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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海回到学校,天色已经黑了,林伊如感到有些疲惫,平时三两步就能跑上去的宿舍楼梯,今天脚步显得有些艰难。到了过道口,她诧异地发现,过道里的灯怎么也按不亮,两边的房间里竟然出奇的安静。咦?人都到哪里去了?难道整个楼层的人出去过元旦都还没有回来?
林伊如正揣测着,却见从过道尽头的房间里端出一个燃着蜡烛的大蛋糕,闪烁跳动的烛光映照在端着蛋糕缓缓向她走来的那个人的脸,林伊如惊喜地叫出了声:“勇哥?勇哥!”这时,过道里的灯霎时亮了起来,每个房间的门几乎是在同时被打开了,从房间里涌出来的人把林伊如和戴志勇围了起来。
“生日快乐!”整齐的声音好像经过了排练一样,而每个人的装扮和手里拿着的物件,还有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像是在开化妆舞会似的,然后大家齐声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
林伊如双眸湿润了,这盈含着的泪水既包涵了她对戴志勇的爱恋和感情,也包涵了她这几天憋在心里的委屈和不安。
“亲爱的,生日快乐!”戴志勇把蛋糕递到林伊如的面前,饱含深情地说:“我刚才替你许个愿,希望你每年的生日,我都能给你带来不一样的记忆和快乐,伊如,你也许个愿吧。”
林伊如闭上眼睛默许了一个心愿,然后睁开眼睛戴志勇说:“谢谢你,勇哥。”说着,张嘴想吹蜡烛,却被戴志勇身后的戴志萍打断了,“慢着慢着,伊如,你不够意思呀,我今天从下午忙到现在,你怎么不谢我呀?”
“呵呵,那谢谢你,志萍,谢谢同学们,谢谢你们。”
林伊如拉着戴志萍一起吹灭了蜡烛,过道里顿时响起了热情的掌声,大家纷纷过来向林伊如表示祝福,有不少人还送上了一些小礼物。戴志萍与陈海霞她们把准备好的水果、饮料等端了出来,林伊如和戴志勇也把蛋糕切开分给周围的学生们,而且他们还特意拿了一块蛋糕和一瓶饮料到楼下送给舍管员阿姨,以表示对她的感谢。
当一切归于安静,其他舍友都各回自己的寝室歇息,林伊如和戴志勇兄妹提着垃圾一起从楼上下来。戴志萍把垃圾都归到自己的手上,做了个鬼脸对戴志勇说:“哥,你和伊如出去走走吧,我就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于是,两个人向戴志萍挥挥手,相携着朝校门走去。
这个时候,林伊如才收敛起笑容,嘟着嘴甩开戴志勇的手,与他拉开了距离。戴志勇连忙把她拉到身边,轻搂着她的腰,笑着说:“怎么啦?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对我今晚的表现不够满意?”
“还用我说吗?你自己心里明白。”
“这段时间里我没有联系你,是因为我现在工作的特殊性造成的,并不是我故意想疏远你,伊如,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替代,你还想让我对你发誓吗?”
“我才不要你发誓呢,我只要你心里想着我,爱着我。”林伊如停下脚步,幽怨地地看着戴志勇说:“你说,那个小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凭什么说是你的女朋友?”
“哈哈哈,你总算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原来是在吃小琪那疯丫头的醋呀!”戴志勇笑着把林伊如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如释重负地说:“伊如,她简直就是个花痴,她的话你也信啊?她是我表妹,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是个口无遮拦,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她怎么能和你比呢?对我来说,她就和志萍一样,是我另一个既讨厌又淘气的妹妹罢了,她怎么能是我的女朋友呢?”
“可——可是,你妈妈的话,你也叫我别信吗?听她的口气,好像是我妨碍了小琪似的,勇哥,你一直没告诉我,你妈她对我们的关系到底怎么看?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在一起?她表面对我和和气气的,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伊如,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只要我们能真心相爱,其他任何人的态度都左右不了我们的感情,我爱你,你只要知道这句话就够了。”
戴志勇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对于他母亲的态度,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说实话,金琳琳是喜欢林伊如的,但林伊如的家庭背景和出身,却让她倍感纠结。电镀厂目前正处于发展阶段,方方面面的压力让他们夫妻俩有点透不过气来,特别是在资金方面更是捉襟见肘。所以,金琳琳就向她远在香港的哥哥求助,希望能得到他的支持。
舅舅只有小琪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年舅舅和舅妈在香港打拼,生活艰辛,无奈之下才把出生仅几个月的小琪送回国内,由外婆抚养,因此在心理上总觉得亏欠了女儿,以致后来小琪回港后,夫妻俩对她是百依百顺,十分的溺爱。当小琪提出要回内地读书的要求时,金琳琳也深知那任性刁蛮的丫头会给她的家庭带来麻烦,可她又不好拒绝。虽说哥哥是自己人,可嫂子的态度却左右着哥哥最终的态度,如果她想得到哥哥的资金援助,那么他们家的任何人都不能得罪。
“勇哥,我当然知道你是爱我的,可一想到你的家里始终有那么一个整天把自己当成你女朋友的情敌,我心里总是莫名地发慌,再加上你妈妈那样暧昧的态度,还有你长时间无缘无故地消失,你让我内心怎么能够放心?这段时间我在不停地问自己,我们之间还能有未来吗?”
“有,当然有了,伊如,只要我们彼此真心相爱,我们之间怎会没有未来呢?”出了校门,戴志勇叫了辆出租车,两个人一起坐了进去,他给司机指明了方向,然后接着对林伊如说:“我现在调到省城来了,我妈她们干涉不了我的生活,更不可能会跑到省城来闹吧!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吗?”
“你这样就算是求婚吗?”林伊如心中的气早已经消了,她相信勇哥会给她带来幸福的。不过一想到他那特殊的工作和将来有可能会无缘无故地与他失去联系,她的心里又有了几分忧愁和顾虑。
“不不不,这样太不严肃了。”戴志勇摇着头,笑着对她说:“伊如,我要选一种特别的方式向你求婚,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不过现在暂时保密,我要把谜底留到你毕业的时候再揭晓。”
出租车驶进了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在一幢不起眼的公寓楼前停了下来。戴志勇付了车费,搂着林伊如上到西首五楼的房间。这房间是安全局给他安排的临时住所,并命令他平时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和工作。戴志勇现在的掩护身份是省博物馆的一名文物接待员,除了馆长徐宝坤,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徐宝坤也是一名安全局的特工,戴志勇的直属领导。
三个月前,戴志勇被要求秘密去省城向徐宝坤报到,就被安排在这间屋子里,并勒令他不许向徐宝坤以外的人透露行踪。因此对于林伊如和戴志勇的家人来说,他就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一样踪迹全无。金琳琳也曾经去瓯楠市安全局询问过,得到的回答是“戴志勇去执行任务去了”这十个字,其他的一概不予回答。
这房子建于五六十年代,只有三十多个平方,结构是当时标准的厨房、卫生间、卧室这样的顺序,几乎没有什么装潢,摆设也很简单。厨房里设施齐全,但从其上面的清洁程度来看,似乎很久都没有开伙了;卧室里没有电视,除了一张双层的铁床和一套办公桌椅,再也没有别的家具。铁床前面立着一台半旧的电热风机,上铺放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些日常用品,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笔筒和几本凌乱的书籍和笔记本。
林伊如随手拿起一本书,却见是有关文物鉴赏的书籍,不禁好奇地问:“勇哥,你怎么在看文物这方面的书?对了,你怎么会在省城?怎么会住在这么一个地方?”
戴志勇一边拉开林伊如身上的皮衣拉链,一边望着她,呼吸粗重地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可我现在还不想回答你,因为——因为,我想先办正事,好吗?”说着他把林伊如抱起来放到床上,退去她的长裙,然后整个人骑了上去,俯身捧着她的脸狂吻起来。
林伊如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香味,但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去品味这种香味了,因为此刻在她的心底,正涌动着一股久违的暗流,戴志勇的狂吻和吸吮让这股暗流变得汹涌起来。两个人相互拥搂着在床上翻滚起来,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了。戴志勇脱了自己衣服,然后把林伊如身上残余的遮挡物彻底地清除掉,开始用舌头和嘴唇在她那滑腻香馥的酮体上挑逗起来。
如今的林伊如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公园里,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女生了,对于自己深爱的人的挑逗和爱抚,她已经学会了适应,并开始用心去享受这个过程。自从学校重新开学以后,算来已经有四个多月没有享受勇哥的爱抚了,林伊如早已经是久旱盼甘霖一样,急不可耐了。她肆无忌惮地扭动着身子,口里“嘤嘤嗯嗯”地发出撩人的呻吟声……
当一切归于平静,两个人的身上已满是汗水。林伊如疲惫地放开戴志勇,急促地呼吸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两座半圆形的“山峰”
随着身体的起伏颤巍巍地耸立着。她半睁着眼睛,痴迷地望着戴志勇,粉脸上洋溢着舒心和满足。
戴志勇并没有马上从林伊如的体内抽身出来,而是让自己的“小弟”再在里面待一会儿。他用双膝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低首亲吻着林伊如的额头、眼睛和微翘的鼻尖,深情地说:“亲爱的,你太让我惊喜了,几个月不见,你更成熟更有魅力了。”
“少肉麻了,就知道哄人,这几个月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还在家里藏了一个什么‘表妹’,连同你妈一起来欺负我,我现在哪还有什么魅力呀,分明已经是黄脸婆了。”
“丫头,什么时候嘴巴学得像我妹妹啦?有你这么漂亮的黄脸婆吗?”戴志勇张嘴把林伊如的双唇吸住,让他自己的身体重新蠕动起来,这顿时让刚刚平静下来的林伊如又变得忸怩不安起来。
“勇——勇哥,我有点冷。”
是啊,在这个元旦之夜,屋外的温度已经接近0c了。虽然房子里面开着暖风机,可他们两个却是一丝不挂地在床上“运动”了近一个小时了,浑身冒出的汗水此时已经变得冰冷,就连戴志勇自己也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拉过身边的被子,把他们两人蒙了起来……
元旦过后,林伊如再次与戴志勇失去了联系,他的传呼机一直处于停用状态。尽管那天戴志勇曾告诫她说,不要到他的那个“家”里去找他,也不要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可林伊如还是忍不住,决定到戴志勇的住所去碰碰运气。不过那晚戴志勇带她回“家”时候,两个人是坐在出租车里,而且林伊如当时的心思一直在戴志勇身上,根本没去注意行车路线,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方位,因此当林伊如她真的到了那里,面对周围相似的建筑布局和街道,不禁犯起难来。
林伊如沮丧地站在一个十字路口的人行横道旁,心里不停地埋怨自己当初怎么不花点心思去记呢?同时对戴志勇也生起气来。正当她跺着脚彷徨无助的时候,斑马线两头的绿灯亮了,周围过往马路的人群开始流动起来。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林伊如的周围显得有些拥堵,她本能地护着自己的挎包,两眼漫无目的的看着街对面的人流。突然,林伊如看见斑马线那头的人流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她这边走来——那不是勇哥还能是谁?
林伊如喜出望外,准备向戴志勇挥手示意,却看见不远处斑马线这头的一个穿着暗红色大衣的女孩子,笑容灿烂地迎向戴志勇。戴志勇温情脉脉地把她搂在身边,并贴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那女孩子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神情,嘴角挂着的笑意更盛了。他们两个人相拥着走过斑马线,慢慢地朝林伊如这边走来。林伊如连忙躲到路边的一个邮筒后面,然后绕到他们的身后。林伊如双手扶着邮筒,黯然无助地看着渐渐远去的那两个亲昵的背影,无声地抽泣着,眼泪已经不知不觉的流满了脸颊。
若非她自己亲眼所见,林伊如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日夜牵挂,倾情爱恋的勇哥,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老天爷,难道这就是男人吗?这就是我遇到的所谓好男人吗?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我要陪我直到永远的勇哥吗?曾经的海誓山盟,曾经的缠绵悱恻,难道都是虚幻的吗?自己这两年来所付出的一切,难道就只能得到这样的回报吗?曾经以为自己拥有满满的幸福,不料却犹如一张薄薄的纸片,就这样被轻易地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