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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太子的马匹是千里宝驹,奔跑起来速度极快。东方伏溟的队伍很快便落下了一大截。再加上太子还有一批忠心护主的侍卫,全都阻挡住了东方伏溟的步伐。
龙缨仍旧一马当先,紧追着太子东方乐生不放。
“敢逼我坠崖,杀我家人!我现在就要你血债血偿。”龙缨咬着牙,从齿间逸出这句话。
下一刻,便看见她腾身而起。夜色中,她雪白的衣袍犹如一道划过夜空的流行,眨眼之间便越过了东方乐生的马匹。反手抽剑,长剑回旋着,直接削断了东方乐生的首级。
“太子殿下!”太子身后的管家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
那些还负隅顽抗的侍卫纷纷转头。就看见太子的一颗头颅像是皮球一般,高高甩像天空,重重摔进泥地。而太子的半截身子还坐在马上,脖颈处的血口像是开了闸的喷泉,哗啦啦地往外喷着血水。
龙缨则是轻巧地落地,面不改色的站起身子。她的长剑末端还滴答滴答地流淌着殷红的血迹。
所有太子的参与部众都吓得身子一抖,脸色惨白如纸。
他们都知道,大势已去。有的直接弃械投降,有的则是悲愤地自刎。还有的咬牙硬撑,打了几下,终究还是被东方伏溟的部下悉数擒获。
不管是太子的尸体还是这些余孽,都被十皇子押解进京。龙缨替代了龙府众人一并去了皇宫回禀。
等去了京都,龙缨和东方伏溟才知道,太子为了逃狱,杀了无数狱卒不说,还差点刺杀了皇帝。皇帝早就震怒非常。下令要捉拿逆子处死。
结果,才转个眼,龙缨和东方伏溟就已经取了东方乐生的首级来面见皇帝。可以说是正中下怀。若是等到皇帝气消了,说不定还舍不得杀这个儿子了。
于是,在皇宫大殿之上,皇帝直接当着那个死去东方乐生的面,命人重新拟定太子诏书。继承太子之位的人选,自然是捉拿反贼有功的东方伏溟。
等到东方伏溟的太子之位尘埃落定,龙缨也想转身离去。却不料,东方伏溟忽地硬拉起龙缨的手,向着皇帝跪了下去。
“启禀父皇,儿臣还有话说!”
高坐金銮殿上的皇帝低眉看了一眼东方伏溟。
先伸手挥退了举着太子首级的侍卫。随后才一脸疲惫地问:“你还有何话要禀告?”
“启禀父皇,这次能够捉拿叛贼,都是因为龙缨姑娘武艺超群,才能力保宫廷安全,防止宫廷政变,所以儿臣以为必须重赏龙缨!”
东方伏溟的话让皇帝颇有些为难。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是龙缨毕竟是一介女流,即使是有大将之才,也不能真的统领三军,上阵杀敌吧?
见皇帝为难的样子,东方伏溟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竟然直接跪了下去,拱手向着皇帝继续呈请。
“若是功法赏过不明,恐怕人心不古,无法服众啊父皇……”
这句话算是说的十分严重了。放在以往,低调处事的东方伏溟根本不敢如此执着,也不敢如此顶撞皇帝。但是如今为了龙缨应有的赏赐,他可以说是不顾一切了。
龙缨心中不可谓不感动。只是,她这次回来,似乎隐约感觉到东方伏溟对自己已经不同往昔。一些情感甚至超越了普通朋友的关系。这样叫她很为难……
“皇儿说的有道理,那就将龙缨封为镇国将军,兼太子太傅!明日开始去翰林学院授业,今后,若是还有谁人敢肆意辱没,都以欺辱朝廷命官论处!”皇帝终于是做出妥协。
东方伏溟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不已的神情。只是并没有就此起身,反而继续低头禀告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请求父皇准允!”
这皇帝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十儿子,平时不说话,一说就这么多事儿!成熟稳重的面容刹间变成极为夸张的惊讶表情,眼睛也不可思议地圆睁。
然而,东方伏溟还是我行我素,继续低头启禀道:“龙缨贤良淑德,智勇双全,忠心捍卫我朝,功不可没,儿臣希望能娶龙缨这样的女子为太子妃,与她一起相伴一生,还请父皇恩准!”
此次话说完,没等皇帝犹豫。那龙缨就先开口,直接了当地回绝了:“此事龙缨不答应。”
“哗……”众人哗然。
朝纲之上,还有皇妃、皇子、公主和一众大臣。大家都没有料到,已经贵为太子的十皇子允她如此高位,她竟然会当庭拒绝。简直就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不知道是脑子摔坏了,还是脑子摔坏了……
东方伏溟闻言,欣喜的表情也骤然僵住了。继见面之后,第二次感觉到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他满心失望地看着龙缨。不明白自己与她几次生死与共,又经历了一次“生别离”,按理来说,她也该像自己一样看明白了自己的真心所属。为何现在她还会拒绝自己?莫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你为何不答应?”皇帝也略微有些恼怒,低沉的声音质问龙缨。
那架势,就像是随时都可能将之前的封赏收回,再赐龙缨三尺白绫一般。可高兴坏了三皇子和一众不希望龙缨做大的势力。
不过,龙缨依旧不卑不亢,脸上神情泰然自若。拱手起来,镇定自若地回答。
“启禀皇上,臣女不敢答应的原因有三。”
“哦?说来听听。”皇帝原本愠怒的神色稍稍缓解了一些,挑眉问道。
龙缨面色不变,肃色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口齿清晰地一条条数来。
“其一: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且不说臣女的婚事需要父亲同意,就算是臣女的父亲同意了,臣女也希望嫁的是普通人家,不敢高攀皇室!”
“其二:太子作乱,臣女家中二姨娘和几个妹妹被杀,三年守孝期间都是不可以谈婚论嫁的,此为孝道。”
“其三,臣女私心中,不求荣华富贵,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龙缨的话掷地有声,字字清晰地传进了大殿之上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钦叹,有人嗤笑,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羡慕嫉妒恨。不过,所有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议论,大家都在屏气凝息地等着看皇上如何发落,等着看东方伏溟如何下台。
沉默地大殿,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哈哈哈……好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皇帝忽地开口打破了沉寂。
“朕念在你有功在身,这次便不与你计较,希望你回去好好思量,你这辈子是否真的能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皇帝意味高深地笑着说。
那口气不似讥讽,也不似赞许。模棱两可的样子。既没有视龙缨的言语为诳语,也没有将龙缨的话当做勇气可嘉。
只有一些善弄权术的朝廷文臣在揣测,这个龙缨大概是害怕卷入宫廷纷争,故意疏远十皇子来明哲保身罢了!
不管旁人如何想,龙缨却是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东方伏溟。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愿意嫁给他。只要不愿意,就是拿刀子架上的她的脖子,也休想逼她点头答应。
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之中,散朝了。
东方伏溟被皇帝召去了后殿谈话,大概意思就是要叫他注意自己的身份。都是太子了,怎么可以还如此莽撞地行事?反正里外里,东方伏溟是挨训了。
散朝的路上,龙缨看见三皇子东方罗逸,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扭头就走。
三皇子不罢休,无赖一般地伸手拦住了龙缨的去路:“喂喂,你一见我就跑做什么?怕我找你算账吗?呵呵呵……放心,本皇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何况刚刚看你在朝廷之上拒绝了老十,是不是还对我留有私情,舍不得嫁作他人妇啊?”
见东方罗逸这样自以为是,龙缨几乎快翻白眼了!
“麻烦让让,皇上有旨,我明天还要去翰林学院授业,要是你耽误了我回府的时间,我就只好跟皇帝据实禀明,三皇子阻扰,无法胜任了。”龙缨将皇帝搬出来说话。
登时气得那东方罗逸哑口无言。脸色气得铁青。只是,他打也打不过龙缨,骂也骂不过龙缨。上来拦路的这一招,纯粹是给他自己添堵。
于是,他只能怒哼了一声,放狠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龙缨笑着点头,眉眼弯弯地样子,不知道是何事让她如此高兴。
下一刻,那只顾着说话,没空看路的东方罗逸就掉进了皇宫前头的荷花池中。
站起身子的时候,东方罗逸已经是满身的泥泞,头顶着荷叶,荷叶上还有一只“咕呱咕呱”乱叫的癞蛤蟆。样子狼狈至极。
早就预见这个结果,却没有提醒他的龙缨,如何能不笑得眉眼弯弯?
只是,在龙缨的身后,不知道还有何人,暗暗飘来一道冷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