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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陈远航直觉得被一股寒气渗透进皮肤,就连骨头都是彻骨的寒,整个人震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南宫墨对待贤妃和南宫承悦他们都那么狠,自己之前那么算计他,他能放过陈家吗?此时的他隐隐的感受到了一股后悔,然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大错已经酿成,他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他要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才能挽回陈家?
沉思得太厉害,陈远航一个踉跄站不稳,直接跌坐在泥泞的尘土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此时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感觉,或许他会将北国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光是想到南宫墨的手段,他整个人几乎要疯掉。
“陈大人,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害怕的样子?”
钟晴回过头来就看到陈远航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温柔似水般的关心道,然而那样的声音在陈远航的心里,就像是催命符一样,整个人脊背一寒,连大气都不敢出,瓮声瓮气的说道,“多谢王妃关心,在下只是一时失神没站稳而已。”
“那就好,有些错误犯下了还能改正,有些错误只要犯下了就再也没有更改的可能,所以啊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三思而后行,想想看做这件事情的后果是不是自己能承受得住的,不然啊说不清会悔不当初的,别死到临头了才落下悔恨的泪水。”
钟晴意有所指的说道,陈远航更是害怕得忍不住遍体生寒,整个人都快要绝望透顶了,他看着南宫墨的方向,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南宫墨身后像是长了一双眼睛一样,波澜不惊的声音传来,“你是想问本王是否说话算数对吗?你放心,陈家的人绝对会好好的,不会遭受病痛和毒药的折磨,也不会断手断足受到伤害,这样你满意了吗?”
陈远航哪里还敢说不满意,然而他心里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却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只得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晴儿,我们回家了。”
南宫墨撑着伞走过来握住钟晴的手,看到她的裙摆湿漉漉的,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顾那么多人在场,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裙摆都湿透了,鞋子也湿透了,寒气从脚神渗透到身体落下病根怎么办,原本你的身体就很虚弱。”
钟晴被众多的目光注视着,脸微微烧红,却依然柔顺的抱住南宫墨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之间,心口涌起一股甜蜜的味道,只有他这么爱惜自己,才会如此心疼她,她心里美滋滋的,哪怕在这样大雨滂沱的天气里依然感受到了幸福的味道。
“睿王爷,你不会对陈家出手了吧?陈家能够为王爷做的,都已经做到了,也被王爷打压得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了,总可以放过我们了吧。”
陈远航在南宫墨即将抱着钟晴踏上马车的时候,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他不敢想象,他亲手将妹妹和外甥推到地狱里,让他们承受无边无际的惩罚,到最后陈家依然不得善终,他会不会疯掉。
“本王向来一言九鼎,一定会绕过你们的,这你大可以放心,你先回去吧,本王对陈家的打压到此为止。”南宫墨锐利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就请睿王爷记住你所说的话,不要让在下为难,手上沾染太多杀戮,对王妃和以后你们的孩子也不好。”陈远航盯着钟晴,藏在袖子下面的拳头紧握成拳,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然而事到如今,陈家根本没有和南宫墨抗衡的能力,就连南宫冥都败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他再痛恨再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
“那是本王的事情,就不劳陈大人关心了,你与其在这里关心本王和王妃的生活,还不如想办法拯救整个陈家呢,就算本王不对付陈家,陈家的劲敌应该也不少吧,有得你忙了。祝你好运,陈大人!”
南宫墨嘴角的弧度愈加显得意味深长,扔下这么一句话之后离开了,陈远航忽然觉得脊背处阴风阵阵,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袭来,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管他有多么的惊恐绝望,南宫墨和钟晴已经带着云国的死士离开了,一大队人马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只剩下陈远航和南宫承悦三兄弟的死士拖着孱弱不堪的病体,痛苦不堪的艰难前行着。
马车上,钟晴被南宫墨催着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寒冷的双脚被他放在心口的位置为她取暖,纵容的嗔怪道,“你要是好好的在马车上待着就好了,还要走下来做什么,现在脚冻得像冰块一样,若是冻坏了怎么办?”
滚烫的胸膛慢慢的捂热了她冻僵的双脚,也温暖了她的心,钟晴眷恋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英俊的眉眼,将她放在掌心里当成稀世珍宝呵护的举动,心里甜滋滋的,“墨,你怎么那么迷人呢,我越看就越爱你,整个人都要被你宠坏了,以后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愿意为了我双手沾染上无数的血腥,为了我甘愿冒险,我不要你要谁?不用担心,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永远不会不要你的。”她是他除了复仇之外活着的唯一的意义,没有了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不要说死,我们一定能活着变成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老太太,看着儿女长大成人,不要说死。”钟晴猛的将脚从他的心窝处收回来,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那样的字眼来,她真的很害怕南宫墨会受伤,会遇到危险。
“恩,不说。”南宫墨将她搂在怀里,想着明天即将上演的大戏,陈家是时候要毁灭了,他怎么可能会那么仁慈留下陈家这个一个祸患。他不出手不代表没有人替他出手,如今北国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不少被六大世家压制的官员早就蠢蠢欲动了起来,想要投靠云国,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以南宫墨对北国皇室和几大世家的怨恨,不将他们连根拔起绝不肯善罢甘休,既然北国南宫皇室不能带给他们想要的一切,他们又何必保持忠诚。良禽择木而栖,他们想要得到重用,想要保住地位也是人之常情。
“墨,难道你怎的打算放过陈家吗?我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了他们呢,陈远航之前来还联手了皇叔想要害死我们呢,这样的人留着,只要稍微有机会一定会反扑,到时候对我们来说可就后患无穷了,我不想放过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打得他们永世不得翻身,这样我心里才痛快呢。”
钟晴懒懒的靠在南宫墨的肩膀上,手指不停的缠绕着他的发丝,眼底涌上了一抹忧虑。
“我肯放过陈家,也要看别人肯不肯,陈家不会有好下场的,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了,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养尊处优的陈家最终肯定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南宫墨阴测测的笑了起来,既然有人肯替他出手,他乐于袖手旁观,只要达到目的就好了。
“那就好,墨,恭喜你又干掉了一个家族,还剩下苏家,冯家和黄家报仇,我们就能回到云国去了,我不喜欢这片土地,真的很讨厌。因为这片土地有你惨烈的童年,让你和娘亲受尽了磨难吃尽了苦头。”钟晴小脸皱成一团,咬着牙恨声说道。
南宫墨抱着她紧了紧,眼神浮起了一丝迷茫,那些血染成的伤痛似乎是在过去,现在回想起来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我早就不痛了,只要将娘亲的遗骸带回到云国,手刃仇人,以后我陪着你过想要的生活。”
“谢谢你。”
他们所做的事情当天夜里就传到了南宫衍的耳朵里,他整个人气得差点中风,恶狠狠的怒道,“孽种,混账,禽兽不如的东西,难道他真的想要将所有的兄弟赶尽杀绝吗?”
南宫衍骂着骂着,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老泪纵横的斜靠在床上,心痛如刀绞,“熙瑶,难道这就是你给朕的报应吗?你怨恨朕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将你从北国带回来,又没有将你保护好,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朕,对吗?朕知道错了,愿意向你道歉。如果时光倒流,朕不会再将你从云国掳来,你不要再恨朕了,也让墨儿收手吧,不然他一定会将朕其他的儿子赶尽杀绝的,朕承受不起这样的伤痛,求求你显灵吧。”
悲痛的呜咽声响起,一年多以前意气风发的南宫衍此时狼狈得像丧家之犬一样,跪在床上对着天空痛苦的喃呢着,漆黑的夜空,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将整个夜晚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响了起来,震得人忍不住瑟缩了起来,像是在嘲笑南宫衍迟来的忏悔。
“魏公公,让南宫雨泽进宫,现在,立刻,马上。”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还剩几个年幼的儿子,若是南宫墨心里一直怀着深刻的怨恨想要杀死所有的儿子,他怎么对得起先皇,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是,皇上。”
魏公公心里咯噔一跳,依然很快就退了下去,他摇了摇头,为皇上感到同情,事情变成这样的局面还不是皇上造成的,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只要是人都难以磨灭,更何况南宫墨亲眼目的了瑶妃的惨死。
之前他随着还是太子的皇上去云国参加天下盛会时,皇上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他不顾熙瑶公主的意愿,硬是勾结了云国太后将人抢了回来,现在终于得到报应了吧。若是当初他护着瑶妃一点,多给南宫墨一点关爱,而不是在瑶妃死了之后对南宫墨深恶痛绝,没有任何同情心的将他赶出皇宫,让他在路上遭遇了宫里妃嫔派出去的杀手无数次的暗杀,南宫墨现在应该也不会那么痛恨,势必要报仇,势必要将北国毁灭。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一报还一报,真的很公平。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除了拼个鱼死网破,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他服侍了皇上这么多年,当然还是希望皇上能够得到胜利,不然整个北国真的要被毁掉了,即使他也知道,皇上和楚王殿下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半个时辰之后,南宫雨泽来到了皇宫里,看到眼睛通红,整个人狼狈不堪的皇上,心疼得眼泪直接掉落下来,“父皇,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身上哪里痛?”
“雨泽,过来。”
南宫衍咳嗽了几声,一直到咳出血来,锐利的双眸里却是一片冷硬肃杀,直到儿子靠近,他用低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让你秘密筹备的事情怎么样了,可以了吗?”他再也忍不住了,再忍下去就要疯了。
“药效和摄魂术还没有发挥到极致,恐怕还要再等一天才可以,时间太短了,周边部署也很急,更何况还要避开南宫墨等人的视线。”
南宫雨泽轻声的说道,心里紧绷成了一条线,贤妃和她三个儿子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整个人毛骨悚然,然而整个皇宫绝大部分的势力被南宫墨控制的,他们也只能看着贤妃等人自生自灭,自求多福了。
“抓紧时间,朕等不及了,再等下去朕一定会被他气死的。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们已经失败了太多次了。”如果连那个人都没有办法弄死南宫墨,或者要挟南宫墨,那他也只能认了,北国败在他的手里,他只能自刎向列祖列宗谢罪。
“儿臣这就去准备。”南宫雨泽眼神沉了下来,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老天爷,一定要保佑北国,南宫墨已经赢了那么多次,他不能再赢下去了。
南宫衍的寝殿里静悄悄的,他知道周围有云国的人昼夜不停的监视着,恨得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他一定要杀了南宫墨,以解心头之恨的。
他想了想,整个人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点燃了香插在香炉里,默默注视着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默默的在心里说道,观音菩萨,如果你看到北国人所受的苦难,请你站在北国这边一次,拯救陷入水深火热的北国百姓吧,不能让南宫墨再折腾下去了,求求你一定要保佑我们的计划成功,让南宫墨去死。
一整夜的时间,南宫墨竟然完全没有行动,像是真的毫无察觉一般,然而南宫衍却一点都不敢大意,那个被他驱除了二十年的儿子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出来恶狠狠的咬人一口,不经意间就能将人置之于死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不过就算知道又如何,这一回他真真假假的布下埋伏,他倒是要看看,南宫墨究竟长了几条命,这样都弄不死吗?
皇宫里监视的暗卫的确是将消息告诉了南宫墨和钟晴,他除了让死士们谨慎点,并没有多余的行动,在他的眼睛里,南宫衍就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既然这样,他才不会将心思落在他的身上那么多,此时的他正野心勃勃的做着计划,下一步要将负责工部的冯家毁灭,干脆利落快捷。
翌日早晨,一大叠关于陈家的罪证摆在了南宫衍的面前,陈远航贪污了几千万两的税银,私自开采盐矿,将食盐卖给周边的西凉国谋取暴利,陷害国家的肱骨大臣。更重要的是,进贡给皇上的茶叶都是陈年旧茶,新茶都被他们以高价卖掉了,将北国皇宫的军事部署机密透漏给西凉和云国,才导致南宫墨铁蹄北上那么顺利,让北国的江山社稷山河破碎,整个皇家陷入风雨飘摇之中。最致命的一条摆在案几上,那就是贤妃还没进宫之前就和她的表哥暗通款曲,珠胎暗结,怀了三胞胎,后来表哥不幸身亡,贤妃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父亲,万般无奈之下,她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和皇上偶遇,设计让皇上和她有了夫妻之实,还被众多的朝中大臣看到,皇上不得已才将她纳为妃子。八个月之后,贤妃早产生下三胞胎儿子,才渐渐的在皇宫里站稳了脚跟,谁能想到那三个孩子竟然不是皇上的子嗣。
南宫衍看到那份奏折,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贤妃和她表哥之前郎情妾意的事迹,不仅他们当年私相授受的情书和定情信物都弄出来了,当年跟随在她表哥和贤妃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找到了,更多龌蹉的事情一件件的抖落了出来,一件件清晰的记录在纸上。
“贱人,不知廉耻的贱人,竟然蒙蔽了朕那么长的时间!”
皇上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额头上的青筋暴涨,恨不得将陈家的人千刀万剐,原来二十几年前他就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简直欺人太甚。
南宫雨泽当时就在御书房里,皇上雷霆震怒的样子让他心里乐开了花,谁能想到那么轻而易举就除掉了三个劲敌,这么看来,只要除掉了南宫墨,皇位一定会落到他的手中,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加让他开心呢。不过心里虽然开心,脸上却不敢表露出半分,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父皇,这件事情不一定是真的,儿臣觉得贤妃娘娘应该不敢做出欺君犯上的事情来,陈家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蒙蔽父皇,一定是南宫墨的诡计,他想要借着父皇的手除掉三位皇兄和贤妃娘娘呢,我们不能如了他们的愿啊。”
“这些奏折不是南宫墨弄来的,这是北国的世家大臣,和陈家有仇的,他们怎么敢拿那样的事情来欺骗蒙蔽朕?一定没有错,陈家这群不知好歹的混蛋,朕决不轻饶!”
南宫衍拳头肺里有一股气不停的涌上来,恨得想要杀人,一个两个贱人都敢如此背叛他,简直是活腻了,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若是这些人被南宫墨收买了呢?父皇,南宫墨现在的本事大着呢,他想弄点假最是容易了,还是请父皇谨慎对待,不要做出抱憾终身的事情来。别的事情不好验证,三位皇兄的身世,只要让太医将皇兄们的血弄来,滴血认亲结果就出来了。到时候就能知道陈家是不是欺君犯上一目了然。”
南宫雨泽沉吟着说道,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精光,他其实知道事情肯定会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如果皇上亲眼看到滴血验亲的结果,他一定会更加暴跳如雷,盛怒之下离陈家被灭门也就不远了。
“传御医,到冷宫里给三位皇子取血来,魏公公你跟着,不要让人动手脚,如果真是陈家欺瞒朕,还在背后做出了那么多贪赃枉法的事情来,朕决不轻饶!”
南宫衍阴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样,整个人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恶魔一样,但愿陈家的人没有欺骗他,不然陈家的人谁也别想好过!现在除了魏公公,他对皇宫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全然的信任,连南宫雨泽都不例外。
“是,皇上。”魏公公垂着眼帘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弯着腰走了出去。
御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南宫衍心里头却像是有一团火熊熊燃烧着,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化为灰烬,如果那三个孩子不是他的儿子,他一定要让贤妃痛不欲生,陈家的人怎么敢欺瞒他到这样的程度。
半个时辰之后,魏公公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三碗清水,里面分别从南宫承悦,南宫承羽和南宫承悦指尖取的血。
“太医来了没有?”
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那三碗清水,南宫衍锐利的眼眸几乎要将碗底看穿,他不敢想象如果疼爱了二十多年的三位皇子不是他的儿子,会不会怨恨得想要杀人。
“皇上,御医已经在御书房门外等着了,随时都可以进来。”魏公公急忙禀告道。
“那就快点让他们进来。”
很快的,几个身家最为清白的御医被请到了御书房里,仔细的检查了碗里的情况,确定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之后才战战兢兢的对皇上说道,“现在请皇上滴几滴血到碗里,来滴血认亲。”
南宫衍憋着一肚子火气,拿着锋利的匕首在指尖轻轻的划了一下,很快鲜红的血滴落在碗里,他睁大眼睛注视着碗里的血滴,咬紧了牙关。
三个碗里的血慢慢的靠近,再靠近,碰撞在一起,他的神经紧绷着,心脏几乎要蹦到了嗓子眼,就在他以为血滴会融为一体的时候,接触的血滴却像是被一股力道一样推开了,渐行渐远,根本就不相容。
“贱人,欺君罔上的贱人!来人啊,去冷宫将那个贱人给朕抓到这里来,给她三尺白绫让她自行了断!那三个孽种分别赐一杯毒酒,让他们去死,统统去死!”
南宫衍整个人气得快要发疯了,虚伪狡诈的贱人怎么能将他欺瞒到这样的境地,那个女人简直胆大妄为!还有陈家,以前的皇商真以为银子可以买通一切,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吗?他一定要将让整个陈家死无葬身之地!
“魏公公,让威远将军把陈家的人抓起来,放在水里活煮了!竟然敢欺瞒了朕二十几年,简直罪该万死!”
他真的太生气了,气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就是贤妃这个女人,设计让他丢光了脸面,若不是看在她生了三胞胎,那三个儿子个个都是栋梁之才的份上,他早就将那个贱人休弃了,还能容忍她活那么久,过得那么肆意潇洒,最后还是这个女人让陈家的人弄来了毒药,害死了熙瑶。她怎么能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个女人才是害得他和南宫墨反目的头号敌人!
“是,皇上。”魏公公整个人觉得脊背阴风阵阵,整个人快要吓死了,皇上终于发飙了是吗?
“父皇?”南宫雨泽心里笑开了花,很好,都不用他动手就除掉了三个强劲有力的敌人,只要等到那个人杀了南宫墨之后,他离皇位又近了一步,他怎么能不开心。即使现在整个北国满目疮痍,动荡不安,但是他相信只要弄死了南宫墨,以他的能力,在十年之内一定能够将整个北国治理得井井有条,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过得那么艰难。
“朕没事,你先回去做好准备,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南宫衍双手捂着脸,遮住了满脸的疲惫,也遮住了他眼底的悔恨和心痛,声音里透出一抹苍凉。
“那儿臣告退。”
南宫雨泽低垂着头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很快又消失不见了,他挥了挥手,让御医们退下去,体贴的带上了房门,御书房里就只剩下皇上和魏公公两个人了。
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还是朝中大臣告诉他之后才发现的,北国皇上不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奇怪,又怎么肯让那么多人看他们的笑话。
南宫雨泽勾起了唇角,心情竟然如沐春风般。
不多时,身在冷宫的贤妃被人强行拖着,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来到了御书房里,毫不客气的被敲了一下膝盖跪在地上,她原本腰部就严重骨折,还被三个儿子殴打得浑身是伤,整个人就像惊弓之鸟一样瑟瑟发抖,再对上南宫衍几乎要吃人的眼神时,一颗心像是沉浸在冰水里一样,惊恐得不住的往后退。皇上为什么用那种吃人的目光看着她,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
“贱人!”
南宫衍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贤妃的面前,对着她那张脸狠狠的甩了几个响亮的耳光,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样,“你竟然将朕欺瞒得那么久,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让你如此欺瞒朕的,你简直找死!”
愤怒不已的南宫衍一脚狠狠的踹在贤妃的肚子上,疼得她觉得骨头都要断开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脸颊上滑落。
“皇上,臣妾没有欺瞒皇上,皇上不要这么折磨臣妾好吗?臣妾现在都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别人在陷害臣妾?”
即使疼得快要吐血了,痛苦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贤妃依然不肯承认她的错误。
“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悔改,贱妇你脸皮究竟有多么厚?既然你不知道朕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动怒,朕就让你死个明白!你和你表哥苟合的事情当真以为瞒得过那么多人吗,你将你表哥的孽种赖到朕的头上心里觉得很得意吗,是不是觉得朕很好糊弄,竟然那么容易就被你耍得团团转!”
南宫衍气得直接拿着白绫勒住贤妃的脖子,瞳孔睁得大大的,几乎要吃人一般。
“皇上冤枉啊,承悦,承羽和承耀都是皇上的孩子,一定是有人在陷害臣妾,求皇上明察啊。”贤妃脑袋嗡的一声,吓得血液都要凝固住了,知道那些事情的人她都已经清理得很干净了,究竟是谁将她的陈年往事给捅出来了?
“贱人,直到现在还敢狡辩。”她这样的态度更是让南宫衍恨得想要彻底把她毁了,用力的握紧白绫,就要将她掐死。
贤妃痛苦的咳嗽了起来,眼泪哗哗的落下来,她真的快要死了。
南宫衍直接将奏折砸在她的脸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贤妃瞪着那些证据,脸上浮现出一片灰败的色彩,整个人如遭雷击,隐藏最深的秘密被扒了出来,她还有活路吗。
“没话说了是吗?朕勒死你!”南宫衍怨恨和憋屈在心口,再次用力,带着十足的杀意。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打开了,南宫墨闯进来,赶在贤妃断气之前推开南宫衍,在后者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中冷冷的说道,“她不能死,本王要让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尝尽世间一切磨难!”说完也不等南宫衍反应过来,直接让死士将贤妃带走了。
而此时,大理寺,陈家所有的人都被放在水缸里,双手捆绑着,水缸下面燃烧着熊熊的火焰,那架势竟是要将他们活煮了。
“将军,饶命啊,我要见皇上,陈家没有贪赃枉法,没有背叛皇上,饶命啊!”
惊恐的哀嚎尖叫声此起彼伏,然而却没有人愿意同情他们,相信他们了,火越烧越旺,水越来越热,那些在水缸里的人被热气蒸腾着,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彻底的死去了。
南宫墨带着死士杀手施施然出现了,以不容置疑的架势推开威远将军的人,撤掉水缸下面的柴火,对威远将军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陈家的人交给本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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