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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男人们的无奈
想当救世主的心谁都有，可是我们得先让自己吃饱饭。我们怕她们太依赖我们，这样对谁都不好。——隔壁老王
我带着复仇的架势，抄着两架机枪。
事实证明后来没有用上。
生活里的坏人总是少数，要不是出于无奈，愿意伤害别人的种田汉的确很少。
“把你们的头领叫出来。”我拉着小川跑到了他们的军绿色帐篷前。
一个瘦小的男孩子探出头来，看到是小川，黄瘦的脸上咧开笑，却又迅速的合上嘴，不想露出黄色的牙齿。
“小川！”他刚说了一句，就被里面的人拉了回去。一个稍微壮实的男人走了出来。
“你有啥事儿，说吧，别磨磨唧唧的。”他啐了口唾沫，插着腰。
见我不说话，他打量打量我，意外的开了口：“你不会是来要粮食的吧。看你姿色不错，两晚，包吃住。”
“你是隔壁老王吧？”
“是啊，哎我说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他倒是反应快。
我把两把机枪扔在地上：“要么还田，要么死。”
他又看了看我的衣服，笑了两声，朝着帐篷里吼了两嗓子。“兄弟们，有人找茬上门，抄家伙！”
“小娘们我告诉你，哥哥我不是被吓大的。”老王显得很有底气。
“是吗。”我一掌扣上了他的腕，反手扣住，脚上使了些力，踹上了他的膝盖窝。
“有点本事了。”老王笑笑，露出烟黄色的牙。话没说完，一串尖锐的石笋刺破地表，直直的向着小川。
“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英雄。”我后翻捞起小川，朝他喝道。
“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指望过当英雄。”老王捡起地上的机枪，却被冰柱刺中了手腕，当即连同血管一并冻住。
“那也不能让你枉做小人。”我踢了踢他，冰渣子碎了一地。
“都出来吧。”普通人对于异能者总有有种由衷的恐惧，好像他们手里的子弹射不透我一样。没那回事儿，他们要是开枪我除了逃也没别的办法。
“我就是来说一声儿，你们站的这地儿，有主的。”
见我这架势，刚刚跟小川打招呼的小男孩不怕生的跑了过来，拉拉我的衣袖，“姐姐，里边说哈。”
我看了看小川，她倒是毫无防备的走了进去，想来是对这孩子极其信任的。
“你这熊孩子！”隔壁老王对于自己阵营的叛徒哭笑不得。
老王叫人端了碗水上来，我看了看豁口的杯子也就不说话，捏了一团冰块做成的杯子，接了点水。
“这位大姐啊，您这样的，隔壁隔三差五就要来几个，不由分说打打杀杀就要来要田。”老王使了个眼色，有几个年纪大些的男孩子走了出去。
过了会儿，端了碗面条上来。
“你慢慢吃，我给你说。”看着糊成一团的东西，连半点菜叶都没有。因为节约用电的原因，从进了农业区之后就不再供电。新鲜的蔬菜当然也不能保存，只能腌些萝卜和大白菜。而醋和酱油的酿造也是需要工厂的，附近只有晒盐场，就只能这样将就了。
我看了看面条，摇了摇头：“我不饿，小川你吃吧。”小川迅速的看了我一眼，招呼那个黄瘦的男孩子，一齐走了出门。她知道我是真的不饿。
老王却不这么认为：“你真是心肠好，本事也好。”
“这田啊，我跟你讲实话，就不是她们的。这地的凭证还在我们手上呢，可是我听说那群娘们儿有个泡了了不得的大官儿，硬是要了走。可是那人也就是说说，这地契不到手，怎么能算到手了呢。”老王叭叭嘴，看着是烟瘾上来了。
我扔了根兰州过去，让他继续说。我们没人抽烟，纯粹是觉得这玩意儿以后要值钱就顺便带着了。
“你身上好东西不少！”他竖起大拇指。
“就是你没本事拿。”我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我以前就是种田的，现在也没指望当什么英雄。”他小心翼翼的把烟点上，又把打火机好好的擦了两遍。“以前我媳妇儿给买的。”
“我媳妇儿嫌弃我抽烟，有次去城里，却买了个好的打火机回来。你瞅瞅一直用到现在。”
我对他的打火机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可是他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在缭绕的烟雾中，时间开始泛黄。
“后来她们就一直来要田地，我就说，要不你来陪我一晚？”
“一开始她们没人肯，后来那小丫头病的急了，他妈妈肯了。”
“你说我一大老爷们儿也有需求不是，送上门儿的哪有不要的。我就送了点儿稻谷给她们，够下一年的种子。”
“结果……”
老王狠狠地吸了一口，卡掉烟屁股：“大姐，我看你懂，我怕做那什么英雄，我怕她们全都赖上来，我也不好过不是。你知道城里的女人，过好日子能行，种田不行。”
我怎么不知道，在这里有手艺有本事哪怕只是有力气的都能活下去。
又靠着海，肯定比西北好些。
可是我怎么会被他两句话动摇呢？
“你确定这田都是你们的。”
“是，是。”
“你确定只要政府给了别人你就会交出来。”
老王急了：“我的姑奶奶，你不是也有政府里的人吧？”
瞅了瞅我的制服，他扶着额头油腻的头发：“你们怎么会想起来管那些人的死活的？”
“你们要多少够吃？”我拿着冰锥在地上划了个四方形。
“人呢，给我站出来报数！”我朝着外面吼了声。
“兵姐，兵姐，这么说吧，我们总共四十六个人，每个人一天200克要的吧，那么一年起码七千斤稻米才够吃。这样的田，亩产一千二了不得了，我起码要六亩。”他在地上划了个线。
“我们三十七个人，剩下来的地方也差不多。”
“但是，老王。”我转头盯着他，“按照你这吃法，为什么他还那么瘦。”我指着刚刚那个小男孩。
“大姐，你外星来的吧？你以为这田是白得的？交税！我们得供着那些城里人，他们什么也不做就能吃上大米饭！”
“别转移话题。”
“我说的四十六，是那些壮一点儿男孩子。不够年纪的，不算是这里的人，得等到他在体检中心合格了，才能敲个章，算是个人。”老王怕我不理解，卷起袖子给我看他肩膀上的人字标记。
女孩子随便怎么长，力气都比不上男孩子，所以一直敲不上章。
没有石油，没有发动机，现在农业全靠双手，亩产一千二估计还是往高了说的。
我想，或许要给她们搞点儿纺纱机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