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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清闲散人带着丁原、石矶娘娘赶到了幽明山庄,同行的还有她的两名心腹弟子,都已追随她多年。
至于毕虎、桑土公等,则各显神通,分别从暗中潜入了山庄。
幽明山庄位于漠北一片名唤“七里香”的绿洲上,依山而建,占地数千亩,庄主陆展也算赫赫有名的一方豪雄,却没想居然是鬼仙门的人。
这么多年来,鬼仙门因着各种顾忌,蛰伏漠北隐忍不发,私下里却招兵买马,扶植势力,只待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称雄漠北,进而与天陆正道一争短长。
没曾想到,自己还来不及发动,已被丁原等人找上门来,一场恶战毁了鬼幂总坛,当真是数百年以来的第一奇耻大辱。
如今丁原竟又借鬼仙门招揽人手之机,堂而皇之的扮作百妙观门下,随着清闲散人混进了山庄,成为鬼仙门的座上客。
想来事后若能醒觉,一定又要被气得吐血。
百妙观在漠北魔道中,声名不算小,见清闲散人率着门下到来,鬼仙门果然如丁原所料,将他们安置在-处独立的小院中。
等三人在客厅里坐下来,清闲散人将两名弟子遣到门外,防止有人前来骚扰。
石矶娘娘惊叹道:“这庄子好大,要是徒步走上一圈,非得用上半天的工夫。”
清闲散人道:“幽明山庄号称漠北第一大庄,本该有这样的气派。只是,以前谁也没想到,它居然会是鬼仙门暗地设立的分坛。要想在这里面找到屈箭南和解药,无异是大海捞针一般。”
丁原说道:“以鬼先生的为人,解药一定藏在一个只有他晓得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就随身携带着,至于屈箭南的下落,就看老桑打洞钻地的本事到底如何了。”
清闲散人同道:“丁公子,咱们是不是找个借口,在庄里先逛上一圈?”
丁原摇头道:“不必,咱们就这么在庄里瞎晃未必能发现什幺,引起鬼仙门的警觉反而糟糕。大伙儿不妨好好休息一下,等到晚上我再悄悄探上一探。”
石矶娘娘深有同感道:“丁小哥说得不错,刚才进庄时,我也一路暗中留意过了,却看不出什么动静。那些山庄的护卫下人没有半点异常,更没找着机关埋伏的痕迹,咱们就这么大白天的在人家眼皮底下晃悠,只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丁原微笑道:“幽明山庄既然是鬼仙门苦心经营之地,又怎会让外人一眼就识破里面的布置?如今庄子里外松内紧,蓄势待发,想必我们这些宾客的一举一动,也尽在鬼仙门的监视之下。
“咱们能想着混进庄内行事,人家未始不会防着这手。”
忽然他神色微动,停住话语。
外面轻轻传来一声咳嗽,那是百妙观弟子打出暗号,示意正有人朝这儿走来。
清闲散人起身透过窗户朝外张望,就见一个提着茶壶食盒的小厮,大摇大摆走进院子,朝一名弟子打了个招呼同道:“请问观主可曾安歇,小的是奉命来进茶水点心。”
清闲散人刚想应声,丁原已开口道:“这位小哥,请进来说话吧。观主她老人家正觉著有些口干舌燥呢。”
那小厮应了声走进屋子,丁原轻一挥手,房门匡的重新关起来。
小厮将茶壶食盒放在桌上,目光偷偷扫视过屋里的三人,最后落在石矶娘娘的身上,问道:“观主,两位小师父,可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的代劳?”
清闲散人一皱眉,只想赶紧把这个小厮打发走,却听丁原哼道:“老贼头,你正事不做,跑这儿来做什么?”
清闲散人一惊,再次仔细端详对方,可无论模样、身材,都实在没法跟那个猥琐的毕虎联系在一起,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那小厮嘴巴-张,数尺长的舌头一吐一卷,嘻嘻笑道:“丁小哥好眼力,不晓得你是什么时候功聚双目,看透我装扮的?”
石矶娘娘见果然是毕虎在捣鬼,大怒道:“好啊,又是你装神弄鬼来来消遣咱们!”玉手熟练的一探,老贼头的耳朵立时被拧成麻花,疼得他直叫唤,可神情里却大是受用。
丁原倒了杯水,不以为然道:“用不着功聚双目,你一进院子我就晓得了。”
毕虎一面吃疼跳脚,一面道:“清妹,快松手,别让外人察觉,隔墙有耳!”
石矶娘娘一怔。
丁原嘿嘿道:“放心,最近的暗哨也在三十丈外,这屋子我已用结界封上,你喊破了喉咙别人也不会听到。”
石矶娘娘心中-定,手指再加劲力说道:“老贼头,你还敢吓唬老娘?”
毕虎龇牙咧嘴,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丁小哥发动了结界封锁院子,我好心给大伙儿送吃的来,没想就遭这这个回报。”
石矶娘娘松开手,道:“你这笨蛋,竟敢明目张胆的进来找我们,就不怕幽明山庄的人起疑心?”
毕虎揉揉耳朵,得意道:“怎么可能?我装扮的这人,正是奉命要给你们送茶水的小厮。在半道上老子偷偷放倒了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待会儿我再将他弄醒,保证那小子浑浑噩噩啥都不晓得。”
石矶娘娘放下心来,道:“算你机灵,可大白天你就这么进来找我们,终是不妥。”
毕虎讨好笑道:“我不就是担心清妹你渴着饿着,才特地来瞧瞧么?”
丁原冷冷道:“老贼头,你今后乔装走路时,不要乱转眼珠子口处张望幽明山庄中的人,哪怕是一个小厮也应该受过严格训练,绝对不会做出这样惹人嫌疑的动作。你的天魔化身大法再是玄妙,也藏不住那双贼眼。”
毕虎嘿嘿干笑道:“原来破绽出在这里。没法子,我这么多年习惯不管走到哪儿,都要仔细察看周围情形,万一有好宝贝给错过了,那要后悔一辈子的!”
转头却正碰上石矶娘娘恨恨的瞪着他道:“老贼头,你能不能有点长进?这次大伙儿深入虎穴,可别坏事在你的头上。不然,老娘绝饶不了你!”
毕虎理直气壮道:“我不四处张望行吗?这庄子里的布置古怪得很,一旦有事咱们不明路径,还不给人家当饺子包了?”
丁原笑道:“老贼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拜托你一件事。”
毕虎见丁原也有求自己的时候,不禁精神一振道:“什么事,交给我办,你绝对放心。”
丁原道:“你设法摸清山庄的地形,把大致的路径和一些紧要的地方都牢记下来,等稍晚再想个法子传递给我。”
毕虎一拍胸脯,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石矶娘娘一瞪眼,道:“还不快走,你在屋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别让人家起疑。”
毕虎无精打彩的“哦”了一声,朝石矶娘娘道:“那我走了。”他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只盼对方能出言留下自己。
石矾娘哪会不晓得他的心思,暗暗幽叹一声,道:“毕虎,小心些,别让老娘一个人回翠霞。”
毕虎如同吃了灵丹妙药,顿时眉飞色舞,一挺身子道:“清妹,你就瞧好吧!”
毕虎走后不久,便有人来请清闲散人,说是幽明山庄庄主陆展有请。
丁原与石矶娘娘留在客房没有同行,两人各回屋中打坐,好为今夜的行动攒足精神。
掌灯后,清闲散人先自回来,接着毕虎也送来了山庄草图。
也难为了这老贼头,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只半天的工夫,就把幽明山庄的地形摸得八九不离十,一幅绿水论坛地图画得有模有样,连石矶娘娘也忍不住夸了他几句。
毕虎洋洋得意道:“怎么样,也就是我,换了别人,谁有这样的神通?”
石矶娘娘心情大好,难得朝毕虎露出笑脸道:“毕虎,你今天总算办了件好事。”
老贼头闻言顺竿往上爬,道:“清妹,你该怎么奖赏我?”
石矶娘娘“啪”的在毕虎头上敲了个爆栗,道:“这个奖赏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个?”
毕虎“哎哟”一声,摸摸脑袋,笑嘻嘻道:“不知道为什么,清妹的玉指敲在我身上就是舒坦。”
丁原一边琢磨地形图,一边问道:“老贼头,解药的事有什么消息?”
毕虎道:“今天下午我混进陆展的大宅,转了个多时辰,差点就被鬼先生给撞见。嘿嘿,你们猜我还看见了谁?居然是赤髯天尊。好在远远的就躲了过去,没教他看破。”
石矶娘娘道:“谁让你说这些了,解药的事到底有没有下落?”
毕虎见搪塞不过去,只好两手一摊道:“哪那么容易,才半天的时间,就是大罗金仙也一样没辙。今天晚上我打算再到大宅里探一探,多半解药就藏在那里面。要不,就是被鬼先生带在了身上。”
清闲散人皱眉道:“真要那样,可就有点麻烦了。鬼先生号称天陆魔道十大高手之一,想从他身上偷解药,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丁原淡淡道:“事在人为,老贼头你只需尽力查探。不过,你的贼性这两天要收敛一二,不要一时见猎心喜被人识破,到时我可救不了你。”
毕虎哪会听进耳朵,笺呵呵从怀里取出一件物事道:“丁小哥,你别担心,我毕虎出手什么时候落空过?你瞧,我把什么好东西给你带来了?”
丁原接过一看,是枚龙眼大小的黑色弹丸,不由奇道:“这是什么?”
毕虎得意道:“这是鬼仙门的“一烨障目’,我打一个老鬼身上顺手牵羊摸来的。有这玩意,万一遇险就不怕不能脱身。只要把它往空中一扔,以真气震碎外壳,立时就会爆裂出一蓬紫色烟雾,方圆数十丈里伸手不见五指。今晚你夜探山庄,正该用得着。”
丁原想起当日在鬼幂中,赫行虚用的好像就是这个,倒也的确有用。当下老实不客气的收了,问道:“老贼头,我看你今天的收获远远不止这些吧?”
毕虎赶紧朝后退了两步,双手牢牢按住胸口,嘿嘿笑道:“哪里有,今时不同往日,我干活时要多带小心些,收获自然有限得很。”
石矶娘娘见他死性不改,连这危险的当日也不肯放过,禁不住勃然怒道:“毕虎,还不快滚出去找解药的下落?你再游手好闲,四处愉东西,看老娘还理你?”
毕虎见石矶娘娘是真的发怒了,立到噤若寒蝉,小声咕哝道:“去就去,吼个什么。难得漠北魔道来了这么多的人物,老子错过了机会,以后几晚都别想睡着。”
不等石矶娘娘巴掌下来,毕虎飘身溜出了屋子,直比兔子逃得还快。
石矶娘娘怒冲冲哼了声,可想着老贼头走时的狼狈模样又不觉莞尔,紧绷的脸一松,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清闲散人望着埋头审视地形图的丁原,问道:“丁公子,今夜可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丁原摇头道:“不用了,鬼先生就在幽明山庄内,真要撞上了他,我独自一人也好方便脱身。何况,这儿总要留下人来负责联络。”
清闲散人与石矶娘娘知道丁原心意,便不再坚持。为免幽明山庄的人怀疑,众人闲聊片刻各自散去,回到屋中歇下。
丁原吹熄蜡烛,在床上盘膝坐下。毕虎所画的地形草图已经全部印在他的脑海中,查探的重点,自然是要放在陆展居住的屋子里。
倘若毕虎所见不差,鬼仙门的重要人物这两天都栖身其中,解药和屈箭南的下落,自然也要着落在他们的头上。
这些年来,丁原出生入死,见过的阵仗实在太多,自然不会把今晚夜探幽明山庄放在心上。
随着夜色渐深,幽明山庄内渐渐寂静下来,北地的大风呼呼吹拂,如泣如诉,好似无数恶鬼在黑夜里嚎叫呻吟,不时送来一两响打更声。
估摸着月移中天已是后半夜,丁原微微一笑站起身形。
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息,顿觉神清气爽,周身通泰。他换下道士的打扮,恢复本来面目,从后窗飘然融入黑暗中。
幽明山庄的防卫虽是严密,但对丁原来说恰似小菜一碟。
他灵觉舒展,身如清风,惜着庄内的各种地形掩护,几乎没花费什么周折,就潜到了陆展的宅邸外。
他正藏身对面的钟鼓楼顶,俯瞰脚下情景,忽地眼前黑影一闪,两道夜行人的身影犹如大鸟般飘人府内,无声无息,落叶不惊。丁原心知,这两人应是七大剑派潜入幽明山庄的绿水论坛高手。
又等了半晌,丁原这才好整以暇的飞身潜进府中。那些明暗哨卡浑然不觉,连影子都没摸着。
藉着老贼头所绘的草图,丁原轻车熟路依*灵觉闪避开守卫,朝着内院长驱直入。仅一盏茶的火候,就神不知鬼不晓的摸进了后花园。
他刚在一丛花草里隐身好,心头警兆突起,急忙屏息凝神向四周观望。但听远处的月亮门洞外传来零落的脚步,两个青衣中年人在一众仆从的前呼后拥下,往后门而去。
两人边走边低声笑谈,话音虽轻,可也尽数钻进了丁原的耳朵。
那左首身材高瘦的中年人微有醉意,呵呵笑道:“大哥,真没想到十多年没来这里,幽明山庄已被你老哥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难怪门主也连声夸赞。”
丁原闻言心中一动,仔细打量右首的那人,见他矮矮胖胖,满面春风,活像一个土财主。
要不是身旁的中年人叫破了他身分,任谁也想不到这位仁兄,居然就是威震一方的幽明山庄庄主陆展。
陆展皮笑肉不笑,答道:“三弟客气了,愚兄身负门主重托,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何况今日山庄的一切布置,也都是出自他老人家的手笔。我不过是听差照办,跑跑腿而已,可不敢居功。”
身旁那汉子微笑道:“我听说门主有意从咱们四大庄主中选出一人,补缺本门的长老之位。照现在情形看来,这个人选非陆大哥莫属。我和二哥、四弟都只有眼红的份啦。”说罢哈哈一笑,话音中却隐有嫉妒不忿之意。
陆展眼眸里精光一闪而灭,透出一股杀机,但旋即满脸笑容的说道:“三弟不要开愚兄的玩笑了,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论艺业修为和对本门的功劳,愚兄只能陪居末座,哪比得上你已将天贝伽蓝神功修炼到了第十层的境界。”
丁原微微一惊,暗道这陆展嘴里说得客气,真实修为比身旁那汉子只高不低,仅是方才偶露的目中精光,就可见一斑。听他们谈话的意思,鬼仙门的暗桩还不止这一处,却不知道另外三家究竟是哪里?
那汉子嘿嘿干笑着说道:“大哥,依照门主的吩咐,我们三兄弟这两天还不能直接露面。明天晚上的那出好戏,可全*你帮衬着门主唱好啦。”
陆展亲热的一拍那汉子肩膀,应道:“三弟放心,明日晚上你只管坐在宾客席上瞧好戏吧。门主他老人家算无遗策,就等着七大剑派和丁原那小子自投罗网。”
丁原心头冷笑道:“你小爷我已经来了,而且就在阁下的眼皮底下,有种咱们明日见个分晓。”
蓦然远处的钟鼓楼上警钟大作,幽明山庄东北面响起一阵嘈杂人声,在黑夜里听来分外清晰。
陆展一怔停住脚步,说道:“三弟,今晚果然有人来了,你赶紧目去歇息,愚兄过去看看是哪路神仙。”
那汉子问道:“大哥,要不小弟陪你一块去凑个热闹?”
陆展摇头道:“不必了,一些小贼摸进山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若不是怕惊动了门主,愚兄都懒得亲自过问。”
丁原暗自哼了声道:“好大的口气,七大剑派今夜潜入山庄的,怎么也算各派的精英人物。老家伙把话说得这么满,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也亏是今日之丁原,放在从前,他说什么也要找些苦头让陆展尝尝。但历经这些年的磨难,丁原做事收敛了许多,硬是隐忍下来,没去找对方的麻烦。
他正自寻思着是要尾随着陆展去看个明白,还是继续搜寻内院,探探鬼先生的影踪,灵台的警兆却再次生出。
然而很快,丁原便心神一松,嘴角露出一缕笑意,舍了陆展等人隐匿身形,朝左首二十多丈外的一座假山*拢。他顺手点昏了两名潜伏暗中的绿水论坛山庄护卫,事后这笔帐自然要算在七大剑派头上。
假山洞里传来几声簌簌响动,沙土缓缓朝四外松动流淌,钻出一个滚圆的小脑袋,正是桑土公。
他瞪大眼睛竖直耳朵四下观望,不料眼前一花,已多了一双脚凑在自己的鼻子底下,就差没把扬起的细尘进到嘴里去。
桑土公吓一大跳,一缩脖子就想埋头钻回土中,耳朵里却听丁原以传音入秘道:“老桑,是我!”
他心神一定,大松口气抬起头来,可不是丁原站在自己己跟前么。桑土公一喜,赶忙从地下钻了出来,也用传音入秘道:“丁小哥,你也、也进来了?”
丁原点点头,同道:“老桑,晏殊呢,你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丢在庄内?”
桑土公呵呵一笑,道:“丁、丁小哥,没事、我、我把她留、留在石矶娘娘那、那里了、这样行、行动起来更自、自在些。”
丁原微笑道:“小心这话被晏殊晓得了,打破你的脑袋。”
这时府外的钟声敲得更急,仔细一听竟蕴有节奏韵律,仿佛是传递着什么暗号。而风中的喊杀警报声此起彼伏,不止东北方,连西南、东南两面也都有了。反而府邸里面一片寂静,不见有打斗声起。
桑土公道:“丁小哥,听这这钟声,是、是不是七、七大剑--派的人给给察觉了?”
丁原哼道:“说不定是七大剑派故意这样,好调虎离山,另有高手进入陆展的府邸搜索。”他的猜测并非无中生有,至少先前那两道黑色身影,绝不会是幽明山庄自己的喽罗所为。
桑土公想起一事,道:“丁、丁小哥,我找着屈、屈箭南啦!刚--才找你不着,正、正愁着,你、你就出来了。”
他的话时常前言不搭后语,考教人的理解能力。好在丁原听得多了,早已习惯,问道:“老桑,屈箭南给关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桑土公道:“他、他就在山庄地地牢里,好像没、没受伤,也没、没上刑具、我、我不敢多、多留,就急、急着回头找你来啦。”
丁原颔首道:“多谢你了,我这就去找他。你快接了晏殊先退出山庄吧。今夜鬼仙门势必导内外搜查,不要露了马脚。”
桑土公一晃脑袋道:“不、不着急,我、我先领你去--救了屈、屈箭南我用土遁会、会方便些。”
丁原微一沉吟,心想晏殊留在清闲散人屋里,应当不会有事。毕竟幽明山庄没抓着把柄,也不能随意闯入宾客的屋中盘问搜查。
于是他点头道:“也好,就再麻烦你-回。”
桑土公呵呵笑道:“不、不麻烦,一点也、也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