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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楚瑶还赖床,绿绮突然告诉她,郑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明玉姑娘来了,说是,郑夫人要见她,现在就在外面候着。
楚瑶很惊讶,郑夫人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
她稍微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见见郑夫人。
无论怎么说,郑夫人现在都是她婆婆。她昨日去护国寺就已经证明她的身体已经大好了,按道理说,是该去给长辈请安的。
现在,郑夫人相召,她若是不去,岂不给了被人攻击自己的借口。
当然,楚瑶做出这个决定,这未尝没有齐烨昨日那番劝解的功劳。
楚瑶想了一晚上,觉得做一个名声良好的媳妇,确实比做一个人人喊打的恶妇,要对她有利的多。
楚瑶摸了摸下巴,她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应该给自己经营一个好名声了。
不过,她私底下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但是,要给自己的所作所为披上一层鲜亮的外衣。
楚瑶觉得自己有些悟了。
在丫鬟的伺候下,更衣梳妆完毕之后,楚瑶见到了在倒座房的客厅等候的明玉姑娘。
明玉作为郑夫人的第一心腹丫鬟,确实深得郑夫人信任,她能亲自来请楚瑶,不得不说,郑夫人给了楚瑶极大的面子。
但是,正因为如此,楚瑶心里就越发疑惑和警惕了。
她多次扫了郑夫人的面子,又打了她的心腹,按理说,郑夫人便不是把她恨之入骨,那也差不了多少了。
可她偏偏派了最得力的大丫鬟,好言好语的来请她了,不是郑夫人太圣母,就是有什么阴谋。
楚瑶相信是后者。
不过,楚瑶这次没有像以前对付郑夫人的走狗一般,对明玉横眉冷对,反而对她十分客气,让明玉不由觉得受宠若惊。
明玉见识过楚瑶彪悍的一面,甚至对她的所作所为一直十分清楚,因此,她心里对楚瑶很是畏惧。
她本以为自己会在楚瑶这里吃挂落,还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没想到,楚瑶竟然如此温和,简直都不像她所知道的那个清平县主了。
明玉神思恍惚地带着楚瑶一行人去富贵园,一路上都仿佛身在梦中,直到到了目的地,她才堪堪缓过神来。
在路上时,楚瑶还碰到了前来请安的几位少奶奶和梁玉婷,不过,奇怪的是,她们都没有找楚瑶麻烦,甚至与楚瑶最不对付的梁玉婷,也只是哼了哼,没有说话。
只有吴月婵,在看到楚瑶身后的红梅和绿绮时,眼中闪过一丝畏惧和厌恶。
那日这两个丫头的暴力手段,让她做了好几天噩梦。
尤其是那个叫红梅的小丫头,竟然那么狠,直接将素云扇成了猪头。让她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凉。
既然碰到了,楚瑶便跟她们一起去见郑夫人。
进了正房,众人行礼问安之后,郑夫人开始命人传饭。
从始至终,郑夫人对楚瑶的态度,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这不由令楚瑶更加疑惑,心里也更加戒备起来。
“今天都别立规矩了,都坐下来一起陪我吃饭。”早饭摆好之后,郑夫人一脸和气地说道。
众位儿媳对视一眼,这才谢了恩,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以前的郑夫人,可不像今天这么好说话。一众儿媳,轮流摆饭立规矩,等郑夫人和未出嫁的小姑用餐毕,她们才被准许回自己房间用饭,只有偶尔郑夫人心情好,或者有什么事情要商议,才会让她们入座一起用饭。
只是,今天多了楚瑶一个人,座位就少了一个,吴月婵的地位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以前楚瑶不来请安,座位被吴月婵这个贵妾占了也就占了,反正没人会在意这些。
但是今天,楚瑶却来了,位子自然是她的。
如果吴月婵够聪明,就应该认清自己姨娘的身份,主动侍立一旁,侍奉主母,如此,才能不被人诟病,也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但是,显然,吴月婵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做。
因此,在楚瑶毫不客气地占据最后一个位子之后,她只能用含泪的目光向郑夫人求救。
郑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她一时疏忽,竟没有想到这些,早知道,今日便不让吴月婵来请安了。
这个吴氏也真是,难道就不会忍耐一会儿吗?非得给她出难题。郑夫人心里有些恼怒。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不该给吴月婵赐座。
若是赐座的话,姨娘和正妻平起平坐,那国公府还要不要不要规矩和脸面了?
但是若是不赐座,谭氏那里也不好交代。
郑夫人能想到的问题,其他三位儿媳自然也能想到,她们可都不蠢,自然不敢在这时开口,免得触了霉头。
只有梁玉婷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母亲,少了一个座位,四嫂还没处坐呢!”
郑夫人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
梁玉婷缩了缩脑袋,却不知自己哪里错了。
郑夫人本指望着吴月婵识相点,别让她为难,但吴月婵却偏偏什么话都不说。
她只好轻咳一声说道:“月禅啊,你看今天座位不够了……”
吴月婵却轻轻摇头,咬了咬嘴唇,垂着眼道:“母亲,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罢,便草草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吴月婵心中愤恨不平,她堂堂承恩侯府嫡女,皇后娘娘的侄女,怎么能真正像一个卑贱的妾侍一样,侍奉主母左右?而且,还是那么一个不堪的女人。
她本以为自己能适应做妾的生活,但是现在,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不行,她必须早日成为转正,成为真正的四少奶奶,她绝不允许有人压在她的头上。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日子,她再也受不了了。
吴月婵走后,郑夫人心里有些不悦,不由觉得自己看走了眼,她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完美。
国公府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正好,楚瑶也不想跟她们说话,是是埋头填自己的五脏庙。
只是这严谨的气氛,让她怎么吃都不自在,饭量比平时少了一半。
直到下人把残羹剩饭撤下去,又上了茶,郑夫人一副长谈的架势,楚瑶便知道戏肉到了,便打起精神应付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