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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道临居然真的会飞?这可真是大出我的意料。[
会不会是一种轻功?好像武侠小说或是电影电视里面,高人施展起轻功来都跟飞行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其它高人施展起轻功来怎么没有他这种狼烟动地的声势?难道是他功夫不到家的缘故?
我安静地躺在地上,思考着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
为什么我不起来?
我当然想起来了,这地面凸凹不平而且满是大大小小的石块,躺在上面可不像躺沙上那么舒服,但我浑身生痛,根本就使不出力气来,想起来也做不到。
看到我掉到地上,护卫的士兵都大惊,纷纷跳下马来,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我扶起来,连声问:"顾先生没有事情吧。"
我当然有事情了,且不说摔得重不重,单这帮大头兵粗手粗脚的扶我起来就差点要了我的命。十几只手同时落到我的身上,还都往各自的方向用力,那感觉就好像是要把我分尸一样。呸,真是不吉利,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被分尸?
"放开我,放开我!"我连忙大声叫喊,要是不赶快的话,那我十有**要同金庸笔下那个为救郭靖而被杨过牺牲掉的小兵下场一般无二了。
众士兵听到我大喊,知道我还没有咽气,纷纷松手的同时,脸上都露出松了口气的欣慰神情,全不知道差点成为谋杀凶手。
他们这一松手,我便立刻再次掉到地上,完美地把刚刚的坠落行为重演一遍。
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我真是想不通。
曹道士却是在马上根本就没有下来,而是在大喊,"快走,可能出大事了。"说完也不理会我们,就先策马狂奔而去。
出大事儿了?会出什么大事?难道是这中军驻地被敌人偷袭打了败仗,大家都在准备逃命?我看像,要不然那位神仙张为什么跑得跟丧家犬一样匆忙?这种时候过去凑热闹那不是自己把脖子往铡刀底下伸吗?
我不想过去送死,正打算赖在地上不起来,可那些大头兵却不肯和我统一想法,也不问我愿不愿意,再度出手,把我抬起来,往马匹上横着一放,然后其中一人跟着跳上来,好像绑架一般着急忙慌地策马就跑。
这是保护还是谋杀?面朝地表,呼吸着马蹄下腾起的灰尘,在被呛得有了种落水感觉的同时,我已经肯定他们这种行为可以称得上是谋杀了。
好在我们离军营也不算远,片刻之后,忽听前方蹄声轰鸣,似是来了不少人马,又听曹道士大声问道:"刘师兄,什么事情?"
我连忙撑起头向前张望,见前方已经到了军营门口,一大队同样是灰布衣挂长剑背斗笠的道士正骑马冲出军营,打我们身前头也不回地向着刚刚张道临飞去的方向追了下去,腾起的如同浓雾般的灰尘呛得我直翻白眼。
一名黑脸膛高大得好像半截铁塔般的道士正策马停在曹道士马前,急三火四地道:"敬坤师弟回来的正好,刚刚接到急报,妖军突袭我后方粮草屯积地上思州,情势万分危急,张仙长已经先行赶去救援,大军随后即,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好!"曹道士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转过来对说,"顾先生,你先到营中安歇,等晚些时候张仙长回来的时候,我再安排你们会面。"不等我答应,又对护队道,"照顾好顾先生。"然后急急忙忙与那黑脸刘师兄一同追着其它道士而去。
护队直到曹道士去得好远,才算回过神来,互相望了一眼,便催马入营。
为什么就没有人肯问问我的意见?既然那张仙长已经飞跑掉了,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到何大人那里?
军营之内一片忙乱,步兵骑兵一队队的跑来跑去进行集结,尽显出大战之前那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不多时,蹄声步声擂动如鼓,震得地皮都轻轻颤动,集结完毕的骑兵率先冲出军营,随后大队步兵紧跟其后,掀起的灰尘漫天而起,连日头都遮住了,气势极是惊人。
等驰援的部队都离去后,军营内冷清了下来,护队骑兵担心后军也有行动,所以找到管事军官,把我好像货物一样交到对方手里,便也急急离去。
好在我现时的身份算得上是坐上客而非阶下囚,加上护队交割"货物"时特意交待那管事小军官我是曹敬坤仙长带回来见张仙长的,唬得那小军官搞不清楚我是什么身份,再加上我身上那套军官级别的盔甲,对我的态度便毕恭毕敬,好像侍候亲爹一般小心翼翼在意,把我带到一处独立的营帐休息,安排饭菜,并特意在门口加派了两名士兵当护卫。
想不到我顾东居然也会有得到门口有人站岗的领导待遇的一天,这感觉还真是不错。
军营之中的饭菜做得都极为粗糙,算不上可口,但那一大坛米酒味道却是酸酸甜甜的极为可口,令我极为惊喜。
原来这宋时的酒都是这种饮料味道,怪不得梁山好汉们都喝酒有如喝水,就我这种水平喝它十几二十碗也不会醉。有机会我也要到景阳岗去喝他十碗八碗,显显气派。
只是我记得军中好像不许饮酒才对,怎么会有酒可喝?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问这种不关紧要的事情,有酒就喝不会有错。
从拍卖会突异变蹦出两个妖怪我被送回到宋朝,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一天半的时间,我一直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始终处在紧张匆忙慌乱的状态之中,此刻难得安稳下来,也不去想别的,先开怀大吃,米酒就牛肉吃吃喝喝畅快淋漓好不痛快,至于那难以下咽的糙米饭扔在一边就是。
米酒喝了一碗又一碗,足足灌进肚子里大半坛,真是让我不得不感概,人的肚子真是奇妙东西,居然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这米酒虽然入口绵软,但后劲实足,片刻之后酒意上涌,我便觉得晕陶陶飘飘然如上云端好不舒服,把手中碗筷一扔,随便往后一躺,便即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眼睛,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静,是我的第一感觉。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声响都消失了,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砰砰声,好像小鼓在敲个不停。
头好痛,这是宿醉的必然后果。
浑身酸软无力,四肢酸痛,好像刚干完了累活一样。
我轻轻**着,拍着额头,思维一片混乱,感到说不出的迷茫。
我这里在哪里?是家里吗?为什么会这么静,屋外那经年不息的汽车声怎么没有了?
思绪在脑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慢慢的回现了那离奇的一幕幕景象。
在拍卖会上遇到两个妖怪?
妖怪打起来,镜子砸到我的头?
我回到了宋朝!
是作梦吗?这种离奇的事情怎么可能在现实中生。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黑暗中的景物在视野中浮现出模糊的轮廓。
我依然是在那简陋的营帐中,席地躺着,酒碗胡乱的扔在地上,酒坛半翻,却没有酒水流出来。
这不是梦,我真是回到了宋朝,此刻仍在军营中。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一阵抽动。
刚回来的时候事情生的太急太快,让我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想太多的东西。
此刻安定下来,沉醉初醒,所有的事情重新翻上心头,恐慌、不安、紧张、彷徨、茫然种种情绪涌上心头,如同突然爆起的毒蛇一般咬噬着我,让我感到说不出的脆弱无力。
我真的回到了古代。
难道以后就要这样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世界生活下去吗?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朋友,再也见不到可恶的老板,再也见不到讨厌的客户,再也见不到正追求到关键时刻的可爱女孩?
当那些或喜欢,或讨厌,但却熟悉无比的脸孔依次在脑海中划过时,我感到眼睛涩涩的,两行**的液体不由自主地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再坚强的人也总有脆弱的时候。
当初次离开家乡前往陌生城市打拼时我掉过眼泪,为了茫然的前途;
当初恋情人离我而去投入他人怀抱时我掉过眼泪,为了纯洁的恋情;
当得知自幼照顾我的祖母突然去世时我掉过眼泪,为了逝去的亲情;
可这次我掉泪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许是悲伤,或许是茫然,或许是恐惧。
太多的情绪翻滚着,好像掀起的巨浪将我淹没在那一片悲观之中。
我缓缓合上眼睛,尽情放纵着这种悲观失落,同时缓缓伸手去抚我那因为低落的情绪而有些弊闷压抑地胸口。
手按在胸口上,却摸到一个圆圆硬硬的东西,不是很大,也不是很突出,但却让我心里一动。
是那老古董镜子,让我来到这古代的"门"!
既然是门,那就能进能出,既然它能带我来到这个时代,也就能再把我带回到自己的时代!
我的心里不禁升起一线希望,仔细回想着当时事情生的情况。
先是安心身上的烈焰烧红了它,然后掉到我的头上,变大,跟着安心以撞墙自杀的气魄猛烈撞击,接着事情就生了。
也就是说只要用火烧一下它,然后放到额头上,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
我不禁激动起来,回去的希望就在眼前,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力。
我不能再躺下去,我要起来,我要点堆火,我要烧老古董镜子,我要把烧红的镜子顶在头上,我要回家!
动力迅变成强大的压力,压迫得我浑身冒汗,下腹涨,而且越涨越厉害。
终于我不顾头部的疼痛与身体的酸软,腾地坐起来,再紧接着以最快度站起来,大步向着营帐外走去。
不能再躺下去了,我要立刻行动,必须得马上就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尿急的严重问题。
虽然我很想回家,虽然我恨不得立刻就钻到那老古董镜子里面回到我的时代,但是,我必须得先去放水!
虽然说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要撒尿,看起来实在是很衰,但这也是生理必然情况,真要尿急起来,任你是神仙伟人救世主那也弊不住,在拯救世界与方便之间,估计救世主创世神也得先行方便以免尿裤子,然后才会穿着干净的裤子去拯救或是创造世界。你听说过尿裤子的救世主或是创世神吗?没有吧。很简单,因为他们在世上露面之前都已经解决过,自然就不必担心在人前会尿急出丑。
掀开帐门,往外一走,就听身旁听响起一声大喝,"大人。"跟着便是啪的一声,在静夜之中分外响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哆索,循声看过去,见门两侧的卫兵精神抖擞地站得笔直,四只眼睛直钩钩盯着我,便尽可能小声问道:"你们这军营的洗……咳,茅厕在哪里?"好险没依着原本的习惯说出洗手间来,幸好及时刹车,要不然这卫兵还不得琢磨我半夜洗手做什么。
虽然以前看过的小说里面凡是军营都没有提到过有厕所,但我琢磨着这军营里怎么也得有个集中方便的地方,要不然这数万人都随地大小便,那还不得遍地金黄?
左侧卫兵立刻扯着嗓子回答,"回禀大人……"
我连忙道:"小点声,小点声……"我只不过是问个厕所,用不着搞得全世界都知道吧。
那卫兵果然听话,立刻压低声音,给我指点了方位。
我也顾不上道谢,便急不可耐地一溜小跑,来到地方,解开裤子,痛快淋漓的泄一气,保守估计足足能放满一矿泉水瓶。
解决了心腹急患,浑身轻松,连带着刚才的悲观失落也随着消减了不少,摸摸胸前的老古董镜子,不禁信心大增,豪情满怀地迈着大步,就准备回帐玩火,重新开"门",打道返乡。
此刻夜正深沉,一轮圆月高挂中天,夜空青碧如洗,稀疏几颗明星如同点缀得恰到好处的宝石,给青冷夜空添了几丝华贵之气。
月光如水,轻轻流淌,地上便亮得好像黎明一般。远近的帐篷顶载着银色的光华,在夹缝之中烘出一道道阴暗的黑线,其间火光跃动,隐隐有人走来走去,但四下里偏却安静异常,可以清楚地听到小虫鸣叫、微风拂动。
真是好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刚才被尿弊得晕头转向,一路跑来什么都没有注意到,此刻方才注意到这夜晚的景致竟是如此美妙。
大营中只剩下不到一半人马,便显得冷冷清清,巡逻队好半天才过去一支,见到我这个陌生人却是连问都不问一句,防备真是松懈到极点,连我这个外行人都有点看不下去。
想来是因为主力战场已经移到了那个什么上思州,这里基本上不会有战斗,所以这些士兵们才会如此懈怠吧。
不知道那个上思州离这里有多远。单从白天驰援的士兵都是轻装出来看,应该没有多远的路程,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留下这个大营了。
不想这些,反正我马上就要回去了,这里生什么事情也跟我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我这种军事外行也想不明白这些东西。
索性放松心态和步伐,尽情观赏这美妙的月夜。
古代的环境真是好啊,看这夜空多干净,比起我那时来,好像用水洗过一样,月亮又圆又大,连我这种轻度近视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起伏的山峦阴影。
马上就可以回去了,我反倒有点舍不得了。
说起来这古代也不是一无是处,最大的优点就是环境好,不像现代天乌秃秃地乌秃秃水黑乎乎,再荒僻的深山老林里,空气中也还是有那种若有若无的汽油烟尘味儿,就好像是一个爆户身上那种怎么也摆脱不了的腐俗气。
对啊,要是可以通过"门"自由来去的话,隔三岔五的回古代来休个假不也是件挺美的事情吗?或许我还可以办旅游公司,搞个宋代三日游、唐代五日游、秦代双飞七日游之类的时空旅行线路,口号就是……观秦始皇登基、看赵飞燕跳舞,窥杨贵妃洗澡,还可以悄悄地宣传嫖宋代的李师师、睡明末的陈圆圆……,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算得上因祸得福呢?
一想到坐家里数钞票数到手抽筋的情景,我忍不住出类似于痴呆的呵呵傻笑,吓得刚刚经过我身旁的一支五人巡逻队人人都面色怪异的瞧向我。但我不管这些,被美好未来刺激得精神极度振奋以至于亢奋,刚刚慢下来的脚步不禁再次加快。
别了,可爱的古代;别了,清新的空气;别了,宋时的明月;别了,天上的大蝙蝠……
什么?大蝙蝠!
我猛得停下脚步,从赚钱的"白日"梦中清醒过来,出于一种对于危险规避的本能,下意识的弯下腰,把自己藏在旁边营帐的阴影之中,小心翼翼地向着天空望去,恰见一个巨大的蝙蝠样身影正无声无息的快落下,从我这种角度看去,就好像是从圆月中飞出来的一样,还真是蛮酷的。
蝙蝠侠?
我可以看到,虽然这个巨大身影张着两支蝙蝠样翅膀,但身体却明显是人的形状,背着月光看不清楚具体长相,但单从这种阴影效果所得的印象便可以感觉到一种石质效果,硬硬壮壮,很奇怪的感觉。
虽然没有任何声息,但大蝙蝠下落的度却快得惊人,我刚刚停下脚步藏在阴影中抬头看过去,它就已经落了下来,好像滑翔机一样,低低地自那支巡逻队上方一掠而过。
血光飞溅!
五个人头齐齐飞上半天,断颈上如同喷泉一样激射着鲜血的无头尸体却还依然迈着整齐步伐向前走了几步才纷纷颓然倒地。
好像在看一幕恐怖而残忍的哑剧,恐惧让我不由得双腿软,呼吸困难,上下牙齿轻轻撞击,出咯咯响动,好在刚才已经方便过了,要不然肯定会很没面子地尿在裤子里,如此说来,我还算是很有运气地嘛。
从好的方面来说,我的运气确实是不错,一般人哪有机会在短短几天中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和这么多的怪物,而遇到这么多怪事与怪物之后还能活下来的相信为数不多,而活下来之后没有疯的基本上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了,再要像我这样还可以兴致勃勃的盘算财大计的,应该就属于怪胎一类吧。说实话,我都佩服自己那坚韧的神经和跟蟑螂一样顽强的生命力。
完成了杀头任务的大蝙蝠随即在空中盘旋一圈,就好像幽灵一样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死尸。
还好没有被现。我不禁松了口气,心里琢磨着要不要通知军营里的其它人,但转念一想,自己外人一个,身份还有待确定,要是莽撞去把这事报告上去,弄不好就要先成第一个嫌疑犯,来个严刑拷打之类的,估计我多半是忍不住便要屈打成招然后被宰掉。不要跟我说什么我是报案人怎么可能有嫌疑,贼喊捉贼的事情不在少数,被怀疑贼喊捉贼的典故更是数不盛数,我看电影电视里面这种情节多如牛毛。
算了,还是那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死了好几个有,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其它巡逻队现,还用得着我报告?我还是快走为妙回去喝点米酒压压惊,然后立刻烧古董镜子回家转,这古代真是太危险了,我还是回我的现代为妙。
这些念头以电光火石的度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不到半秒钟的时间我就已经想得明白,也不敢再多看那血流满地人头乱滚的可怕场面,转身欲走。
这一转身,眼角余光忽见斜上方有一阴影好像一片浮云般低低飘过来,浓重的腥自臭味随即迎面扑来。
这阴影来得又快又静,要不是我恰好转身想溜,也绝对不会现它的存在。
大蝙蝠!它刚才根本就已经现我了,只不过为了麻痹我所以才会故作离去,转到身后来偷袭。
依着普通士兵的习惯,看到这种情景便会应该立刻出声示警,然后向前跑去看那死尸情况。我要是这么做了,那么以它在我前面消失不过一秒种就已经接近背后的度来看,估计不等喊出声来,我就会立刻像前面那些榜样一样身异处了。偏偏我不是这宋代的士兵,反应不怎么一样,看到此情此景居然是立刻转身就溜,结果也就大不相同了。
我已经有一些应对危机的经验,回身眼角一瞥到那阴影,心里念头还在转动之间,身体已经率先行动,那一势已经用得极为纯熟的驴打滚刹时施展出来。身子刚刚一矮,那阴影已经贴着我的头皮掠过,**的液体滴得满头尽是。
好险,只要慢上一点,我就可以结束此次时间旅行,从而开始新的阴间或是异世或是重生之旅了。
依着原来的行动惯性着地滚出的同时,也顾不上庆幸逃过一劫,我先扯开嗓子用劲全部力量,以生平最大的声音,声斯力竭地大喊,"有妖怪啊……"声音因为过于恐惧紧张而变调,听起来好不难听,有点像野狼嚎。
几乎是我这边刚刚喊出来,身后上方就传来一声凄厉的长啸。
这啸声又尖又利,直上九宵,效果可远比我的大喊惊人许多,此处尖啸一起,远天边立刻响起回应般的尖锐呼啸,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初时尚能一声接一声的分出个数来,但眨眼之间,就已经连成一片轰轰赫赫有如闷雷鼓动响彻天际。
我骇然抬头往声音传来的远天处望去,惊见一大团乌黑云朵般的阴影正迅从天际涌起,以气吞山河的气势向着军营方向扑来,所过之处,原本明澈的夜空尽成一片墨黑。
好大的来头啊!我心里感叹一句,动作上却没有停止,第一个滚翻结束之后,又一个滚翻接了下来,我并不知道那大蝙蝠有没有继续攻击我,但根据所看过的武侠小说电影电视来判断,通常情况下偷袭失去的敌人都会恼羞成怒采取连环攻势,这道理就跟小偷行窃时被现为了不空手而回便改为明抢一样。
果然,我离开的地方出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了地上,再度出手又告失败的大蝙蝠出一声怒吼。
我真是太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了。但现在可不是自我感动的时候,逃命还是第一位的。我尽可能以最快度一个滚翻接一个滚翻,好像皮球似的一路滚出去。
只要坚持到其它士兵出来,就可以摆脱了吧。
我心里的想法很简单,身后的攻击落空的声音响密如鼓点,我可以感觉到崩溅起的泥石沙土打在头脸上。
"蝠翼妖!"前方传来惊慌的大喝,"快示警,敌袭!"
尖利的警哨声随即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盔甲兵器撞击声、呼喝大喊声向着我这个方向涌来,剧烈的战斗声、垂死的惨嚎声紧跟着响成一片,显得极度混乱。
终于有人出现了,我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惊喜,按着惯性又滚出好远,才算停止,一时间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胸中说不出的烦噩,直想呕吐。
我定了定神,摇摇晃晃的勉强站起来,向着战斗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最先入眼的却是一大堆晃来晃去的模糊影子,足足过了三十几秒才慢慢清晰起来。
听到了警报的士兵都已经冲出了营帐,几十人围着那个虽然卑鄙但却不太走运的偷袭者呼喝苦战,更多的人却还在向着这个方向跑过来。
此刻,我才算看清楚那差点要了我小命的偷袭者的样子。
体型与人类差不多大小,但却又干又瘦,属于皮包骨头的典型实例,一对翅膀完全是蝙蝠翅膀的形状,伸展开来足有两米长,边际闪着锋锐的寒光,舞动起来呼呼风响,逼得围着它的士兵全都无法近身。它的脑袋相对于瘦干的身体来说却又太大了,瞧起来好像是竹竿上顶着个大皮球,额角生着对衬的两只弯曲犄角,圆圆大大的眼睛没有眼皮,闪着凶厉的血红色光茫,配合着伸出唇外的尖锐獠牙和从头到脚的漆黑皮肤,让人一望之下不寒而栗。
老实话,第一眼看清它那对双翅时,我差点以为是见到了伊罗,它们的翅膀实在是太相像了,但身体却是天差地别。
这东西怎么看都像是魔兽世界里的石像鬼,为什么士兵都管它叫蝠翼妖呢?真是让我不理解。
此刻这石像鬼,不,是蝠翼妖,左手持着一只六棱形的大铁锺,右手拎着个匕大小的大号钉子,挥砸劈刺双翼翻飞,将围上来的士兵逼得纷纷后退,瞧起来真是威风八面,感觉好像是对付宵小围攻的武林高手。
但现在是作战而非高手对拼,所以士兵们并不欣赏敌人的威风,纷纷出大声的咒骂,竭尽所能地围住这只蝠翼妖。
更多士兵赶到了近前,已经有军官开始组织起散乱的士兵。
"神臂营上!"一名军官大声下达命令,一排十名士兵整齐上前,摘下背上儿臂出的大弓,搭箭对准了奋力苦战的蝠翼妖。
看到情况不妙,蝠翼妖不再像刚才那样气定神闲了,有些慌乱的挥着大锤翅膀,想要飞上天空。那些围住它的士兵虽然无法伤害它,但在牵制它的行动上却做的很成功,让它每每展翅却都无法如愿飞起。
"放!"
崩的一声闷响,十张硬弓居然同时松开,以至于响起根本分不出先后。
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破空之声飞向蝠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