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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立马让人喊来王春花和安添富。
王春花一进东次间,看到安容在,再看看老夫人阴郁的眼神,就猜到何事了。
她不由暗暗叫苦,这死贱人,真是会整事儿,怎么不去死啊。
贱人就是贱人,告诉你,老娘是怎么也不会让你当上那北屏公主。
北屏公主只能是我的瑶儿,我的瑶儿才是真正的北屏公主。
你安容就是一个野女人所生的杂种,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也许这贱人的父亲是一畜生!
肯定是的,不然怎会生出这种狠毒的贱人来!
王春花在心里竭尽所有难听的词汇骂着安容。
“母亲,怎么了?”安添富温声问老夫人。
“你们俩给我坐下。”老夫人沉着声音说道。
安添富也觉出了气氛有些不对来,忐忑的坐了下来。
老夫人看向安容,“容儿,去给你父亲和大夫人看看。”
“是,祖母。”安容点头应了。
她乖巧的走到安添富和王春花的身边,撸起衣袖来。
清晰逼真的凤凰胎印呈现在他们俩人眼前。
安添富脸色顿时变了变。
担心的事儿终究是发生了,不过,幸好早有了对策!
他微松一口气。
王春花这是第二次看安容手上的凤凰胎印,看得十分仔细,并在心里做着比较。
她害怕的发现,安容的凤凰胎印十分清晰自然,面安红瑶的胎印是刺上去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有一点儿模糊。
单看安红瑶的还不觉得有什么,要是将她们俩人的拉在一起做比较,谁真谁假。可能会立刻见分晓的。
所以,一定不能给她们比较的机会。
“哟,都过了这些年,容儿你这刺青还是这样好看。
看来,当年让你受了点儿苦倒没白受,呵呵。”王春花看完胎印,面色镇定的笑着说道,一点儿惊讶的表情也没有。
这下倒让安容和老夫人诧异了。
王春花和安添富俩人为何一点儿都不惊讶呢?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这事?
“王氏,你难道早就知道容儿这手腕上有胎印?”老夫人看着王春花问道。
王春花微笑着应道,“是的。老夫人,说来也怪我当年太害怕了,所以才会让容儿那样小就受了苦。
当年我将瑶儿抱回来之后。开始倒没发现,后来一次无意中逗她玩时,才发现她手腕处有这凤凰胎印,吓了我一跳。
我可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身上会长凤凰的胎印,我也是心虚。担心会被老夫人您和老爷看出什么来。
正巧那年有位技艺高超的刺青大师来府上做客,于是我偷偷请了他来,将容儿的手腕上也刺了个凤凰胎印。
这样一来,到时若老爷怀疑什么时,我可以将容儿的手腕给他看,告诉他可能是遗传。
谁知道。其实是我太紧张了,这些年过去了,这件事一直没被任何人发现。
早知这样。当初我就不费这些心思,害得我当年还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呢。呵呵。”
安添富接话道,“难怪当年的刺青大师莫名的不告而别,都是你让他走的吧。”
“嗯,我怕他会说漏嘴。所以给了银子让他离开。”王春花说道。
安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凤凰在发呆,难道事情真如王春花所说的那样吗?
若这个凤凰真的只是一个刺青。为何还能开启空间,而且为何这样的逼真?
安容知道,刺在皮肤上的印迹,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大。
但这种变大并不像植物生长那样自然,而是将原本的印迹撑大。
撑大的印迹看起来就没那样自然,更不可能如此清晰。
这可是十年过去了啊!
不科学啊!
但北屏公主是十五岁,可我才十四岁,这年龄又对不上,怎么回事呢?
可我又不是安家人,那我亲生的爹娘到底是谁呢?
老夫人也在沉吟,判断王春花这话的真假。
王春花见此,十分得意,看来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
但安添富面色却不比她轻松,有些忐忑不安,担心会出事。
“大夫人,能否让二姐过来一下,我想看看她的胎印。”安容忽然说到。
也许自己和安红瑶比较一下,看看胎印有没有什么区别,也许能看出些端倪来。
王春花眸底深处滑过紧张,忙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这个和她的一模一样,你是按瑶儿的图案刺的。”
安容看向老夫人,说道,“祖母,我是在想,我这手腕上既然是十年前刺上去的,可为何到现在还会这样的清晰自然,像刚刺上去不久一样。
所以,我想看看二姐的那个,是不是比我这个更清晰好看。”
老夫人不住的颔首,说道,“对,容儿说得有道理,王氏,你去将瑶儿喊过来,和容儿的比较一下,看有何不同。
富儿,王氏,你们应该知道,这要是故意作假冒充北屏公主,那可是死罪啊。”
安添富身子一抖,面色有了动摇,嘴唇动了动,“母亲,我……”
“老夫人,这我们知道,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王春花忙抢话道。
安容眉头拧了拧。
如果这件事只有王春花和安红瑶俩人掺和进来,那还无所谓,万一她们是做假欺骗,到时犯欺君的只有她们俩人,与安家其他人无关。
可到时安红瑶是要老夫人亲自送去京城,要是安红瑶出了问题,老夫人可是要担责的。
不行,不能让老夫人冒险,一定要将这事给弄清楚给再说。
说心里话,安容一点儿也不在乎什么公主的身份,但一来看不惯王春花母女的所为。二来不能害老夫人。
所以,她决定要证实王春花所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谎言。
安容站起来,对着老夫人耳语了几句。
老夫人的表情又变了几变。
安容又将一张泛黄的信纸交给老夫人来看。
看完信之后,老夫人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安添富和王春花不知道安容到底给老夫人说了什么看了什么,都开始紧张起来。
“王氏,你先回去,富儿你留下来。”老夫人说道。
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王春花有些不想离去,担心安添富会被老夫人一吓而说了实话。
“王氏,还不走。”老夫人冷冷的喝斥道。
王春花只得拼命的对安添富挤眼睛,这才万分不甘心的甩了袖子离开。
但她并没有离开走远。站在东次间前面徘徊。
李妈妈笑着过来赶她,“大夫人,老夫人喜欢清静。您还是离开吧,不然,老夫人要是看见了,又该恼了。”
王春花看着犹如门神一样的李妈妈,恨恨的跺脚走了。
安添富抿了抿唇。干巴巴的问老夫人,“母亲,怎么了?”
“富儿,我问你,容儿的亲生母亲到底是何方人氏?当年她为何不愿意嫁给你?”老夫人忽然问道。
安容将在王春花房间里发现那封信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
方才给老夫人看的正是那封信。
老夫人当然知道朱玉当初是去找什么,才会发现这封信的。所以才会将王春花支走。
同时,此刻她特别特别的恼安添富,恼他这些年没将安容照顾好。负了别人的所托。
若安容真的是安家人,老夫人反而觉得没什么,可若她是别人家的孩子,是委托安添富来抚养照顾,这就是有关诚信的问题。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做不好所托之事,就不该应了。应了,就该做好。
何况人家还给了这些的金银,怎能最后做出那种小人行径来。
老夫人恨安添富的心怀不坦荡,一点儿也不像自己。
老夫人是敢爱敢恨的人,喜欢一个或者不喜欢一个人,是摆在明面上,而非表里不一。
安添富没想到老夫人忽然问起这件事来。
他想到那天安容在海棠苑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再看看老夫人手中的纸,知道安容所说的不是假话。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这张纸其实是他的。
安添富见此,也不想隐瞒了,长长叹了口气后说道,“母亲,十几年过去了,我也不瞒您了。其实她到底是何方人氏,我并不知道,我其实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怎么可能?我可记得当初你们是纠缠了好几年。”老夫人不相信的问道。
安添富摇头苦笑,“母亲,您有所不知,我虽然天天去看她去找她,但她并不大愿意见我,多数时间是一人在房中抚琴忧伤。当年,我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就是痴迷着她。她越不见我,我越想见到她,越想得到她。
母亲,说起来,您也许都不信,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只有她临终前将容儿托付给我时,我才能将她抱在怀里,握了她的手。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亲密的接触。”
他背过身去,悄悄抹着眼睛。
这算是真爱么?
安容的眼睛湿润了,原来安添富也曾经痴情过,也曾经真的爱过。
后来他那样对自己,可能是太恨母亲了吧。
爱得越深恨得越深!
老夫人也半晌没有说话,事实太超出自己的想像了。
原来当年是自己想错了,早知是这样,当初就不会那样对容丫头。
好后悔,当年没去见那女人一面,到底是怎样的一位女子,能让自己这个花心不专一的儿子痴迷了几年。
“你既然如此爱她,为何她将容儿托付给你后,你要那样对容儿,你难道对她的感情是假的,你难道没有心吗?”老夫人忽然变了脸,指责安添富。
安添富摇头,“不是,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