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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生?!”
金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除了身着白色衬衣,略显狼狈,奴良夜生对着自己露出的微笑,一如既往。他手持弥弥切丸,将金嫣护在身后,紧抿双唇,专注着与花开院龙二对视着。
“真是的,鸦天狗他们好不容易做的外套给弄坏了啊”,奴良夜生憋了一眼她紧抱着的残破不堪的外套,紧绷的身体表明他丝毫没有放松对花开院龙二的警戒。
“意外啊,居然被你察觉了”,花开院龙二扯开了嘴角,只是完全没有笑意。
他与奴良夜生之间的空气锋利如刀,弥散开的紧张感仿佛能将金嫣剜割得体无完肤。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奴良夜生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本就俊挺的容颜,变得越发凛。
就在花开院龙二再次召唤出式神之际,奴良夜生也动手了。几乎就在一刹那的时间,金嫣很难分辨到底是谁更快一步。
“唔”,发出声音的是花开院龙二,他捂着被奴良夜生砍中的肩膀,右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砍到了…砍到了?’就在金嫣想要欢呼雀跃之际,恢复些体力的花开院柚罗也看到了这一幕,亲眼目睹了龙二哥哥倒地的场景。
于此同时,一直在一旁干呕着的花开院魔魅流,也站直了身体。当他看到奴良夜生时,那双空洞般的双眼忽然闪过一抹诡异的红色,身体不再像是机械一样僵硬,而是飞快的跃起,以雷霆之势冲向奴良夜生。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金嫣、柚罗、奴良夜生所料不及,当花开院魔魅流伸出手时,带着手套的手缠绕着金黄色的光芒,刺得金嫣与柚罗睁不开眼睛。
“灭、天!”随着激烈的语气,魔魅流的脸扭曲了,他狠狠地用手击打了奴良夜生,耀眼的光立刻传绕至奴良夜生的全身。浑身上下简直就是被雷击一样,疼痛难忍地刺痛使得奴良夜生俯下身,立刻魔魅流抬脚一踢,顶着奴良夜生的下巴,将他整个身体甩出去。
‘!!这样下去奴良同学会j□j掉的!’柚罗有些着急地想着,她刚刚目睹了魔魅流的攻击,但是丝毫没有从中感受阴阳师应有的灵力,一丁点也没有……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正体不明的东西。
“住手!”
‘绝对不能再次让那样的事情发生’,金嫣跑了起来,她的衣袖随风飘起,在月下划出一道飘逸的弧线。花开院龙二看到她抓住魔魅流的手臂,狠狠地抱住,死命地抱住。大概是没有对她动手的意思,魔魅流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金嫣顺势勾住他的小腿一绊,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离倒在地上的奴良夜生还有几米远。
魔魅流拼命向奴良夜生伸出的另一只手,上面充满了危险的光。
‘不行…快要抓不住了’,金嫣的手指渐渐发白,即使魔魅流没有踢开她,可是他的力道大得惊人。
“夜生!”金嫣高声喊着,希望暂时昏厥的奴良夜生能够快点清醒过来,倒在地上的奴良夜生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头有些晕晕沉沉的,一霎那无法将现在身处的境地和之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
反倒是被砍伤的花开院龙二站了起来,他越过柚罗,径直向奴良夜生走去。
“到底是怎么看穿我刚才的行为”,花开院龙二很在意这一点。
“连自己妹妹都会那样出手的人,我实在是不认为你会对我这么好,在无法夺取我性命的情况下仍然持续发动攻击,这么想来你一定是在策划什么”,奴良夜生单手撑地,虽然之前的一击让他的眼前有些涣散,不过总算是坐正了身体。他暗自握住弥弥切丸,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他就算能够对付花开院龙二,但是金嫣显然快要束缚不住魔魅流了。
最重要的是,金嫣并不是真正的游女,所以她连平时游女千分之一的能力都使不出。如果她和魔魅流真的对上,恐怕是一分胜算也没有。
突如其来的红线绑住了魔魅流,金嫣不由得松开了手。四周腾起了妖气,有谁将她拉了起来。
等妖雾散去的时候,她才看清了那个头颈处腾空的背影,“首无?”
“嗯”,首无淡淡地回应着,眼神锐利地看着花开院龙二与花开院魔魅流。
“哦?是先前的”,龙二的式神缠绕上首无的红线,线因液体的湿润变得松散,魔魅流从中挣脱了开来,就在他坚持着再次想要上前解决妖怪之际,花开院龙二强硬地摁住了他的肩膀,硬生生让魔魅流退到了后面,“今天就到此为止。”
花开院龙二自然认出首无是之前被他和魔魅流收拾过的妖怪,不止如此,在妖气膨胀的那个片刻,出现的妖怪不止首无一个。四周已经被妖怪包围了,这个场景像极传说中的……“百鬼夜行?”
那么其中一定有妖怪的头目,花开院龙二在观察中忽然发现被首无等妖怪围在当中的——柚罗更是惊呼,“奴良同学?”
花开院龙二和柚罗都立刻明白了,那个位置代表的含义。百鬼夜行的出动是因为奴良同学是其主人,柚罗不敢置信,之前还和奴良同学的爷爷聊天来着,那其实是关东大妖怪吗?!!!
‘啊啊啊啊啊!!我居然和一个妖怪相处而不自知’,花开院柚罗独自凌乱了。
“少主…呼…少主你在这里啊?”穿着和服,还维持着人类姿态的雪女跑了过来,因为被地上的小石子绊倒,她噗通一下跌倒在奴良夜生的怀里。
“啊!及川同学”,花开院柚罗呆呆地看着人类摸样的雪女被奴良夜生扶着。
“雪女,稳着点”,奴良夜生托着雪女的手肘,而雪女却在慌乱地检查他身上的伤。
‘啊?!连及川同学也是妖怪吗?怪不得她粘奴良同学粘得有些异常啊’,现在才把这所有的一切联系起来的花开院柚罗,双肩无力地垂下,‘什么啊,自己简直就是大笨蛋。’
奴良夜生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看着金嫣被首无搀扶着,她像是感应到了自己的视线,也转过头来看着他。
“少主,伤的严重吗?疼吗?”雪女在耳边叽叽喳喳地问着,奴良夜生都没有心思回答她。
下一秒,金嫣低垂下视线,躲在了首无的身后,闪躲开奴良夜生的目光
察觉到金嫣的动作,首无低声问,“怎么了?”
“有些累了而已”,金嫣说话之际,又是一抹烟花在月空之中绽放,然后了无痕迹。大概是烟花大会已经结束了,再也没有其他烟花出现。她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就像这璀璨夺目的烟火一样,恋情就在那一瞬间萌发,然后又悄无声息地湮灭。
无论怎么样,金嫣都不能像雪女那样正大光明地在奴良夜生的身边,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就算靠近了也不能泄露出自己的真实心意。好痛苦,真的好痛苦,捂住自己的胸口,稍稍弓起了身体。
“少主,你在看什么呢?”雪女顺着奴良夜生的方向看过去,是在看首无和黑田坊?为什么少主看得如此专注?
“没什么”,收回自己的视线,奴良夜生真希望能够让金嫣依靠的是自己,能够保护她远离伤害的是自己,可是他一样也没有做到。
“放开我”,花开院魔魅流似乎对消灭妖怪有一股特别的执着,他甚至和龙二争执起来,“妖怪、必须打倒。”
“你好歹也看看现在这个数量啊”,花开院龙二叹了一口气,他可真不喜欢照顾人,“我们两个人有些勉强,更何况这次就是来给柚罗传达信息的。”
龙二再次运用藏在魔魅流体内的式神,让他安静下来。
被点到名字的柚罗有些不安地扒着石堆看向龙二哥哥,“什么?”
“是讣告,柚罗,秀治和是人死了,那些家伙出动了”,花开院龙二在提到‘那些家伙’的时候,语气阴沉了下来。
“那些家伙,难道是??”柚罗立刻神色大变,能让一向镇定的龙二也谈之变色的是……
“没错,我们花开院的宿敌,统帅京都群妖的大妖怪,羽衣狐。”
几乎同一时间,有一个妖怪同时与花开院龙二叨念出那个名字,那是站在百鬼之中的牛鬼,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这从四百年前就结下的孽缘,“重新出现了啊,这可麻烦了。”
“那些家伙已经破坏花开院家在京都布下的八个结界中的两个,当家花开院秀元将魔魅流纳入本家,同时也下令把修行中的你召回”,龙二向柚罗传达完毕之后,再次走到奴良夜生的面前。
‘盯~’,雪女站在奴良夜生的面前,使劲地瞪着花开院龙二,一副随时准备报仇的准备。
“我只是转告你从数代前就传下来的嘱咐”,龙二深呼吸了一口,“告诉滑头鬼,再也不要来我家,来了也不给饭!”
说完,龙二转身招呼魔魅流一起离开。
雪女愤愤不平地说,“真是的!你以为就这么简单能够轻易离去吗?我们可是把你们包围了!混蛋!”如果不是少主拦着她,她真想一口气将龙二和魔魅流冻成冰雕。
“轻易离去?”龙二侧过脸,露出轻蔑一笑,“你真的以为是你们占了上风吗?回归吧,狂言,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配合着花开院龙二的话语,整个地面摇晃起来,无数黑影钻入高出,钻进他打开着的竹筒,最终恢复宁静。
“!难道是从一开始就准备…”,柚罗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离去的龙二哥哥,倒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其实花开院龙二早就布下了可以一举颠覆奴良组百鬼夜行的阵法,不过幸好倒最后也没有用上。
“为什么,停手了?”魔魅流跟在花开院龙二身后,发出短暂的疑问。
“……”,龙二并没有回答,他还是很在意那个躲在妖怪之中的女人——她到底是谁?为什么魔魅流会认得她?为什么…她的一举一动无法让人厌恶。
她的存在,让龙二感到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