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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秦王浅浅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因为张幻儿低着头,所以他没有急着转换表情,一个女子能说出如此羞人大胆的话,需要十足的勇气,但如果不是面对心爱的人,怕是怎么也不会说出口,而他出于任何一方面,他都该满足她。
张幻儿低垂着眼眸,内心咚咚作响,她能拿捏李秦王不会拒绝她,但是她担心那抹身影靠近后,一切将不好收拾,就在她担心紧张时,微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她微微抬了下眼眸,李秦王俊美的脸,放大在眼前。
李秦王侧着头低下,本想在她脸颊上蜻蜓点水,却不想在吻落下时,张幻儿却转了下头,正好送上她柔软的唇瓣,李秦王怔了一下,润唇相贴,他没有进一步反应,而是张幻儿羞涩的吻着他。
莫思婷气喘吁吁的来到河边亭阁时,已是满汗淋淋,当她看着亭阁内相拥相吻的一幕时,她的心,她的思绪,仿佛瞬间被挖空,即便只是背影,丝毫不影响她分辨是李秦王,而他怀中的女子,已经不再重要是谁。
许是被动人的一幕所吸引,也许是被模糊的泪水所蒙蔽,莫思婷傻傻的站了好久,直到呼吸开始紧促,直到心痛蔓延在体内,她才懦弱的选择逃避。
对于这样生生涩涩的吻,李秦王不知该怎么回应,也许男人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占有欲,亦或是征服欲,而这样没有激情的亲吻,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应,还在适时时分开了唇瓣。
李秦王看着一脸羞红的张幻儿,他心生满满的歉疚,而对于初经人事的张幻儿来说,这样的亲吻,已经为他们之间又增加了一层密不可分的关联,不过,她的目的主要还是做给莫思婷目睹。
李秦王见张幻儿过于羞涩,他适时的说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张幻儿高兴点了点头,挽着李秦王的胳膊,兴高采烈的走向回家的路。
莫思婷一口气埋头的奔跑,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寂静的山脚下,山脚下也有一条小河流,似乎是沿着那条河流而下,因为河流堵去了她奔跑的去路,以至她不得不停下。
不知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因为身心不支,莫思婷无力的软软跌坐在地上,刚刚那一幕,是她脑海里抹不去的画面,李秦王熟悉而俊美的面孔,仿佛就在她眼前徘徊,她没有思维去想象,曾经彼此炽热深情的一幕幕,竟是如此不屑一顾。
她曾以为,她心中存在另一张模糊的脸孔,暂时不会将身心投入给李秦王,直到她心中的痛,全部蔓延在体内,甚至痛在每一个细胞与神经里,她才知道,她存在脑海里的脸孔,只是她心中存有的念想,而李秦王,却早已在无形中,潜入她的心扉,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埋下了虚虚实实的根。
乌云密布的天空,不时的闪过光亮的闪电,昏沉压抑的雷鸣,传荡在气息中,余音阵阵回荡在耳边,轻轻柔柔的微风,拍打着寂静的万物,整片乌云将大地瞬间笼罩成昏暗,随着雷鸣的频繁,凄凄凉凉的雨水,如瀑般洒落。
莫思婷依旧呆呆的坐在地上,任由雨水将她浸湿,任由雷鸣将她唤醒,任由微风将她吹打,她想借着雨水,冲走她的身体内的伤痛,借着雷鸣驱走她身体的疲倦,借着微风吹走她哀伤的思绪。
可惜雨过了会停,雷鸣响了会止,微风来了会散,而她的伤痛,存于体内,根于心底,冲不去,心底,便只能在无形中,承受这无形的伤痛。
莫思婷拖着疲倦无力的身体,在毫无意识下,回到程大娘家时,天色已近暮色,倾盆大雨早已停止,但存留的雨水,还在青瓦上嘀嗒嘀嗒的落下;程浩天的身影,远远的出现在院门前,他见莫思婷浑身浸湿的狼狈模样,他担心迎向她的同时,也焦急的喊了声“思婷...”
莫思婷本能的停下脚步,她一脸失落无助的看向程浩天,他的神情永远都是柔如细水,她鼻头竟莫名的酸涩了一下,泪水徘徊在眼眶中,其实她好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但是她身体的无力,身心的疲惫,使她迈步不得。
程浩天的脸渐渐靠进,但在莫思婷眼中,他的脸却渐渐的开始模糊,直到视线全黑,她无力的身体,缓缓瘫软了下去。
“思婷...”程浩天又是焦急的一声,他在莫思婷倒下的瞬间,将她揽住,他摇晃着她的身体,一脸担心的喊道“思婷...思婷...”
许是意识到了宽慰的怀抱,许是身心实在无力支撑,莫思婷紧紧的闭着眼眸,仿佛在寻求片刻的宁静,程浩天见她没有醒来的意向,他丝毫不敢怠慢,他一个拦腰,将莫思婷抱进屋内。
由于莫思婷高烧不退,一直到三天后才退烧,程浩天也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她左右;莫思婷虽退了烧,但还是没有醒来,这时,程大娘端着药碗走来,而程浩天因为一心担忧莫思婷,所以并未察觉到程大娘走进。
程大娘看着儿子憔悴的坐在床头,她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她将药汁放在桌上,又走在床榻边,轻轻在程浩天肩上拍了两下,“浩天,你这么不吃不喝的守着,身体怎么吃得消,不如让娘在这看着,你先回屋歇息一会。”
程浩天这才有了意识,他抿了抿嘴角,憔悴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说道:“娘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可是...”程大娘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但她的话未完,程浩天又接过她的话,说道:“娘,思婷已经退烧有一会了,想必不一会就能醒来,您还是去给她备些吃的吧。”
程大娘知道程浩天对莫思婷上心,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点了点头,“好吧,待会别忘了把药给小莫服下。”
程浩天瞟了眼桌上的药,又点了点头作答。
程大娘离开后,程浩天又一副担忧的看着莫思婷,她额头上冒出细细汗珠,他轻轻的为她擦拭着,不知是正好醒来,还是被程浩天的动作所惊,莫思婷煽动着长长的睫毛,缓缓的将眼睁开。
“思婷...”程浩天见她醒来,他激动的起身,为了避免莫思婷又是迷糊说梦话,他依旧是轻柔的音声。
莫思婷无力的睁眼,看着一脸担心憔悴的程浩天,她心中充满了歉疚,除了回馈给他笑意,她不知还有什么能弥补他的担忧,虽然她惨白的脸色,干裂的唇瓣,强挤出来的笑意很牵强,但她还是尽力让表情变得自然。
“思婷,你终于醒了。”程浩天这才确定莫思婷不是处于昏迷状态。
“程大哥...”莫思婷试着想坐起身,但是她无丝毫力气,头脑的昏沉,使她再次摊在床榻上。
“别动,你发烧了整整三天,大夫说要好好休养。”程浩天扶了她一把,将她身体靠坐在床榻上。
难怪身体像似被掏空了般,原来是烧了三天,莫思婷虚弱靠在床榻上,看着程浩天憔悴的脸,她也能猜想到,这几天一定都是他陪伴左右,她带着苍白的笑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都是自家人,干嘛还这么见外。”程浩天一脸柔情的笑意。
莫思婷抿了抿嘴角,对于自家人这个含义,她不知程浩天话里的意思,但因为程浩天曾经的表白,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将这句话,与他的表白关联在一起,但是依她眼下的状态,怕是短时间内,难以再接受一份新感情。
提及到感情,她昏沉的脑海里,又浮现李秦王的身影,以往再多美好的画面,都抹不掉那另她痛彻心扉的一幕,即便是痛,她依旧控制不了自己去想,去回想。
程浩天见她似乎有些出神,明知道她可能有心事,但他还是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没有。”莫思婷摇了摇头,虚弱的说道“我很好。”此时,她除了压制自己不再去想李秦王之外,还要思索,该怎么向程浩天解释淋雨的事。
程浩天笑了笑,他又端过一旁的药碗,说道:“这是我娘刚熬好的药,趁热喝了吧。”
莫思婷点了点头,随手想端过药碗,程浩天却缩了回去,他在床榻边坐下,“我喂你。”
“不用了程大哥,我....”莫思婷还没有说完,程浩天已将一勺药汁送在她嘴边,她尴尬的抿了抿嘴角,垂眸不知该怎样应对这样的尴尬。
程浩天勾了下嘴角,他一副不以为然的说道:“药凉了可就没有效力了。”
莫思婷笑了笑,程浩天表现的似乎很自然,她倒是认为她自己有些多心,于是她也不再推拒,任由程浩天将一碗药喂下。
程浩天满意的将空碗放下,随手递给莫思婷一块锦帕,莫思婷顺手接过,她擦拭了嘴角,接下来,她是该等程浩天追问,还是自己先告知。
程浩天似乎看出了她的愁绪,他一脸淡然的说道:“思婷,你不用隐瞒了,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