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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你看得到是吧？你摸得到是吧？可是他就是不存在的。只要没有在这里备案，那么就一切免谈。——体检中心
我拉着小川的细瘦胳膊走出了体检中心。她还是没能成为一个人。就像是农村多出的人口，上不了户口，没有父母的证明，没有DNA检验报告，没交上罚款，那就不是这个国家的人，那就是黑户。
而这样的时候，粮食需要计划和定量供给，对人口的严苛倒是下降到了每个月的贡献度评价。既防止有人冒领，又能确认这些人都是有用的。
你表现你有用的一面，你力气大，你速度快，你有异能。那么你就是一个人。
这样想，的确是公平的吧。就像年老的野兽无法捕捉食物只能在野外死去一样。人跟野兽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年老的人即便是曾经做出过贡献，也无法成为现在他们光吃饭不做事的借口。
我真想回那人一句，你爹妈现在是不是都靠你一个人养着，基地就一点事也不做吗？
可是小川拉住了我。她说，像她那样能在体检中心只敲敲章什么事也不用做的人，爹妈肯定是有本事的。
我敢说，她做的事情小川也能做，只是。
末世根本不是打破了阶级，而是建立起新的阶级，让资源众多的人能够更加容易的控制下层。你看，只要
扔两块面包就能成为首领，不是吗。
不少人想着将之前的一切摧毁，然后凭借一己之力，建造新的完美社会。
大部分的人有着那样的幻想，大部分的人也死在了第一波感染。
“走，小川，姐姐给你个好东西。”我拉着她走到海边。
我手里握着两块晶核，一块是我自己打的，草绿色。还有一块，是瞳瞳塞过来的海族珍宝，海水蓝。
小川背着手，黑硬的头发依旧粘成一团。我不够好心，将为数不多的洗发露分她一瓶。
“你可以吃一块，草绿色是植物，水蓝色啊跟我一样是水吧。”看得出来，那块水蓝色的是那样与众不同，毫不辜负它的珍宝之名。
我低下头，意识到这样的事情好像充满了诱惑，欲望，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若是面对一个成年人，一定不会把这样的东西随便的拿出来。
可是我想，这只是个给孩子的礼物。就像圣诞老人会驾着驯鹿来给小孩礼物一样。可能我想保留一些很纯真的东西，尤其是在这样的纷乱时候。
东厂的灰又纷纷的落下，远航的船发出悲鸣。
小川想了很久，她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取了那块草绿色，漆黑的眼仁望得到我瘦削的身影：“我想种田，行么。”
一句黄旧的歌词在我的脑海里轻轻的拂过，你说，孩子眼中的希望，是什么形状？
“行啊，那你吃下去吧。”
小川紧紧的攥住晶核，她跟我说：“我要是变异了，你就告诉我妈妈，小川，出海去了。”
我倒是没有想过变异这一说，但我相信人是有执念的。人的执念是一种力量。
“好。”我看了看小川的头发，我可以想象处女座的老大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恨不得把她的头扭下来。
（你想多了- -老大语。）
小川举起晶核就要往嘴里塞，被我轻轻的拦下。
我依旧雕了杯子，把晶核捏成粉末，溶解在水里。
“这样好咽吧。”
小川一仰脖子，将液体一股脑儿灌下，一串晶莹的液体从嘴角划下，她抹了抹嘴角，将手背舔干净。
一串水柱出现，冲了冲小川的手。还是那样的瘦，骨头上覆着薄薄的一层皮肤。可是却丝毫没有剔透感，粗糙的老茧和干燥的裂口将这双年轻的手过早的衰老。
我还有半管欧舒丹，但，还是以后再说吧。
小水鼓起了嘴，喷了我一脸。
我拍拍它的小脑袋，好吧比我的头大的多。它倒是欢快的一吱溜下了海。
小川倒在沙滩上，不停地扭动着，皮肤发红，脸色发青。
我算计着，地契刚刚转了，老王也够意思，没有多要一米。去黑市买了一些木材，建个小木屋差不多够了。木头便宜，铁钉贵。基地以外都废了，树长得异常茂盛，跟原始森林似的。
想到森林，我抓起在沙滩上疼的打滚的小川，召回小水。跳上它滑溜溜的背，我感觉的到森林在呼喊小川。
天上飘下的灰烬更加多了些，这些矿物盐滋养了浮游生物，滋养了树木。
我碾了碾手里的半片灰烬，猛地回头，却看到废厂房的方向，现在，此刻，燃起了一缕黑烟。
拍拍小水的脑袋，让它带好人。它做事我向来放心的。虽然贪玩，却从来没坏过事情。
人的愤怒，都是对自己无能的肯定。
但是就是有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来毁掉你的希望。这个时候，这样被命运扼住喉咙的时候，就要狠狠的挠它的胳肢窝。
然后一铁拳打掉它的牙，让它跪地求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