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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海鲜火窝
晚餐,火窝。
除了办酒宴外,火窝最能凑起热闹。
吃火窝由自己动手,想吃些什么自己选,显得更随意些。
丁文喜欢这种随意,这样热闹。
八仙桌四周桌沿撑开来,拼成了一个大圆桌,人数不多,但菜式多。摆得满桌都是,堆在面前,果然丰盛。
本来还邀请九叔公和桑良等人,但他们早提着分到的鱼回家,说是吃饭可免、酒却不能省,可以打包啊。
哼哼,丁文就是不给。其实陈酿三大缸的青红酒,已被消耗了两大缸,快要过年了,怎么说现在也得省着点。
摆在桌子中央的大盆子正在加热,可海鲜味儿和甜香的酒味充斥了整个厨房。
一盘冷盘受几位女生青睐,看似象海蛰皮。
其实,那是丁文从空间里扯了一些紫菜。看起来不算是紫菜,若色泽浅黄,更有理由让人觉得是海蛰皮。浅浅的紫色,象酟了陈醋的海蛰皮。
咬起来咯吱咯吱地响,挺脆,挺有嚼头。
楚婉玉在向身旁的林雪芹吹着今天的大丰收,还说谁叫你不方便呢?林雪芹在桌底踢了她一脚,又瞪了她一眼。
咦......这是什么东西?楚婉玉才想起口中所吃的“海蛰皮”有所不同。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若说是紫菜,肯定让人笑破肚皮,头水菜本来就细,却被丁文养殖得象五六水菜那么宽!算是海带吧,但海带的皮厚且韧度。有难度的问题,丁文通常不去回答。
不回答的最好方法,用食物塞住自己的嘴巴,或者装做没听到。
只是丁文明白一点,空间里培育出来的紫菜,更适合充当餐前冷盘--海蛰皮。
扑扑扑,水开了。
窝底汤就是蚬子、海蛎清汤,加了些蒜头、姜片去腥。
“开了,开了。”桑木兰喊着,和楚婉玉一同站起,各抓了一大把的虾菇、海虾往热汤里放,到汤快溢时,楚婉玉帮着盖上盖子。
而大舅妈则端来刚刚出锅的梭子蟹。
热气蒸腾中,满盘橙黄,一只只估计都有五六两。
泡泡率先选准了他的目标,就是那只行凶的梭子蟹,因为就只没了大螯。可还在冒热气的蟹太烫手,泡泡差点又被“祸害”一次,被烫得直吹手指。
这家伙可不是一般地记仇!丁文暗哼哼。
大舅妈不嫌麻烦,一人先分到一只再说。
大蟹膏满,一掀了背壳,壳里带着满满的红膏,用筷子夹一块,放在嘴里咀嚼,真香,真甜。
此时,诺大的圆桌周围没人说话,只有一阵子咀嚼声和清微的烧水声,都在牛啃啦,全心沉浸于梭子蟹的鲜味中。只有虞翠花和楚婉玉怕鲜,沾着辣椒酱吃,也算是吃蟹客中的异类。
李若琳吃得依然斯文,她面前还多摆一付道具--钳夹,当然用夹蟹的大螯。
梭子蟹的精华在于三个部分:满壳的蟹黄、一对大螯和后腿肉。
不一会儿,每人面前多了堆碎壳。
因为蟹黄高胆固朜,曾经有人啃了两只就晕倒。章守志和包品之啃下了一只大蟹,便不再动这东西了,年纪大了估计是在忌口。而丁文他们自然不必顾忌这些,一年之中就这一个月的时季,过期不候。
“小丁,我去拿酒来!今天可是丰收的大日子。”闲了嘴的包品之除了羡慕外,便转了心思离座自个拿酒去。在桑家坞几个月了,他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对生活、工作条件可以马马虎虎,唯好酒这一口。
上次又给他一小坛酒,听说他珍藏得紧。今晚喝“公家”的,自然乐得放开怀。
桑木兰轻碰了丁文一下,俩人对此会意地偷笑。对于包品之这种“自做主张”的行为,俩人不忤为意,反觉得包品之可爱之处。
“好香啦,哪位不喝酒的,我先给他倒果汁。”包品之提着装酒的水壸回到桌旁,扫视众人说。可令他失望的是,众人都打定主意要喝这酒。
“包工,快快倒酒来,嘴巴吃了蟹黄粘着呢。”楚婉玉率先指指自己面前的玻璃杯。
桑木兰终于忍不住笑了,但又不想让包品之难堪,不敢当面笑出,别过脸贴在丁文后背,耸动着双肩。
“包工,今晚有的是酒,喝到你痛快为止。”
听到丁文出声,包品之倒酒的速度一下子加快了,巡了一圈后,才给自己斟满。
“哈哈哈,今晚有好酒喝了。”桑春从门外喊了进来,坐下后先端起酒喝下一杯才说,“被九叔拉在他那儿扯说一阵子,总算让他将那些工钱给收下。不过,我还叫他再编几百个网筒来,顺便借了小文的东风。”
网筒养蟹,其实现在不算养,只算是等个好价钱。现在一斤四五十元,到年关廿八九时,一斤能飚价到一百左右。但今天耽搁了他们一天时间,看来吊好网要推迟一两天了,丁文想及此事,便给他们支了个招。
用喷雾器盛上洪荒湖水,象给果树喷洒农药一样,给那些紫菜“上药”,既节省资源,又可以达到效果,如春风化雨一般滋润那些紫菜。
桑春和章守志自然知道“药水”的神奇之处。桑春兴奋大呼“太好了!”抓起了梭子蟹,三下五除二掰了吃起,那干脆利落的吃相,与对面李若琳有着天壤之别。
“老弟,你怎么忘了给咱们的鳗苗上‘药水’呢?”章守志眨着眼暗示了丁文。
“上药水?”林雪芹、楚婉玉和虞翠花倒奇怪了。林雪芹问道:“丁大哥,你连加有添加剂的饲料都不允许,怎么又有了加药水的想法?”
丁文恨不得抓起一只蟹螯敲了章守志几个暴栗,这香喷喷的梭子蟹不吃,净来闲话不是。
“小芹你放心,咱们养鳗场的鳗种绝对环保、不用任何药剂,别听老章听风就是雨。呃,最近鳗苗应该长了不少吧?”
章守志很无辜遭来林雪芹的白眼,才发觉自己失言,端起了酒掩饰尴尬。
“现在有筷子这么长。”林雪芹拿桌面一根木筷比划。
“多亏了你哈。”丁文笑着点头。
一个月未过,这黑仔长得如此迅猛,已经有筷子般的长度。诚如某减肥女所说,喝白开水都能长体重,咱的鳗苗喝了水也会长,嘿嘿......
“丁阿哥,你的笑容很可恶哦。”楚婉玉看了心里就不舒服,这样琐猥的笑容却是对着身边的林雪芹,而不是她。
呃,丁文莫明其妙望了楚婉玉,又望了桑木兰,自己就失神在想一个问题,至于这样么?
桑木兰皱了鼻子,听到扑扑扑,见那沸腾的热气顶开锅盖子。站起揭开盖子,捞起虾菇分给到各人盘子里,然后抓了些又放进去。
吃虾菇,当然是泡泡最拿手,他左手捏住虾菇的尾,右手拿根筷子串入,这么一串一扯,轻易地让虾菇壳肉分离,省去剥壳的麻烦。他身旁的李若琳看得惊奇,不过很坦然地接过泡泡送来的那虾菇肉条,想来每个男人都有其闪光点。
其实吃蟹的乐趣在于“嚼”,将肉嚼得干净;而吃虾菇的乐趣在于“剥”,一片片的壳剥开来,露出整个丰满的肉条,因为内含一条红膏线,吃起来既鲜又甜,留香于口齿之间。所以许多人更觉得虾菇的味道胜于梭子蟹和红蟳。
林雪芹边剥着虾菇的壳,边说:“丁大哥,老章已联系了琼省的客户,说他们这一两天就会来到桑家坞看现场。这鳗种现时就卖么?”
“你们几个‘红色娘子军’商定就行,卖了钱后可要记得发红包给我,当私房钱哦。”丁文打趣地回答,将剥好的虾菇放到桑木兰的盘子里。
一听“私房钱”,全桌人都笑了,桑木兰在桌底下轻踢了丁文数下,轻哼了几声。
“木兰姐管得好,有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所以一分钱也不能给丁阿哥,给了钱也得叫他明明白白列出个数。”楚婉玉煽风点火般地追击。看来谁要是找上她当媳妇,处境艰难啦。
丁文巡看了桌面几位男同胞,对这个问题似乎默认了,连一向爽直的大舅也......男人赚钱、女人管钱,这已成为现时家庭的“潜规则”。
虞翠花温言说:“其实钱财都是双方共有的。女人喜欢打小算盘,可以把钱管得精细一些。你们男人考虑的大事情,豪爽惯了,出手当然大方喽;有时又放不下面子,东给西借的,却没体谅咱们女人,其实咱们管钱也挺伤脑筋的。”
今晚一不小心,要成为众人数落的对象喽,丁文很囧......
“虞大妹子说得也不全在理。”大舅妈平常很少说话,今晚可是要表达出自己想法,“咱家的钱就放在那儿,用大钱时就支个声行了,一家子里哪有那么复杂?”
桑春没想到媳妇透出家事,只抬头呵呵一笑后,不管了众人逞口舌,莫如动口好吃的更实在些。
阿弥陀佛,大舅妈肯定是诸天菩萨转世。
众人皆惊讶地望向一脸温顺的大舅妈。
“不谈钱,谈钱伤感情。”包品之终于憋出一句话来,然后壮声叫说“喝酒”。
几杯青红酒下肚,桌面上突然变得热烈,都在交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