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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边的罡风中，黑色水母如众星拱月般围绕在瑞恩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魔法水母周围，结成巨大的阵型，抵抗着强大的风压，向无尽的天穹上升，只要穿过了对流层，再上升几千米，进入平流层中下层，风就无法再对水母造成影响。
平流层空气稀薄，但不得不说，魔法水母的制作水准的确远超现代科技的最高点。一众操控水母的军官，感觉比坐进超级客机的头等舱还要舒适。
三人一组，默契配合，魔法水母的方阵以极为恒定的高速向着欧洲大陆方向飞去。
军官们是第一次在非演习状态下操控水母，平流层之上，没有云朵遮盖，明媚灿烂的阳光毫无阻碍得将水母群包裹。
壮美的景色让军官们心神震颤，庞大的水母编队在天际翱翔，这一切充满了科幻电影般的画面感。
超越普通战斗机数倍的速度，这让军官中的几名现役王牌飞行员大气不敢出一口，而这美丽的真实又让每一名军官都热血沸腾。
如此让人沉醉的景色，如此可爱的家乡，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毁掉？
编队中心的魔法水母泛着金属光泽，直径超过一百米，是当之无愧的核心。
其余的黑色魔法水母在体型上略小，但是与瑞恩操控的主力水母组成的队形却恰到好处，想起在训练间隙反复观看的小教官摧毁前两个原质的视频，军官们的信心越来越足。
“必胜！”强悍的心念在心中流淌。
“报告教官，有不明物体迅速接近。”水母集群的通话器中传来一名军官的示警。
“不用担心，是自己人。”瑞恩嘴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在军官告知他之前的十秒钟，瑞恩已经在心中接收到阿卡的呼唤。
美丽的贴身女保镖正带着自己的一群伙伴高速靠拢。
转眼间，一只黑色水母出现在编队左翼，触手开始与相邻的水母进行接驳。半分钟后，即告完成。
“瑞恩，你确定你要去与第三原质对抗么？”阿卡心念传声。
“当然，我没有选择。”瑞恩在心中回复。
“前两次你能赢，运气居多，第一第二原质都是系统控制层级中最低的存在，但是第三原质没那么容易，他介于控制层级下层和中层之间，说不定会有其他的变异。”阿卡略微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什么：“我受族人所托，贴身保护你，但是不代表我会跟着你去送死。”
黑色水母中的阿卡心念传声之后，眼前浮现出白色巨塔中三眼男人的面容，她在心中暗暗想道：“他太固执了，这一点倒是和他很像，我该怎么办？”
瑞恩沉默，他发现，也许由于距离太远，阿卡虽然能和他心念交流，但是却无法触摸他心底的其他想法，这很好。
至于第三原质，他没有选择。
“阿卡！”瑞恩在心中说道，“你有权力去选择你的未来，但是如果我选择退却，那么也许无数人都没有未来。”
“我现在有朋友，有喜欢的人，如果我放弃，也许他们都会死去。所以，我没有选择。”瑞恩继续说着，他知道阿卡听得到，在外面面前，他们从来都是用语言交流，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阿卡，我请求你在关键时刻，将蒂卡他们带离，如果我失败了，我不想让他们陪葬。”说完，瑞恩将心情平静下来。
长时间的沉默后，阿卡忽然传过一句话：“你想和原质对抗我理解，但是你跑到原质下面，有什么用呢？你还能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瑞恩抬起头望着水母的天穹，是的，他没有办法，没有把握，他甚至不知道第三原质会不会第二原质一样，都会有一个实体成为他的攻击目标。
“那我应该怎么做？”瑞恩似乎抓住了阿卡话中的空隙，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棵稻草。
“掉头，跟我走，去第三原质系统开关的操控点。虽然几乎没有可能成功，但是总要试一试。”
“好！”瑞恩激动异常，到最后，阿卡还是做出了倾向于他的选择。
黑色水母中的阿卡忽然像失去了力气，颓然缩进座位中。
……
在阿卡驾驶的黑色水母的带领下，整个集群调转方向，朝着东南方飞去。
“阿卡，这是要去哪里？”瑞恩在心中发问。刚才他下达转向命令的时候，波顿就表示不解，可是瑞恩没有打算解释，那样会暴露他和阿卡之间的心念传递。
“海上。”阿卡答道。
“难道还要去白色金字塔？”瑞恩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海中的白色巨塔，在第二原质作战结束后，白色巨塔沉入海底，不见踪影。
“别问了，跟着我走。”阿卡好像有点不耐烦。
巨大的水母编队在阳光的照耀下一路向东南，从迈阿密掠过。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大西洋的上空。
飓风下的大西洋汹涌澎湃，但是与第二原质觉醒时相比，显然是小巫见大巫。
“这里是？”瑞恩看着便携式定位仪，仍然在工作的高空轨道卫星忠实得将即时位置发送过来，瑞恩忽然有些恍然大悟，道：“我说呢，原来这里是百慕大。”
庞大的水母群已经进入了世界上最著名的魔鬼区，百慕大三角。
“地球上的飞行器经常在这个区域失灵，难道就是因为第三原质的操控系统？”瑞恩恨不得直接来到阿卡的身边，问个明白。
“也许吧。”阿卡的声音有些懒洋洋。
“接下来，我们要进入海底么？”
“不，你等我一下。”阿卡说道。
阳光透过稀薄的空气洒下，水母群安静得悬浮在平流层。
忽然，最边缘的黑色水母，舱门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她干脆利落得攀上水母头部，略一停顿，然后奔跑起来。
瑞恩的视野极佳，远超常人，他一眼就认出，那是阿卡。
一袭黑衣的阿卡脚踩着接驳在一起的触手，没有任何保护和凭借，在万米高空灵巧快速的移动着。
高空的罡风猎猎，阿卡的衣襟被吹得向后飞扬，像是一双黑色的翅膀。
这一幕让水母群中的军官们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
亚锲斯基和艾森特与另一名军官死死盯住触手上奔跑的阿卡。
亚锲斯基的脸有些抽搐，他歪了歪头，说道：“我说，我们的教官都不是人啊！”
艾森特反应明显有些迟钝：“对啊！啊？不对，什么叫不是人？”
亚锲斯基没有注意到自己嘴边流下的一丝涎水，眼睛直勾勾盯着离瑞恩的魔法水母越来越近的阿卡，磕磕绊绊得说：“长的漂亮，还能高空走钢丝，你说，如果我们找到这样的女人当老婆，会不会很刺激。”
艾森特撇了撇嘴，讥讽道：“阿卡教官比你还高！”
……
瑞恩可没有闲情逸致去欣赏阿卡的飘逸姿态，他知道，阿卡这么做一定有理由。
转眼间，阿卡已经来到了离瑞恩最近的一只黑色水母头顶，向着魔法水母做了一个手势。
那是召唤。
阿卡知道瑞恩看得到。
瑞恩双手轻抚操控球，以太之力流出，顶棚也开了一个口子。
瑞恩双膝屈起，然后猛然绷直，像炮弹一样，直冲头顶开口。
眨眼间，瑞恩已经来到顶棚，电光石火间，单手一抓，死死扣住开口的边缘，然后翻身而上，站在了魔法水母的头顶。
阿卡顺着触手跑了过来，站在瑞恩的身边。
一男一女，身材挺拔，站在万米高空，四周是淡薄的云，上方是耀眼的光，就仿佛天使。
远处水母中的蒂卡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有些发酸，她忽然发现，水母顶端的两人才更加合适，最少，在关键时刻，他们可以是能够互相依靠的战友。
而自己，只是一个稍微强悍些的普通女孩。
……
“阿卡？”瑞恩有些疑惑，“我们要做什么？”
“寻找第三原质的原本操控入口。”阿卡的眼神一直在巡梭。
“你的意思是，在这里？天上？”瑞恩忽然觉得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的，只不过，时间太久，我不敢确定能否找到。”
眼神再次巡视了一圈，阿卡依然一无所获，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身体微动，震碎了眉毛和头发上的冰晶，像是忽然下定决心一般，猛一抬头，额头的第三只眼瞬间睁开。
绿色的光芒从第三只眼中射出，直刺虚空。
阿卡的第三只眼仿佛变成了一盏高能量的探照灯，在无尽虚空中来回扫视，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卡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这种搜索对她的消耗极大。
瑞恩紧皱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阿卡双眉一挑：“这里！”
瑞恩顺着阿卡的眼神望去。
前方不知多远，绿光被虚空阻滞，光线一阵扭曲，像是如镜的水面忽然钻出一条顽皮的鱼，虚空忽然破碎，无尽的天蓝色开始退散。
蓝色如同被高热迅速烤干的水渍，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完全消失。
瑞恩和水母集群中的所有人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感叹。
并不遥远的天空中，一座悬浮在空中的机械城堡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