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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达广州,随意找了一间酒店住下,第二天去给余蝶珍买了一套晚礼服,身材刚刚好,也买了一对新的高跟鞋,一天后,他驶到天河区的一个大酒店,在保安带放好了车,走到门前,门前尽是花篮与散落一地的亮纸片,还有领人去就席的人,对络绎不绝的笑,其中有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问他们:“你们二位是……”
凌少杰见到进去的人手上都拿有请贴,怪不得那个男人会过来询问,他道:“我是凌少杰。睍莼璩晓”男人一怔,笑道:“凌先生您好,我是苏远,这位是凌太太吗?真漂亮。”
余蝶珍微微一笑,示意点点头。
“几年不见,想不到凌先生变化那么大。”苏远带着他们步入大厅 ,许多人都争相与苏婉的丈夫握手贺喜,苏婉的丈夫也是形式上的笑笑,余蝶珍看出来他并不是真的笑。
满月酒估计也是他的父母物色新媳妇的渠道。
握完手就就坐了,不同身份的人被安排在不同的桌子上,他们基本都互相认识,凌少杰不太认识那些人,他们有请帖,他没有,所以他也不知道坐在哪里,苏远给他安排在一张桌子,是家人席,他说他一会儿会坐在这里。
凌少杰和余蝶珍对面坐着的是苏婉的父母,苏婉的父亲似乎觉得凌少杰很眼熟,却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苏远把他们接到这席来,余蝶珍和凌少杰接下来都没有说话,面对面看着。
半个小时后,来宾才全部就坐完毕,余蝶珍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浩大的酒席,而这个酒席只是庆祝孩子的满月。
奢靡的生活。
她想,或许曾经的凌少杰就是想要这样的场面吧,毕竟是穷怕了。
“感谢各位来宾的到来,今天是我儿子寤生的满月酒,我的愿望很简单,就是他能顺利成长,身体健康,长江后浪推前浪,比我更有才能!”苏婉的丈夫语毕,掌声响起,寤生在苏婉丈夫的母亲怀中,只是翻身继续睡觉。
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人给他寄予致词,所有的美好词汇都用上了,几乎又讲了半个多小时,苏婉的丈夫接过麦克风,道:“感谢各位来宾,请尽情的吃吧!”
一下子场面热闹起来,苏远坐到了凌少杰旁边的空位,与父母敬酒,最后,把酒杯递到了凌少杰面前。“凌先生,喝一杯吧。”他道。
凌少杰拿起面前的酒杯,苏远给他盛满,撞杯,喝下肚。舌头有灼伤的感觉,竟是白酒。苏远道:“就当是道歉的礼物吧。”凌少杰听罢,也道:“不不不,若没有你,我还没有今日的成功。”
苏婉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苏远解释给他们听,说当年那个与苏婉纠缠不清的酒吧侍应现在是一家咖啡馆的老板,二老诧异,随后装作不记得这件事了。
苏婉的丈夫一桌一桌敬酒,像是结婚的哪天,只是身边少了一个抢走他酒杯的女人,那个女人穿着婚纱,替他接下一杯又一杯敬过来的酒水,直到喝得满脸通红,他也不至于醉于烂泥,而她醉酒的模样又十分撩人。
他表面上是欢庆着喝,内心里已经哭到崩溃。
最后他走到苏婉父母的桌席,他们并没有外来宾客那般的欢乐,菜肴也没有动多少。只是一个月,哪里能走出悲痛?苏婉的丈夫即使满心内疚,也无可奈何。
“孩子平安,是最大的福分,我敬你们一杯。”他举起酒杯,说道。
苏远和苏婉的父母也与他撞杯,就差余蝶珍和凌少杰。
“你们二位是……”苏婉的丈夫这才发现这两个“不速之客”。
“他们是苏婉的远房表哥,那位是他的内人,他们听闻苏婉儿子满月,大老远跑过来了。”苏远解释道。
苏婉的丈夫一面装作似乎见过他们,一面催促他们举杯。
余蝶珍没喝过白酒,与他相敬后喝下的灼伤苦涩差点没让她吐出来,只是碍于情面,或是凌少杰的面子,她才把酒吞了下去。
满嘴浓郁的酒味。
凌少杰看着苏婉的丈夫的母亲怀里的婴儿已经醒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这里那么吵,伸出手想要哭,可是苏婉丈夫的母亲朝他做鬼脸,惹得他笑起来,即使笑声已经被如洪水般的说话声掩盖,他还是觉得自己听到了。
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在自己的小家庭里,苏婉逗着怀中婴儿,他在一般看着的一幕,只是,终将化成泡影。
似乎寤生的奶奶很喜欢他,但这就足够了。
凌少杰发起呆来,余蝶珍看着他,默默扒饭。
那一餐饭他们并没有吃多少,散席时余蝶珍已经有了醉意,她坐进车内,拉好安全带,凌少杰也坐进车内,他看着余蝶珍衣服昏昏沉沉的模样,笑她酒量小,余蝶珍嗔怒,反驳说自己只是不习惯喝白酒。
凌少杰因为创业,总要和某些人打好关系,所以很多次都烂醉如泥地爬回住所,吐得一地都是,又站不稳,索性在地板上睡觉。现在他有了她,再也不怕醉了之后没有人打理他了。
余蝶珍说:“如果你在我面前喝醉了才回家,我就把你扔进浴缸,管你死活。”
他只是笑笑。
车开到酒店停车场的时候,余蝶珍已经睡着了,他看着她醉酒酣睡的模样,不忍心吵醒她,但毕竟还是要回房间的,他替她解开安全带,把她更抱着,锁了车门去坐电梯。这一系列动作她竟然没有醒来,凌少杰回到房间,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也有些微醉,给余蝶珍脱了晚礼裙,脱了高跟鞋,便替她盖上被子,自己也随意脱了衣服鞋子,他疲惫到不行,也忘记关灯,钻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梦里是一片混沌,他仿佛听见女孩子的笑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回荡着,在他白茫茫的梦境中,不是好梦,亦不是噩梦,他不言乐,亦不言伤。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余蝶珍早醒了,她坐在床边玩着手提电脑,凌少杰有些头痛,应该是昨晚着了凉。“还需要在广州逛逛吗?”他问道。今天没什么事做,唯一的任务是开车回去,但现在回去也太早了。
“不用了,直接回去吧。”余蝶珍合上手提电脑,转过头对他说。
“不用太急嘛,去玩一玩吧。”凌少杰坐起身,决定好好地去放松一下,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目的地,只是等余蝶珍答应,他想去做真正能放松的事情。
余蝶珍看他那么迫切,便答应了。
然后,在GPS的帮助下,他把她带到了顺德长鹿农庄。游人很多,但他们还是顺利进去了。鬼船里面她惊慌失措,他也放肆地随着她的尖叫乱叫。镜园里面她肥他瘦,笑声不断。虽然摩天轮不高,但是他们也坐三四次。飞人的时候余蝶珍吓得半死,但是凌少杰说这样过去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所以她去飞了一下,过到去后悔了。
几乎玩完全场,余蝶珍已经出了汗,凌少杰拉着她坐到路边座椅上,还差卡丁车和骑马,余蝶珍道:“高中之后就没有再这样玩过了。”所以有些体力不支。
“所以让你放松嘛。”凌少杰笑道。
他第一次去游乐园玩,是十八岁之后的事情了,而带他来玩的人,是苏婉。
现在,他把苏婉教会他放松的办法,又重新来了一遍。
只能靠这些事记住她了,凌少杰想。
“还要继续吗?”他问她。
余蝶珍疯了一般摇头,卡丁车和骑马就没有去玩到了,余蝶珍说可以下一次再来,凌少杰应允了。
出了长鹿农庄,他就开车回去了。
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夕阳西下,余蝶珍看着夕阳出了神。今天的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般的疯狂,虽然累却又十分怀念,她感觉自己真的需要好好地感谢凌少杰。
回到住所,她便吻了他。
凌少杰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回吻她。
“迫不及待地想结婚了吗?”凌少杰调侃她,而她却也认真地点点头。
“很快很快,就到夏天了。”
明明才三月份,明明还有三个月,他却觉得时光飞快,眼前的余蝶珍立即换上了婚纱,交换戒指后在亲人的见证下拥吻,订下终生。然后,她变成白发苍苍,满脸沟壑,变成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但在他眼里一如既往是最美,他也变成一个驼背的老公公,美丽的黄昏,他给她梳头 数着银丝,看着头发的稀疏,牙齿也稀疏,最后一起走进坟墓中,听着墓畔安静的声音,他知道她在身边躺着,她也知道他在身边躺着,生离死别,从来都是不断的重逢。
“有你真好。”余蝶珍说道。
几天后她又把他带了回家,和父母说好自己的心意,以及已经想好的结婚日期。余父余母都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女儿终于要开始离开他们独自,应该是与别人一起生活了。生女如泼水,他们这才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