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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主干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秦良玉埋入了大量的地雷。
这玩意在戚继光时代就发明了出来,只是还完全没有成熟罢了。秦良玉在查看《武备新志》之后,看到了这个,确定这是秦军从来没有使用过的火器,故而立刻令人加班加点,利用最成熟的黑火药造出了一批。数量不多,但应该可以让秦军暂时陷入慌乱之中,甚至可以在这个奇袭之下,消灭掉少数的将领。
不管如何,秦军在地雷面前必然会慌乱,埋伏在三里外的秦良玉到时候就会带着五万人马,自四面八方杀过来。
谁也不知道,这些引线长达一百米的地雷,会在一百米外被埋伏在那里的明军士卒引燃。就算因此暴露了出来,至少一百多枚地雷同时点燃,对方只怕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把引线都给毁掉。最终,哪怕有一枚地雷被引燃,都可以让对方遭受损失。
最强悍的是,对方会因此形成地雷恐惧,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担心前面是不是有地雷。
现在,地雷爆炸开来了,至少炸死了三百多名秦军士卒。不过士卒们都训练有素,第一时间保护了高级军官,确保在爆破点周围的高级军官,只是受最少的伤害。当然,为此付出一些士卒的生命,那是难免的。
“列阵!”只要还活着的军官,第一时间就已经下达了备战的命令。
这个命令才发出去不到三秒钟,周围四面八方果然传来了阵阵的喊杀声。大概是人数比较多的关系,所以听起来很大,实际上有经验的军官听得出来,对方还在一里之外。
“全员冷静下来,敌人还在一里之外,检查好枪械,别忘记我告诉过你们的事情!”李定国回头高呼。
此刻他也是灰头土脸,那些炸弹威力有限但掀起了大堆的泥土,搞得周围的士卒都是这个样子。耳朵里还有点嗡嗡的声音,任谁在那么近的距离听到爆炸声都不会好受。不过李定国如今最需要做的,却是安抚好人心。
同时,还要在心里庆幸,这一次战斗士卒们没有随身携带手榴弹。否则这些地雷炸开,引爆了这些手雷,那么到头来没死在别人的手里,却栽到了自己的手中,说出去多冤枉啊!
士卒们之前也是受过教训,二话不说就检查了起来,前后不过十秒钟,就确认了枪械的情况。
打开保险,瞄准前方,敌人刚好出现在了树林之中,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射击!”军官高喝一声,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他喊这一生。
之前遭遇了什么,士卒们心里清楚,对于这些让他们遭遇这档子事的敌军,自然不会客气。再说了,自己也就是命大,但还有不少运气不好的却是还没有立下赫赫战功,就死在了行军的路上。大家都是一个行军锅里面用餐的战友,看着战友这样稀里糊涂的就死去了,要说没点愤恨那是不可能的。
故而,几乎是军官下达射击命令的第一时间,士卒们已经朝着四面八方而至的敌人,倾泻出了子弹的洪流。只是和之前不同,他们略微瞄准了一下,确保子弹可以精确杀死敌人,而不是到处乱飞。
至于会不会和战友瞄准的是一个敌人,他们不管,只要子弹确实的射在敌人的身上,那就可以了。
“当当”子弹打在了对方的身上,但很神奇的传出了一阵金属的声音。
当然听得出来,子弹还是射穿了金属,但敌人的步伐并没有因此停止,所以才叫人称奇。
秦军谁也不知道,秦良玉就是知道他们的火器威力强大,索性在第一排的士卒身上,穿上了重甲不说,还在重甲下面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子弹打穿了重甲,威力已经下降了六成,最后四成被棉衣缓冲,最多也就是皮外伤,尚未上级五脏六腑,士卒最多痛一下,但他们的任务就是拉近双方的距离,所以他们会继续冲锋。
“射击!”这个命令,不仅仅是秦军专用。
双方的距离已经彻底拉近,对方也打出了第二发子弹,眼看最前面的士卒争先倒地,但己方子弹的有效射击距离也达到了,秦良玉自然不会错过。
子弹立刻发射了出去,但是这种米尼弹的威力的确有限。大秦休整了三年,所有的士卒身上都披着一件防弹衣,先不说在这样的天气新军会不会中暑,但预防这种米尼弹还是够资格的。
这些米尼弹打在他们的身上,除非是脖子或者脸,否则根本造不成伤害。但是秦军打出去的子弹,却是实打实的在收割着明军的生命。尤其第二排开始,他们就没有多少防护了。大明穷,秦良玉帮忙镇守边疆,时候的抚恤都得自己掏腰包,要凑出那么多的重甲,显然是不可能的。
“噗”的一声闷响,就算是有百炼钢甲的秦良玉,腹部也是挨了那么一颗子弹。
“恩……”秦良玉捂着自己的腹部,但却不敢发出痛呼,担心扰乱军心。
但是此刻她已经差不多绝望了,眼看着周围自己的人在不断减少,但对方的数目却没有减少多少,谁都知道自己这一招最初或许是漂亮的,但自己还是小看了秦军的装备,火器的威力,以及自己火铳的落后。
落后就要挨打,《周刊》早就在全国各地开了花,成为各大势力头领必须要研习的政治文件。秦良玉好歹也看过一些,尤其对张弘斌这句话影响深刻。
或许,这一刻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才是真正的深刻了起来。
那是一种无力感,明明自己还有战斗能力,但却只能看着一步步的走向死亡,更奈何不了对方一丝半毫。
秦良玉最后的意识,就是秦军开始冲锋,而明军大崩盘的场面。这批明军有60%不是自己的嫡系,全军阵亡数目达到了30%,自己的嫡系都耗光之后,他们更多选择的是溃逃。事实上他们也明白,不逃的话就真的死定了。
两个明军最后发现了她,把她架起来,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腹部中了一弹。
抬回去问李定国要怎么处理,李定国想了想下令到:“她应该是就秦老将军,保家卫国她奋战在第一线,也是我华夏的英雄任务。难得的是她以女儿身奋战到这个地步,也是难得可贵。正好,她儿子马祥麟在我们那里,有她作为威胁,马祥麟不愁不降。当务之急,给我立刻给她做手术,把子弹拿出来!”
军医第一时间在露天进行紧急手术,说真的虽然在训练场演习了无数次,但真正上战场之后,才发现不安定因素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天气、环境和伤员的伤势都是那么的不确定,使得治疗的难度提升了无数倍。
但就算是这样,两人还是扒开了秦良玉的战甲,不顾什么男女大防,直接给她的腹部做了手术。顺便的,把她坏死的盲肠也给切除了下来。最后的缝合,那是惊心动魄,毕竟对方已经进入了休克状态。
至于输血,不好意思,麻药都缺乏,要输血还得给秦良玉作血型鉴定,一来一回她只怕早就顶不住了。
话又说回来,秦良玉不愧是武将,就算是女流身体素质都非常不错。大量失血,已经使得已经黄色化的骨髓,重新变回了红色,开始进行造血。到了五个小时之后,秦良玉开始发烧,但是呼吸已经相对正常了许多。使用了消炎药和退烧药(系统出品)之后,睡了下去。
“不负所托,秦老将军侥幸活了下来。”医师不敢把话说满,但还是非常欣慰的向李定国汇报到。
“恩,两位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李定国对这个结果也是松了口气。
要知道秦良玉在巴蜀之地也是很有人气的,若是她死在了自己手中,那么无疑会对大秦的后续攻略造成一定的麻烦,尤其是那些少数民族土司们。
“小心看押,让她养好伤之后,押送去长安。记住多和她说说他儿子的近况,往坏里说,只让她知道,不活着到长安见到她儿子,马祥麟就会死。”李定国仔细想了想,对旁边的亲兵说道。
秦良玉可不是一般的倔强,谁知道会不会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而自杀?
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出现,最好还是让她记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落在敌人的手中好一些。所有的母亲,都不会漠视自己的儿子先走一步,更不会希望儿子死于非命。
大部队已经开始进行后续工作,一部分去追击那些溃散的士卒,一部分留在这里火化失去的战友,并且救治还活着的战友。火头军甚至看着天色也不晚了,索性也就地取材,用那些地雷坑做了灶坑,点起了火之后放上行军锅,就这样就地做起饭来。
到了傍晚,最后一支部队押送着最后一批俘虏回来的时候,秦良玉也总算苏醒了过来。
看着以前完全没有看过的帐篷,看着那身穿奇特服装的看守。
秦良玉就知道,自己不仅失败了,而且还被俘虏了……让人纠结的是,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伤势,居然还能够留下一条性命。这一刻,让她觉得老天爷那是在戏弄她呢?
她很想哭,但她的泪水,早已在多年前就流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