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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瞬时却见一袭长袍从天而降裹住了站在擂台上花容失色的红衣少女,只呼吸间方玉炎只觉一阵翻涌的压抑之感凭空袭来,当他抬眼看处却见一只人身大小的幻化手掌向他飞速击至,那一股无形的热浪逼得方玉炎呼吸困难。李尔自然早已一切看在眼底,尽管方玉炎多有不是,但是这一掌分明是取方玉炎的性命而来,他岂能作视不理,但是他自知这一掌功力浑厚,李尔来不及思索,快速结印在方玉炎的身前罩下一道火红的光屏,只这一阻那只手掌便已到眼前,李尔推开方玉炎,硬生生地将炎力注入光屏之上,只听得扑得一声,李尔身前的光屏如晕开的水波一般被击散开来,接着那只手掌便牢牢地印在了李尔的胸前,李尔扑哧一声鲜血如注而出,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使得方玉炎倒在一旁吓得呆住了,此时却见李尔身子软软地倒在坐椅之上,呼吸也开始变得微弱起来。
方玉炎扑到李尔的身上,用力地摇着李尔的身子焦急地道:“李尔叔叔,李尔叔叔!你怎么了?”
李尔呼吸不畅,只是看着方玉炎焦急欲哭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竟然受得下我这一掌,看你家数应该是杨云浦的家徒吧!”此时一高亢的声音响起,方玉炎从看台上看下去,只见一位气度儒雅的中年人站在那个红衣少女的身边替她裹紧了长袍遮挡住裸露的肌肤,而那个红衣少女却早已羞惭地躲到了那个中年人的身后。
李尔经过一番调息后,咳出一口紫血来,才慢慢地站起身来,向着擂台上的人拱手作揖道:“在下李尔,正是杨云浦师父的劣徒!适才多有冒犯,还望郡主大人海涵!”
那中年人正是尚武郡的郡主徐达,那个红衣少女正是他的女儿徐夕敏。本来今天一直观望着自己女儿打擂的徐达,却不想看到有人在看台上偷袭女儿,鞭长莫及的他来不及施展救助,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尽管他恼怒异常,但仍不失名家风度的在这片刻里挥袍、观敌、出手一气呵成,如若不是李尔出手相救,恐怕现在的方玉炎早已成了他的掌下之魂了。尽管他仍然恼怒于方玉炎,但经过一次出手之后,就不便再有失风度的再次施以辣手,更何况杨云浦在尚武郡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他低下头看了看可怜的女儿,不禁气血上涌,他指着李尔大声叱道:“你身边的小子可是受你指使施袭于小女?”
李尔不得不解释道:“这实属巧合,此小儿新习炎技,看着场中人打擂自悟,不想偶然牵动炎性,竟致误伤郡主爱女,实在罪该万死!”
徐达阴森森地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他罪该万死,为何又替他挡了我那一掌的杀着?难道这言行不一也是杨云浦教授于你的?”
李尔尽管心中不愤,却还是忍下怒气咳了咳道:“在下只是一时救人心切,并非有意冲撞郡主,也非师尊的意授!但乞望郡主看在此子年幼无知,又对小郡主伤害并不严重的份上,饶了他的这条性命,今后此子甘愿作牛作马,定对郡主大人感恩待德!”
徐达冷笑道:“我又岂知他不是蓄意加害于我女儿,更何况今日之事对于一个女儿家的损害岂是你一句并不严重可以估量的?就算他无意加害,但这恶事已成,岂能容你一句年幼无知就可掩下众人之口,我且问你,我女儿今后的名声将何处安放?”
李尔亦是感觉十分的为难,度人度己他亦知此时徐达的愤怒,但是眼睁睁地放弃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又让他李尔情何以堪。方玉炎看着李尔为难的表情,终于不忍起来,他冲着场下的徐达大声地道:“你不用为难李尔叔叔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用你刚才那一招一掌打死我好了!”李尔不禁被方玉炎的举动惊住了,他怒斥方玉炎这寻死的举措道:“闭嘴!休对郡主如此无礼!”
徐达看着一脸大义凛然的方玉炎,不禁哑然失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儿,你还不配本郡主再赐你第二掌!”
“那你用脚好了!既然你的手都那么厉害,我想你的脚也一定可以踢死我的!”方玉炎语言天真却是一脸执着地道。
徐达怒极反笑道:“小子,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方玉炎诚恳地道:“死当然怕了!但是既然必须得死!怕又有什么用?”
徐达也不禁有些敬佩这个不知死活的方玉炎,他看着这个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表情的方玉炎,朗声笑道:“好小子!我徐达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如若你能给我一个不杀你和你李尔叔叔的理由,我就饶你不死!”
李尔不禁为方玉炎担心起来,他低声地嘱咐方玉炎道:“炎儿,休要乱说!”
方玉炎知道事已至此,不寻个了结的话,绝然难以交待,于是他大声地冲着台下道:“你只要不杀李尔叔叔,杀掉我就好了!”
徐达摆摆手不耐烦地道:“臭小子,少和我提条件,你有理由就说,没理由就和你的李尔叔叔一起受死好了!”
方玉炎想了片刻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地道:“第一,你杀掉我也不能换回你女儿的名声;第二,若是我受人指使,你杀掉了我们就再也不可能知道是什么人指使我们的了;第三,如果郡主大人是怕影响小郡主的未来,那么我可以娶她!这样她就不会被未来的夫婿看不起了!”
方玉炎的一套慷慨陈词下来,前半套还算头头是道,但后面一句一说出口后,不由地惊起所有人的哄笑。
一时间恶语俗言哄乱起来。
“小子倒是净挑便宜的!”
“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死到临头了还不忘做一曲桃花美梦!”
“不知天高地厚,看来这个小子是存心寻死!”
……
“你想得美!”此时却听到一声娇弱的声音突破哄乱的人声响了起来,人们此时才将注意力集中到裹着长袍的小郡主的身上,只见她气得两颊绯红、身体颤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台上的方玉炎看,直恨不得食其血肉。
四周的观众看着站在那里娇小的方玉炎就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他们的眼中更是充满了或惋惜、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而站在那里的方玉炎却并不以此为耻,他只是冷静地看着台下的小郡主,声音平稳地说道:“我只是出于对小郡主的愧疚,并不是贪图小郡主的美貌,我的意思是说就算小郡主长得有多难看,我也愿意为我的过失承担,只要她愿意我都会娶她的!”
方玉炎的这句话一说更惹得在场之人哄乱起来,而站在那里的徐夕敏更是气得脸色紫胀发青,说不出一句话来。
徐达此时却出奇冷静地对方玉炎说道:“臭小子,你是打算让我徐某人在今天出尽奇丑你才肯善罢干休吗?”
方玉炎又待说什么,却被李尔拦了下来,斥道:“炎儿,你快快住嘴!”李尔看着方玉炎把事态越搞越复杂,不得不出声禁止,他拦下方玉炎后便对着徐达道:“郡主大人,这孩子尚未明世,触怒大人之处还望多多见谅!”
徐达大声干笑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之意道:“你是说他不懂事?我怎么总觉得他是懂事之及!而且更没把我徐某人放在眼里!”然后他眼神复杂地看向方玉炎道:“你今年多大了?”
不光方玉炎对这个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李尔和所有人都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人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个郡主果然要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这个草包不成,竟然还有心情询问对方的年龄。
尽管方玉炎不知道徐达缘何此问,却仍是不卑不亢地答道:“我今年十三岁了!”
徐达眼中的精光大盛,然后声音略显低沉地道:“十三岁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李尔听到这里不由的脸色大变,他自然知道自己此时根本接不下徐达的下一掌攻击,但是他仍然祭出炎印欲待一试。他死死地盯着擂台上徐达慢慢抬起的手掌来,李尔知道此时生死悬于一线,他的心中烦乱地思考着一个又一个的计策,却是终究理不出任何头绪。
徐达慢慢举起的手凝固在半空之中,他的手掌上泛上了炽热的光热,而就在他打算宣告方玉炎的死期的时候,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徐达看着女儿拉着他的衣角轻声劝道:“爹,杀了他也是脏了您的手,再说就让他这么痛快的死了也太便宜他了!不如今天就饶他一命将他关起来交给女儿来处理这个小贼吧!”
徐达自然知道今天尽管完全是这个臭小子的过错,但是他如若图一时之快便杀掉眼前这个小子,恐怕自己也会落个不仁道的骂名,只是此气不出又实在难以平愤,而看台上的李尔是绝不允许他杀掉那个小子的,这样就势必要添上一条李尔的性命,李尔的师傅杨云浦在尚武郡亦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好在女儿既然也有如此打算,徐达权衡利弊之后,终于缓缓放下了那只手,他看着台上的李尔说道:“今日我且不杀这个小子,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个小子今后就关在我尚武郡的大牢中永世不得出去!来人呀,把这个小子给我押到大牢里去!”
只听到整齐的答令便有两位武士持了长矛上前去押方玉炎,李尔知道此事已是定局,方玉炎能够保住这条性命已是万幸,至于这牢狱之灾方玉炎实难幸免,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徐达并不会食言,只求今后有了良机可以将方玉炎搭救出来,否则李尔将以何面目去见方玉炎的父母二人。李尔想到这里,便决定顺从于徐达的意思,他看了看一脸坚定的方玉炎,轻轻地抚了抚方玉炎的头安慰道:“炎儿,你先随他们去,李尔叔叔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方玉炎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聪慧如他显然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凶多吉少了,李尔不忍再去欺骗于他,只得任由两个人押着方玉炎下了看台。
徐达看着武士押着方玉炎出了擂场,然后他转向李尔道:“李先生是不是对我的裁判并不满意?”
李尔忙拱手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肯求郡主可以看在他年幼无知又是误伤的情况下对他略施惩戒,且莫……”
徐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阻止道:“我徐达一言九鼎既然说了让他永远呆在牢里就不可能再有回环之地,今日要不是看在他是个黄口小儿的份上,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了!好了,既然你也没有其他的事,就请回去吧,顺便带我向你师傅问好!”
李尔见徐达如此坚决,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是无益,只得拱手为礼辞别出去再思良策。
炎武大牢内。
一个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正手持着烈焰之鞭抽打着吊在束刑架上的方玉炎,那鞭子带着金色的火光狠狠地抽打着方玉炎的身体,大牢里的人自然知道了来龙去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但毁了小郡主今年的比试之机,更是毁了小郡主的一世声誉,如此重的罪责,就算不杀掉他也一定要打个半死才好,这般的让他生不如死才算对得起他做出的这些恶行来,当然拥有炎麟的罪人是寻常皮鞭不能伤及的,于是他“请”出了牢中的宝物烈焰之鞭,此鞭是专门惩戒拥有炎麟的炎种的,它的鞭身乃是麒麟的筋脉制成的,拥有着破坏炎性的魔力,它抽打在炎麟上面直教炎麟无法形成护身之甲,这样就如同抽在寻常人的**上一般,更加惨烈的是此鞭在抽打时会激燃鞭体的火麟,这样抽在方玉炎的身上便是钻心的疼痛烧灼之感,此时的方玉炎的意识已经渐渐的模糊了起来,但是一次次抽打的剧痛仍然会将他的意识从晕厥里扯起来。方玉炎已经喊不出声了,他的喉头干渴,他看着眼前这个赤膊大汉,就像是一匹张着噬血獠牙的凶兽一般,他一边用尽全力地抽打着方玉炎,一边还念叨着咒骂着,方玉炎听不清楚他在骂些什么,只知道他的气愤甚至远远超过了那个被自己误击的红衣少女。
“莽汉,你这样会打死他的!”突然方玉炎的意识里出现了一声清脆地呼喝声。
那个叫莽汉的大汉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连忙转身向外跪倒在地,朗声地道:“小人拜见小郡主,奴才只是知道这个臭小子不敬于小郡主,奴才一定要让他尝够苦头!”
方玉炎模糊中知道了来到这里的正是被自己误伤的小郡主徐夕敏,接着便听到打开牢门的声音,方玉炎努力地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一身黄衫的徐夕敏,徐夕敏仔细打量了方玉炎一翻,便啧啧地感叹道:“本打算来亲自教训教训这个小贼的,却没有想到已经被你打成了这个样子,莽汉你怎么可以私自用刑呢?而且还取出了烈焰神鞭?”
莽汉只是不停地叩着头解释道:“小人不敢私自用刑,只是牢头将这个小子送来时再三嘱咐这个小子冒犯了小郡主,一定要好好惩戒!”
徐夕敏没好气地喝道:“以后不要再和我提这个小子冒犯我的事,如果下次再让我听到了就休怪我要你好看!”
莽汉吓得叩头如捣蒜,满面慌张地道:“小人今后万万不敢再提起,小的一定闭紧了嘴!”
徐夕敏挥挥手示意莽汉站起来,莽汉再次叩头谢恩后才小心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向后退开,徐夕敏又再看向方玉炎满脸写满厌恶的道:“你就不怕打死了他,坏了我父王的一世英名?”
莽汉忙低头应道:“小人不敢将他打死了,所以一直都避开了要害!”
徐夕敏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莽汉道:“从现在起,你不必再给他用刑了,等他慢慢养好了身子,你再来告诉我,到时我亲自来教训教训他!”
莽汉忙点头答应着,“小人不会再给他用刑了,等他好一些小人一定去告知小郡主!”
徐夕敏嘱咐完后,便二话不说地走出了牢房。莽汉满头大汗地看着徐夕敏离去后,才赶紧上去卸下了方玉炎,然后重重地将他扔到了草垛上,随即重重地踢了方玉炎一脚,骂道:“他妈的臭小子,你做了错事还连带老子跟着一起受罪,难道我还得像大爷一样供着你不成?”他越说越气便不停地在方玉炎身上踢了起来,方玉炎身体虚弱地躺在那里几近昏迷,**撞击的声音不时回荡在牢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