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轩轩挖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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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仪式结束,金嫣离开之后,花开院是光才对秀元爆发出怒喊,“十三代目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在收徒啊”,秀元理所当然地戳了戳花开院是光那光溜溜的头顶,除了金嫣,他还对花开院是光剃得干干净净的光头感兴趣。

    “你再开玩笑吧?将一个陌生人就这样写进族谱”,花开院是光斩钉截铁说,“我绝对不同意这样的事情。”

    面对是光的怒火,反观秀元倒是非常平静,“那你想怎样?”

    “要么你来做十三代目,要不就别废话”,秀元所说出口的话,无论何时都确信着自己的胜利,他看着瞠目结舌地花开院是光,鸣动喉咙深处笑了。

    “如果想做上这个位置的话,来打败我试试啊”,秀元勾出挑衅的笑容。

    然而花开院是光的表情立刻就暗淡了下去,没有人能够愿意向花开院秀元发起挑战,所有花开院本家的阴阳师都认为秀元大概达到了阴阳师的最高境界、无法超越的存在。

    对于这一点起初的花开院是光无论如何也不服气,为什么年轻的秀元不用和大家一样训练,轻轻松松地就登上了十三代目的位置,而且每天吊儿郎当地似乎不知道在干什么。

    所以在最初的一年内,花开院是光曾经无数次愚蠢地挑战秀元,然而那个时候的秀元也好像在这种无关痛痒的挑战里享受着,所以就这样放任是光的行为。

    可是无论试了多久,花开院是光都赢不了,秀元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怎么样也够不着的高度,就算是是光最拿手的剑术,在秀元的面前也总是一败涂地。

    要么超越,要么尊敬,于是花开院是光在这两者之间徘徊了很久,而现在他也失去了年轻时的血气方刚,于是终于愿意将秀元当成花开院之首来遵从。只是令人吐血的是,秀元自己仍然每天嬉笑着不做正事,随意乱来。

    就连非常重要的收徒仪式,秀元也是十分看心情地、将金嫣就这样变成了他的徒弟。连让是光核实她身份的时间也没有,仓促地让是光再也憋不住了。

    “从现在开始她不是陌生人,她是我的徒弟,好好记住了”,秀元的手指上不知何时飞停了一只金色的蝴蝶,他稍稍抬动了手背,蝴蝶立刻飞舞了起来,最后落在花开院是光的鼻子上。

    无限放在得蝴蝶,就连它的触角都看得清楚。蝴蝶金色的光芒,与自然的月光交织成奇妙相融的朦胧。

    “!!”花开院是光却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秀元召唤了他的式神?明明没有看到秀元有过任何举动,甚至也没有唇的蠕动,到底是何时?

    因为式神近在眼前,花开院是光一动不敢动地站立着生怕秀元会做出什么夸张的命令。

    “我之前说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弟子,回答呢?”秀元翻转着手指,从他的指缝中窜出一只、两只、三只…无数只翩然起舞金色的蝴蝶。虽然看上去十分美丽,但这些蝴蝶都是致命的。

    深知这一点的花开院是光,最后只能妥协地回答,“是,我知道了。”

    “很好”,秀元笑着离开了房间,在他打开房门的那一霎那,飞舞的蝴蝶破碎了,在月光中完全消融。

    “…”,一股深深地无奈感再次笼罩了花开院是光,也许现在花开院家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他在尽心尽力着,但也是因为秀元放手给他做,若要论实力的话……,“唉。”

    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偶尔觉得自己努力全都是白费,如泡影般随着岁月的增长了无痕迹。

    秀元大概不懂是光这种心情,他完全不明白——努力——是怎么回事。

    “你在这里?”他在走廊里发现了金嫣,虽然相隔几个房间,不过秀元深知她五感的灵敏,所以她应该听到了他和是光的对话,尤其是光那个笨蛋还扯着嗓子喊的。

    “为什么想要收我为徒?”金嫣看着秀元,“而且还执意让我用‘花开院嫣然’这个名字,我的本名是金嫣。”

    “都有‘嫣’,看我帮你准备的名字多么合适你”,秀元朝她眨眨眼睛。在月光下美得仿若透明一般的金嫣,在秀元认为‘嫣然一笑’大概就是对她最好的形容词了吧,所以这才执意地给她起一个‘嫣然’别名。

    “真奇怪”,金嫣这么说着秀元,两人彼此相识一笑,却不约而同地越笑越大声,几乎停不下来。

    这么说起来,一个是将妖怪当成弟子的阴阳师,一个是拼命想要拜阴阳师为老师的妖怪,彼此不相让互不相让地奇怪啊。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见”,秀元摸了摸金嫣的头,他的手细长洁白,但又并非软弱无力,反而让人感到骨骼坚硬。

    第一次秀元表现得如此正常,反而让金嫣说不出话来,“……”

    “嗯,那么我回去了”,她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跑开了。

    秀元站在原地冲着她离开的背影喊道,“放心,为师不会来抢你的床。”

    敢情他还对金嫣将他扫地出门的过去耿耿于怀,她回过头冲着秀元做了一个鬼脸,“你来抢也不给你。”

    再次相视而笑,两个人终于分别在长廊上。在揭开身份时的尴尬慢慢褪却,惺惺相惜感却更胜。

    金嫣回房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了魅主手扎,现在她正式成为了花开院家的弟子,新的提示呢?

    果然翻过一页上,出现了新的一行字——‘终于成为了花开院的弟子,多珍惜学习的日子吧,不久之后你将离开。’

    看到这里,金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安心亦或是其他。她将烛火熄灭,躺回床上,在黑暗之中她还是能够清清楚楚看到窗上的雕花。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21世纪的家还有父母的脸,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他们了,不如说每天日子都过的很紧张没有时间去思念他们。可是真的想起来却又空荡荡的,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变得麻木,已经彻底证实了现实——她已经才穿越了很久,她甚至不求回到自己的时空,只求回到和奴良夜生同样的世界里。

    金嫣仰天躺着,想起了不久前她生病的时候,夜生陪在她的身边。他的手凉凉得有些舒服,手掌心很大枕着很惬意。恍惚之间她好像看见夜生正站在床前,冲着她笑,下一眨眼却又不见了。

    ‘你还好吗?现在的你又在干什么呢?’

    奴良夜生对着无星之夜伸出了自己的手,月亮是抓不住的——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就像现在的他再也碰触不到金嫣那柔软的黑发一样。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碰触她的感受还历历在目。

    远野的同伴说道,“怎么了,明天就要启程去京都你不休息吗?白天以妖怪的摸样出现不会很难受吗?”。

    “没事,让我静一下吧”,奴良夜生与留在身体内部的陆生,这一段时间疯狂地在远野接受训练,只为了一个目的……去京城复仇。现在也传来消息说,曾经封印着盘踞在京城的大妖怪的结界,渐渐被打破了,京城又一次陷入混乱之中。

    无论是为了复仇也好,为了保护陆生在京都的清十字怪奇侦探团成员们,还是为了帮助正在京都奋战的花开院柚罗,他都必须前去。

    只是前不久传来了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是柚罗亲自告诉他的,金嫣不在花开院本家,她醒来的第一天就神秘地消失了。

    柚罗保证说她和龙二哥哥、有些迟钝的魔魅流都将京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金嫣。

    “那么大坂城内呢?”奴良夜生问过之后,电话那头的柚罗沉默了。

    过了良久柚罗才说,“没有,我们被禁止去那个地方,大妖怪,似乎就在大阪城里面。”

    她似乎也有些不甘心,可是就连花开院龙二都对她分析过其中的要害,她只身前往大阪城也不过是送死而已,“如果我能使用式神‘破军’的话…”

    柚罗后来又说了什么,夜生已经听不见了,他唯一的反应便是‘金嫣在哪?’没有回奴良组的她,难道是被囚禁了吗?是被羽衣狐囚禁了吗?

    不知不觉就钻到一个牛角尖里去了。

    ‘不行不行,如果她不在我身边的话,我根本就…’

    奴良夜生蜷起身体,仍由夜风吹过,在启程的前一刻他的思绪全乱了。

    ‘不要紧,一起去京都寻找游女吧’,陆生的声音回荡在夜生的耳旁,‘一起去结束这一切吧,现在你需要休息,由我代替你一会吧。’

    奴良夜生闭上了眼见,下一刻他站起来的时候,长发变了,黑白色相间的长发缩短成了褐色的短发,他将手中的眼镜重新带了起来。

    “我们走吧,向着京都前进”,奴良陆生迈出了一步,远野的同伴们有些吃惊,但此时此刻陆生那温和的表情下,也隐隐透露出一份神似夜生的强畏。

    “看几次都觉得你们这对兄弟很有意思~”、“那我们出发吧?”、“走啦走啦”;

    奴良陆生抬起头,和远野的同伴们一起离开了远野之乡。

    “少主!!!!”一直守候在远野之外的雪女,一看到奴良陆生就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就差没哭出来。

    “少主!”青田坊冲着奴良陆生重重地点了点头,一旁的黑田坊压低了帽檐,还有首无、站在猩影身上的纳豆小僧……奴良组的所有人都来了。

    “少主,我们启程去京都吧?”雪女高兴地展示滑头鬼送给他们的出行工具——那是代表着奴良组的航天巨船。

    “嗯,走吧”,陆生握住了雪女的手。

    立刻雪女的脸就红了,她觉得少主似乎有些变了,虽然说不出到底哪里变了,却更让她怦然心动。

    是的,她爱着少主,在分别的这段日子里她理清楚了自己的感情,思念着远在远野的陆生少主,只是陆生少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