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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何叙起了个大早。
收拾好东西,何叙把涂涂狐狐送到何谷的房间。有了狐狐作伴,涂涂就是不愿意去学校。何叙刚骂了他一句,小家伙二话不说就跑到何中房里抹泪,不但赢得了不用去学校的权利,还成功让何叙进去挨了一顿臭骂。
“诶,那个。”何叙在客厅支支吾吾了半天,何谭当做看不见他,低着头在笔记本上看文件。
等把何叙急的差不多了,何谭这才合上笔记本,回房间拿了公文包往外走,何叙赶紧追上去。
“那个,捎我一程吧。”何叙请求。
“可别,我的车脏。”何谭冷着脸上车。
何叙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何谭竟然还生气。昨天晚上的事,他也是气完之后,才想起来网上说怀孕的时候容易动情。但是这事还是何谭不对,就算他动情了,他自己也有手,可以自己生产的事,就不劳烦别人帮忙了。
厚者脸皮坐到后面,嘿嘿笑道:“不脏,挺干净的。”
“你的司机呢?”何谭问。
“他老婆病了,这两天不能过来。”何叙郁闷的很,没有司机太不方便了。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他不得不逼自己去求何谭。为了报仇,他得再忍辱负重一次。
他把手机里的地址拿给何谭看:“能把我送到这儿么?”
手机里的地址让何谭讶异了一下,这地方刚巧他下午也要去。“你不去店里了?”何谭缓缓发动车子,抬头扫了眼镜子里的何叙。
“不去了。”何叙从包里翻出来袋牛奶,叼在嘴里开始翻手机,丝毫没有想跟何谭说下去的意思。
把人送到目的地,何谭跟着何叙下车:“你要来这儿办什么事,如果时间不长的话,我在这里等你,顺便把你送回去。”
何叙张张嘴刚想说话,大厦的转门里走出来个人,对着这边招手:“小叙。”
看见来人,何谭的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也不跟何叙说一声,扭头就走。弄得何叙一头雾水,也跟着着急。何谭怎么总是跟郭铮过不去,上次在许氏川菜坊,何谭面对郭铮的脸色就不怎么好?
难道两个人有恩怨,所以,何谭才想着打许家的主意?
“想什么呢,怎么不进来?”郭铮动作自然的把手搭在何叙肩膀上。这动作倒是让何叙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在川菜坊吃饭,何谭进来的时候,郭铮似乎很亲密的搂着他?
难道说,何谭是吃醋了?
何叙为自己的想法全身都打了个哆嗦,以表达他内心对此想法十分抗议。办正经事要紧,何谭的事先放一放。让何谭吃吃醋也好,活该,难受去吧。
*
十一多点,何叙才和郭铮从大楼里走出来,两人并排说着笑,很是亲密。何谭在车里气的直咬牙,张嘴想骂何叙几句,话没说出口,反而牵动了脸上的伤。
五指印!这就是在乎的证明。
何谭找到了勇气所在,打开门出去。“小叙,我来接你了。”
其实郭铮出来迎接何叙的时候就看见何谭了,他对何谭还有一肚子火气没发呢。当下,拉住何叙,对何谭道:“何总也来接小叙了。我约了他一起吃午饭,你正好一起来。我知道有家餐厅,味道很好,很清淡,小叙肯定喜欢。”
“好啊。”何谭当然不能让何叙单独跟着郭铮吃饭。
“那就走啊。”郭铮挑眉。
“好!”何谭瞪眼。
何叙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决定功成身退:“那个,郭叔,我,我就不去了,店里还有事要忙,我赶时间。”
“好,你不用去了。”郭铮道。
“不行,你得吃午饭。”何谭道。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而且表情看上去都不大好。何叙往后挪了一步,强笑道:“我真的有事,我打车回去了,你们慢慢吃。”说完,何叙就赶紧拦了辆车,迅速逃跑。
剩下的两人对视一眼,上了各自的车,来到郭铮夸赞的口味清淡的饭店,入座,然后除了白酒,什么都没点。
“你跟小叙什么关系?”郭铮给何谭满上。
何谭把酒杯推开,他不喜欢喝白酒。“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跟小叙又有什么关系,最近似乎跟他走的特别近。”
郭铮轻笑,手臂搁在桌上,前倾身子逼近何谭,口气颇为幸灾乐祸:“你知道他今天和我来办什么事么?你肯定不知道。他呢,让我把许齐出公司的海威房产交给你来做。那里的地皮在全市的黄金地带,建成之后的收益,应该不需要我这个外行人跟你多说了吧。”
“你果然是外行人,几句话,听着就不上道。”虽然震惊何叙今天做的事情,何谭面子上的尊严还是成功保留了。越是恼,他就越故意笑的优雅:“利润大,风险也大,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要接手这个案子,在前期,肯定是我们先投入资金,对吧?”
“你怀疑小叙想害你破产?”
抬头看郭铮微冷的脸色,何谭道:“不会啊,小叙的想法虽然多,可是商业上的事他一概不懂。他想不到这么深。而且,我们关系很好,他不会害我。郭老板怎么不想想,他是在为我拉生意呢?”而且,就算何叙没有去找郭铮,他下午也要去跟许家谈合作的事。
“是么?”郭铮失笑,把酒杯重新推到何谭跟前。“我知道你不喜欢喝白酒,不过我今天还就是必须要跟你喝白酒了。”
“为什么?”
郭铮道:“因为我觉得涂涂长的很像你。”
“所以呢?”
年轻人竟然能在他接二连三抛出炸弹后,还能从容应答,不错。掩下眸子里的欣赏,郭铮不动声色道:“所以,我怀疑小叙是帮你养了三年多的儿子。”
“是不是我儿子,那又跟郭老板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郭铮道:“别以为小叙是没你有钱有势,就好欺负。小叙得我眼缘,我和齐出都非常喜欢,不会让人随便欺负。”
“这样啊。”何谭摇头笑:“许齐出看不得小叙受委屈,我倒能理解。不过你郭老板跟着凑热闹,我就不明白了。是不是在你的眼里,许齐出的所有,也都是你的,包括,儿子?”
这次把郭铮堵得没了言语。他半天才缓过劲来,低声问何谭:“你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谭替郭铮满上白酒,把酒杯推到郭铮的手旁。“喝点酒压压惊吧。我想,你听到许齐出还有这么个儿子的时候,也不一定都是高兴吧。”
郭铮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何谭道:“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接近小叙有什么打算,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们一声,也免得你们失望。别看小叙平时笑呵呵的,很少生气。可他心眼其实没那么大,尤其他的性格很难能接受什么人。”
“就比如我爸。他进何家这么多年,我爸和他虽然不怎么亲密,可好歹养育了他十年多,衣食无忧,还顶着何家五少的身份,走哪儿都不受欺负。可是他呢,到现在嘴里叫着‘爸’,心里却一直把我爸,还有我、小谷他们几个,都不当是家里人,就像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眼里心里压根就不去装你。”
他好不容易真成了何叙的“家人”,到头来,却因为四年前的把持不住,而成了何叙的仇人。家人,仇人,多大的反差。可让他重头再选一遍,他还是不后悔。
是家人,就永远不能得到何叙。是仇人,或许还有反转的机会。
走出这家饭店,何谭给许齐出打了个电话,让许齐出过来把喝醉的郭铮带走。郭铮本来想逼他喝酒,到最后,反倒自己把一整瓶白酒全喝了。
他开车到何叙的店外,隔着车窗,看见何叙在帮人把一箱饮料往车上搬。午后温暖的阳光,让何叙的额头爬上了细碎的汗珠。他抬抬手,在车窗上擦了两下。
路边吴奶奶带着孙子走过来,何谭赶紧拎着饭盒下车。“吴奶奶,今天得再麻烦您。”
“又送饭啊?”吴奶奶接过来饭盒,笑眯眯道:“我就说赶紧给小叙介绍给媳妇,也省的你这个做大哥的还得记挂他。”
何谭道:“小叙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涂涂的另一个家长。他很快就会过来照顾小叙。”
“没有吧?”吴奶奶不信:“小叙也找各种理由骗我,你这个他也用过。你们年轻人不知道着急,看现在,连口热汤也吃不上吧。”
“是真的。”何谭强调。
吴奶奶道:“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或许吧,要看何叙的心结什么时候能打开。
“行了,我先给你送过去,免得饭凉了,小叙吃了不好。”吴奶奶牵着孙子的手离开。何谭叹口气,重新钻回车里,隔着窗户偷瞄何叙。
这边何叙帮人搬了十箱饮料上车,累的扶着墙喘气。买饮料的顾客笑话他,年纪轻轻这么没力气。何叙笑笑,没解释。他能有什么力气,午饭没吃,早饭也没吃什么,饿呀。
正打算着等关了店门跑去隔壁小饭店大吃一顿,就看见吴奶奶拎着饭盒过来,何叙迎过去,乐道:“就知道您手里这饭是给我送的,您可救了我一命,再晚一点,我就要饿死了。”
接过饭,何叙就回到店里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还得边给顾客称重收钱,忙的团团转。吴奶奶看着何叙忙,心疼劝道:“我不知道你跟你大哥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还能打断你们的兄弟感情不成?我看他是真关心你,这会恨不得冲进来帮你忙。”
“什么意思啊,吴奶奶?”何叙没听明白,吴奶奶说的并不清楚。
“往外看。”吴奶奶指指外面的马路,又指指何叙手里的饭盒,“我每次给你送饭,都只是跑腿而已。你大哥对你这么好,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能原谅他?要不然罚他过来给你帮忙,你就原谅他吧。”
何叙抬头往外一瞧,果然看见何谭的车子在马路对面。
作者有话要说: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