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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心中顿时寒意直冒。
他自己没有任何反应，立刻便被黑光灭了一半的魂识。
而邪王等人，是货真价实的九源剑圣，竟然如一只蚂蚁一般被这紫炎莲花内焰的空间里的黑光碾压屠杀。
周衍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也有些惊疑不定。
他现在在庆幸，庆幸先前没有冲动的分出全部的魂识进入紫炎虚空，更是庆幸更早之前没有随着炎炎一同进入那个可怕的空间。
这是完全不可想象的凶险，这也是绝世凶残的手段，杀圣如屠狗。
可这样的手段，周衍也不可能再使用了。
毕竟没有元磁极光光柱镇压外界空间，以紫炎虚空，也无法捉拿超过自己境界太多的强者。
而且，就算可以捉拿，也没有办法再触动紫炎莲花内焰其中的空间，因为触动之下，付出的代价就是自己的魂识同样被灭。
魂识能一分为二，那是领悟了本源道小成、领悟了两大剑体合二为一之后的能力。
可如今，魂识只有一道，这就证明，必定有一道剑体，可能遭遇到了毁灭性的摧毁。
思考到这一点，周衍心中，唯有苦笑。
这一战，他胜利了，救下了圣女，救下了周灵遥与霓裳。
可这是一种惨胜，他受了极重的伤。
霓裳和周灵遥，更是只剩下一缕灵魂，如风中残烛，时刻都会消失。
周衍叹息一声，来到了邪王五人陨落之地。这里，除了邪王留下了一柄镰刀般的弯曲剑之外，就只有幽冥八魂使留下了一枚魂牌，这是一枚路引。
一枚通往幽冥生灭幻界的路引。
只有此物存在，才可以在幽冥生灭幻界正常生存，不被奴役。
周衍微微沉默，拾取了这枚魂牌，放置在了紫炎莲花那一片存储空间。
随后，他捡起了这一柄弯曲之剑，感受着其中已经干枯的力量，周衍心中微微可惜。
这样一柄圣剑甚至接近神级的剑，此时，却被那黑光冲击废了，唯一还算不错的，便是其中的材料十分了得。
周衍将其保留了下来，准备下次炼器，再将其祭炼到自己的剑里。
处理完了这些，他这才来到了周灵遥和霓裳所在的地方。
先前，两人与邪王五人分开了，这是周衍故意的，因此两人才不会被波及到。
也是在这般情况下，两人找寻不到邪王五人，便立刻端坐修炼恢复了起来，周衍也没有打扰。
此时处理了一些事情，见两人清醒了过来，他心意一动，便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周衍……”
“对不起，我们没有办法对抗邪王，我们已经尽力了……”
周灵遥和霓裳同时说话道。
两人眼神无比黯然，无比凄凉。
“他们死了。”
周衍虚手一拍，剑之幻境呈现，邪王五人惨死的镜头拉近，以慢动作显化了出来。
霓裳和周灵遥看得发怔，许久之后，两人叹息了一声，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松了口气，两人立刻灵魂不稳，近乎崩灭。
“生为死，死为生，生可涅槃，死可再生。涅槃之道，本源之根……”
周衍见两人近乎魂飞魄散，立刻说出了一段玄奥的经文。
“这……这是涅槃经？”
霓裳惊呼道。
“嗯……涅槃经。”
“就算是活了，也……如今，我是第三世，霓裳是第二世，我们已经没路可走了。”周灵遥苦笑道。
“不，还有路，你不是在周家封禁山脉留下了一个虚体吗？而我也留下了一个虚体，这样，我活出第三世，我们重新开始，过去的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霓裳微微沉吟后说道。
“嗯？你，你也留下了一条活路？可你说陪我一起离去的……”
周灵遥呼吸一滞。
“死，其实是一种解脱不是吗？如果失败，我陪着你死去，你可以安心的离开、瞑目，让那个真正的周灵遥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而我，还要承受着孤独与寂寞，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一个好的未来。”
霓裳吐露心声。
周衍可以感觉到两个人的爱情。
在无情的世界，在残酷的世界，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让人感动。
圣女为了他活下去，可以表现得无比绝情，这是大爱。
霓裳为了自己活下去，承受一切痛苦，可以虚假的陪着丈夫赴死，让丈夫不再痛苦的一次次轮回。
这都是爱。
简单，却也深刻。
……
两人都是惊才绝艳之辈，立刻便领悟了涅槃经的奥义，魂识的伤势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我们的事情，希望你能帮我们保密吧，任何人都不要说。我们，只想普普通通的活这最后一辈子。
三生三世的约定，如今，可以是最后一世了。”
霓裳仙子恳求道。
“嗯，那李极道前辈的下一世，是周灵遥。那么……霓裳仙子你的下一世……又是？”周衍微微沉思，询问道。
“我的下一世，其实早就活着，却处于活与死之间，她是鬼雨剑魂李馨雨……因为这件事，周衍，我必须向你道歉。”
霓裳仙子微微脸红的说道。
周衍愕然，他立刻想到了当初在血水湖，鬼雨剑魂李馨雨脱光了引诱他的经过。
“其实那只是一种推衍，也不一定是真的。毕竟鬼雨剑魂李馨雨，其实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所以那些，是真，也是假。虽然被你看到了身体，但我并未失身于你。
而且，曾经你救我与我夫君，我们也都赤裸的被你看了几次，也没关系了。你放心……我夫君并不在意的。”
霓裳仙子有些羞涩的道。
“嗯……我毕竟不是周灵遥那种小鸡肚肠的人，并不在意。当然，以后别这样就好。不过，在大周家族，我曾经有些迷糊的过去，也请周衍多多多多见谅了。”
周灵遥，也就是李极道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的道。
“如此……那就一切揭过，以后，你们就是周灵遥与李馨雨了，我会帮你们安排好后路的。现在解决了邪王等人，打破了幽冥八魂使的阴谋，只怕是短时间幽冥八魂使没有回去，他们判断不出情况，他们的计划、布局也不好办，起码我们会有几个月的修养的机会。你们先在这里参悟涅槃经，我去照顾圣女。”
“嗯，你去吧，圣女不容易，为你付出了太多，好好珍惜她。”霓裳关心道。
“我会的。”周衍点了点头，却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道：“李极道前辈……嗯，周灵遥，你第二世是李极道前辈，那就是第一代帝气剑体，那么……”
周衍没有询问完全，因为他知道，周灵遥懂了他的意思。
“第一代帝气剑体，曾经代表者是我，但我与雷源剑神——也就是雷炎破道山中的那位九源剑神，起始点是一样的，我最早一世，名为‘后羿’，帝剑一脉都是我的后人，都随我姓‘后’也是这个原因。
我与他最早接触，他的剑体就是源自于我的体质启发……这是很古老的过去。
一代帝气剑体，毕竟不是一人，这些并不矛盾。
当然，这其中有更深的渊源，你背后的那位李然，是我成全了他的道，但我又反过来欠了他太多……这些，你未来会一点点的明悟的。
现在解释，对你并无好处。”
周灵遥微微考虑之后说道。
周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过问这件事，与两人告别。
……
解决了这些问题，又了解到了鬼雨剑魂李馨雨的情况和隐秘之后，心中的疑惑顿时也少了许多，因此也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他也很欣慰，当初幸好没有对鬼雨剑魂李馨雨进行阴阳‘交战’，可以肯定，那时候的李馨雨，只怕也不知道自己就是霓裳仙子的‘虚体’，因此这件事才如此好揭过。
若是那时候真发生了‘交战’，破了李馨雨的身子，那如今，就有得麻烦了。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承受自己的女人被自己的‘朋友’破身了的事实。
哪怕是周衍此时救了他们的命，也必定不能抹除这样的阴影。
好在，那时候没有精虫上脑，周衍此时十分庆幸。
……
周衍的魂识在紫炎虚空流转了一圈之后，又进入悟道的紫炎莲花所在之地看了看。
这里，水晶棺依然还在，古曦还在安静的沉睡着，而剑灵小雪，也十分安宁的躺在水晶棺旁边，整柄剑，都有裂纹，近乎破裂。
“曦儿，如今邪王身死，最大的隐患除掉了，到时候有尧圣关照一二，起码不会有圣者针对我了。即便有，问题也不会严重。所以，我可以安心的去救你了。”
“小雪，如今你剑灵破碎，只有一丝灵智，但我不能重新祭炼你，这样你必定会真正消失、被新的剑灵取代。你放心，我会找寻到你姐姐，到时候，她肯定有办法救你。”
“我听说万鬼剑冢有‘霜之泣’这样一个地方，我感觉，那里可能就是你姐姐所在之地。而且，曦儿的父亲、我的古砚叔叔，也被困逆在这个地方，如今不知会不会遇上。”
周衍沉吟了片刻，轻轻诉说了一些事情，随后他感应了一番紫炎虚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心意一动，退出了紫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