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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怯要是一句话不如白起的意,白起就会放出妖灵葫芦,让辟罗童子帮忙,除掉这个可疑的道人。
因为朱怯的誓言太狠,白起的疑心顿时放大了无数倍。
他可不是普通少年,见识过帝国风波,他自己的来历也是诡异,母亲临死时候的警告,白起从来不会忘记。
在修道的世界之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善恶,只是相对于弱者来说的。
为了长生,炼气士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来,人间的那些惨剧,对于炼气士来说实在是稀松平常。
别的不说,白起的生身父亲,就要夺舍亲儿。
“你只需立誓,进入内门之前,不得伤害于我即可。”朱怯淡定地回答。
“就这样,你不觉得有些吃亏?”白起问。
朱怯苦笑道:“当然吃亏,可我又能怎样,我和你不同,师门被攻破,还有炼气士试图追杀于我,我不进云梦内门,永无报仇之日。”
“好,我答应你了。”白起随口道。
“多谢道友。”
“哈哈,小事,我要入云梦宗,也需要有人照应。”白起笑容可掬,那辟罗童子却是咬牙切齿。世界上哪有这等好事,只需索取,无需付出。老爷到底是年轻,容易受骗上当。
跑了一夜,黄石已经不远。白起和朱怯不再施展道术,而是一步步的走向黄石城。
中午时分,两个人才到达黄石。这黄石原本是地方上的大城,大晋再此设有州牧,不过现在都被云梦宗驱赶干净了,管理城市的,就是云梦宗的外门。
太守府被该做道宫,各个衙门早就无人了,百姓惶恐了数月之后,也就习惯了许多。这炼气士虽然凶横,却不收税。维持起治安来,更是比衙门好上百倍。
几个月之后,这黄石已经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了。所有偷盗拐骗的,全部炼气士抓去,将人炼成骷髅,放在道宫前的一座巨大铜炉中焚烧数十日才彻底死绝。
云梦宗也没有将这黄石的士兵斩尽杀绝,而是保留了一部分,负责白天的治安巡逻。白起和朱怯入城的时候,因为一身道袍,也没受盘查,那些士兵给两个人指点了道宫所在。
这些天来,散修进入黄石的不在少数,都是投奔云梦宗而来的。大多数散修连入外门的资格都没有,不过陆陆续续,也有百余人被选上,成为云梦外门弟子。
成为云梦宗外门弟子,至少要有化气初期的境界。实际上很多小的门派,这化气期就是一个巨大的门槛,能过这个境界的弟子,已经是十分珍贵的了。
白起有些忐忑,他和朱怯并肩来到那道宫门前,高大的台阶之上,有甲兵守卫。这甲兵可是高级的法器,比符兵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云梦宗果然财大气粗,守个大门,都用了三十六个甲兵。
道宫前已经聚集了差不多百十人,看来都是投奔云梦宗的。其实朱怯说的也不算准确,如果你甘心在云梦宗外门待着,倒也不用太多的测试,化气期的散修,直接被选择入门,毫无难度可言。
白起左右打量,这才发现,自己的实力,在这些投奔而来的人中,还算不上顶尖。这一百多人里,竟然有二十余人,都是化气后期的炼气士。
门前等候的百余人,组织起来,都够屠灭一个小门小派了。
白起心想,这云梦宗的手段,和世俗的官家区别也不大,这么多炼气士在门口等着,本来矜持自夸的人,也会打去气焰。
一直等到天色将晚的时候,门前汇集的炼气士已经超过三百,依然没有什么人出声抱怨。这时候,道宫大门才大敞四开,一个身穿红色道袍的中年炼气士走出大门,身后跟着两个童子。
“排成一列,进来吧。”那道士声音洪亮,说完之后,侧过身,站在门前,看着门外的炼气士们。
这三百多炼气士井然有序,自动排成一列,走入道宫之中。
这些人都有经验了,之前数月,还有炼气士为了先进去,和别人争斗,结果被守门的老道一剑斩杀。所以现在大家客客气气的,像是和气生财的商人一样,没有发生任何骚乱。
白起不急,他干脆拖到最后,和朱怯一起入门。那红衣的老道看了一眼最后入门的两个人,吩咐童子关上大门,径自去了。
这大门之内,是一个庭院。庭院比外面的广场小了许多,三百多人聚集在一起,实在是有些拥挤。这个时候,从前面的正厅之中出来了一列道童,分别引领着前面的炼气士,走到后面的房间。
这些被引到后面的炼气士,一去不复返,每过一刻钟,就有十二个童子出来,指点新的炼气士进入后面。
谁也不知道正厅之后到底有什么,只是这些炼气士知道,既然到了这一步,害怕也是无用了。
白起站在后面,将被领走的炼气士相貌一个个的记在心中。
朱怯站在一旁,心中却是更加紧张,这等选人的法子,他也没听说过。如此看来,以后自己未必能和白起混在一起,那岂不是失误?不过也无妨,将来都是一个门派,那白起必然对自己没有多少戒心,早晚自己有机会下手。
他和白起的确是偶遇,可是一看到白起,他就认出来了。只是白起对他毫无结纳的意思,让他最后不得不行险,强行跟上来,与白起同行。
本来以为要等到天亮,半夜的时候,院子里就剩下最后的八个人了。
出来八个道童,带着这八个人,穿过侧面的矮门,来到后面院落。后面的院子里,两侧厢房恰好是十二个。白起和朱怯被分开,带入不同的房间。
白起进入厢房,见屋子里只有一张书案,一张椅子。
在书案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冠。这女道士容颜俏丽,看起来只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穿蓝色道袍,站在桌子旁。见白起进来,她指了指椅子,道:“坐下。”
白起见椅子上有灰尘,随手一拂,用了乘风之术中的技巧,将灰尘掸去,然后坐下。
那女道士暗中点头,这少年行事平稳,观察仔细。这灰尘是每个人进来的时候都有的,自己让人坐下,这少年却是第二个使用道术先洁净椅子,才坐下去的。
女道士随手取出一部道卷,放在桌子上,道:“用最快的速度,临摹出最多的符文。”
白起一愣,不过随即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符纸,朱砂,还有毛笔。
这一套东西,都是白水真人的,也有些年头了。不是什么上等的货色,却很实用。
道卷打开,白起在符纸上开始临摹。这道卷之中,书写的都是道法所用的符文。想要临摹下来,却也要消耗神念。
一个炼气士想要一气呵成书写纸符,或者制造木符,需要消耗的神念不少。云梦宗招收外门弟子,并不看你现在实力如何,而是要看你潜力怎么样。
神念强大的炼气士,天生就有修道的优势。
白起也没刻意为之,他并不清楚考核的目的,不过那道卷之中的符文,大多数是他没听说过的东西,用神念扫描一下,记在心中,对他帮助也是不小。他为了记忆更多的符文,一路书写下去,除了去蘸朱砂的时候,几乎笔下不停。
每一次临摹,就让白起将这些符文深刻的记忆在脑海之中。
这符文道卷,一共记载了一百二十八万个符文,那女道士见白起的速度加快,感觉有些失望,以为是白起是一个莽撞的家伙。要知道这神念的消耗,是越到后来就越严重,谨慎的人会让临摹符文的速度放慢,刻意一边写,一边恢复,这样才能拖延更长的时间。
炼精化气的修士,最长的一个,连写了一刻钟的时间。
可是观察到后来,这女道士惊讶了。白起丝毫没有停笔的意思,一直写了半个多时辰,还在继续。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子鸿,怎么还没结束?”
那女道士悄悄出来,门前是一个老道士,穿着紫色道袍,双眉细长,直插入鬓,然后才垂下来,有些花白的感觉。仔细看的时候,又没有一根出现白色。
“师父,那家伙还没写完。”唤作子鸿的女道士低声道,生怕惊扰了房间内的白起。这样的天才,应该直接收入内门。不过内门子弟,可以学习云梦宗重要的典籍了,不经过考验,任何人都不能入门。这个规矩,却不能坏了。
“还没写完?倒是有趣,你回去吧,这里我来看着。”
“是,师父。”子鸿知道师父是起了爱才之意,有心思收取这个年轻的炼气士为门下,不过这要等几年以后。
这少年运气,自己的师父紫眉真人,只是偶然兴起,才来这外门之中看看新收的炼气士,没想到这最后一个考试的,被师父看上。自己的师父在云梦宗内门也是有数的强者,要是这少年被师父收下,能节省不知道几百年的修道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