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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间帽子滑落,一头青丝在月光下泛着光,溪图故作生无可恋的模样:“你为何要阻止我?”
清晨吓得收住了手,原来是个女子,眼神中隐约可见的失望,但是见死不救也不是她的作风,便将那位陌生的女子拉上岸来。
楚原也被妹妹的迅猛吓呆了,他只当是救人心切。
看着掩面啜泣的女子,楚原慌了神,他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倘若你信得过我们,就和我们说说,虽然不一定帮得上忙,但是最起码会舒服一些。”
溪图哭得梨花带雨,她平复了一下情绪,脸色哀默得说:“你们说这世上可有相守终生不离不弃的人?我说没有,我本家是望族,在长安有小地位,他只不过是个家道衰落的武官之后,我放弃进宫的机会与他私奔,最后更是和父母决裂,但我不后悔,生活辛苦但是自得其乐。可是不曾想过时光流逝,他居然和一个红尘女子有了关系,他说我不会像那个女子对他百般娇柔,说我不改高贵的姿态,在我面前他没有半分快乐,后来因为那名女子争风吃醋,被人误杀了,我本对尘世再无留恋,只是年迈的父母,我只想侍奉他们终老。我带着我夫君最为珍惜也是我俩的定情之物‘天蚕衣’,本想回长安去,路过一间破庙,看到一位姑娘被冻得瑟瑟发抖,我也没什么可以取暖的物件,便拿出那天蚕衣,可是待我早上出去寻点果子回来之后,人就不见了,茫茫人海去哪里找,那晚夜色太沉我都未看清那位姑娘的长相。”说完便又掩着面,从缝隙中看着他们二人的反应。
清晨实在不愿相信她所说的,她明明看到那人是白发,莫不是她戴着帽子:“天蚕衣可有什么标记?”
“在左边内衬有两朵桂花,我是用千层绣的针法绣了整整九十九天才完成的。”溪图看着他们被唬弄得模样,好几次忍不住要笑出来。
“原来那件衣服是你的,碰巧了衣服正好在我妹妹这,她也不知是谁的,便只能收好,想着有一日归还给主人。”
溪图一把抓住清晨的手:“原来就是姑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看来我们当真是有缘啊。”
清晨把衣服交到她的手上,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来。
溪图一拿到衣服,美美得抱入怀中,也不管他们再三留宿,赶着黑夜便离去了。
“哥,你不觉得奇怪吗?破庙到这里好几天的路程,就算再怎样赶巧,这不会在这碰到她,除非……”
“除非她一路跟着你!”楚原一句话让清晨茅塞顿开,可是再出去寻,早已不见人影,“她并非弱质女流,一点踪迹都找不到,消失得这么快,定是个绝世高手。”
清晨愤怒得一掌击向树干:“可恶,被骗了,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她武功那么高强,硬抢不行吗?她到底为了什么?”清晨只感觉自己脑中是一团乱麻,一夜未眠,脑中尽是那幅画中的微笑,还有那个侧颜,一定不会有错,那日为自己披上衣服的,定是画中之人。
溪图将衣服在车离烈面前显摆了两下:“那两个小孩当真好骗,不过总算不是太傻,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比他们多活了一百年的溪图。”
车离烈难以理解得接过衣服:“一件衣服也值得你兴师动众。”
“你不要小看了这件衣服,足以引起血雨腥风,以那个姑娘执著的性子,定是不会罢休,只是无端将她牵扯进来,会不会不妥?”溪图深谙西夜的顾忌。
“我以为遥远去世那么久,他应该还是难以释怀,可是为何偏偏留下这件衣服,给至 的信更不可能出自他之手,遥远当日被无痕他们挟持,为了护住西夜,她用最后一丝气息封闭了绝脉死亡岛和外界唯一的通道。西夜不可能说出什么寻找绝脉死亡岛的话,更不可能收郑御琛的儿子为徒,这一切的一切也太过离奇了。“当年西夜一声令下,他连夜遣散了所有辛孤城士,从此过着简单的商旅生活,这些年辛孤城众非但没有减少,而是在不断的壮大中,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或许是邻居,或许是朋友,生意伙伴,总之一旦发出至尊令,响应的人何止千千万万。
溪图冷笑了一声:“再难忘的人也有忘记的那一天,什么至真至情我通通见过,辛西夜也不例外。我见过那个叫做清晨的女子,倒和遥远有几分神似,想那辛西夜定是动了尘心,要不然这件天蚕衣怎会在清晨手上。这次我定要知道他故弄玄虚些什么。”
车离烈也懒得辩驳,这十五年一直在吵吵闹闹中度过,起先还因为她是长辈,对她百般忍让,没想到她得寸进尺,也便对她不再客气:“西夜和遥远经历的一切,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相信他!我们便打个赌如何?”
“赌就赌,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听到屋外吵闹的声音,清晨顿时惊醒,偷偷虚掩开了门,看到父亲和几个叔叔伯伯们正在屋外,对着大哥劈头盖脸的训斥。她一下子慌了神,忙推开后窗一跃而出,刚立稳脚跟,迎面正对上齐连,这下子是在劫难逃了,她绝望得闭上了眼,命数如此再怎么逃也无济于事。
至 见到自己出逃的女儿,他没有责骂只是冷冷得看着他,这样更使清晨心中憋闷难受,倒不如一顿痛骂来得爽快,他走到清晨身边,轻声说道:“你可知错?”
清晨紧抿主双唇,装作一副毫不了然的样子:“不知道!”
“混帐,私自出逃,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自己走便走了,还带着妹妹一起,却将她孤身丢下,倘若不是郑少侠及时赶到,只怕早已遭到不测。”
清晨登时被吓懵了。
楚原急切得问道:“月牙怎么了?”
从未见过至 这般怒气冲天的模样:“不是月牙苦苦哀求,我今天就亲手了结你这个逆女,现在我只给你一条路,和思楚成婚便还是我的女儿,否则你就不配有独孤姓氏!”
清晨一下子跪倒在地,泪水滑过面庞,眼神空洞:“爹,清晨嫁!”
月牙待在房中一声长一声短得叹着气,本想帮姐姐,现在反倒累及她,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姐姐这些日消瘦了许多,都不怎么理睬别人,只是呆滞得看着远处。
香草端了一碗粥轻扣了一下门:“小姐,喝碗雪蛤粥吧,刚刚给二小姐送了一碗过去,她分毫未动,我想现在谁劝都没用,倘若你都不照顾好自己,又要怎么照顾她呢?况且此事不是毫无转机,听说思楚回去接他母亲了,楼主心气一向很高,最是不愿强迫别人,倘若知道清晨小姐不甘愿,说不定她还不同意此事呢!”
“没错!”月牙突然来了精神,“都怪我昏了头,再说到时候指出思楚和花伊莲不清不楚的关系,凭爹爹对花伊莲之前所作所为的态度,此事定黄无疑,说不定从此他和苏默语彻底闹崩,就再也不会南下去看望他们母子,一石多鸟之计。”想到这里只觉一切都会完美收官,感觉肚子已经饿到极点,一口喝下粥,又大吃特吃了一顿。之后便兴匆匆地去了清晨那,两人商议了一番,总算见到清晨有一丝笑颜。
香草将一切收拾妥当,坐在围栏之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这些日子可把自己累坏了。
遗洙急匆匆走了过来,看到香草刚欲开口,却又收住了要说的话,面含浅笑得说道:“香草,我父亲那有点事,我必须赶回去,虽然很想带你一起走,但是此事刻不容缓,待我处理完,便回来找你。”
香草故作轻松的样子:“公子事急便去处理好了,香草在独孤世家备受照顾,也不敢劳烦公子挂心。”
遗洙刚想开口,香草便抢过了话:“这些天小姐心事难平,香草日夜照顾有些疲了,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公子还是办要紧事去吧。”
“那你多保重!”说完便头也不转得离去了。
香草不敢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她只是个无盐的丫头,跟在他身边只会让他蒙受嘲笑,她是个心思缜密的姑娘,月牙的一个眼神,她便能猜出她心中所想,第一次见面,这次的出手相救,月牙只怕是已经心属于他,只是一直烦忧姐姐的事,月牙对自己恩深情重,自己已经报答不起,或许他们才是让人称羡的一对,从此就绝了那痴心妄想的念头。
月牙再三挽留,遗洙还是执意要走,她也没有强留的理由:“还没听遗洙哥讲那一招的由来,也罢,待我处理完姐姐的事,定是要去长安一次,到时遗洙哥定要好好带我们游玩一番。”
“那是自然,只管都去,遗洙一定盛情款待。那庄主,夫人,遗洙这就告辞了。”
“路上小心!”心湖他们目送他离开,香草至始至终也未曾出现,她独自一人在厨房中切着剁着,脸上平静到无一丝波动。
清晨最不愿见到的那天还是来了,看着镜中的自己,默默祈祷,希望一切如月牙所说。
心湖走了进来,让婢女们退下,执着木梳晃动了一下:“娘很久没为你盘发了,记得小时候每次为你梳头,你都是这样安静得待着。”
“从小你好像很偏心,总是帮月牙梳妆打扮,却极少为我弄这些,时间久了,我不敢动不敢挑,只怕娘会不喜欢我。”
心湖鼻头泛酸,强忍着哭意,仍旧微微笑着说:“月牙是个受苦的孩子,你从小便懂事,我都忘记你也是要娘亲疼爱的了,但是你要知道,娘绝不是厚此薄彼之人,对于我来说你和月牙都是我的最为看重的。”
“看重?你不也看重那个人吗?”清晨现在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对那人的情……”
“够了,我不想听,我真的倦了,你们的事我再也不想过问。”
“有一天你会知道一切。”心湖感觉的自己的心阵阵绞痛,希望到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心湖从后堂走了出来,看到默语坐早已在正堂之上,她也未有所谓,坐到了右侧的位置上。
默语瞥了她一眼:“心湖,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句话当是我问你才对,独自一人抚养思楚也是不易。何况还要守着千娇阁,我本不愿清晨嫁过去,不过既然至 决定的事,我便不多说了。”
月牙暗中拉了一下清晨,心中得意着,看来火药味已经开始了。
“清晨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心湖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不想和你有一丝半点的关系,不过既然思楚倾心于她,我也只好委屈一下。”
“苏姑姑,我倒是奇怪,到底谁委屈才是,千娇阁是什么地方,我们谁人不知。思楚小小年纪在那种地方长大,我就不信他会不受侵染,上次他和花伊莲的苟且之事被我撞个正着,你们倒是有何面目在此求亲。”月牙心中气不过,也不顾自己言语是否得宜,将心理话通通说了出口。
“啪!”至 一掌拍了下去,桌子颤抖了许久。
默语的脸更是气得扭曲了:“独孤至 ,你就是这样教育你的女儿的吗?不过也难怪。母亲便是那样的人,能教出怎样的好女儿呢?”
“娘!不要说了!”思楚‘噔’得一下跪倒在地。
至 、心湖几乎是同时站起身来,心湖走到他的面前,将他扶起身来,仔细看着他脸上每一处,哪怕只有一丝相似的地方,她也不想放过,重重得吸了一口气:“你是真心要娶清晨吗?”
思楚的眼神无比得肯定,他还未开口,心湖又继续说了下去:“清晨从今以后就交给你了!”
“娘……”月牙难以置信的喊了出来。
清晨的梦一下子被击碎了,她还弄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脚步轻飘飘得,整个人似乎要倒了,就在崩溃的前一刻冲出了那个让她窒息的厅堂,回到房间将门反锁,呆呆坐在镜前,想着娘亲刚才说的话,看着自己钟爱的发髻,一把拔下发簪,头发散落了下来,觉得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
思楚和月牙追了出来,怎样敲门也是不应,思楚狠狠将门撞开,看到那般模样也吓坏了,赶紧叫了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