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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敛的眼神带着成熟的意味,毕竟是雨月阁的管家,在外是月楼的掌柜,同时执掌月字所有商铺,怎么可能不成熟。
宁风身后的丫鬟,一个身着淡绿色罗裙,另一个则是同款的鹅黄色罗裙,两人年龄与梅兰相仿,样貌虽不及梦幽宁,却也算得上漂亮了。
“梦小姐……”宁风轻轻唤了声脆弱的人儿,看到颜妍抬起了头才又说:“公子他昨晚出门了,因为走得急,留了一封信给您。并交代我把宁竹与宁菊两位姑娘一起带来服侍小姐左右。”宁风小心翼翼地把话说完,一直注视着颜妍的表情,生怕说错了话。
“他,没有再多说别的?”颜妍无力地问了一句,看着宁风摇了摇头,颜妍心里一阵颤抖,一时悲愤交加,竟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颜妍总算冷静了些。问梅兰竹菊四人宁管家有没有提及荀月霄的行程,却是徒劳的发现荀月霄竟没有告知行程与原因。颜妍才想起还有荀月霄留给自己的信。
匆匆展开信,却见上面只有“随心而来,随心而行。情为因果,缘定生死”十六字。
“情为因果,缘定生死,不是‘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么?‘随心而来,随心而行’又是什么意思?”
颜妍斟酌了半天,还是不甚理解。但是离开此地的决心已定,特别是经过荀月霄的这一不辞而别,颜妍深觉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呆下去了。
“小姐可是想离开这里了?”宁梅小心的问,颜妍惊讶的看了看宁梅后说:“你怎么知道我想离开了?”
“公子说小姐若是能够完成三件事便可以自主去留。”宁梅有些犹豫地说。颜妍示意她说下去,宁梅只得继续。
“第一件,就是小姐能够自己绕过我们四个姐妹到达月楼;第二件,公子希望小姐能够在月楼停留半个月;第三件,公子让小姐取一件东西……”
宁梅又停顿了下,看见颜妍不肯妥协的眼神缓缓才道:“是宁管家身上的玉坠。小姐宁管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知道了,好梅儿,你不用为我紧张。我还要在这宁苑呆上些日子。你去把兰竹菊她们三人一起叫来,我有事吩咐。”
看着梅儿走远了,颜妍才又整理了下头绪:“月,你早吃定我会离开了是么?这三件事你倒是费心为我着想了,看来我平日里的小动作都瞒不过你啊……”
接下来的几日,梅、兰二人按照颜妍所给的药单,去采购药材,并购置了一批各式形状的做工精致的小瓷瓶。宁竹派人每天一早到曼华园去采摘新鲜的曼陀罗华花瓣,然后再一片片放置到一大块墨色的幔子上晾晒,太阳落山前再小心地收起。
宁菊则是按照颜妍的身高尺寸和要求去定制了五件衣袍、与之相配的束发华带,两把折扇,还预订了一辆按照颜妍设计图所作的马车。
颜妍却是徘徊于宁苑与幽梦斋之间,那书斋园子的空地上,已经分类晾晒了好多采购来了药材。颜妍将它们按照一定组合、比例放在一起,并找了些下人来“加工”这些药材。
如此忙碌地过了七日,颜妍又聚集梅兰竹菊四人,打量了四女半天才说:“梅儿、兰儿,你们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还有几个重要的配方要你二人亲自来实行制作我才放心,一会我便把药材给你们;竹儿,把晒好的花瓣,作五个香囊来,四个分与你们四人,一个我自己留着,真要是离开这花香的味道,我还真是不适应。剩下的一半碾成粉装瓶,一半完整包好,小心地收在一起。菊儿,那马车可完工了?”
“还需三天。”宁菊小心地回答。
颜妍听后皱眉:“三天么,那好吧。你们四个,收拾下东西,准备三天后跟我去月楼。”四人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颜妍认真的面容,都止住了。
待四人退下,颜妍又开始了熟悉自己的轻功步法。原来颜妍早在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幽梦斋的秘密——就在那书橱的上层,却是很多轻功秘籍与医药毒经的典籍存放之处。
颜妍每日在书房时,学那医药毒经、习轻功步法才是主,了解天云大陆的历史人文只是辅;想来也是荀月霄早就为颜妍铺下的路,书房里医药轻功类的书占据了大半。
不过颜妍的资质也是顶好的,那些药理配方,几乎是看一遍便熟记于心;轻功学的也是很快,好像颜妍本身就会这些东西一般,如今只算是温习巩固而已。
三日后,梅兰竹菊四人已经各着雪白、深兰、淡绿、鹅黄色罗裙立于曼华园中,都注视着今天不一样的梦幽宁。
依旧是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是有了几分潇洒,墨色长发由月白色的华带束起。身着月白色长袍,袍上由银线绣出曼陀罗华绽放的盛景,一条用金线绣满曼陀罗华的月白色织锦腰带束着那纤细的腰身。
腰间佩戴着一个精致的金色香囊,上面绣着白色的曼陀罗华,紧挨着香囊的却是一朵珠花,正是平日里颜妍头上戴的那朵。
手执一把折扇轻轻扇动,伴着嘴角上扬的弧度,好一个绝代风华的少年,只是,在那笑意的脸上,加上摇扇的动作,竟有一丝风流的味道。
四人看着这样风流倜傥的“少年”都有点恍惚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颜妍很是高兴的看到这效果,收起折扇,对四人道:“那么,这第一个考验便开始了哦!”
没等四人反应过来,颜妍已经如风般地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一句仍然飘荡在空中的话:“速来月楼汇合。记得一会要叫少爷哈。”
四人听罢才都飞身而去,只见是白、兰、绿、黄四道身影飞出了曼华园。这梅兰竹菊四人,从被收养起便被教习武功、诗书,也都算是武学高手了,不然荀月霄也不会刻意安排这四人留在颜妍身边保护颜妍。
可是,现在这四人竟然没有一人能追上才习了轻功不过两个月的颜妍。
等四人赶到月楼,却不见颜妍的踪影,正在疑惑,突然又是一阵风飘过,还没有看清,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经站在了月楼门前,先于四人踏了进去,正是女扮男装的颜妍。
四人不由惊讶,赶紧跟上问:“小……少爷,您不是先来了么,怎么在我们后面了?”
颜妍挑眉飞了个媚眼,电的四人有些晕,满意地看着四人的表情说:“我又不知月楼在何处,只能跟着你们过来了,你们的少爷我是不是很聪明?”
说罢,白衣少年又调皮的眨眨单纯的眼睛。四人听至此心里一阵恶寒:小姐还真是诡计多端……
一个俊美非凡的少年带着四个相貌出众的丫鬟打扮的少女,如此一行人在月楼大堂内的亮相,怎么都会引起众人的注意了。
本就细心沉稳的宁风自然也不例外,但很快便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少年”,放下手上的事就迎了过来,“小……少爷,您怎么来了?”宁风看见女扮男装的颜妍起初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本少爷很小吗?怎么都叫我小少爷,小爷我有那么小吗?”颜妍故意用有些生气加调侃的语气问。
“当然不是,属下只是不知道少爷今日来,有些惊讶,才说错了话。”宁风不慌不忙的回答。看颜妍没有真的生气,才又说:“不知少爷今天来是……”
“少爷只是要在这里住上半月,时候到了自然便会离开,”宁梅忙上前对着宁风解释,并小声提示了一句:“这是公子的吩咐。”
“那属下马上就去安排,少爷稍等。”又了然的看了颜妍一眼,便去上楼安排房间了。
颜妍有些得意地看着宁风离开,找了个幽静的角落坐下,并拉着梅兰竹菊也一同坐下。梅、兰二人早习惯了这颜妍的行事作风,竹、菊二人却是在颜妍的改造进行中,有着梅、兰两人的协助,进度却也是快的很。
“这三件事应该是不分先后的吧?最后还要把东西物归原主吧?”颜妍好似不经意地问。
宁梅没有察觉到这话里的不对劲,老实地回答:“公子说只要三件事都完成便可。当然,那玉坠只是一时借用作考核而已,当然要归还给宁管家的。”
颜妍只是应付着哦了一声,心思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打量着月楼的装修和这里进出的客人,颜妍不由得心里感慨:“果然不愧是雨城第一大酒楼呢,装潢也太豪华奢侈了啊,来这里的人一看便非富即贵。月还真是很不简单呢,只怕,他的不简单我还没有完全认识吧……”
目光瞟到顶层五楼处,发现宁风正要从楼上下来,看来已经安排好住所。颜妍转头,手中玉扇轻摇,毫不吝惜自己的笑容,对众人提醒:“走,咱们上去。”
一行人随宁风走至五楼一最靠里的房间门口,发现旁边挂一门牌写着:天一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