昭便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杜玉昭,你会遭报应的。”玉花穗咬牙切齿。
“嗯,如果这报应是你给我的,那么我乐意之至。”
“我饿了,你自己想饿死我不拦着,你放我下去吃东西。”
“不用了,我会叫人把吃的送上来的。下去了,你就没这么乖了。”
“可是这里好难受!坐的我屁股都疼了!啊——杜玉昭你个混蛋,我也是血肉之躯啊,你怎么可以让我坐在这屋脊上!”
杜玉昭点点头,轻轻地把玉花穗放开,拉着她稍微闪开一点,玉花穗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他却把双腿伸直放在瓦砾上,又一拉她的手臂,说道:“好了,你坐我腿上。”
玉花穗及其无语,扁扁嘴说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吗?我坐你腿上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杜玉昭邪魅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手腕暗暗地一用力,玉花穗站立不稳吓得尖叫一声倒在他的怀里。他双臂搂住她的腰身和肩膀,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说道:“除非我死了,不然你绝不会嫁不出去的。”
“不许胡说!”玉花穗心中一紧,抬头薄怒瞪着他,“你再胡说八道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信不信?”
“嗯,信。”杜玉昭看她为自己着急,心情大好。抬头看看四周,冲着不远处茂密的树叶打了个响指。
玉花穗立刻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以免让他的人看清楚自己的模样,以后没办法见人。
“二少爷。”果然有一个黑衣人从茂密的树枝中闪了出来,其速度之诡异令人震惊。
“下去弄些吃的送上来。”杜玉昭微笑着吩咐:“嗯,再弄一壶梨花白来。我要跟玉姑娘好好地喝一杯。”
叫你藏,越藏本少爷越把你的身份说出去。跟本少爷喝酒聊天就这么见不得人么?
杜玉昭心里恨恨的想着,手指却顺着玉花穗背后的长发轻轻地抚摸,那动作堪称怜惜无比,让那个出来应承的黑衣人说话都不自然起来。
“是……属下遵命。”
玉花穗红着脸从杜玉昭的怀里抬起头来,恶狠狠地伸出手去捏着他的耳朵,咬牙骂道:“你不说‘玉姑娘’那三个字会死啊?啊啊啊——我的闺名清誉都败坏在你这里了!明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我玉花穗半夜三更跟个男人抱在一起在楼顶上赏月喝酒,啊啊啊——我爹还不打死我啊?”
杜玉昭嘻嘻笑道:“你现在才想起你的闺名清誉啊?早在江南的时候,你的闺名清誉都不在了。至于我那老泰山……呵呵,我想他若是想打死你,你早就死了九九八十一回了。没事儿,你的清誉没了,正好断了他乱给你许亲的念头,咱们俩的事情也更顺当些。”
玉花穗咬咬牙,暗暗地骂了一句:就知道你丫是成心的。
杜玉昭的人办事极其利索,他们二人在楼顶上刚拌了几句嘴,人家就提着一个大食盒飞上来了。
玉花穗看他提着食盒,刚要挑毛病说屋脊上食盒都放不稳,没办法吃饭呢,人家另一只手往后背一探,拿了一张小方桌出来。
杜玉昭微微一笑,说道:“嗯,你倒是办事细心。很不错。”
黑衣人微微一笑,一手把小方桌骑着屋脊放稳当了,另一只手把食盒拎过来放在一旁,一手扶着,一手掀开食盒的盖子,把里面四个精致的菜肴和两碟小笼蒸包放在下方桌上,最后又拿出一只粉彩绘人物的酒壶放在桌子上,酒壶的壶盖上还扣着两只酒盅。
而且,这位黑衣人为了表示对他们家主子的忠心,在摆放完毕之后,还很有礼貌的冲着将玉花穗笑了笑,说道:“玉姑娘,属下知道您喜欢花,特地吩咐下面的厨子为您做了个菊花锅,不过那个比较麻烦,要等一会儿才好。您跟我们二少爷先慢慢用着,属下下去等,一会儿就给送上来。”
玉花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杜玉昭,点点头说道:“你调教出来的人真是不错。”
杜玉昭摆摆手,让那人退下后,低头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啄,笑道:“那是自然。”
……
晚上回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以后了。
杜玉昭又叫福满楼的厨子做了两盒小桃酥给锦瑟带上,看着这两个吃饱喝足发丝凌乱,衣衫稍微有些不整的女孩子先后上车,然后转身对身旁的叶逸风悄声笑道:“大哥,你越来越让兄弟们佩服了。”
叶逸风长眉一挑,冷冷的‘嗯?’了一声。
杜玉昭俯身过来,在叶逸风的耳边悄声说道:“锦瑟丫头的衣服都让您给撕烂了啊。幸亏那小丫头不知道,回去后发现了,看她不找你算账……”
叶逸风忽然抬起手来在杜玉昭的额头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冷声骂道:“你就不知道闭上你的狗眼?下次再乱看,我叫你去跑一趟西洋你信不信?”
“得,得……”杜玉昭赶紧的双手合十冲着叶逸风拜了拜:“哥,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还想着忙完了这阵子就为自己打算一下终身大事呢。您就算要发配我,也要等我把媳妇娶到家再说,行不?”
叶逸风勉强笑了笑,说道:“你小子通过第一关了?人家姑娘答应嫁给你了?”
杜玉昭哂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大哥,不是我在您面前吹牛,若说生意上的耍心机斗智谋,兄弟我承认我是骑着快马也赶不上你。可这男女之事么……咱们哥四个谁也不如我。”
叶逸风瞥了他一眼,看看马车里探出头来催促的锦瑟,说道:“嗯。你的事儿我也懒得管。你爱说不说,我得走了。”
“哎——大哥大哥……我说还不成吗?”杜玉昭上前拦住叶逸风的去路,悄声笑道:“这男婚女嫁的事情,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哥,跟你说我已经决定了,回头我找个够分量的人去玉府上提亲,我就不怕那个固执的老头子还能把他女儿留到十八岁。”
叶逸风沉吟片刻,问道:“有分量的人?你想好了了?”
杜玉昭点头,轻声问道:“哥你说,六王爷怎么样?他玉大人再牛,还能驳回六王爷的面子?”
叶逸风点点头,沉思片刻,抬手拍拍杜玉昭的肩膀,说道:“嗯,不错。算你小子有心计。只要六王爷出马,玉大人就算再瞧不上你,也不至于把话给说绝了。”
杜玉昭得意的笑了。
叶逸风似乎看不惯这小子得意的样子,有给他泼了一瓢冷水:“不过我没打算拿我们兄弟的私事去麻烦六王爷。小四去的话——也不大合适,毕竟之前南安王爷曾经有心为玉姑娘和叶逸贤做媒。这事儿六王爷恐怕也听说了。”
“哥——”杜玉昭立刻得意不起来了,皱着眉头看着叶逸风,“你是我大哥,我的事儿你不能不管。”
叶逸风笑了笑,说道:“有个人或许能帮你。她的话六王爷也应该很乐意听。”
杜玉昭忙问:“谁?”
叶逸风笑道:“这人么,就是比较贪婪,你若是想请动她,不多花点银子怕是不行。”
杜玉昭立刻明白过来,嘿嘿笑着看了一眼马车,感慨道:“大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色轻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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