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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花这句话,成功让在场所有人怔了下。
天大的秘密?
众人面上皆有惑色。
都在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王春花此时拿出来保命。
安容的眉头也拧了拧,这王春花又在耍什么花样,这可是扳倒她的大好机会,可不能让她就此逃脱。
老夫人也动容,但更多的是恼怒。
她最恨别人威胁自己,而且还是当众威胁自己!
“王氏,你不思悔改,竟敢出言相逼,我倒要瞧瞧,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秘密要揭穿。”老夫人正色说道。
她冷冷的眼神从王春花的面上扫过。
王春花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被刀子割过一样,痛得皮肤几乎要裂开。
“老夫人,请您屏退左右,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秘密。”王春花挺了挺背脊,强言道。
老夫人的面上有些许的犹豫,不确定王春花是真的有秘密要说,还是故弄玄虚。
若真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隐秘,被当众说出来,于安家的脸面可是不太好看。
可要是听从了王春花的话,她又觉得对大家不太好交待。
安容看出了老夫人的纠结,不想让老夫人太过为难,于是轻声说道,“祖母,事到如今,且听大夫人说说吧。”
老夫人轻轻颔首道,“好,王氏,既然容儿都替你说话了,那我就听你胡言一番,你们且都退下。李妈妈,你带几个看住吴妈妈和赵妈妈这两个贱婢,身为奴婢,主子犯错时,不知道劝一劝。反而在一旁添油加火,实在是可恶,罪不容恕,稍后我会处置的。”
王春花恨恨瞪了眼安容。
恨安容深得老夫人的喜欢。
屋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老夫人本想留下安容,但安容主动出去了。
只剩下老夫人和王春花在房内,还有金宝儿。
安容悄悄对金宝儿吩咐了,让它随时注意王春花的举动,万一她有什么不对劲时,要及时的出爪阻止。并出声呼喊。
安容是担心王春花狗急跳墙,并没有什么秘密去要挟老夫人,只是故弄玄虚要伤害老夫人。
有了金宝儿这肥猫在。安容心安不少。
但还是不敢懈怠,注意听着室内的动静。
“人都走了,有话就说吧。”老夫人看着王春花,沉声说道。
王春花说道,“老夫人。您可知道我为何要让四姨娘小产?”
老夫人眸中滑过戾色,不想到这事还罢,只要一想到这事,她就特别的懊恼和自责。
想着自己身为安家的大家长,身为婆母,竟然连如菱都护不了。自己还能做什么?
要不是因教子无方,富儿当年就不会醉酒后玷污了如菱的清白,那如菱就不会成为四姨娘。
凭着如菱的姿容和才情。还有傲人的家世,定会嫁一个好夫君,过着相夫教子的安稳日子。
未出阁时的如菱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自从嫁过来后,自己再也没听她弹过琴。吟过诗,作过画。天天消沉,郁郁寡欢,小心谨慎,已经多年未见她脸上有过幸福开心的笑容了。
可自己身为姑母,身为婆母,竟然无法给如菱一片安乐安全的小天地,令她逍遥自在的过日子。
唉!
想起这些,老夫人心中更多的是自责。
她觉得自己愧对四姨娘,愧对弟弟弟妹!
“王氏,你还好意思问这些,要不是你妒心太强,你怎会向如菱下毒手。还有,你别以为二姨娘和五姨娘的死因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以前只是念在你我之间的情份上,加上我也不太喜欢她们过于狐媚的性子,否则,你早就被休回王家了,哪儿还让你蹦达到现在。
现在想想,我真的好后悔,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纵容你的所为,兴许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老夫人怒拍着桌子说道,悔不当初。
王春花抿抿嘴,眸中全是惧色,本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利落,还以为没人知道,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老夫人的眼睛。
她抹了下额角,将冷汗拭去。
“老夫人,我承认,当年年轻时,是曾犯下一些过错。老夫人,身为女人,我相信您也能体会我的心情,没有女人愿意与其他人分享自己的夫君,我也一样。
当年,我嫁给老爷才半年,正怀着华儿,想到即将为人母,我十分兴奋和喜悦。谁料到,我这开心的笑容还没笑到耳边,老爷就宣布要纳二姨娘。
听到这消息,我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可是,我没办法,不能反抗不能说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爷牵着二姨娘的手进了新房,再次成为新郎。多少次,老爷与二姨娘在甜蜜欢笑时,我在以泪洗面。
我快要临盆时,老爷却带着二姨娘去了花城游玩,当年我难产,要不是有老夫人您及时让人请来了城中最好的稳婆,我这条命恐怕早就没了,华儿也没了。
老夫人,您说我恨不恨,心痛不痛?
我恨老爷的薄情,恨老爷娶了新人忘旧人,可我恨归恨,却不能拿他怎么样,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您一直待我十分好,我若真的对老爷做出什么不妥的事儿,您肯定会特别的伤心。
所以,我只能将怨气撒在二姨娘身上,想着要不是她,老爷怎会弃我们母子于不顾。”王春花坐在冰凉的地上,轻诉着这些年的委屈和内心的苦楚。
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落,打湿了衣襟,花了脸上的妆容,露出苍白透黄的憔悴脸色。
老夫人听着王春花回忆过往,禁不住也长叹一声。
唉!
身为女人,她当然能体会王春花的心情。
想当年,王春花刚嫁进安家时,虽然没有倾城的容貌,却也是秀丽可人,人见人爱的一个讨人的喜的女子。
刚嫁过来时,老夫人记得王春花十分温顺乖巧懂事,与自己情同母女,无话不谈,自己十分喜欢也。
老夫人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王春花与自己越走越远,关系从最初的亲密到疏离,再到冷淡,直到现的仇恨。
这到底是怎么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王春花秀丽的容颜逐渐褪去亮丽的颜色,苗条纤细的腰身开始变粗,清澈纯净的眸子多了算计,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
这些年,王氏过得并不轻松,并不开心吧!
老夫人在心中暗叹。
可是,体会归体会,并不代表王春花就能视他人的生命如儿戏,想害就害,想杀就杀。
同时,她也恨安添富,恨自己怎么生了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儿子。
要是儿子能安份守己,不贪恋美色,娶妾无数,王春花又怎会生出那些妒忌之心,又怎会害了多条无辜的生命。
“王氏,你说得这些,我能理解,富儿有些地方做得的确不厚道,有负于你。
可不管怎么说,你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也同样是爹娘给的,咱们没有权力去剥夺她们的生命,还有那些未出世的小生命,他们又是何其无辜。
过去的事就算过去了,二姨娘和五姨娘的死,我也不想怪罪于你,若想怪罪,早就找你了。
只是对于如菱,我愧对她,对于她小产一事,我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她一个交待。我就是不明白,如菱一向低调,从不张扬,更不和你争宠,平日里见着富儿躲得远远的,她都这样儿了,你为何还不放过她,你难道连她也想要逼死吗?”老夫人沉着脸郑重的说道。
说到后来四姨娘的事儿,她的声音又禁不住拔高了几分。
呸,金如菱只不过是小产,你就要替你查个水落石出,给她一个交待。那当年我受得那些委屈,又有谁来给我一个交待啊?
王春花心中十分的不平衡。
她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应道,“老夫人,您误会了,正如您所说的那样,四姨娘根本就不去争宠,且十分敬重我,对我可谓是言听计从,我为何要去害她。只有那些威胁到我的利益的人,我才会动心思去算计,何况四姨娘与老夫人您的关系在这,我更不会不知轻重的去害她。”
“王氏,你说这话我可真是听不明白了,你可别告诉我,让如菱小产是为了她好,这样的胡话,可没人信的,别当我是三岁的孩子。”老夫人眉头皱了起来,冷声反驳着王春花。
王春花却点头道,“老夫人,您说得没错,我还真是为了四姨娘好。”
“浑话!”老夫人斥道。
王春花并不害怕,而是接着反问老夫人,“老夫人,您可知道四姨娘为何会对我言听计从,平日里鲜少出门。”
“那是如菱的性格使然,她本就爱清静,且她懂事,你是正妻,她是妾室,她自然要敬重于你,这有错吗?”老夫人费解的反问,不明白王春花这葫芦里卖得是啥药。
王春花摇头,脸上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老夫人,您还是不了解四姨娘。您说四姨娘知书达礼,我有些不太赞同,说她知书还差不多,可这‘礼’上,四姨娘做得并不怎么样。而且也正是因为她失了礼,被我瞧见,所以她才会对我敬重有加,甚至有些畏惧。”
“王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老夫人勃然大怒,按在黄梨木上白皙的手背上有筋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