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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法力、双手被束缚住的魔剑士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在面对外界的攻击时,他体内的魔力甚至不能顺应主人身体的本能反应保护主人。因此,戴上缚魔锁的齐尔弗里格面临的处境就十分堪忧——
——特别是对上维多利亚这种心狠手辣的毒妇。
在一天之内,她已经往他身上招呼了不知多少刑罚。大概因为这才是第一天,她竟还没下手把他给弄残废,只是在自己身上留下了无数足以让人失血过多的伤口。除此之外,她甚至还对他加了禁制,让他只能保持人类的形态,接受这些惨无人道的刑罚。
“毕竟这些刑罚是专门为人类和精灵的身体创造的。”说这话的时候,维多利亚手里正提着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白皙如雪的纤纤玉指抚摸着鞭子上尖锐的倒刺,维多利亚笑得让守卫在周围的狱卒都不寒而栗。
“人类和精灵的确创造了不朽的文明。”她用鞭子拍了拍齐尔弗里格的侧脸,尖锐的倒刺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只有这些残酷的刑罚,才符合初代影月之神、创//世之母露娜迪亚的铁则……不是么?”
说完,下一鞭又挥了出去。齐尔弗里格咬牙忍住了撕开血肉的痛楚,用力别过头去。
每次他昏过去,维多利亚都会用凉水把他浇醒,然后继续下一轮的折磨。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次,只是这次醒来的时候,维多利亚连带她的那些幻影跟班也都走了,只剩下几个女侍卫沉默地把守着他的牢房。
昏暗的斗室里射不进天光,他甚至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维多利亚不在的时候,他只能静下心想一想蛇影。
只有想到灵蛇使的时候,他伤口的疼痛才会减轻几分。蛇影许诺过他一定会前来相救,他就会出现。因此他只需要在这里静静地等着,把希望交付给对方。
不过……
说真的……
还真特么的疼啊……
齐尔弗里格百无聊赖之下又想到了那日在蛇后希尔芬的寝宫中,蛇影的那声笛音。在笛音响过之后,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种入了自己的身体。下一个瞬间,当维多利亚的箭飞过来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那支浸染了黑暗气息的魔箭力道出奇得大,竟然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脏,从他身体穿了过去。然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他忽然感到自己心脏部分的血脉以令人惊讶的速度重新联络,错综复杂的血脉如同被重新编织起来一样。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但是在这须臾之间,他缺似乎经历了由生到死,又经历了由死到生。
这难道就是蛇影向他提起的……五仙教的凤凰蛊吗……
“我们五仙教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血脉炼成了一只蛊,名曰凤凰。”向他解释的时候,蛇影的眼神端是无比温柔,“只要在对方活着的时候,将凤凰蛊种在他的体内,那么在那人遇到性命之灾的时候,凤凰蛊会在瞬间修复他的伤口,令其复活。”
“每个五仙教的弟子,一生只能炼成一只凤凰蛊。正因它如此珍贵,才被认为是五仙教的定情蛊。等到你需要的时候,我的凤凰蛊就是你的,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好活下去……”
原来……就是因为自己的不谨慎……害得蛇影浪费了如此珍贵的……
可恶……他当时明明应该先确认躺在琉璃棺里的人的身份,而不是因为怯懦而避而不见,最后才落得这般下场……
……………………
正在齐尔弗里格陷入自责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在这曲曲折折的地宫回荡着。
那人走在地上,鞋跟发出深邃的声响。作为风之幻剑使,纵然被封印了魔力,但是基本的认知还在这里——他能听得出,来人是个女子。根据脚步的轻重来判断,她的身高体重应当和维多利亚差不多……大概就是维多利亚了吧!
这个认知让他紧绷了身体。随着那个脚步声的渐渐接近,被吊在头顶束缚住的双手慢慢握紧成拳。而那个脚步声的确也是冲他来的——来人停在了他的牢房边,狱卒为她打开了牢门。正当齐尔弗里格想要张口讽刺两句的时候,却只见那人飞奔上来停在自己身前,焦急而又惊慌地看着自己——
“齐尔——?!怎么是你?!!”
“二……二姐?!!”
齐尔弗里格也震惊了。面前的女子面若春花,发如黑缎,暗红色的眼睛和同样暗红色的衣裙……不是他的二姐戴安娜·斯诺克有又是谁?!
……………………
“齐尔……怎么是你?!”戴安娜惊慌失措地看着浑身伤口的齐尔弗里格。她想上前拥住他,却生怕触碰他的伤口,只得抿着嘴唇站在原地,担忧而又心疼地看着齐尔弗里格。
“二姐……”看到和自己分别多年的姐姐,齐尔弗里格自然也十分激动。他多么希望再次相见的时候,自己不是如此一副狼狈的模样,而是握住她的手,打败邪恶的维多利亚,她和他们的母亲一起离开!
“齐尔……天啊……”戴安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很想问,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甚至有没有喜欢的人……?是她没有尽到做姐姐的义务,让母亲最疼爱的小儿子、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在外面流离受苦了……
“二姐。”齐尔弗里格温柔地看着她,几乎都要落泪了,“这些年,你在遗忘之塔过得好不好?维多利亚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
“我过得很好。”她伸出手替他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戴安娜抚摸着齐尔弗里格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伤口,“前些日子大皇姐把我放出来了。”
“她良心发现了?”
“其实……也许不是吧。”戴安娜叹了口气,“大皇姐说,有个人在城里下蛊害人。正好我这些年在遗忘之塔读了很多书,大概也对这所谓的毒蛊之术有些了解。于是,大皇姐就让我替她下蛊,除掉那个对她不利、也对族人们不利的臣子……齐尔,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齐尔弗里格沉默了一会,才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二姐,你怎么能直接进来?维多利亚知道吗?”
抚摸着齐尔弗里格脸颊的手顿了顿,然后收了回去。戴安娜又叹了口气,道:“当初听说我要炼蛊,大皇姐抓了一些人来。但是我不愿意让无辜的人去试蛊。在我请求大皇姐把他们放出来的时候,大皇姐却不答应,竟然把他们留下来给她试毒……”
戴安娜摇了摇头,语气十分复杂:“大皇姐做了太多天理难容的事情,因此有人给她下毒,我也能想得到。但是,她却拿这些无辜的人去试验,这实在让我不能接受。于是我只能偷偷帮助他们逃出去……”
“也就是说维多利亚不知道?可是……那些狱卒怎么会让你进来?!”
“他们大概也是看不惯大皇姐的行为了吧……总之,我进进出出了很多次,他们不但没有阻拦我,更甚者……还有帮助我的。更何况,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这地牢里关押了太多人,我每次都把到这里时间比较早的人带出去,大皇姐……大概也没有发现吧。”
“即使是这样,二姐……你还是谨慎点比较好。”因为无法握住戴安娜的手,齐尔弗里格只能担忧地看着她,“维多利亚的手段毒辣非常……你……”
“我知道……但是我却还是肖想着……有一天她能幡然醒悟……”戴安娜别过头去,眼中似乎有些水汽。她眨了眨眼,再看向维多利亚时,眼里的泪光已经隐去,“齐尔,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可是……你带别人出去就算了,还能瞒天过海;如果你带我出去,维多利亚肯定会察觉的!”齐尔弗里格费力地摇了摇头,“更何况,我被她套上了缚魔锁。而你多年被囚禁在遗忘之塔,恐怕没有什么对敌经验……我怕拖累了你,让你也被维多利亚迁怒。”
戴安娜抿了抿唇,道:“我去替你偷缚魔锁的钥匙。”
“二姐……”齐尔弗里格本想阻止她,告诉她这的确太过危险。但是想到蛇影和霍桑大概也会做相同的事,他的心一下子有些不是滋味。门口的狱卒已经被戴安娜遣散了。在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之后,齐尔弗里格才把蛇影和霍桑的事情简单地向她叙述了一遍。
“如果遇到危险,就去找蛇影。”齐尔弗里格说,“虽然他现在的位置你应该无法找到,但是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一定不会对你坐视不理的。”
“嗯!”戴安娜重重点了点头。她伸手摸了摸齐尔弗里格的头发,心疼道,“齐尔,我一定很快替你把钥匙找到!你一定要撑住。”
“二姐,我会的。你……要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二更,还有4+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