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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风云变幻,原本是正道各派联手向魔教发难,双方剑拔弩张,唇舌交战,可一转眼,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两大魔道高手之间的对决。
停雪真人厉声叫道:“年旃、红袍老妖,你们两个要了结私人恩怨,尽可到一边捡个没人的地方,别在这儿搅局!”
雷公冷笑道:“奇怪了,蓬莱仙会本不就是为正魔两道各路高手切磋修为而设的么?我家老祖光明正大的在此与红袍老妖比试,凭什么要去捡没人的地方?”
雷婆森然道:“人家主人都没说话,其他人又来嚼什么舌头。谁若再在这儿说三道四,搅了老祖的大事,便是与我南荒数千同道为敌!”
停雪真人也不是笨蛋,这帮人曾经把个云林禅寺也搅得鸡飞狗跳,自然更不会把碧落剑派放在眼里。
虽说自己并不真个怕了他们,可也没有必要因此结仇。
红袍老妖的赤魄鞭,在云酿天府一战中已被毁去,为准备蓬莱仙会,特地又新炼了一条软鞭,名唤“披靡”。
这名字听起来虽然响亮,可威力终究不比赤魄鞭。
他见年旃九宝冥轮在手,右手一挥披靡鞭呼啸而起,在周身一圈圈盘旋飞舞,犹如条昂首吐信的巨蟒,幻起一蓬暗红血光。
年旃笑骂道:“你他妈的,鞭子换得倒挺勤快,可舞起来,怎么和老子以前见过的杂耍小丑差不多?”
红袍老妖对年旃的讥笑置若罔闻,冷笑道:“年老鬼,光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年旃哈哈一笑道:“也好,老子就秤秤你有多少斤两,居然也敢在仙会上冒头!”九宝冥轮镝鸣如雷,当头轰落,摆明就没把红袍老妖看在眼里。
红袍老妖心头恼怒,思忖道:“好你一个年旃,上手就恃强抢攻,老夫今日不显些手段,焉能消我天府被毁之恨!”
他的披靡鞭“呼”的飞扫,挟起一簇妖艳光芒,可少了赤魄鞭万鬼冤魂所化的戾气,气势上比以往逊色不少。
年旃的九宝冥轮一摆,“叮”的击中鞭头,披靡鞭一弹而起,却旋转出叠圈索套,罩向年旃头顶。
年老鬼左掌拍出,将披靡鞭轰开,冥轮中宫直进。
两人在南荒勾心斗角多年,日前又曾交手一战,彼此知根知底,因此一上来皆放手对攻,场面煞是好看。
红袍老妖的“吸精吮髓大法”乃天陆魔道一绝,不知让多少人谈虎色变,大吃苦头。可年旃因祸得福,经雪魄梅心重塑肉身之后,等若半仙之体,毫不忌惮对方的歹毒绝技。
至于正道之人,对这两大魔头又恨又怕,巴不得他们能够拼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所以连钟南山等人也乐得看这两人恶斗,渐渐沉浸在激战之中。
片刻过后,众人暗暗心惊,一是感慨红袍老妖名不虚传,修为诡异多变,威震南荒近百年实非幸至。
更加惊叹的是,年旃受九十年潜龙渊幽禁之苦,复出之后愈发骁勇,举手投足睥睨之姿无与伦比。
却不晓得,这其中也有丁原的一份功劳。
单单是当日在潜龙渊中,传授年旃天道参悟心得,足可让老鬼头获益良多,修为大大的朝前迈进一步。
又经塑身苦修,年旃的修为不仅尽复旧貌,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层。
两人的身形越转越快,从池面打到半空,再从叶上斗到花上,金光与红芒并举,罡风共云烟齐飞,瞬间已是六、七十个回合。
这个时候,红袍老妖手中披靡鞭的软肋逐渐显露出来,在九宝冥轮不可一世的轰击下,现出一丝丝隐约可见的裂纹。
红袍老妖不敢再与冥轮硬撼,改以灵动招式游斗,形势上骤然吃紧。
南荒那边欢声雷动,齐声为年旃助威呐喊。
其中当数唐森叫声最响,表情最激动。
红袍老妖见战况不利,立刻改弦易辙,口中真言念动,从三光封神戒中释出一条赤龙。
那赤龙张牙舞爪,踏云餐风,在红袍老妖的驱动之下猛攻年旃,迫得老鬼头不得不分神对付,这才堪堪稳住了局面。
停云真人回过神来,朗声道:“羽少教主,红袍老妖与年旃争斗,咱们暂且不管他,还是解决你我双方的事情要紧!”
阿牛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停云师伯,昨日贵派弟子遇害之时,不仅您老人家在场,更有仙山阮仙子与苏真、屈掌门等人。大伙儿也都亲眼瞧见,那真凶使的是流花门的招式。可流花门在百余年前便已败落,门人绝迹天陆。本教何以能找到他们,又何以能指使他们行凶?”
停云真人道:“那凶手来历可疑,虽会几手飞雨掌法,可未必就是流花门下。贵教暗中命人冒名顶替,也未可知。”
他们这里争执再起,大伙儿的注意力又被重新吸引回来。
就见阿牛微微一笑道:“问题是,如果本教想要下手暗算,就应选择本教高手不在场的机会,再让那流花门弟子行凶,如此嫌疑便能减轻许多。以风护法他们的才智,自不会想不到这点,又岂会愚笨到如此行事的地步?”
众人一听,觉得阿牛这话说得大有道理。
魔教才智之士甚多,如风雪崖更是天陆著名的智谋之士,绝不可能犯下这样的错误。大伙儿虽没说话,心里已经都在琢磨此事蹊跷。
盛年大奇,阿牛的木讷寡言,没有任何人会比他更清楚。刚才两句驳斥停云真人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是风雪崖或者布衣大师在从旁教导么,可魔教众人嘴唇紧闭,并无遮掩之物,就是想用传音入秘要掩人耳目却也不能,莫非是阿牛一下子开窍了?
却见阿牛不给停云真人喘息之机,继续说道:“更可疑的是,蓬莱仙会正值召开前夕,天陆数千高手齐聚仙山。本教虽有四大护法和一众兄弟,但终究经历二十多年前婆罗山庄一战后元气大伤,难以与天下抗衡。
“咱们撇清嫌疑求得自保尚且来不及,又怎么可能火上浇油,进一步激起诸位公愤,这与自掘坟墓有何两样?”
守残真人道:“魔教自羽翼浓以下,尽是些横行无忌、胆大妄为的魔头,嚣张行事也不足为奇。”
阿牛点点头,稍歇了半口气,回答道:“就算如此罢。可风护法他们都是才学渊博之士,说他们练得十数家的剑式掌法,恐怕没人会怀疑。
“既然如此,本教屡屡暗杀各派弟子,为何从不施展别派功夫,偏偏要用圣教从不外传的十六绝技呢?
“这么一来,等若不打自招,告诉天下人行凶之人便是圣教。试问诸位,阿牛再笨,也不会傻到这分境地吧?”
守残真人半天想不出还击之词,风雪崖心中欢欣,却又不住的和殿青堂在交换眼神,不明白羽少教主为何突然变得言辞犀利,把一帮顽固不化的正道宿老,辩驳的哑口无言,欲振乏词。
忽听南面坐席上有人呵呵大笑道:“羽少教主言辞凿凿,说得正道各派灰头土脸,委实让人刮目相看。更加令人钦佩的是,连年旃也出手相助贵教,今日蓬莱仙会,看来贵教是要独占鳌头,冠盖三大圣地了。”
这话一出,人人为之变色。
即使卫惊蛰这样的孩童也听得出来,话里似褒实贬,意在挑唆包括三大圣地在内的各路人马,与魔教为敌。
大伙儿朝说话之人看去,就见楚望天玉扇轻摇,嘴角含着一丝笑容,分明是想看好戏。
可是楚望天真正的心思,却极少有人能够明白。
数百年来,魔道三宫尽管威名远扬,可总被魔教压得矮一头。好不容易二十多年前魔教烟消云散,楚望天雄心勃勃欲求取而代之。岂料近日对方又死灰复燃,大有中兴之势。这一点,实难令他忍受。
兼之云林禅寺承天坛一役,楚望天误杀姬别天。翠霞派上下对其恨之入骨,倘若号召正道各派讨伐忘情宫,也未必没有可能。故此不如让魔教与正道在仙会上血拼一场,不管谁最终得胜,他都可坐收渔人之利。
可惜的是,楚望天的算盘打得太过如意,西首莲手玉台上的燃灯居士,对他早已怒目而视。
对方杀害姬别天,又意欲下手暗害自己,涵养再好的人也忍无可忍。
他一早来到心斋池便遥遥锁定楚望天,此刻见楚望天悠哉游哉的挑拨离间,自己反跟没事人一样,心底积蓄怒火焉能按捺得住。再说那边红袍老妖与年旃反正已开了先例,他更不需忌讳太多。
当下燃灯居士飞身落到池中,霹雳仙剑遥指楚望天道:“楚老魔,有道是赶日不如撞日,咱们的新仇旧怨,也借这片心斋池一并了结罢!”
楚望天玉扇微停,似乎并未料到自己一开口,就立刻引火焚身。
在众目睽睽底下,他与红袍老妖同病相怜,一样的有苦说不出。本来是想看热闹,却反教人家指着鼻子上门挑战。若是不应,与自毁名头无异,若是应了下来,又与自己的本意相差甚远。
况且燃灯居士的修为身分,与自己齐名并列,自己推托,倒显得怯弱一般。他略一沉吟,说道:“呃…燃灯居士,你何必心浮气躁?你我的事情自有空闲解决,却不必耽搁正道与魔教之间的大事。你只管订下战书,老夫绝不爽约!”
燃灯居士人在场内,哪肯就此退走?
他低哼道:“阁下昨日在广寒峰暗算老夫时,可曾下过战书?楚老魔,少说废话,姬兄的大仇老夫誓要追讨。你应与不应都是一样!”
话说到这个分上,楚望天再无言可辩。
楚望天本就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如何能忍受燃灯居士当着数千人的面,用仙剑指着自己骂战?
他杀机萌动,脸上却依旧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啪”的收起玉扇,起身呵呵笑道:“既然阁下苦苦相逼,老夫欲求善了也是不能。若是稍后老夫失手伤了阁下,却莫怨旁人!”
燃灯居士朗声笑道:“楚老魔,请了!”
众人看得呆了起来,仙会还没有正式开始,魔教与正道的纠纷还没眉目,这边正魔两道四大高手倒率先捉对厮杀了起来。
有那好事之人,不禁大呼过瘾,此起彼伏的为燃灯居士与楚望天喝彩鼓劲。
楚望天与燃灯居士相对而立,两人面对大敌,均是抱元守一,全神贯注,不敢有丁点的疏忽大意。
楚望天脸上笑容犹在,双目锋锐如刀,紧紧盯住燃灯居士右手的霹雳仙剑,丹田内真气汩汩积聚,全身衣衫无风鼓荡,脚下的一层云雾急速盘旋升腾,没过他的头顶。
燃灯居士竟是双手举剑,高过头顶,胸口门户大开。可在楚望天眼里,对方的这个姿势非但毫无破绽,反而异常的凌厉沉稳。
尤其是那柄高高举起的霹雳仙剑,不动则已,一旦发动,则必然是山河辟易,气吞万里。
他不愿在气势上被对手压制,右手玉扇“唰”的展开,护在胸口轻轻扇动。
说来也怪,年旃与红袍老妖的打斗之声惊天动地,可人们依稀里却能听见玉扇轻摇带起的丝丝风声。他的左掌负在身后,看似悠闲,实则暗蓄功力,隐藏无穷后招。
两人对峙了一盏茶的工夫,双方的气势均是不断上涨,一红一青两团光澜从周身升起,方圆十丈内罡风回旋激荡,不停的摩擦撞击,隐隐发出雷动之声。
燃灯居士突然看似无意的用左脚脚尖轻轻一点,脚下的花瓣顿时一阵微微颤动,楚望天的身躯也随之一起一伏。
这点变化全场数千人里能够真正体悟的,不过数十人,皆是精神一振,晓得燃灯居士终于要出手了。
果然,燃灯居士身形一晃,数丈的距离一掠而过,头顶霹雳仙剑红光大盛,划过一道绚烂夺目的弧光劈了下来。
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在仙剑四周的虚空中,猛然隆隆爆裂出一团团赤红的雷电之光,幕天席地炸向楚望天。许多人这时才明白,为何燃灯居士手中的仙剑,名唤“霹雳”。
楚望天右手玉扇“呼”的一摇,刮起一束狂飙荡开漫天的雷光,左掌从背后闪电拍出,侧击霹雳仙剑。
燃灯居士左手松开剑柄,掌心赤红如炽,“砰”的接住楚望天一掌。霹雳仙剑稍稍一转,继续下落。
楚望天玉扇上抬,“叮”的封架,双方各自朝后退出两步,重又拉开了间距。
燃灯居士吐了口浊气,鼓勇再进,霹雳仙剑“嗤嗤”镝鸣挑向楚望天前心。这一招光华闪烁,吞吐不定,与刚才的一剑大相径庭,极尽灵动轻盈。
楚望天双目凝视仙剑,电光石火里,计算出对方剑式中蕴藏的一百三十六种变化可能。玉扇“啪”的合拢,以实击虚,挟雷霆之势轰向仙剑。
两人各展所能,尽出全力,激战在一处,谁也不愿在数千人面前落了下风。
这里打得热闹,那边也猛然响起“砰”的一记巨响。
红袍老妖的披靡鞭,终究承受不住年旃九宝冥轮汹涌澎湃的冲击,而支离破碎,化为满天的齑粉飘扬。
年旃纵声狂笑震人耳鼓,手中冥轮怒啸轰出,砸向红袍老妖胸口。
红袍老妖失去披靡鞭,已难以硬撼招架,又不愿趋避闪躲,令对方气势更盛。他暗一咬牙,右手五指戟张,一枚枚尖利的指甲宛如匕首,插向年旃的前心,赌定对方不愿拼得两败俱伤。
谁曾料想年旃对红袍老妖袭来的厉爪看也不看,九宝冥轮一往无前,一副要与对手同归于尽之态。
红袍老妖隐约感觉不对,大叫一声“不好”,可惜迟了半拍,变招已然不及。
几乎是在同时,年旃的冥轮与红袍老妖的手爪齐齐击中对方。红袍老妖被轰得横飞起数十丈远,一路鲜血狂喷,胸口触目惊心的凹陷下去一大片。幸而他最后关头拼命以护体真气凝聚心脉,又奋力朝侧旁偏闪,才没被立毙当场。
年旃的胸口也被红袍老妖插出一个偌大的窟窿,可是不见一滴鲜血淌出。
老鬼头踉跄向后退了五步,方稳住身形,嘴里“呸”的吐了口血痰,浑若无事的骂道:“格老子的,跟我玩命?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众人惊骇不已,怔怔望着老鬼头,望着他身上被红袍老妖硬生生插出的偌大一个窟窿,他没死,不仅没死,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破口骂人,这等事情从来没人听说过,可是今天大家都亲眼看到了!
那年旃到底是人?还是鬼?
只有看台上的绝情婆婆注视年旃傲然一笑,心道:“这老鬼没有白白糟蹋老身的那枚雪魄梅心!”
红袍老妖周身经脉已全数断裂,百多年的魔功烟消云散,等若废人。他委顿在地嘶声道:“年旃,算你狠!”
“哇”的一声,又是一阵鲜血狂喷,红袍老妖人已昏了过去。
年旃得意的哈哈大笑,眉心的一点梅花印记蓦然亮起,胸前焕出一蓬雪光,光芒中似有片片梅花萦绕,片刻过后伤口愈合,连疤痕也不见半分,如果不是胸口衣衫残破,众人只疑方才是自己眼花了。
年旃来到红袍老妖跟前,冷笑道:“红袍老妖,咱们明争暗斗了一百多年,你终于还是栽在了老夫手里。今日老子也做一件善事,替天陆除去一害,哈哈!”
不防东面莲台上有一柔和婉转的女声传来:“年老祖,手下留情!”
年旃举起的冥轮停在半空,放眼朝说话之人瞧去,原来是蓬莱仙山掌门云临真人。他一皱眉道:“老道姑,你有何话要说?”
云临真人含笑道:“年老祖,红袍老妖修为已废,今后再难横行天陆。仙会之上虽说不禁诸位对决,了结恩怨,可杀生之举终究不妥。可否请老祖看在敝山面上,留下红袍老妖一条性命?”
年旃断然道:“不成,这兔崽子修为虽废,可谁晓得他今后还会用什么阴谋诡计算计老子?留着总是祸害,不如杀了一了百了,岂不痛快!”
云临真人淡淡一笑道:“年老祖不必担忧此事。既是贫道向老祖求得这个人情,红袍老妖日后的事情,敝山自也责无旁贷。我可将他幽禁‘思过峡’,令其终生不能兴风作浪,也可颐养天年。”
年旃看看半死不活的红袍老妖,终于道:“好,就这么办。可老夫丑话说在前头,你若食言,休怪老子杀上蓬莱!”
云临真人道:“多谢老祖成全。”吩咐弟子将红袍老妖扶出场外,妥善医治送往思过峡看管。
曾经纵横天陆、威震南荒百年的红袍老妖,最终落得这么一个惨澹收场,却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
可是,在目睹年旃力压红袍、所向披靡后,又有人在庆幸天陆少去一害的同时,引发新的担忧。
这边年旃大获全胜,那旁的楚望天也动起了歹念。
他与燃灯居士交手百余回合,难分伯仲,再这么打下去,即使赢了,自己也元气大伤,得不偿失,当下心中念头一转,有了主意,乘隙脱出圈外,喝道:“燃灯居士,且慢动手!”
燃灯居士收住霹雳仙剑,问道:“楚老魔,你又耍什么花招?”
楚望天轻摇玉扇,呵呵笑道:“你我棋逢对手,再战千回胜负也未可知。咱们拼得你死我活并不要紧,却耽搁了仙会的正事未免不妥。不如速战速决来得爽快。”
燃灯居士问道:“你想如何速战速决?”
楚望天玉扇一指花心,道:“咱们轮流站在这花心之上,不躲不闪硬接下对方全力一击,看谁先败下阵来。”
燃灯居士沉吟片刻,想不出楚望天从中可捞到什么好处,于是应道:“好,就这么办!”
楚望天罕有的大度道:“主意既然是老夫出的,那便由老夫先接阁下一招。”说着,飘然朝花心迈去。
燃灯居士喝道:“且慢!你我虽有不共戴天之仇,可老夫也不愿平白无故占阁下的便宜,咱们还是抽签决定。”
楚望天玉扇轻摇道:“不必了。先挨打未必就是吃亏,若是老夫能接得了阁下一击,届时死的只怕就是你了。”
燃灯居士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当仁不让了!”
楚望天在花心中央站定,抱拳道:“燃灯居士,请了!”
众人面面相觑,均不明白楚望天为何要出此下策。燃灯居士面色凝重,左手徐徐捏起剑诀,心斋池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