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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自己能得到的东西，不受预选方案的引诱，从不追求互不相容的目的，这等于在没有摩擦力和介质中运动，生活在万事如意的状态。把这种状态提出来时不人道的，是把人当做极权状态下，如A－赫胥黎笔下自我满足的动物。
所以，他坐下来问我，想不想改革，我笑了。
总有一些时候，你做一些事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我并不像欺骗你，因为互相信任是合作的前提，我有义务告诉你，一旦你选择加入我们，你将时时刻刻面临死亡的威胁。但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可能成功，可能失败，他绝对是一件了不起的伟大事情，因为他将解救这个星球上上五分之一的人口。他让每个人的生活，至少不要过得像之前那样悲哀。”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郭维站在一旁，目光坚定。我无法预言许多年后的情景，无法知道若干年后他们死去，他们的继任者是否会像他们这样，怀着这样的初衷。就像目前的执政者，是否怀着他们前任一般的初衷。腐败是不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并来到，就像是一个王朝总有他命数将尽的一天。
况且，改革并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人民没有力量，这是多么悲哀的事实。农民们放下手里的枪，为命运耕种土地，然后只能揭竿而起，用铁锹对付荷枪实弹。
特警和武警做的事情我们涉及的并不是很多，但有时候单单只是看看，就会觉得厌恶无比。动车因为他们出事，我们负责埋车，下水道因为没有好好建设，城市成了汪洋，我们清理，我们挖坑，我们打捞救援。因为医保社保不行养老金，有人闹事，我们要拿起盾牌和枪支对付自己的手足同胞。因为他们不让人们说话，我们就得负责捂上每个人的嘴，在他发声之前割断喉咙，是这样吗？每次所谓的为了祖国的稳定要做的事情就是这样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些话几句真，几句假。这么一个掏真心说话别人都嫌腥的年代，我凭什么相信他没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必须为自己精打细算，步步为营。
“你得救出我们的人，我相信她们一定会支持你。还有那些男孩子，他们绝对会是你助力。”想判断一个人有没有在说谎，最好的方法就是一直跟他说话，一直说，没有人能够隐藏破绽，就算可能不是那么明显。但是我此刻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谈人生谈理想，只能到此为止，抛出条件。
“她们？你是源代码，你出来了，她们自然没有更多的利用价值。倒是有可能，用她们引诱你出去。”白泽说话很不留情面，也很直接。“你们老大，我早就认识了，那天我就知道，我们总会再见的。她是出色的特工，绝对会完成任务。”
白泽没有露出任何的轻视和不屑，这样我稍微好受些。要是他讨厌我很喜欢的人，我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对他有好感。哪怕单单是一种值得合作与否的好感度，无关爱情。
“哦，这样啊。”我尽量装的平静，“那么还有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儿，还有一个带豹纹眼镜的。”我用手上的动作纾解心里的不安，还有转移痛感神经的注意，你不要再给我难过了。
“目前我们的人没打听到情况，倒是那几个小子，尤其是那个阴森森的小子，被抓到H层。据说还有一个被认错了。只有这些，但是据资料，你们应该是还有一个小胖子和一个大胖子。小胖子半路投靠了地方军，大胖子在半路上消失，不知道目前的情况。无法定位。”
他说的慢条斯理，却好像是在用刀子一点点的划下我的自尊。原来，从一开始我们的行动就是被监控的是么？自从老大招来了我们，原本以为可以按原计划做些什么，可是没想到会有地方军想造反这样的事情。于是老大千辛万苦的把我们一群拉扯出来是么，然后她就功成身就，大功告成，从此隐姓埋名深藏人海，再也不出山来表明自己的志向是么？
我心里像是有一把底火在闷声的燃烧。火苗贪婪的舔舐着我跟老大几年建立下来的情谊。
“这几天你先四下里逛逛，可以去做做任务赚赚钱，我们没有很多钱…..”郭维不好意思的打招呼。“真的，大部分都用来救济孩子和老人了。”
“别说了，郭维。”白泽有些急了，语速快了些。
“为什么要救老人和孩子，他们没有战斗力，还会拖后腿。”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满意。我说的是实话，人人都知道的实话。
“不为什么。”他想了想，却还是说不出来。
“如果不能全救，量力而行为上。”我只是提建议，却觉得，这样的人，倒也是个好人，其实我只是想平静的试探他的真实态度，如果这也能演戏，就当我瞎了眼吧。
“这个我们知道限度。”白泽有些不以为然。
我虽然支持，却不会认同他无休止的行善。如果让行善成为自己艰苦的负担，那也是一种债吧。
“那行，你们忙，我换衣服出去走走，请问你们这里有御寒的棉衣么？”我朝着白泽点点头，跟着郭维走到另外一间房间里。
白泽有些头疼的按住了太阳穴，咬着唇，皱起了眉。可能没有资金是个极大的问题。国库在沈阳，他估计不是那里的势力，否则仅凭那些金条，也是可以换到些东西的。
财政上仅凭着出卖土地，开发房地产已经不行了。国外自顾不暇，自然不会有心思来买卖石油和煤矿。不要建铁路，不要钢筋水泥，靠什么获得财政收入？当年实业纷纷转行插手金融，地产。民企倒闭，撤资。国企腐败，融资。
我倒是要看看，没有实业，你怎么让泡沫继续维持。
套上很简易低调的普通灰色棉衣，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虽然没有雨，天色也是灰暗无光的，不想那天我们虽然疲惫，却也是怀着希望踏上这条大路上，以为他还会给我们依靠，以为他还能找到些最后的良心，好好的管理这里。我以为在这样的特殊时刻，总会有些人挺身而出，成为中流砥柱，我以为总会放下利益为先的观念。
我错了，一个生命，只要不是紧迫的危急生存，要让他为别人牺牲，为一些所谓的崇高的理想献身，是不现实也是不人道的。（看不懂柏林奇怪思想的童鞋，可以先看哈耶克，也是个很有思想深度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