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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坐稳。着,便将林慕白推了进来。
丁香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似乎不管外头有什么动静,都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等等!”林慕白蹙眉,只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了师父?”如意顿住,继而快速环顾四周。
“进来的时候,门没锁,窗户也开着?”林慕白问。
如意笑道,“师父,开着窗户有什么好奇怪的,许是蔷薇怕闷着丁香罢了!”蓦地,如意仿佛突然回过神来,惊诧的望着林慕白,“不对啊师父,蔷薇一直怕丁香跑出去生事,所以凡事皆小心谨慎,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开门开窗?前两次我来的时候,蔷薇还说过,她留着丁香在屋内的时候,惯来绑着丁香,而后紧闭门窗的。”
下一刻,如意快速跑到床前。
只见丁香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见状,如意慌了神,急忙去探丁香的鼻息,“师父,还有气儿呢!”
林慕白已经扣住了丁香的腕脉,脉息如常,显然并没有任何意外,但房间里的情形却显得有些怪异,说不出的压抑。
“如意,四处看看!”林慕白松了手,如意抬步出门,绕着屋子小心翼翼的走一圈。林慕白则顾自将木轮车转到被打开的窗口,陡然间半枚脚印落在窗棂处。当下,林慕白唤了一声,“如意,回来!”
如意在房外听得这话,三步并作两步便回到了林慕白身边,顺着林慕白的视线,如意看到了略显模糊的半枚脚印,“师父,有人出去了。”
林慕白的指尖轻轻沾了一下脚印上的泥渍,“痕迹还很新鲜,可见就在我们进来之前,这儿刚刚有人出去。没走正门,显然是不想与我们撞个正着。偷偷摸摸的从窗户出去,来者不善!”语罢,她以掌心在脚印上面笔画着。
“师父,你做什么?”如意不解。
“人的脚印可分为脚尖脚掌和脚跟,这三个部分的比例皆是不同的,男女各异。我方才以手丈量了一下,初步推断是个女子的脚印。脚后跟这儿有个缺口,着力点微轻,可能她的脚以前受过伤,所以这个部分没办法承载太多的重量。”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你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
如意颔首,“好在下过雨,否则连脚印都没了,咱也不知有人来过。”
正说着话,蔷薇从外头推门而入,“侧妃?”她愣了愣,急忙朝着林慕白行礼,“蔷薇不知侧妃在此,失了礼数,请侧妃责罚。”
“在我这儿,不必如此。”林慕白道,“你这屋子不安全,离得有些远,有些偏僻。马上收拾东西,带上丁香,以后跟如意住一块!”
如意笑道,“那是最好。”
蔷薇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
林慕白一笑,“没怎么,直觉罢了!”
床榻上的丁香翻了个身,发出低低的嘤咛,“水——”
“哦,水!”蔷薇端起案上早已备好的茶水,便朝着丁香走去。如意快速上前,帮着搀起睡得迷迷糊糊的丁香,以便蔷薇能顺利将水喂进去。
“慢着!“林慕白突然开口。
蔷薇一愣,“侧妃有何吩咐?”
如意却会过意来,小心的接过蔷薇手中的杯盏,起身放回桌案上,“师父是怀疑——”她低眉望着自己掌心的杯盏,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见林慕白不说话,如意将怀里的针包取出,以银针试毒。
银针没有变色,仍旧银光烁烁。
如意松了一口气,“师父多虑了,无毒。”
林慕白笑得微凉,“有些东西,银针是探不出的。”语罢,凑上前轻嗅杯中之水,“去取茶叶水来。”
这话刚出口,如意便明白了林慕白的意思,敢情这里头有——果不其然,红色的茶叶水,代表着水中含有曼陀籽的剧毒。颜色极深,显然浓度很高,毒性很烈。
如意倒吸一口冷气,“只怕这一次,不是要人疯,而是要人命。”她抬头望着林慕白,“师父,有人要杀丁香。”
“而且,还想借刀杀人。”林慕白补充一句。
蔷薇放下睡得迷迷糊糊的丁香,惊慌失措的起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林慕白跟前,“侧妃明鉴,蔷薇绝没有要毒杀丁香的意思,奴婢——奴婢冤枉,奴婢没有!”
“你别慌,我没说你。”林慕白道,“你先起来!”
如意搀起蔷薇,“知道不是你,不过这儿确实不安全了。能在公主府内行动自如,且意欲杀人的,想来并非简单的人物。”
林慕白想起了一件事,眸色幽幽的盯着蔷薇,“我问你,城主的书房,是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蔷薇着实愣了一下,而后一头雾水道,“书房就是书房,什么、什么怎么回事?奴婢不明白侧妃的意思。”
“师父的意思是,城主的书房可有什么别样的意义?”如意转达了一下。
蔷薇这才明白少许,继而点了点头,“那书房就在北苑一角,按理说城主的书房不该做在那个偏僻的地方,但是城主着实喜欢,公主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听之任之。公主府建好以后,书房便由城主全权打理,便是公主也很少去哪。奴婢只听说,公主第一次去那儿的时候就犯病了,从此以后公主便没再去过。”
“犯病?”如意蹙眉,“是晕厥了吗?”
“差不多。”蔷薇颔首,“公主的心脉原就不太好,早前在京城的时候,御医便说公主乃是先天不足之症,若是好生养着便没什么大碍,切记多思多虑,更不可忧愁在身,免得旧病复发。所幸公主的身上一直都带着药,是故那一次也没造成多大的危险,不过公主不高兴,倒也是真的。”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林慕白问。
蔷薇道,“因为那一天,刚好是中元节,奴婢正好给丁香送了饭回来,恰巧遇见了府中的姑姑。姑姑说奴婢擅离职守,还要鞭笞奴婢。也不知公主怎么就大发善心,头一回饶了奴婢,所以奴婢记得很清楚。也是从那时候起,奴婢才开始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的。”
林慕白点头,“公主犯病了?到底看到什么?”
“公主没说,奴婢也不敢问。”蔷薇撇撇嘴,“横竖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公主无端端的怎么会犯病呢?还有,奴婢听说那书房外头到处缠着藤架,到处阴森森的。里头的花,都是为了城主心中的女子所种,也就是说——”蔷薇压低了声音,“是为了死人而种。”
纪家女子?
林慕白与如意瞬时交换了眼神,各自沉默不语。
带着蔷薇和丁香离开房间之时,林慕白又开始回头望,如意也跟着回头,“师父,你看什么呢?”
“不知道,总觉得身后有眼睛。”林慕白抿唇。
如意打趣,“师父这话说的,你背后的眼睛不就是我吗?”
林慕白笑了笑,“许是我最近睡得少,有些臆想非非了。”
“可不是吗,这儿除了咱们四个,哪来的其他人?”如意推着林慕白回房。
没人吗?
为何她不这么觉得。
夜里安寝的时候,林慕白躺在容盈怀里很久都未能睡着,而容盈似乎也没有睡。
“有心事?”他问。
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白日里的事,我都知道了。”容盈轻叹一声,“你可想过,若是真的有人跟着你,那么后果会怎样的不堪设想?”
“我知道。”她毫不避讳,“但——原就没想太多,以为出去逛逛,谁知会遇见那么多的事。”
他下意识的抱紧她,竟是心有余悸,“这公主府内,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杀机四伏。在我还没有彻底启动所有的联络网之前,不许轻举妄动,否则我未必能护得住你。”
她点了点头,“我懂,所以我会格外小心。”
“京城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你一语成箴,所有的平静也许维持不了多久。”他说的很轻,话语间极尽温柔缱绻,唇齿眷恋的在她耳畔间游走,痴缠而不舍,“我虽无心朝政,但也不能教鹰啄了眼,盲了心。该做的准备,必须做,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修儿。懂?”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你放手去做!”
“这些日子,我重新启用了过往蛰伏的联络网,但时隔多年,变数太大,我没办法一下完善周全。”他一病五六年,对所有的事情皆置之不理,如今要重拾起来,确实有很大的难度。所幸,当初的心灰意冷,心如死灰,已换成了如今的翘首以待,抱以希冀。
他所希望的,左不过是抱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怀着失而复得的欣喜,过完她所希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仅此而已。
她转了身,面对着他,“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永远!”
他伸手捋过她散落面颊的青丝,“果真?”
“自然。”她嫣然浅笑,“爷,你还需要多长时间的准备?”
“那就要看我早年培植的暗卫们,有多少忠心,多大本事。”容盈自己也不知道,完全恢复六年前的关系网络需要多久。不过,时间肯定短不了,毕竟隔了太久,连他自己也有些没把握。
有些人因为早前败露,早已被除去杀死,后续顶替的是谁,亟待查证。
有些人因为心灰意冷,而悄然退出了战局,如今要重新启用,则需要另一番契机安排。
更有些人心生叛逆,或被组织追杀,或已经另谋生路。
人心难测,谁都不敢保证,对他们这些常年累月不见天日的暗卫,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
所以说,容盈是一刻也不敢闲着。自己既然已经暴露,就证明早晚有一天,这个秘密会大白天下。到时候,又该回到京城那个,水深火热之地,过从前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这两日,我会离开一趟,我把五月留给你,不管你在哪,都必须让他跟着。五月虽然迟钝,但绝对可以信任,当然——不许靠他太近,懂?”他温柔的含住她柔软的唇瓣。
林慕白蹙眉,“你要去哪?”
“去找一些东西。”他回答得含糊其辞。
既然他不愿说清楚,她必不会纠缠,自然而然的越过了这个话题,“你放心,我会让五月跟着我,决不让自己出任何事情。完好无缺的等你回来!”
他应了一声,“不必你说,到时候我也会检查,若你有所损伤,我必——不与你善罢甘休,到时候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她面色一紧,眼角眉梢瞬时绽放开朵朵桃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爷可以用做的。”下一刻,他欺身压下,低头啃噬着她纤细的脖颈。
身子好一阵僵硬,林慕白捶了一下他的脊背,“别闹,深更半夜的。”
“容夫人,难道你没听说过,月黑风高——”
她蹙眉,“要杀人吗?”
他笑得邪魅无双,音色磁柔而暗哑,“错,是吃人。”低头间已褪去她单薄的寝衣,“而且,爷只好这一个,只好这一口。”
她嘤咛一声,面色绯红,算是回应。
室内融融暖,旖旎**夜。
第二天,林慕白起身的时候,容盈已不知所踪。她不知道他要去哪,可是能让他如此行色匆匆的离去,想必这东西必定了不得。
会是什么?
她猜不透,也从未听他提起过。
这几日容盈不在,林慕白想着自己必得更小心谨慎才是。可一大早的,如意神色微恙的递了一张纸条给她,让林慕白也紧跟着变了面色。
“这东西,谁给你的?”林慕白羽睫陡然扬起。
(加更还是会放在下午,爷实在太困了,晚上只有这么多,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