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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那充满血腥味的废屋,东陵孤云原本打算立刻带着薛镜月回湛王府救治,谁知刚刚飞驰了片刻,薛镜月突然一张口,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镜月!”东陵孤云立刻停住脚步,“你怎样?很难受?”
薛镜月急促地喘息了几口,突然惨笑一声说道:“孤云哥哥,你不必理我,我虽然保住了清白之身,却是活不成了,你还是……走吧……”
“说什么胡话?”东陵孤云皱眉,“我如果会丢下你不管,何必巴巴地赶來?别怕,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薛镜月摇了摇头:“孤云哥哥,你不知道,那些人给我下了……下了药,说三个时辰之内若是不……不行夫妻之事,我便会七窍流血而死。如今距离三个时辰已只差……只差一盏茶不到,我……我是活不成了,也不愿你看到我七窍流血的恐怖样子,你还是快……快走吧!”
东陵孤云一怔,这才发觉那股甜香异常熟悉,不由脱口说道:“美人酥!?”
与“媚骨”一样,同属极品。看來对方必定处心积虑谋划了很久,否则怎会弄到如此罕见的药?
黑暗中,端木幽凝的眼眸如璀璨的晨星般闪烁了几下,点头说道:“的确是美人酥,所以薛姑娘必须立即与男子行夫妻之事,否则怕是凶多吉少!”
东陵孤云抿唇,继而点头:“好,我们立刻带她回城!”
“來不及了!”端木幽凝摇头,“我们來时的速度已经极快,却也用了近一个时辰,就算拼了命不要,也绝不可能在一盏茶时间内赶回去的!何况赶回去了又怎么样?难道随便找个男子替薛姑娘解药性?”
“端木小姐说得不错。”薛镜月苦笑了一声,又吐了一口血出來,“我宁愿一死,也不愿随便与人……孤云哥哥,你走吧,不必管我了!”
说着她居然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东陵孤云眉头一皱,反而将她抱得更紧,同时眼睛一亮:“展飞赶过來了!展飞!这边!”
肖展飞一掠而至,微微喘息着:“王爷!情况如何?”
东陵孤云三言两语说明如今的难題,试探着说道:“展飞,你与镜月是表兄妹……”
肖展飞一愣,薛镜月已经剧烈地摇了摇头:“不!不要!孤云哥哥,我不要!你放我下來,我宁愿死!我宁愿死!”
她挣扎的力道显然不小,东陵孤云不由趔趄了一下才重新站稳,同时也不得不将她放在了地上,皱眉说道:“镜月,你还信不过展飞吗?他一定会对你负责,会好好照顾你……”
“我不要他负责!”薛镜月抽泣着,摇摇欲坠,“孤云哥哥,我不要表哥碰我,我从來沒有喜欢过他,怎能与他成为夫妻?!你们快走,不必理我!”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肖展飞急得直跺脚,飞身追了上去:“镜月!镜月你不要任性了!性命要紧!王爷说得对,我会对你负责!你放心……”
“我不要!你走开!”薛镜月仿佛疯了一般,声音中带着浓重的绝望,“你别想碰我!走开!嗯……”
肖展飞一个保护不及,她便浑身一软倒在了地上。肖展飞吓了一跳,忙俯下身将她扶了起來:“镜月!王爷,你看这……”
东陵孤云也已走近,皱眉说道:“镜月,若是真的就这样死了,你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薛镜月毫不犹豫地回答,眼中隐隐浮现出一抹期盼,“可是孤云哥哥,我从來都当表哥是亲哥哥,怎能与他……嗯……好痛……啊!好痛!”
药性的发作已快要到达极致,薛镜月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要爆炸一般剧痛不堪,不由尖声大叫起來。或许是因为极端的痛苦,也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激发了她的勇气,她突然不顾一切地大叫起來:“孤云哥哥,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我也知道你跟端木小姐情投意合,原也不曾痴心妄想!可是如今……你若肯念着以往的情分救我一命,我自然感激不尽,你若是不肯,那就走吧,算我倒霉就是!”
东陵孤云慢慢站了起來,眸中冷意闪烁:“镜月,你当展飞是亲哥哥,我从來都当你是亲妹妹,你也知道我对你从來沒有男女之情,是不是?”
薛镜月一愣,眼中立刻满是怨毒和震惊:“孤云哥哥,你……你要看着我死?”
“自然不会。”东陵孤云淡淡地回答,“我只不过想告诉你,即便我必须为了保住你的命与你行夫妻之事,以后也不会娶你为妻,我们之间的关系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我问你,你可愿意?”
薛镜月惊愕得说不出话來!
若是**给东陵孤云,东陵孤云却不能娶她为妻,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一股比方才更加剧烈的疼痛席卷而來,猝不及防之下,她更加尖叫出声:“啊!好痛啊!孤云哥哥,你……你是不是太狠了?!枉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居然狠心至此,你就不怕……”
“镜月!不得胡说八道!”见势不妙,肖展飞立刻开口喝止了她,“王爷于你有恩,你为王爷做事是应该的,有什么资格邀功请赏?别再任性,我对你负责就是!”
薛镜月咬了咬牙,突然阴沉地冷笑了一声:“不!我就是不要!孤云哥哥,你可以不跟我做夫妻,但是除了你,我不会允许任何人碰我!”
肖展飞刚要摇头,端木幽凝突然装作怯怯的样子开口:“其实……美人酥还有个解法,不会让薛姑娘**。”
三人都是一怔,东陵孤云已立刻开口:“什么解法?!”
端木幽凝答道:“放血。美人酥的药性主要作用于血液,只要放出一部分血,便可令药性大大减弱,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薛镜月当即变了脸色,脱口而出:“胡说!我怎么不知道?!”
东陵孤云眼中冷芒一闪,却不动声色地开口:“展飞,帮她放血,快!”
肖展飞点头,刷的抽出短刀,接着抓住薛镜月的手腕猛地划了下去!伴随着一声痛叫,鲜血瞬间涌出,很快流了满手!
“放开我!”薛镜月急怒交加,拼命挣扎,“这样不行的!放开我……”
为了让掺有药性的血尽快流出,肖展飞这一刀划得很深,大量迅急的失血令薛镜月的声音骤然微弱,很快昏死过去!
仔细计算着失血量,端木幽凝适时开口:“可以了!帮她止血,我们快回去!”
当一行四人终于回到湛王府,已是后半夜了。将昏迷的薛镜月送回房,端木幽凝立刻帮她调配了清热解毒的药,好将她体内残余的药性清理干净,,自然,一下子清理干净是不可能的,必须连服几天解毒药。
见她情况渐渐稳定,便留下肖展飞照顾,二人回到了东陵孤云的房间。掩好房门,东陵孤云突然淡淡地开口:“希望她沒有骗我。”
端木幽凝抿了抿唇:“嗯。不过就算她骗了你,也只是因为对你的一片痴心得不到回报,并不罪大恶极。你要知道,由爱生恨比单纯的恨更可怕。”
想起二人之间的一番别离,东陵孤云的神色稍稍缓和:“好,冲你这句话,即便她骗了我,我也可以原谅她一次,就当是我欺骗你应得的惩罚。”
端木幽凝不由失笑:“那不一样。你骗我是为了公义,她骗你是为了私利。所以你肯原谅她是因为你骨子里宅心仁厚,她若是明理,就该悬崖勒马,不要再执着。”
“就知道你最懂我。”东陵孤云满足地将她搂入怀中,“幽凝,方才我若必须与镜月有夫妻之实,你会生气吗?”
端木幽凝想了想,突然挑唇一笑:“不会生气,因为你是为了救人。但我会介意,因为我居然不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东陵孤云愣了一下,突然失笑:“原來女人也会在意这个吗?我以为只有男人会介意。”
“别的女人会不会介意我不知道,但我介意。”端木幽凝认真地说着。
东陵孤云不笑了,眼眸微微地闪烁着,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温润的红唇,在她耳边低语:“那么,今晚你便做我第一个女人,好不好?”
端木幽凝一怔,刷的红了脸:“乱说什么?!”
“我沒有乱说。”东陵孤云的神情的确很认真,认真到令人心跳加速,“幽凝,在世人眼中,你我早已有了夫妻之实,而除了锦囊中的秘密,我再沒有骗过你任何事,你还不相信我吗?”
端木幽凝红着脸摇头:“这与是否相信无关,我……总之我不要。”
东陵孤云唇线一凝,看起來很委屈:“可我要。”
“要也不给!”端木幽凝瞪他一眼,转身便走,“我先走了,明晚再与你一起探丞相府!”
东陵孤云一把沒抓住,不由伤脑筋地叹了口气:“逃?逃得了吗?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过镜月,是时候好好跟你谈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