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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魔法禁制已经被破解了,但是,此刻的洛尘却毫无感觉,醒来后的他,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那已经死去的神纹虎的尸体。
无穷无尽的恨意从他眼中射出,就连旁边的小萝莉看了也为之心惊。
这股恨来得并非没有缘由,洛尘清楚的记得,七年前,追杀红月之民的“正义之士”里面就有这神纹虎,当然,它们只是被御兽师使役的。
但是无所谓,不管它们是主动的也好,还是被人使役的也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仇人”就在眼前,他需要发泄!
“啊啊!!”当愤怒与恨意达到巅顶的那一瞬间,洛尘再次大吼一声,疯了一般的向神纹虎的尸体扑了过去,举着柴刀又劈又砍。
神纹虎死亡,尸体远不如活着时那般刀枪不入,再加上洛尘此刻的疯狂,在他不停的劈砍之下,顿时鲜血横飞,碎肉四溅,有些甚至直接喷洒在他的脸上。
但是洛尘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因为本源被封,力量微弱,所以这四年来他只能苟且偷生,但是现在,因为灵魂的融合,被尘封的记忆再一次浮出水面,让洛尘根本无法忍耐,若是得不到发泄,他就会发疯。
如此的疯狂,他还是他吗?
洛尘不太明白,但是在灵魂与身体彻底融合的那一刻,洛尘却知道,原本那个只知道逃避现实的洛尘是真真正正的死了,地球上的一切与他再无关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背负着灭族之痛,却又不得不忍辱偷生的少年。
他一直以为是他接收了这具身体,但事实上,是这具身体接受了他。
不管是理想还是抱负,这具身体曾经所执着的一切,都是他的。
爱他所爱,恨他所恨,想他所想,念他所念,但……也不是傀儡,他还是他。
在不停鞭尸的同时,洛尘仿佛能够感觉到,他与这具身体似乎原本就是一体的,那份强烈又不可磨灭的执着,如同与生俱来一般,深入灵魂。
他,似乎本就应该在这里。
这里,本就是他的世界。
这种感觉很好,也很痛,痛得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小萝莉看着他这疯狂的举动,似乎也被吓傻了,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那头神纹虎的尸体被洛尘劈砍到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有的模样时,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但是她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去阻止洛尘,也没有对此刻的洛尘感到恐惧而逃跑,她来到洛尘的身后,也不管此刻洛尘身上那恶心的鲜血碎肉,从后面将他抱住,脑袋靠了上去,紧紧的俯在洛尘背上,闭着眼睛喃喃说道:“没关系的,哥哥,没关系的。虽然哥哥现在很痛苦,但是只要活着就没有关系,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至少……至少天空会永远陪在哥哥身边。”
她不知道洛尘为何会如此的疯狂,可她能明白洛尘心中的痛苦,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
温暖的拥抱、温柔的话语,如同清晨的一抹阳光,突然照进了洛尘那彻底被狂暴和悲愤充斥的内心,让他渐渐的清醒过来。挥动柴刀的双手越来越慢,狰狞的表情也渐渐得到舒缓,最后叭嗒一声,沾满血肉的柴刀掉在了地上。
洛尘抬起头,望着上方明朗的天空,忽然笑了。
从地球穿越到这个世界,地球上曾经与他有关的一切再也没有了联系,曾经属于他的也已经不再是他的。这个世界的洛尘本就是一个孤儿,只有红月之民与之相伴,但随着红月之民的灭族,他也失去了一切。
没错,两个灵魂融合以后,他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反而失去了所有,但是!
他终究不是一无所有,他并不孤独,因为至少他还有这片天空,至少他还有身后这个名为天空的女孩,难道不是吗?
“谢谢你,天空。”轻轻呼唤着身后女孩的名字,洛尘也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想永远睡下去,在这温暖的拥抱里。
……
当洛尘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双湛蓝的眼瞳,如同那蓝天一般自由而纯净,然后是一张清秀的脸蛋,这个说着会永远陪在他身边的女孩,此刻就在他的身边……如同头顶上方那永远不会离他而去的天空那般。
天空,是个好名字……洛尘暗自想着,说起来,女孩的名字直到他昏迷前那一刻才首次知道。
“哥哥,你醒了。”名为天空的小女孩眨着湛蓝的眼睛,欢喜的说道。
“是啊,我醒了。”洛尘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他不仅人醒了,连精神也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个女孩。之前,在他睡着前的那种状态,如果一直持续下去,他很有可能就此变成一个狂暴的杀人狂。
不过还好,因为有她的存在,所以自己才没有迷失。
洛尘坐了起来,向周围看了几眼,发现他已经不在原先的那个地方,而是躺在一个小小的洞穴里。洞穴不大,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刚好可以看到全貌,应该不是什么熊兽的住所,而是一个天然的洞穴。
“我睡了多久?”洛尘问道。
“已经天亮了,哥哥。”天空回答。
洛尘记不清昨天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但是他隐隐记得自己睡着之前太阳正西斜,而现在天已大亮,那就说明他足足睡了一夜……向着旁边看去,小女孩清秀的脸上挂着两个黑眼圈,很显然,这只名为天空的萝莉也守了他一夜。
而就在这个时候,小萝莉的肚子里忽然传出咕噜一声。
洛尘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小丫头则不高兴的撅起了嘴,满脸通红,尴尬的辩解道:“才、才不是我呢!”
山中兽多,昨日洛尘失力熟睡之后,独留天空一人,不能说不危险。好在天空的运气还算不错,竟然给她找到了一个天然的洞穴,刚好可以给两人藏身。
但是她又担心到了夜间,洛尘身上的血腥气会把野兽引来,于是便拿着洛尘的柴刀整夜守着,虽然她自己手无束鸡之力,但柴刀上的魔力却足够吓退普通的野兽。
就这样,两人倒是安全的渡过了一夜,但现在洛尘一苏醒,天空的精神松懈下来,那整夜不吃不喝不眠的疲劳就立刻显露出来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论体力远远无法与洛尘相比。
小丫头害羞,洛尘也没有取笑她,而是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啊!”天空似乎吓了一跳,本能的惊呼,“去哪?”
“回家。”说话间,洛尘跨步向前走去。
不知是因为睡了一觉,体力得到恢复,还是魔法禁制被破解的原因,又或者是吞食了山之魔核后的益处,洛尘丝毫不感觉疲惫,在这道路繁杂的大山里也照样如履平地。反而是他背上的小萝莉,实在是劳累得紧,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洛尘也不去打扰她,安心的赶路,只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却莫名的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似乎把什么东西给忘记了?
神纹虎……天空……自己……本源……所有的应该都已经解决了啊,就算是回小镇的路,他也知道一条偏僻的道路,可以直接回到自己家中,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满身的血污和突然多出来的小女孩,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他到底把什么东西给忘记了?
这股不安的感觉……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吧。
想来想去洛尘也没想明白,最后只能认为是自己想太多了。毕竟初来乍到,又连遇危险,再加上精神受到如此强烈的冲击,自己会疑神疑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不过……尽可能的还是小心一点吧。”
洛尘暗自说着,也不再去自寻烦恼了,一心一意的向着小镇赶去。至于红月之民的事,他也暂时不去想,因为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到。
没有力量……什么也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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