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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絮儿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的掐灭,她跪下来,用力的摇着静贵妃,拍打着她的脸哭着说道,“母妃,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她现在心很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或许母妃醒了会有办法的。
钟颜被疼痛刺激得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很快就对上了上官絮儿泪流满面的容颜,伸出手将她的眼泪擦去,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絮儿,别哭,娘没事。”
“你醒了?”
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钟颜只觉得脊背一凉,双手支撑着地板坐起来,对着说话的人笑了笑,“皇上。”
“太医说你怀孕了。”
钟颜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就想否定,想说自己是冤枉的,上官青已经截住了她的话,不由分说的说道,“已经确诊了,证据确凿,你不必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丑闻,你还是搬到冷宫里去吧。”
“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上,请您相信我,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请皇上仔细查这件事情还臣妾一个清白。”
钟颜跪在地上,将额头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板上,很快光洁的额头就渗出了鲜红的血来,看起来很是狼狈。
“这件事情朕自然会查清楚,不管你是不是被人陷害的,如今你怀孕了是事实。太医,给她开一碗堕胎药灌下去,再送她去冷宫。”
上官青周旋了那么久,已经很不耐烦了。
太医很快准备了落胎药,立刻有嬷嬷强制性的给钟颜灌了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鲜血染红了钟颜的裙子,疼得她不停的哆嗦。
“来人,将钟氏即刻打入冷宫。上官絮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退下。”
上官青淡淡的扫了一眼不断挣扎,想要制止这一切却被宫女拉住动弹不得的上官絮儿,淡淡的下了命令。
“父皇,不要将母妃关到冷宫里,絮儿求求你了。”
上官絮儿哭得跟泪人一样,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钟颜却惨然一笑,声音却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絮儿,不必求他,没用的。以后母妃不能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母妃还想着看你嫁个如意郎君呢,回去吧,你以后就当母妃死了。”
上官絮儿还想说什么,已经被皇上让宫女和嬷嬷拽着离开了清心殿,在场的太医和宫女内侍也都退了下去,诺大的正殿内又只剩下了钟颜和皇上两个人。
钟颜痛苦的捂着肚子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神却寒冷得像极地的冰川,“我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满意了吗?皇上,你是我见过的最冷血无情的男人。”
“墨儿在朕的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妄想动他,就是找死!钟颜,你应该感谢朕仁慈了那么久,否则依你做过的那些事情,早就可以死一百遍一千遍了。”
“是吗?那臣妾是不是还要谢谢皇上?”
上官青显然不愿意再理会她了,提高声音说道,“来人啊,将钟氏送到冷宫去。”
守候在外面听候命令的宫女嬷嬷走了进来,毫不客气的拖着钟颜朝着阴暗破败的冷宫走去,不管她此时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至此以后,皇宫里不会再有静贵妃,有的只是不守妇德的冷宫妃子钟氏。
在偏殿目睹了一切事情发生的钟晴仰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墨,心里划过一阵阵暖意,控制不住低低的说道,“南宫墨,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做才能报答你的恩情了。”
南宫墨眼底染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不然你嫁给我,一辈子爱我,为我生儿育女,陪我过完一生报答我的恩情如何?”
钟晴颓然的移开目光,明知道这是她最为难的事情,她做不到的,更何况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东方鸿的妻子。即使他们的关系就如同势如水火的仇人,也改变不了在别人眼中的样子。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紧张。”
南宫墨看到她为难的神色,急忙说道,却还是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温柔又充满耐心的说道,“晴儿,我不逼你,我愿意等到你重新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而那一天,携手和她共度一生的绝对会是他。
“若是我一直害怕感情呢?难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吗?南宫墨,我没有那么好,而你的身份,应该找个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的女人,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钟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她实在被爱情伤透了,怕得厉害。
“先不说这些了,恩,若是有机会早点和东方鸿斩断联系才是最重要的。”南宫墨包容宠溺的笑着,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偏殿的门在这时候忽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皇上站在他们面前,“钟氏已经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墨儿,钟晴,以后你们做事可要注意些了,不要再被人盯上了。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幸好化险为夷了,不过下一次可不一定这么幸运。”
“舅舅,谢谢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谢谢你同意我想要娶钟晴为妻。
“钟晴也谢皇上替我们洗刷冤屈。”钟晴屈膝,郑重其事的说道。
“不必谢朕,若不是墨儿很爱你,这辈子认定你了,朕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血洗朝堂。钟晴,朕希望日后你们成亲以后,你也能全心全意的爱他,墨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娘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父皇也没尽到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朕的墨儿已经那么命苦,朕不想让他再在爱情上栽跟头。”
上官青近乎严厉的看着她,也明白她的担忧和顾虑,“你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宁王妃,朕不会逼你,但但是日后,你能爱的,能嫁的,只有墨儿。钟晴,不要让朕失望!”
钟晴第一次感受到皇上身上散发出如此浓烈的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被震慑住了。
南宫墨心疼又为难的看了钟晴一眼,想要安慰她,又不想寒了处处为他着想的舅舅的心,只好紧紧的握住钟晴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认真又坚定不移的对上皇上的眼眸,“舅舅,日后晴儿会爱的也只有我,她会为我生儿育女,会与我过最幸福的生活,请你相信我们。”
“朕自然最想看到那样的场面,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衡儿那边估计很不甘心,还会继续有小动作,你万事小心。”
“是,墨儿明白。”
说完之后,南宫墨带着钟晴离开了清心殿,在静悄悄的夜晚慢慢的走着。
“南宫墨,我想去冷宫会会静贵妃。”钟晴忽然说道,有些话像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若是不弄明白,她绝对不得安宁。
“我陪你去。”
南宫墨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爽快的说道,他真的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见静贵妃,担心她会受了委屈和伤害,毕竟钟颜不是善类。
两人又调转了方向朝着冷宫走去,身边都没有随从跟随。
破败不堪的冷宫静悄悄的,散发着阴暗腐朽,一股绝望的冷意笼罩在宫殿上空,让人觉得异常压抑。
南宫墨问了冷宫的嬷嬷之后,带着钟晴直接来到了钟颜所住的地方,推开布满了灰尘的房间,钟颜狼狈的靠在床榻上,原本精致华丽的裙子沾满了鲜血,愈加衬托得她现在的狼狈不堪。
钟颜听到声音,抬起眼睛朝着门口看去,在见到钟晴和南宫墨的时候,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那架势,似乎想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贱人,没想到你命那么大,被掳到那种地方还能完整无缺的回来,本宫真是太小看你了。”
“我当然好好的,没有染上花柳病,没有被那些男人玷污了身子,更没有被卖给六旬老翁做妾,姑姑,你是不是气得吐血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钟晴目光凛然,语气犀利尖锐,“我没有得罪过你,你非要将我毁了,当真以为我那么好欺负,任由你捏扁搓圆吗?”
“输了就是输了,我无话可说。”
“还有些事情还没有算清楚呢,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
钟晴踩在落满灰尘的地上,笑容冰冷没有一丝温度,“我娘当初是被你害死的?”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情?那是她命贱,活该死得早。我害她什么了,别再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来,贱人!”
提到钟晴的娘亲夏若涵,钟颜脸上仍然有着浓浓的嫉妒,妩媚精致的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眼睛血红,胸口因为太过盛怒一起一伏的。
“钟颜,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回答我。”
钟晴的声音透着强烈的威慑力,穿透了钟颜的大脑,控制着她的神智,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直直的注视着钟晴的眼睛,眼神空洞散乱,根本没有自己的意识。
“我娘和上官烨然被拆散,她最后迫于皇命嫁给了钟耀,你在中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钟颜的脑子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机械的将当年和夏若涵,上官烨然之间的恩恩怨怨和盘托出,带着满腔的恨意和嫉妒。
将整件事情听完,钟晴心里有着深深的震撼,愤怒的冲上前去狠狠的扇了钟颜一个响亮的耳光,咬牙切齿的怒道,“毒妇,你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我娘和烨王爷两情相悦又碍着你什么事情了,你若是真的爱烨王爷就光明正大的和我娘竞争,背后使出这么恶毒下三滥的计谋算什么本事?”
钟晴想到那个命运坎坷,最后凄然惨死的娘亲,心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钟颜,你睁大眼睛瞧瞧,总有一天我会将整个钟家连根拔起,将你外祖家狠狠的从云端推入地狱,让你尝一尝家破人亡的感觉!”
钟颜被她一个耳光打醒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恨声说道,“你发什么疯,现在我已经被你们害得只能屈身冷宫,还冠上了不洁的罪名,你还想如何,论心狠手辣,你也不遑多让!”
“你对我娘,我外祖家所做的一切,我永远铭记于心!你等着瞧,瞧着钟家和你外祖家的悲惨下场吧!”
钟晴说完再次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难掩心痛的带着南宫墨走出了冷宫,心如刀割的感觉,让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原以为她娘亲是命运多舛,却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背后有人嫉妒她,才害得她落得那样的下场。
南宫墨看她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很不好受,从怀里掏出手帕将滚烫的泪水拭去,轻声的说道,“晴儿,不要再哭了,你娘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不如化悲痛为力量,将那些害过她的人揪出来,为你娘报仇雪恨。”
“那个女人怎么那么恶毒,烨王爷爱的不是她,而是我娘,他们两情相悦想要在一起又有什么错,那个女人凭什么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和深爱的男人分离?她又不是烨王爷的妻子或者未婚妻,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有什么资格那么做。”
想到那个早早撒手人寰的娘亲,钟晴的情绪一再崩溃,一双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肿。
“这世上就是有些贪得无厌的人,不择手段的伤害别人以便达到他们的目的,不管别人是不是无辜,是不是会为因为他们痛苦。”
南宫墨想到了童年那些惨烈的回忆,眼底蒙上了一层灰,一向温润如水的声音也染上了淡淡的忧伤。
钟晴泪眼朦胧,忽然抱住了南宫墨的腿,放肆的哭着,释放着心里的痛苦。
属于女子淡雅的清香将他包围,南宫墨身子一僵,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住了,随即眸子里迸射出了欣喜若狂的笑意,蹲下了身子,温柔又坚定的将她抱在怀里,“晴儿,我还在这里,一直会陪着你的,我以死去的娘亲熙瑶长公主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你伤害你,否则让我不得好死。”
温柔坚定的话语撞击着她的耳膜,钟晴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来,南宫墨宠溺温柔的笑容像一张网,她被那样的笑容感染,渐渐的止住了哭泣,“南宫墨,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男人,我一直都懂,谢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若是哪一天我真的从宁王府脱离出来,你还像现在这么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吧。”即使没有爱情,单是报恩,她也要陪着这个男人的,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
南宫墨被忽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乎乎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晴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钟晴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等我跟东方鸿之间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之后,我现在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让你承受千夫所指的骂名,对你不公平。我们如果要在一起,就必须坦坦荡荡,并且问心无愧。”
“没关系,时间再长我也等得起,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晴儿,谢谢你信任我,我真的很开心。”
南宫墨唇角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他有信心,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死心塌地。因为他也很爱她,全心全意,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出了宫门,南宫墨仍旧像往常一样送她回去,只是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他没有出现,只是躲在暗处,看着钟晴所坐的马车进了宁王府,才肯离开。
钟晴刚回到房间,一直焦灼不安等待着她的碧瑶急匆匆的迎了上来,眼睛里盛满了担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你在宫里被人为难啊。”
流言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傍晚见到孟侧妃的时候,那个女人还阴阳怪气的说她们小姐不守妇道,这回死定了,吓得她心神不宁,生怕她家小姐真的被人弄死了。
“别担心我,我没事。”
钟晴摸了摸她的头,安慰的笑笑,“我又累又饿,碧瑶,你去厨房让人给我弄点吃的,再让人送热水进来,我要沐浴。”
碧瑶下去了,不到一刻钟就端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钟晴饿坏了,吃得很快,没一会,那些饭菜就被她吃了一大半。
休息了一会,碧瑶又让人将热水抬进旁边的耳房,伺候钟晴沐浴,忽然想到了什么,靠在自家小姐耳边说道,“对了小姐,我听说王爷现在四处寻找名医,重点在找最善于用毒的鬼门谷的人。”
原本舒服的靠在浴桶边缘舒服的泡澡的钟晴陡的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子里幽暗不定,“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连王爷和太妃都不敢明目张胆的为难小姐,自然有些见风使舵的人想要投靠我们啊。王爷院子里一个叫做曼儿的二等丫鬟偷偷告诉我的,她和王府里一个侍卫头领是相好的,那头领告诉她的。她哥哥得了重病,想让王妃给她哥哥开几副药将她哥哥治好。”
钟晴手捧着温热散发着玫瑰香气的水把玩着,唇角露出了浅淡的微笑,“你告诉曼儿,要我救她哥哥也可以,条件是她要时刻注意宁王那里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的立刻告诉我,否则一切免谈。”
“我会把这话转告她。”
碧瑶郑重点头,转身拿着花瓣扔到热水里,“小姐,王爷和太妃不是善类,若是他们得到了解药,我们肯定不得好死。”
“不要害怕,我们绝对会活得好好的。”钟晴唇角泛着冷笑,就算他们解了毒,她也有办法让他们蹦跶不得。
沐浴完毕,钟晴和碧瑶耳语了几句,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任由泼墨般的长发散在肩后,直接朝着东方鸿的书房走去。
“你来干嘛?”
“当然是告诉你,我清洗掉了身上的污名,没有给你们宁王府抹黑啊,这下满意了吧。”
“幸好洗清了,不然东方家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放过你。”东方鸿冷冰冰的说道。
东方家的事情和她有何关系?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除了深深的伤害不再有别的,他们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果没有事了,你回去吧,书房重地,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来的地方。”东方鸿直接对她下了逐客令,显然心情很不好。
钟晴在他对面坐下,笑语嫣然,“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而你所中的毒,若是能和我这样的女子欢好,只需要三颗解药就能够完全解了呢。”
东方鸿握着笔的手一顿,眼底强烈的情绪涌动着,极力的抑制着。
“我们还未有过夫妻之实呢,王爷,你不是说爱我吗?那么,夫妻之间该做的最亲密的事情我们是不是也来体验呢?”
东方鸿清了清嗓子,“你说的是真的吗?和你欢好之后只需要三颗解药?”那就是说,只需要再得到一颗,他就能解毒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没有任何意义。”
其实,她的血才是解百毒最好的解药,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东方鸿这个人渣了。
“以前本王欺骗你,还那么折磨你,你是不是恨死我了,现在你还愿意和我行夫妻之事吗?晴儿,我以前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也伤害了你那么多,你为什么还愿意爱我?”
钟晴心里的小人快要吐了,翻了翻白眼暗道,你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爱你?
不过脸上仍旧是不胜娇羞的样子,精致美丽的容颜甚至染上了一缕红晕,“谁让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一辈子的依靠,不爱你爱谁呢?我很愿意和你圆房。”说着她低下了头,耳尖都红了,扭捏得不敢看东方鸿的眼睛。
“那我们现在就去本王的院子。”
东方鸿急不可耐的来抓钟晴的手,就要离开,钟晴含羞带怯的挣脱了,指着书房里宽敞的大床,“那里不是有床吗?我今天走了好多的路,腿好疼呢。”
“那好吧,晴儿,本王会给你一个愉悦难忘的夜晚,相信我,你一定会很快乐的。”
钟晴显得更加娇羞了,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想了想,怯生生的抓住了东方鸿的袖子撒娇道,“王爷,让孟青柔在床前伺候吧,我怕中途饿了渴了,她能够给我拿吃的喝的呢。以前她和王爷行房的时候也让我在旁边伺候的。”
东方鸿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到底心里还是爱着孟青柔的,婉言拒绝道,“她身体一直不好,就不让她过来了吧。”她若是听到他和别的女人欢好,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钟晴泫然欲泣,幽幽的说道,“我就知道你爱的是孟青柔,舍不得伤害她,哪怕我是你的妻子。”
“当然不是,既然你执意,本王让人过来就是了。”
钟晴这才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忍不住收紧,她就不相信东方鸿不上钩。
不多时,孟青柔来到了书房里,所有的蜡烛全部熄灭,柔软的衣服落在地上,层层帐幔遮住的床上,恋人紧密的纠缠着,发出似愉悦似痛苦的喘息声,气氛旖旎甜蜜。空气中燃烧着甜腻的熏香,柔情似水,连月亮都羞涩的躲进了云层里。
钟晴看着陷入深情里愈加忘情的男人,唇角勾起轻蔑的冷笑,放轻动作在书房里寻找她想要的账册。
她几乎将整个书房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南宫墨所说的那本账册,不由得有些气馁,挫败的坐在东方鸿平日办公的椅子上,沉思着东方鸿究竟将账本放在哪里了,不管怎么想都百思不得其所,懊恼得揪着自己的头发。
耳畔仍旧是情人耳鬓厮磨在一起发出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熏香的味道已经慢慢变淡,天际已经微微露出了鱼肚白。
钟晴正打算收手的时候,手指不经意落在书桌上那个毫不起眼的盆栽上面,无论她怎么拿都拿不起来,她心猛的一跳,呼吸都快要凝滞了,小心翼翼的旋转盆栽,墙上忽然发出轻微的咔声,从墙上的一幅书画后面露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框框,里面什么东西安安静静的躺着。
她走过去,将框框里放的用鲜红的丝绸包住的东西拿了出来,翻开,竟然是一副地图,地图画得很详细,哪里有重兵把守,哪里是天险,哪里是进山唯一的道路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也不是她想找的账册,钟晴有些失望,刚要将地图包好放回去,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在赌坊里东方鸿和追随着他的那些人所说的金矿,她的心忍不住砰砰的跳了起来,再次将地图展开,仔仔细细的看着,哪里都不肯放过,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将整幅地图印在了脑海里,然后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地图放回原处,走了出去。
紫色的纱幔后面,交缠的情人又一次释放了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在甜腻催眠的熏香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走过去用银针在孟青柔的穴位上扎了好几下,孟青柔被一阵刺痛悠悠转醒,对上钟晴冷漠的双眼时,拥着光滑的锦被遮住了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穿好衣裳回去。”
“钟晴,你为何要这么做?”
孟青柔满脸红晕,眷恋的看了一眼仍旧在沉睡中的男人一眼,直直的问道。
“只是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等到你再次怀孕的时候,就是我和他恩断义绝之时。昨天在絮儿公主的生辰宴上,到场的所有宾客都知道我如今仍是完璧之身,他必定也知道了,为了避免别人冷嘲热讽,他肯定会叫我和他圆房,我又不想,只好先下手为强了。你放心,今天晚上他就会去你的院子,不会发现什么的。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不要再试图背后对我下狠手,否则,我会让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轻易的颠覆。”
寒冷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杀气,孟青柔觉得背后的冷汗涔涔落下,整个人像被掐住了喉咙,竟然喘不过气来。
“只要你将宁王妃的位置让出来,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我恨不得你离我的生活远远的,永远不会来打扰我。”
钟晴冷笑着从唇边迸出了几个字,“彼此彼此。”
短暂的沉默之后,孟青柔穿好了衣裳,斜斜的挽着发髻回去了,书房里还弥漫着那股欢好后特有的味道,钟晴站在窗前,将满头青丝倾泻而下,光滑得像优美的锦缎,迎着淡淡的金色阳光,美丽不可方物。
东方鸿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想到昨夜的激情和甜蜜,再想到身上的毒素已经解了大半,整个人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看向最为痛恨的钟晴都顺眼了许多。
“晴儿。”
“醒了?喝杯茶解解渴。”
钟晴笑着递上了一杯加了解药的温热茶水,东方鸿不疑有他,接过来喝了下去,看着她长发飘飘的模样,情不自禁的说道,“晴儿,你真美。”
她立刻作出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光滑如凝脂的脸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王爷,那我先回去了。”
“恩,等晚上我们再继续,晴儿那么美,本王真后悔竟然错过了那么多的春光。”
钟晴娇羞的将长发挽起,柔声道,“晚上王爷还是去孟青柔那里吧,她昨天心里肯定难受死了。我以为羞辱她心里会很痛快的,谁知道看到她哭红了眼睛,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
东方鸿看了她很久,脸上浮现了满满的感动,“晴儿,以前是本王弄错了,你那么温婉美好,怎么可能是毒妇,本王为过去的口不择言向你道歉,你不要再怨本王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钟晴感动得泪盈于睫,嘴唇微微颤抖着,微微点头,转过身抹了抹眼泪,步履凌乱的离开了。
直到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男人脸上泛起了嫌恶的阴狠的表情,走出书房对守在远处的侍卫沉声唤道,“来人,去请大夫来。”
若是那个贱妇欺骗他,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幸好大夫来了,给他把脉检查,确认他身上的毒素越来越轻之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如此最好不过。
钟晴回到属于她的院子里,第一件事就是让碧瑶准备笔墨纸砚,将她在东方鸿书房里找到的那幅地图,准确快速详细的画了出来,包括重点标注的地方也画得异常详细。
画完,等地图完全干了之后,她将图贴身藏着,若无其事的和碧瑶一起吃完了早餐,带着碧瑶出了王府。
上次她替皇上和公主解了毒,杜太医抄家之后所有的铺子庄子和田地统统归她了,她还是要好好的经营起来,总有一天她会彻底脱离宁王府,而娘家的人恨不得她早点去死,是不可能成为她的依靠,这些产业以后就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她不能忽视。
两人没有坐王府的马车,而是另外雇了街上的马车,每到属于她的铺子,她就停下来视察一番,也幸好杜太医被满门抄斩之后,南宫墨将所有的产业换上了他信任的人,原先杜家的仆人全部都被发卖了,才没有出大乱子,而现在所有人的卖身契都在她的手里,那些仆人碍于南宫墨的压力,对她也不敢放肆。她倒是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将京城里所有的店铺视察了一遍,至于庄子和田地,她决定等过段时间再去看看,好好的规划一番。
而且,如果她有足够的实力,她想将东方鸿家的生意全部弄垮,为那个香消玉殒的女人报仇雪恨。
她想得太深远,竟然入神了,直到碧瑶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面容清冷,英姿飒爽的姑娘站在她的面前,眼里染上了稍许笑意,“晴小姐,我家主子请你过去说话。”
“你家主子?”
钟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就那么看着那个少女。
那少女也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戒备,笑了笑,摊开掌心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玉佩,钟晴立刻明白了,“你带路吧。”
少女带着她走进了一座清新雅致的酒楼,一直上了二楼的一间隐秘的雅间门前停了下来,“主子,晴小姐来了。”
“进来。”
熟悉隐隐透着期待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钟晴微微有些不自在,想到若是南宫墨不找她,她也要去找他的时候,将那抹不自在给压了下去。
人群中不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句,“这不是丞相府家的千金吗?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是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话音落下,人群炸开了,不怀好意的目光纷纷落到钟茜的身上,灼热得几乎要在她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钟茜这才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脸烧得火辣辣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
“钟小姐,你这个样子,是不是遭人轻薄了?是不是心里很难过?快去换身衣服吧,不然从这里走到丞相府,你的清白和名节都没有了,还有谁愿意娶你啊。”
还有人在人群里煽风点火,在钟茜的伤口上撒盐,钟茜再也待不下去,落荒而逃。
胡同里,神武将军韩烁已经带人赶到了事发现场,钟意身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有掐的,有咬的,鲜血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落,光滑如同凝脂的肌肤此时触目惊心。
那些如同野狼般的乞丐已经完成了好事,神清气爽的聚在一起分享感受,场面混乱至极。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目睹了这一切,人群像炸开了锅一样,有同情钟意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些纨绔子弟交头接耳评论钟意的身材如何如何,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钟意疼得全身像被车轮碾过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气,此时的她斜靠在墙上,惨白的脸上落下了痛苦的泪水,自此,她也知道她的人生彻底毁了。
韩烁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刚要吩咐手下的士兵去弄一套衣裳给她穿上,人群里已经有个脑满肠肥的七旬老翁脱下身上的外衣冲了出去,盖在了满身是伤的钟意的身上,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来,脸上充满了怜惜,“这都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如此糟蹋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钟小姐,老夫的马车就在那边,现在就送你回去。”
众人听到老翁的话,忍不住哄堂大笑,“我说刘老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不过是开两个猪肉铺子,你配得上人家贵族家的千金吗?”
那叫做刘老头的老翁没有丝毫难为情的说道,“老夫就是心疼钟小姐遭受了这样的遭遇,要送她回家,你能奈我何?”
看热闹的人再一次沸腾起来,有人懒洋洋的插话道,“那也说不定哦,落难的凤凰不如鸡。钟小姐都被十几个肮脏低贱的乞丐侮辱,身子早就不干净了,难得刘老头不嫌弃她,纳她为妾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啊,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
“就是,钟小姐已经这样了,哪家有头有脸的公子还愿意娶她啊。好歹刘老头不嫌弃她,家里又杀猪,不愁吃穿,委身给他当妾也不错啦。不然就只能一头撞死在墙上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纷纷议论着钟家是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则怎么接二连三的坏事都落在他们身上。
杀猪匠刘老头已经不管别人说什么,抱着钟意上了马车,直接朝着丞相府奔去。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纨绔子弟热闹哄哄的追了上去,想要看钟家的好戏。
韩烁嘴角抽了抽,扫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众人,开口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些乞丐全部都抓回去,让顺天府尹审查。钟家两位小姐的笔录,让他们到丞相府去询问。”
很快那些犯事的乞丐被士兵抓了回去,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散了。只不过那些八卦像风一样传播得越来越广,越来越离奇。
重新回到雅间里的钟晴目睹了这一场闹剧,唇角迸发出了残酷的笑容,钟意,钟茜,招惹我你们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丞相府的名声一落千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成为京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钟耀颜面扫地,说不定还会因为此事被御史台弹劾,让皇上夺了一部分势力也说不定。
而钟茜,钟晴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眼底有着狠戾的光芒,同样被掳走的两位千金,钟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身败名裂,钟茜却只是衣衫褴褛,没有实际上的伤害,钟意的娘亲肯定对她恨之入骨,根本不用自己出手,钟茜在丞相府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她心情十分愉悦,情不自禁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快的声音,眼睛也笑得弯成了月牙,诚挚的对南宫墨说道,“谢谢你替我解决了这些麻烦。”
她原本想着亲自出手对付钟意和钟茜这两个丫头的,没想到南宫墨出手那么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能为你做事,我甘之如饴。”南宫墨灼灼的看着她,嗓音有些低沉,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这个男人和东方鸿不一样,不会虚假讨好,对她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敷衍,全心全意的付出,她坚硬的心防越来越动摇。
“我想让钟意嫁给那个杀猪匠为妾,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钟丞相那么爱面子的人,估计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脑满肠肥的杀猪匠的。我得想想办法在里面推波助澜,钟意若是安好,我这边就该晴天霹雳了。哎,要是那个杀猪匠家里还有个彪悍的正妻就更好了。”
钟晴自言自语,眼神亮晶晶的,像狡黠的小狐狸,看得南宫墨心痒痒的,爱死了她这副小模样。
“你若是想,我会替你办到的,钟丞相那么爱权势,若是恩将仇报,岂不是被千夫所指,舅舅原本就处处压制着他,他若是再处理不好这件事情,恐怕连丞相的位子也坐到头了。”
南宫墨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看到她像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留下心理阴影,他紧绷的心终于放下来。
钟晴也不愿意在那件事情上停留得太久,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对南宫墨正色道,“你先到外面等我一会。”
南宫墨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不过向来对她的话言听计从,直接就出去了,顺带体贴的带上了门。
钟晴这才解开衣衫,将贴身藏着的地图给拿了出来,整理好衣服,才再次叫南宫墨进来。
“这个给你。”她将地图交给南宫墨。
“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在东方鸿的书房里找到的,他藏得很紧,貌似很重要的样子,我就将地图给画下来了。你说会不会是他们金矿的地图?”
听她说完,南宫墨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认认真真的将地图看了一遍,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只好收起来,“我会让人查清楚的,晴儿,谢谢你。”
她带着碧瑶进了雅间,修长玉立的南宫墨深邃的双眸迸射出了耀眼的光芒,唇角的笑容愈加的温柔。
“碧瑶,枫叶,你们在外间等着,本王和你们小姐有事情要商量。”
南宫墨直接对两个随从下了命令,而后看向钟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到里间来。”
钟晴顺从的跟着他进了里间,直接问道,“什么事情啊,很重要吗?”
“我让人拷问了馨宁宫里的宫女太监,建议将你扔到最下等青楼里让数不清患了花柳病的男人折磨,还要将你卖给六旬老翁为妾的恶毒主意是你二妹妹钟意出的。”
钟晴脸色愈加的清冷难看,任谁遭遇那样的事情心里肯定憋了满腔的恨意,“我猜也是她,整个丞相府的姑娘最恨我的就是她,在她看来,是我阻挡了她的路。若是没有我和我娘,她娘会是丞相的正室,她会是尊贵的嫡出小姐。但是先皇下过圣旨,哪怕我娘死了,她也会是丞相唯一的妻子,那个男人不得续弦,她怎么能不恨。”
“晴儿,谁若是伤害你,我会让那个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个钟意也不例外,你等着瞧好了。”
南宫墨神情冷漠,浑身被一种阴沉死亡的气息笼罩着,眼底却有一种狠戾的光芒涌动着,宛若从地狱归来的魔鬼。
“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钟晴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感觉,目光凝重的看向俊美得宛若谪仙一样的男人,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她那么感动。
想着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丝苦涩,如果她最先遇到的人是南宫墨,是不是早就有了一个幸福的结局了?眼底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没有如果。
“她想对你做什么,我就对她做什么,那样的人不给她刻骨铭心的教训,以后还会时不时的蹦跶出来害人。”幽幽的声音撞击着钟晴的耳膜,带着深深的呵护,她愈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有些事情让我来做。”
她抬眸看着南宫墨,字字清晰的开口说道。
“可以。”
南宫墨推开窗,指着后面一条狭窄的死胡同,眼底有血腥的杀气涌动着,“你那两个受伤的妹妹会被掳到这里来,你想要怎样对付她们都随你。”
果然,南宫墨的话音落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扛着两个麻袋扔在了巷子里,露出了两个少女花容失色的面容。
那两个少女嘴里还塞着布块,害怕的摇着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而她们的手脚被捆绑着,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那两个黑衣人很快又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十几个肮脏丑陋的乞丐笑得贪婪而猥琐的冲进来,朝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饿狼扑羊般的扑过去,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撕扯着两人身上名贵的衣裙。
“南宫墨,放钟茜回去。”
钟晴如墨的瞳孔里流转着残酷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阴测测的。
“晴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南宫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认真的问道。
“总需要一个人回去通风报信啊,等她衣裳被撕扯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放她回去吧,最好后面有人追着她,让她害怕慌乱,失去理智才会口不择言,你说对吗?”
钟晴笑得灿烂如花,眼底却冰封如雪,阴寒,凛冽,无情。
“我明白了,我带你找个合适的角度看这场好戏。”
南宫墨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从窗户施展轻功飞了出去,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停下来,对着半空中做了一个只有风影才明白的手势,而后小心翼翼的护着心爱的女人看着惨烈不堪的画面。
人迹罕至的死胡同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少女绝望的被十几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围在一起,无情的折磨,宛若置身于地狱,被折磨得恨不得死去,偏偏意识清醒得很,清楚的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钟茜则比较幸运,将手放在墙上,不顾及难以忍受的疼痛,硬生生的将捆绑着她手腕的绳子磨断了,再趁着那些乞丐不注意解开了脚上的绳子,逃命似的朝着胡同的出口奔去。
“那个小妞跑了,快追!”
两个乞丐发现了她逃跑,大喊一声,顿时四五个乞丐迈开脚飞快的追了上去。
钟茜被钟意的遭遇吓得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拼命地跑着,眼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来人啊,救命啊——”
“救命啊,害死人了——”
出了胡同口,神武将军韩烁刚好带着士兵从几丈远的熙熙攘攘的集市巡逻经过,听到她求救的声音,立刻带着士兵赶了过来,“出了什么事情了?”
钟茜捂着破破烂烂的衣裳,难过得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大人,里面有一群恶魔要侮辱人,我姐姐在里面,现在情况很不好,请你们救救她。”
韩烁挑了挑眉,瞳孔里掠过一抹深思,当机立断,“来人,去胡同里将作乱的人全部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说完带着士兵声势浩大的朝着最里面的胡同里走过去。
钟茜的尖叫和哭声实在太大,再加上韩烁带着那么一帮人过去,闹得整个动静太大了,集市上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跟在士兵后面朝着胡同深处走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之前在东方鸿的书房里看到了不少账册,发现宁王府的产业真的很不少,可是据我这段时间偷偷观察发现,宁王府的开销不算大,那些银钱也不在库房里,不知道是不是用在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上了。”
钟晴懊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很抱歉,南宫墨,我现在还没能将那本账册找出来给你。”
“那本账册若是那么容易就找到,我也不用夜探宁王府那么久了。你不必自责,这件事情我会交给别人去办。”
“不,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将事情做好。若是我都找不到,我敢肯定,别人更加找不到。”
钟晴坚定的说道,她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不说那些事了,你肚子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南宫墨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心里已经暗暗打算另外派人去找账本了,轻描淡写的转移开了话题。
两人从里间走出来,枫叶和碧瑶已经在摆弄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了,午饭的时候果然是四个人吃的。
等钟晴准备带着碧瑶离开的时候,南宫墨喊住了她,“晴儿,以后枫叶就跟着你在你身边保护你了。”
枫叶利落的走到她的面前跪下,郑重其事的说道,“枫叶见过主子。”
钟晴站在原地没有反应,直直的看着南宫墨,温柔儒雅的男人笑了笑,“让她跟着你吧,我也能放心些。若是有什么事情想找我,也可以让她传信。”
“那就谢谢了。”
“枫叶,以后钟晴就是你的主子,不管她叫你做什么,你都要无条件的服从。”
南宫墨深深的看着枫叶,深邃如海的眼眸敛聚着危险的气息,枫叶明白他没有说出口的话,若是她敢背叛钟晴,绝对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是,王爷。”
告别了南宫墨,钟晴带着碧瑶和枫叶坐着马车漫无目的的在集市上闲逛,不想回王府,其实在她的眼睛里,宁王府就是一座困住她的牢笼,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会从那里挣脱出来。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碧瑶看着心事重重的小姐,担忧的问道。
“去丞相府。”
她忽然想看看钟意和钟茜身败名裂,犹如过街老鼠一样的下场了。
碧瑶见鬼似的看她,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钟晴疯了,自从嫁给宁王之后,她可从来没有回过丞相府,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探望两位好妹妹啊。”钟晴笑靥如花,若不去欣赏钟家愁云惨淡的样子,她吃饱了撑的才过去。
碧瑶还想说什么,钟晴直接打断了她,“我知道钟家的人对我恨之入骨,不过那又如何,我总归是丞相府嫡出的大小姐,就连皇上都不能否认。现在钟家颜面扫地,他们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将我赶出来,京城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将他们淹死了。他们以前欺负我那么多,现如今我回去看看好戏总不为过吧?”
说完她直接让马车车夫将车子往丞相府赶去,踏下马车才发现,丞相府周围围满了人。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这件事情闹得比她想象中的大呢,不过,越是人尽皆知越好。
她挺直脊梁,迈着优雅的步伐踏上了台阶,叩响了朱红色的大门,守门的婆子打开门看到是她时愣了一下,竟然反应不过来。
“本王妃听说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出了一些事情,很是忧心如焚,特意回来看看。”
钟晴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再次将丞相府努力想要忘掉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守门的婆子脸色一变,拦着她也不是,放她进来又不敢。
“怎么,本王妃不能进去吗?”
看到婆子为难的脸,钟晴挑了挑眉,气势凛然的问道,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震慑的感觉。
“当然不是,奴婢只是太意外了,王妃不要见怪。还请王妃稍等片刻,奴婢去禀告丞相和杨姨娘。”
那婆子一溜烟的跑了,钟晴也不理她,直接带着碧瑶往府里走,剩下几个婆子想要上来拦着她,被她冷眼一瞪,再加上枫叶拔出锋利的长剑,顿时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钟晴就带着碧瑶和枫叶怡然自得的往后院走去,还没走到后花园,脸色铁青的丞相和不停抹着眼泪的杨姨娘孙姨娘气势汹汹的迎面走来,看到她就像看到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恨不得扑上来将她杀死。
“爹,杨姨娘,孙姨娘,我听说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被一群乞丐侮辱了,着急得不得了,立刻赶回来了。不知道两位妹妹怎么样了?”
钟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作出一副沉痛惋惜的样子,更是让丞相和两位姨娘怒火中烧,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你还好意思回来?逆女,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钟意和钟茜也不会遇到这种丑事,更不会被人传得沸沸扬扬,让整个丞相府成为所有人的笑话。我的女儿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是你这个丧门星,都是你这个贱人,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钟意的母亲杨姨娘眼睛血红,像疯狂的困兽,声嘶力竭的吼道。
“来人,将她打出去,谁也不许再放这个贱人进来!”孙姨娘心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失控的大喊大叫,命令随行而来的仆人。
钟晴也没有生气,只是嘲讽的勾起唇角看着满脸阴霾的父亲,凉凉的开口,“本王妃不知道原来丞相府竟然没有规矩到这种程度,一家之主还没开口说话,作为小妾的就急不可耐的发号施令起来。怪不得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没有身为女孩的矜持乱跑出去,最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丞相府蒙羞。爹,外面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呢,若是回来探望姐妹的我被你的小妾轰出门去,别人会怎么看你们,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跟你们来往。以下犯上,欺负王妃依照云国的刑律会怎样处罚这两个小妾?御史台那些闲得处处盯着朝臣错处的大人会不会再参你两本?”
钟耀脸上乌云密布,胸口的火气蹭蹭的往上涌,就那么恶狠狠地瞪着她看,眼底的凶光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钟晴只是噙着浅浅的笑容,宛若没有看到一般,温柔的说道,“爹,我能去看钟意妹妹和钟茜妹妹吗?”
钟丞相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几年不见,你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想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当真以为宁王和孟太妃会一直容忍你?你别得意得太早,总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爹,你错了。在宁王府的四年里,我所有的眼泪都掉光了,也哭够了,以后我只会笑,骄傲的活着,让曾经看轻我,欺负过我的人悔不当初。”
钟晴得意洋洋的,“现在钟颜姑姑因为那样的罪名被打入了冷宫,钟意和钟茜两个妹妹又遭人轻薄,整个丞相府的名声一落千丈,恐怕想要找到好人家嫁真的很难了。若是爹需要我帮忙,尽管跟我说,别的事情不敢保证,给家里的妹妹挑一门理想的亲事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王爷和我感情还说不上多好,有些事情他还是愿意听我的呢,熬了四年,现在的日子也算值得了。我还要多谢爹爹为了那些价值不菲的聘礼而将我卖了呢。”
“闭嘴!是你自己想要嫁过去,别把什么都往本相身上推。”
钟耀忍无可忍,厉声喝道,他气得头顶都快要冒烟了,“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翻脸无情的女儿!不想着为娘家分忧解难也就算了,处处看娘家的笑话,早知如此,就应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把你掐死算了,也省得现在受气。”
“那请问,娘家又为我做过什么呢?年幼在丞相府,我连丫鬟都不如,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还要被各位姨娘和庶出妹妹打得遍体鳞伤,那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保护我?我发烧快要死了,饿得浑身无力,跑到厨房里去偷馒头吃,差点被厨房里的下人打断腿,你又在哪里?”
提到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哪怕不是原来那个人,钟晴仍旧觉得异常心痛,“钟意和钟茜会遇见这样的事情,都是你们造下的孽!人在做,天在看,杨姨娘和孙姨娘当初想要怎么弄死我,现在所有的报应都在钟意和钟茜的身上!你们知道痛了吗?”
杨姨娘和孙姨娘被她眼睛里骇然的杀气吓到了,竟然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钟耀被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你滚,滚出丞相府!”
钟晴平复了情绪,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靠近钟丞相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爹,你说敏贵妃的儿子上官哲能在皇位角逐中胜出吗?貌似皇上也挺宠爱敏贵妃的,若是他知道上官哲并非皇室血脉,而是你的孽种,你觉得丞相府会不会诛九族呢?”
丞相脸上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盛怒的双眼泄露了他的恐惧,恨恨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本相撕烂你的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哎,我嘴巴可不是很牢固呢,要是哪天不小心和皇后聊天的时候说出口,我都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漫不经心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威胁的意味,丞相眼底迸射出一闪而逝的杀意,钟晴再次开口,“你想杀人灭口对吗?没关系,我既然敢对你说这件事情,就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若是我真的死了,上官哲的身世将会传到皇上那里,哪怕没有证据,相信以皇上的能力要查清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钟丞相咬着牙,硬生生的将喉间腥甜的液体给咽了回去,恨恨的说道,“你到底想要如何?那些证据是不是在你手上?逆女,本相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当初那些证据是被你让人抢去的,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将我置之于死地?”
“爹,你真是冤枉我了,我要是有那个能力,还用得着窝在宁王府里受尽委屈吗?只不过不小心听到宁王和孟太妃说了而已。你说的那些证据,如果我料得没错,应该还在宁王府里呢。你被他们骗得团团转呢。至于我要如何?很简单,我听说钟意妹妹是被一个好心的男人送回来的,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不会再给你带来任何好处,你还是把她嫁给送她回来的男人吧,也好挽回一些丞相府的颜面。”
钟晴压低声音在钟丞相的耳边轻轻的说着,璀璨的眸子染上了屡屡笑意,深深的看了杨姨娘一眼,不知道为何,那样别有深意的眼神看得杨姨娘心惊肉跳。
“你疯了吗,她是你妹妹。那个男人是个已经七十多岁的杀猪匠,你这是硬生生的将钟意往火坑里推啊,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钟丞相看着她像看魔鬼一样,止不住的心凉,这个女儿怎么能丧心病狂到这样的程度。
“我之前被人掳到青楼里,差点被十几个染了花柳病的男人玷污,差点被挑断手筋脚筋和割断舌头,再卖给六十岁的老头当小妾。这一切的背后主使是钟颜,而为她出了这么恶毒主意的人是钟意,你觉得我能放过她?保上官哲还是保钟意,你自己选择。等我再次走出丞相府的大门,你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钟晴笑容冰冷残酷,没有给钟丞相任何回旋的余地。
钟丞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即使钟意已经彻底毁了,他还是于心不忍,那张脸,像极了最心爱的女人,可是如今,为了保全儿子,他真的要将已经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女儿再次推入火坑吗?
半晌,他才艰难的下定了决心,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钟晴,你够狠!”
“保谁?你儿子还是你女儿?”
“若是那个杀猪匠来提亲,我会同意将女儿许给他。只是钟晴,我又怎么相信你会守口如瓶。”
钟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相信不相信又有什么重要呢。你如果不按照我的心意行事,你儿子立刻保不住,按照我说的去做了,至少现在我没兴趣说出去。否则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丞相的位子上吗?”
对于钟晴的泼皮无赖,钟丞相是彻底没辙了,就是想要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也需要他好好的谋划一番。直到这一刻,他才深刻的认识到,这个女儿已经不是小时候任由他打骂随意欺负的女儿了,她有了显赫的身份,有了自保的能力,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利用或者镇压她了。
这个认知,让钟丞相心里像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钟晴可不管钟丞相悔得肠子都青了,离开他的身边提高音量说道,“爹,我要去看钟意和钟茜两个妹妹,你带我去。”
说着又笑盈盈的看了杨姨娘一眼,“姨娘,看你珠圆玉润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呢,钟意妹妹虽然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相信她一定能找到属于她的真爱,你也不用太伤心了,就当被狗咬了几口。”
杨姨娘被她这样冷嘲热讽,失控的冲过来扬起手朝着她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下去,碧瑶吓得尖叫一声,“小姐小心!”
枫叶长剑已经出鞘,对准了杨姨娘的脖子就要砍下去。
钟晴没有丝毫的畏惧,眼明手快的抓住杨姨娘的手腕,扬起另一只手对准她圆润的脸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发丝扣着脸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杨姨娘被这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眼泪都飙出来了,丰满的身躯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可置信,“贱人,你竟敢打我!老爷,你不管管,她都骑到我的头上去了,这种女人你让她回来做什么,是想要硬生生的气死我的意儿吗?”
钟晴挺直脊梁,浑身散发着骄傲清冷的气息,居高临下的说道,“这是我还给你的,小时候你打了我多少个耳光,今后我一定会还回来!我和我娘都不欠你什么!”
杨姨娘凶狠的眼神像豺狼一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眼里噙满了泪水,看向丞相,“老爷,你就这么看着我被她欺负吗?你不要忘记了,她娘害死了我的姐姐,你最爱的女人!若不是她娘插足,你和姐姐早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我姐姐又怎么会被逼得投湖自尽,害你们落了个天人永隔的结局。”
钟晴似笑非笑的看着钟丞相,意味深长的说道,“爹,我想去看妹妹,你们这是打算拦到什么时候?我心情如果很恶劣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不敢保证!”
“够了,看来本相真是把你宠得太过了,都让你忘了自己的分寸!你只是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对宁王妃大呼小叫。钟晴想去看两个妹妹还不快点带路!”
钟丞相厉声喝道,狠狠的剜了噤若寒蝉的杨姨娘和欲言又止的孙姨娘一眼,两人浑身一个哆嗦,即使心里恨得想要将钟晴碎尸万段,也不得不忍着,带着她往后院走去。
“爹,你一定要好好的哦,我还想让你为我找个哥哥回来呢。”
看见钟丞相宛若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钟晴心里说不出的痛快,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杨姨娘的身上,继续戳她的心窝子,“我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是你的姐姐,但是你姐姐死了,而杨姨娘你,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身,得意嚣张什么呢?你真是可怜啊,一辈子活在自欺欺人中,还以为自己是特殊的呢,以后你还有得哭呢。”
杨姨娘又气又恨,失控的尖叫起来,“闭嘴,不要再说了!”
钟晴嫌恶的皱起了眉头,直接扔了一根银针到她的唇上,厉声喝道,“你真是太吵了。”杨姨娘的嘴唇上血流如注,嘤嘤的哭着,再也不敢说出话来。
“孙姨娘,你也想试试吗?”
孙姨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着她就如同看着从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冷汗涔涔的自额头上落下来。
“那就不要再说话,两位妹妹受到了惊吓,应该是在一起养伤吧。”
钟晴说着,已经来到了两人养伤的院子,快步走了一段距离。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温柔美丽,优雅大方。
杨姨娘和孙姨娘害怕她会伤害两个女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尤其是孙姨娘,即使唇上疼得冷汗直流,也咬牙坚持着。同时心里对钟丞相深深的怨恨上了,明知道女儿已经遭遇了这么惨的事情,还要带这个贱人来落井下石,真不知道他怎么当父亲的,以前对钟意和她的宠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可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这时候也不敢惹怒了钟晴,倒不是她害怕那个贱人,而是忌惮丞相,害怕惹恼了那个男人以后在府里的日子会变得很艰难。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了很多不满,没有了女儿做依靠,以后她能依靠的只能是那个男人。
此时的杨姨娘还不知道她的夫君已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女儿,等到她知道自己女儿最后的归宿时,绝望得吐了几大口鲜血,昏死过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
“钟意妹妹,钟茜妹妹,本妃听说你们被乞丐凌辱了,还被很多人看到了,没事吧?”
看到面如死灰,犹如没有生气的瓷娃娃一样的钟意和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躺在床上低低啜泣的钟茜,钟晴毫不掩饰自己愉悦的心情,幸灾乐祸的说道。
钟意瞳孔猛的一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骨碌从床上蹦起来,目光充血一般通红,抓着枕头狠狠的朝着钟晴的脸上砸去,口不择言的骂道,“钟晴你这个毒妇,贱人,一定是你干的,是你买通了那些恶心的男人来玷污我,一定是你!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毒妇,就不怕遭天谴吗?你怎么还不早点死,毒妇!”
一面骂,眼泪一面顺着眼角流下来,钟意只觉得未来一片惨淡,整个人生都已经毁了,她甚至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被那么多低贱肮脏的男人夺去了清白,她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钟晴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只是说出口的那些话却硬生生的将她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你说你怎么那么倒霉呢,你出主意让姑姑将我抓到青楼里,我毫发无损的出来了,半点不损清白,而你好端端的走一个路也会被那么多男人凌辱,是不是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呢。”
钟意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来,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死死的瞪着钟晴,“你都知道了?姑姑被打入冷宫也是你的功劳对不对?毒妇,你真是太可怕了。”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似乎她做的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她,难道以后一辈子她都要被她压制吗?不,这样的日子绝对不是她想要过的。
钟晴没有理会她,含笑的视线落在钟茜的身上,微微掠过一抹暗芒,曼斯条理的说道,“听说钟茜妹妹受到了惊吓,及时从那些恶魔的手里逃出来了,没有被那些乞丐轻薄。”
“是又如何,姐姐,我现在还完好无损,你很失望吧?”钟茜挑衅的瞪着她,下颚微微仰起,看起来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妹妹,能够保得清白之身没有受到玷污我为你感到高兴才是。”
钟晴慢悠悠的说着,果然看到了钟茜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笑得愈加深邃,不知道为何,钟茜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钟晴嘴里吐出来的话让她脸上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同样是被人掳走,同样落到了那些乞丐的手里,为什么你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毫发无损,而钟意妹妹则遭遇了那样惨烈的对待,痛苦得生不如死。这事情真是耐人寻味啊。”
钟意和杨姨娘听完她的话,怀疑般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落在钟茜和孙姨娘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怒道,“难道背后主使之人是你们?”
孙姨娘和钟茜脸色骤变,被一种强烈的惊恐包围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是我们,杨姐姐,我们也是受害者,不要被这个毒妇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她这是在挑拨离间,我们不要上当了。她才是幕后主使之人,是她害得钟意小姐和钟茜遇到了那样的事情,是她啊。”
“孙姨娘你慌张什么,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怀疑而已,又不是说一定是你。只不过,如果钟意妹妹出了事,杨姨娘肯定会被爹迁怒,到时候最受宠爱的姨娘就是你了,钟茜妹妹也会变成丞相府最重要的三小姐,怎么看怎么都是你们得利最大。不然同样落到歹人手里,钟茜怎么就能挣脱绳子跑了,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又怎么跑得过身强力壮的大男人,钟意妹妹却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钟晴漫不经心的煽风点火,果然看到钟意和杨姨娘脸上乌云密布,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恨意,屋内的空气也变得紧张了起来,战火一触即发。
“杨姐姐,不要被她蒙骗了,她才是凶手!是她策划了这场阴谋,因为她恨丞相府的每一个人,想要毁掉这里,你不要上当了。她买通了人将钟意和钟茜掳走,又让人侮辱她们。这个毒妇的心肠黑透了,她就是丧心病狂的恶魔。”
孙姨娘急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恨不得将钟晴的肉咬下来,碍于她身边站着的杀气腾腾的枫叶就举着剑指向她才没有轻举妄动,慌乱的解释着,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如果我真的出手,我会直接将她们衣服扒光了扔到青楼里任人践踏,受尽折磨,还会让钟茜逃?你们当初得罪我还少吗?如果落到我手里,她们究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钟晴严厉的瞪着孙姨娘,身上折射出来的煞气让孙姨娘心惊胆战,脊背阵阵发寒。
钟茜和杨姨娘听完钟晴的一番话,再自己联想,眼睛通红,像疯狂的野兽,恶狠狠的朝着钟茜和孙姨娘扑过去,抓住她们长长的头发,锋利的指甲歇斯底里的抓着,腿上用力的踹,边哭边骂道,“毒妇,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捅刀子,我杀了你们!”
“贱人,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竟然下这样的狠手陷害我!”
钟意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即使身上疼得厉害,彻底失去理智的她力气依旧大得惊人,狂怒的将拖着钟茜的头往墙上狠狠的撞过去。
“疼死了,松手啊,不是我,我没有陷害你。”
“贱妇,你做什么,快放开!”
钟茜和孙姨娘冷不防被突然袭击,头皮都被扯掉了一大块,几缕头发都被扯断了,火辣辣的疼。她们也被惹火了,不甘示弱的反击,用指甲挠,牙齿咬,揪头发,抬腿踹在钟意和杨姨娘的肚子上。
失去理智的四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使出了浑身解数试图将对方置之于死地,周围伺候着的丫鬟婆子都吓傻了,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哄哄的想上前劝架,钟晴对着枫叶使了一个眼色。
枫叶飞快的出手,几颗小碎石天女散花般的落在丫鬟婆子的身上,所有人身体都失去了平衡,扑通扑通跌到在地上,有几个还恰巧砸在愤怒掐架的那四个女人身上。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屋内不断的传来痛苦的尖叫声,哭声,还有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钟晴看到这样的场面心情更加愉悦,还从口袋里拿出中午在酒楼吃饭时带走的点心,边吃边看得津津有味。
等钟丞相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怒火在胸口燃烧着,震天怒吼了起来,“住手,你们都在做什么?”
那声怒吼,震得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差点聋了,浑身一个激灵,等反应过来是谁发话的时候,悻悻的住手。
钟意,钟茜,杨姨娘和孙姨娘脸上都多了几道深深的指甲划痕,还在汨汨的往外渗血,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眼神凶狠的瞪着对方,带着不死不休的恨意。
“你们发什么疯,好端端的为什么打起来?都给本相解释清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乱棍打死!”
接二连三的事情将钟丞相弄得焦头烂额,再加上最致命的秘密又被钟晴知道了拿来威胁,早就憋了一肚子怒火,这几个不省心的女人竟然还来给他添乱,真是气死了。
“爹,孙姨娘和钟茜丧心病狂,是他们买通了人来玷污女儿的清白,害得女儿身败名裂,你一定要将这两个恶毒的女人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