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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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擒贼先擒王!

    剑光如灰色的闪电,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霹雳,直直地刺向青衣人的心口。

    后面跟着的三个人正加快脚步准备追上来,却没想到目标有了警觉,更没想到这看起来身形瘦削的少年不是逃跑,而是暴起袭击,还不知从哪儿抽出这么一把灰蒙蒙的剑。

    刚才明明看到他没有武器的?

    前面两人应变奇速,配合默契,一人拨剑抵挡,另一人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刀横削向萧天腰间。

    这一刀如果削中了,萧天就是一刀两段的下场。

    太极剑光芒暴涨,叮叮两声轻响,两人只觉得手中一轻,手中的刀和剑都只剩下半截。

    好利的剑!好浑厚的元素力!

    这少年绝对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起普通炼丹师那孱弱的身体,这少年简直强得像一头史前怪兽。

    两人握着只剩下小半截的剑,一时不知该继续扑上去还是怎么办?

    萧天没去理会他们,径直挥剑刺向那身形矮壮的青衣人。

    青衣人不敢怠慢,这一招这间他已经看出萧天手中所持的是一把绝世利剑。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喝,大锤在空中抡起,呼的一声,扫向萧天腰间。

    对于萧天已经递到自己咽喉上利剑,他就像没看到一样。

    萧天吓了一跳,他原以为对方会来挡他的剑,他有把握太极剑能削断任何武器。可这家伙竟然根本不管利刃加颈,只顾着要杀死自己。

    竟然要同归于尽?

    妈的,你想死自己死好了,别拉着小爷!

    太极堪堪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剑光暴涨,削向握着锤柄的大手,同时萧天脚尖在身后那人头顶一点,向后纵飞出两米开外。

    没等他站稳脚跟,回过神来的两人已经手持断剑扑上来,看那不要命的架势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疯子!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萧天眼角一瞥,前面街角处又跑过来两个人,还有一个胖些的身形刚刚转过街角。

    大白天的有人动刀子杀人,街道两边的民房都是门窗紧闭,人们在家里屏息静气,唯恐惹祸上身。

    极光闪!

    所有的人呆住了,眼前一片漆黑。

    “我看不见了!”

    “我也看不见!”

    几个人手中利剑舞得呼呼生风,那个使锤的矮壮汉子则谨慎地把锤挡在胸前,睁大着茫然的眼睛。

    街角处那胖汉子悄悄挪了回去。

    “别跑!”太极剑横掠,响起两声惨叫。萧天顺手结果了挡在路上的两个汉子,追了上去。

    转过街角,萧天意外地发现,那汉子并没逃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很眼熟的样子?这个中年胖子长得像一个人?像肖邦?

    可是他比肖邦老得多了,小胖子如果活着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眼前这胖子却已经满脸胡子,是一个中年大叔了。

    胖子也看清了他的面目,忽然扔了手中的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举起双手,颤抖着声音:“英雄饶命!”

    本来萧天是来杀他的,因为他离得远,极光闪对他没起到多大作用。如果被他跑了,对方有了防范,下次极光闪的作用就不大了。

    但是看到他跪在地上求饶,萧天心里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胖子,他挥剑削掉这汉子头顶的一从头发:“滚吧,不许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否则你就死定了!”

    转回街角,地上只剩两具尸体,另外三个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中了极光闪会暂时失明一段时间,他们逃不远的。难道附近还有别人?

    心里思忖着,萧天的眼睛警觉地四下张望,却听到身后传来怯怯的不确定的一声询问:“萧天?”

    坏了,被认出来了!

    萧天霍然转身,太极剑剑光暴涨,灰色的剑芒吞吐,闪烁不定。

    身后只有那个长发披肩,脸上又是血又是泥的胖子。

    看到萧天持剑回身,胖子扑通一声跪下:“大爷饶命,我认错人了!”

    萧天一个拿捏不稳,太极剑脱手,无声无息地没入青石板,只剩个剑柄在外面。

    胖子眼角余光瞥见,吓得磕头不止:“大爷饶命,我不是来暗算您的,我真的认错人了!”

    萧天微笑着,眼泪却抑制不住地奔涌而出:“你说你认错了人?肖邦?”

    “是,是,小的认错了人……”胖子磕头不止,额头上血肉模糊:“……肖邦?”

    一双温暖的手伸入他的腋下,把他扶了起来,胖子抬起头来,对上的是一双泪如泉涌,却含着笑意的眼睛。

    “你是天哥?!”

    回答他的是一个深深的拥抱。

    ……

    胖子挣脱萧天死死的拥抱,双手拼命地在他身上扑打着,却一点也不疼:“听声音就是你这小子,你小子不光没认出我,还差点杀了我,哎哟,老子头晕,头盖骨也被你掀掉了!臭小子你给我赔!”

    萧天微笑着,眼泪打湿了衣襟:“胖子你还是那么无耻,一点都没变呢。刚才是谁大叫大爷饶命来着?”

    胖子一愣,苦笑起来,低头擦掉脸上的泪水:“走了走了,不提这些了。”

    意外地与胖子重逢,萧天也没了再找到那三人杀死的想法,他拿出药瓶,在胖子伤口上洒了点药粉:“咱们回吧,回去慢慢聊。”

    胖子挣脱萧天的手:“你等等。”

    他跑过去在那两个满身血污的死人身上掏啊掏的,掏出两个钱袋,一把短剑,还有些零碎东西。

    他把那些零碎东西一丢,钱袋揣进自己怀里,跑过来把短剑递给萧天:“天哥,这把剑还不错,你拿着。”

    萧天大是无语地看着他,这家伙还是老样子,爱财不要命。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洛沐手下这帮人混到一起的。

    算了,回去再说吧。只要兄弟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萧天接过短剑,拨出兀自插在石板中的太极剑,只轻轻一削,短剑只剩下一个剑柄。他随手把剑柄一扔,拉着胖子就走。

    胖子心痛得直嚷嚷:“早知道你不要,我就拿去换几个钱……”

    一个钱袋砸在他的脑袋上,伤口被砸得生疼。胖子惨叫一声,却喜气洋洋地抓住钱袋,放在耳边摇了摇:“最少有一百二十七个金币……咦?老大你哪来这么多钱?还有这么好的剑?”

    两人左拐左弯,看看身后没人跟踪,萧天带着胖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他从黑戒中取了干净的衣物换上,又给自己换了个模样,把胖子也如法炮制。

    鬼鬼祟祟地从小巷中出来,板着脸走出一条街,看看周围没人什么碍眼人物,萧天终于忍禁不住,指着胖子大笑起来。

    胖子自己打量自己,也忍不住笑——萧天的衣服是给自己准备的,几年不见,胖子还是很胖,个子却比萧天差了老大一截。

    萧天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裹得紧紧的,裤子和衣袖却又长了不少,只得挽了起来,看起来倒像偷来的衣服。

    胖子一边笑,一边指着萧天:“还笑我,你看你那脸,鼻子是歪的,耳朵一大一小,还,还,还笑我,笑死我了……我算明白为什么你的相貌变得这么厉害,感情是这么回事呀?”

    萧天:“……”这不是没镜子嘛?

    两人站在宽敞的大街上肆无忌惮地笑了很久,直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才勾肩搭背,随便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坐下来聊天。

    终于见到自己心牵神萦的兄弟,萧天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出来:“胖子,你这几年都在哪儿?”

    胖子咧咧嘴,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看看周围:“咱们吃完饭,找个僻静地方说,在这儿说怕人笑话。”

    他一边吃饭,一边含糊不清地问萧天:“倒是天哥你混得不错,怎么,找到你师父了?那时你突然失踪,我估摸着不是被你师父接走了,就是遭了那家伙的毒……”

    他的声音忽然停了一下,埋头吃饭,再不说话。

    两人回到洛克学院,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火辣辣的日头晒着大地,校园里安静清幽。

    胖子惊讶地看着萧天:“你在这里面上学?”

    萧天很是臭屁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抬起头成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某处:“嗯,差不多吧,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大部分都很听我的话。”

    萧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遇到胖子,他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似乎一直拉扯着他心弦的那根绳子断了,心脏回到了原位。

    以前的沉稳儒雅,风度气质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就知道咧开嘴笑,不管想到什么说到什么都想给胖子夸一夸。

    跟胖子重逢的喜悦是那么强烈,让他忘记了雷霜给他带来的痛苦。

    萧天没把胖子带回宿舍,而是直接带到了丹室里。两兄弟之间有太多的话要说,显然,丹室比宿舍更合适。

    胖子这些年一直在另一个城市里混得不错,组织起了一个大帮派,手底下倒也有几百号兄弟。

    只是前段时间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城主,城主点起重兵来捉拿他,没办法只得抛下辛苦打下的基业,逃到戛纳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