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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箐箐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答应过当欧阳正霖的教练,也就认真履行义务。每次打扫完后,只要欧阳正霖“传唤”她,都会到他办公室认真教他格斗和擒拿。
欧阳小公子一开始还特别怜香惜玉,说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女人动手。结果刚训练半个小时,就意识到自己太天真了。方箐箐,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是女汉子,就是汉子,24k纯汉的那种!
短短半小时内,至少十五次过肩摔,他被摔得跟狗似的,一点抵挡能力都没有。被左摔右摔前摔后摔,只差没吐血,倒在地上嗷嗷地嚎。
而方箐箐只是出了一点点汗,迷彩t恤衬托出她飒爽的英姿。“起来!再来!”
“我.靠!我不……你这是教人还是摔人,要弄死我啊!男人都不带你这么生猛!”欧阳正霖捂着肚子赖在地上撒娇,漂亮的五官皱成了一团麻花。“你太粗鲁了!”
“军队训练都是这样,要学擒拿格斗,就要先学摔跤!”她抹了把汗,“快起来!”
“我不、我不、我就不起来……”欧阳小公子索性赖在地上耍赖,就差没打滚了。“你分明是故意欺负我,你讨厌……”
方箐箐很无奈,“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我才要问你,是不是个女人!扛着我反复摔了这么多次,气儿都不喘,男人都没你那么大劲儿!反正我不行了……我要休息……骨头都要摔散架了……”
方箐箐拿这个大龄(脑残)儿童没办法,“那就休息半个小时!”拿来毛巾递给他一块,边擦头边往他身边一坐。“现在体力不行了,要换在警校的时候,摔你一百次都不是事儿!我是按特种兵来训练的,强度很大,对体能要求很高!”
“我说呢……特种兵……是一般的兵种能比的吗?”欧阳正霖后悔了,本来想着找个女人给他训练,轻松点,没想到撞上了个特种兵。但现在打退堂鼓,太怂了,只能自求多福了。“你说你一个女人,长得也不特别难看,为什么非得去当兵?”
“我出生军人世家,我父母姑妈舅舅姨妈都是军人。这在我心里,是很神圣的职业。而且我不认为,女人当兵会比男人差!当年我当警察的时候,成绩是我们组最好的,曾经一年破获了五十多个犯罪团伙。我拉过毒贩,也当过卧底,没什么不行!”
欧阳正霖注意到她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烁着亮光,就好像有两团炽热的火焰在燃烧,这让他对她产生了钦佩。觉得这个女人真心不容易,比他认识的那些都强。“既然你这么喜欢当警察,成绩又好,怎么沦落到当保安了?”
“我毕业没多久就生下了小雪,工作太忙,根本没时间陪她,但小雪总要有人照顾。方章……那混蛋,”她顿了顿。“毕业太忙,没时间,我也不想耽搁他的工作。毕竟,男人自尊心很强,哪肯留在家带孩子。所以,我就辞掉警队的工作,去当保安。后来又因为方章人事调动的关系,搬到了京都,结果没多久就……”
“你为那渣男牺牲还挺大的,我就不明白了,他哪里好,值得吗?”
“你就当我傻好了,但尽管现在闹成这样,我还是相信,那时候他是真心待我和小雪。人都是会变的,没有谁一开始就是坏人,一开始就想着*。”方箐箐喝了口水,云淡风轻地笑笑。“老一辈人总是说,有得有失,有舍有得,我相信这个道理!”
“但现在看,你都是‘失’,哪有‘得’!”
“我相信会有的,只是还没到罢了!我有这个信念!”
欧阳正霖莞尔。“你还挺豁达的,跟我似的,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人活着,一生那么长,谁能不栽几个跟头,关键是在哪里跌倒,就得在哪里爬起来!”这是方箐箐一直以来的坚持,“凡事,总得往好的方面想,不能总困在过去阴影里。比我惨的人多的去了,我有什么可抱怨?方章再差,至少给了我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儿,还跟我同姓,省了改姓的麻烦……”
欧阳正霖乐了,白灿灿的牙齿,衬得那张俊俏的脸愈发顾盼生辉,明媚动人了。“方阿姨,您心真宽!”
方箐箐笑了笑。“穷人有穷人的活法,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
“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从出生就有人替你铺好了路,一帆风顺。不用为柴米油盐奔波,也不知道穷人的疾苦。人生百态,你经历过的太少太少。所以很多道理,你不懂!当然,我没说这样不好,有时候也挺羡慕的……这么安逸地活着,多幸福!但没办法,没你会投胎,我认了!”
“呵……你之前不是对我很鄙夷吗?说什么来着?就算我有几千亿,也让人瞧不起?”
“这叫穷酸,越穷越酸,其实我是嫉妒你呢!”方箐箐玩笑道,“几个人有这么好命,像你这么无知地生活!”
欧阳正霖本来还美滋滋的,一听她说“无知”,一口水险些喷出来,赶紧抗议。“我无知?你才无知!”
“难道不是吗?你每天上班就是玩儿,下班就是吃喝挥霍、泡妞的。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
“敢情我在你看来就一徒有其表的花瓶?”欧阳正霖不乐意了,“谁说我不会?我会的多了!你真当总经理这个位子,谁都能坐?”他的语气很傲慢很嚣张,但心里总有点虚。他倒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但会的确实不多。尤其和方箐箐一比,就显得逊色了,连自己都有点惭愧。
“金融的事我不懂,如果我冒犯你了,我向你道歉!”
一句话,反倒让欧阳正霖根本不是滋味儿了。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难受。头一次,对自己光辉灿烂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正郁闷着呢,方箐箐夺过他的水去。“别赖了,抓紧时间,继续!”
欧阳正霖很不爽,“我不!今天没心情!”
“要是每一个军人都像你似的,没心情就不操练,那谁来保卫国家?做人,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事事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起来!”方箐箐伸出一只手,在那迷彩服的衬托下,浓眉大眼的,愈发英气了。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干净,也很有力!
欧阳正霖无从反驳,郁闷地抓住了她的手。摸到了一掌心的茧,和那些柔若无骨的都不同。女人都是水做的,应该被疼爱,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却……忽然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怜悯。心里,不太好受。
刚练了几下,手机响了。欧阳正霖如获大赦,赶紧跑去接电话。一看号码,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维持着一贯温柔的语气,不显山不露水的,半点情绪没有。“嗯!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真不合适……”
“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问题!真的,你怎么可能不好呢?”
方箐箐一听知道又是他惹的*债,刚开始还有点讨厌这种。但司空见惯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平心而论,欧阳正霖长得真是好看。五官精致,就像画笔一笔一画勾勒出来的似的,有一种古典美。皮肤白希又细腻,相比之下,她都不配称为女人。尤其他笑起来的时候,神采奕奕,整个人都会发亮的那种,是一种她从来没有在其他男人身上看到的亮光。
他这样的,对所有无知少女都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吧?不是说吗?女人都喜欢坏男人,越花心越渴望征服。但她大概是过了少女的年龄,喜欢成熟稳重的,对心智未成熟的小男生无感。尤其不喜欢长相有些娘炮,性格更是娘炮的男孩子。好单纯觉得好看,但说心动,那绝对不可能!
“什么为什么?我有女朋友了!认真交往的那种!骗你做什么?”欧阳正霖被缠得头疼,“是真人,不是借口……带给你看?我上哪……”他看了眼方箐箐,脑子顿生一计。怎么没女朋友?现成的不就有一个吗?
“那行,今晚八点见!”
方箐箐等他挂电话,“来吧!我们继续!”
“等等……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欧阳正霖长得很贼,一笑起来就更是鸡贼鸡贼的。在英勇正直的方箐箐看来,那叫不怀好意,警惕地盯着他。“看我干什么?”
欧阳正霖勾着嘴角贼笑,“离婚的事,是我帮你的吧?”
方箐箐点点头。
“我帮你一次,你欠我一个人情是不?”他就像一只心机很深的狼,用最温柔的笑容,一步步把猎物往陷阱里引。方箐箐当然看得出自己就是那只猎物,当她这个人一向说一不二,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明知道他别有居心,还是点了点头。“嗯!你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欧阳正霖微微笑了,“就喜欢你这么爽快的个性!”
……
一下班就被欧阳正霖扔给设计师由头到脚收拾了一遍,方箐箐被一身名牌包裹着,整个人闪闪发光,焕然一新。但很不自在,有点僵硬。“怎么帮忙还要打扮?到底帮什么忙?”
欧阳小公子眉梢上扬着,得瑟得很。“你猜?”
“我哪里猜得到你的心思,我以为你搬家要工人,找我去帮忙!”
“搬家?亏你想得出来!”欧阳正霖哭笑不得,“我说方阿姨,你现在完全认为自己是个男人是不是?”
“那是什么忙?”
“家里给我找了个相亲对象,什么跨国财团的千金,反正就是门当户对那一套,但我不喜欢,所以……”
“你让我假扮你女朋友?”
“哟……觉悟还挺高!”欧阳正霖这会儿对她倒有点刮目相看了,禁不住调侃起她来。“也不是除了揍人什么都不会嘛!”
“你是不是演偶像剧演上瘾了?还用这么恶俗的招数!你自己看看,我、你,哪里像一对了?”方箐箐一本正经。“人家也不蠢,一眼就看得出来,我们是硬凑成一对,到时候不是自己打脸吗?”
“千万别觉得你配不上我,虽然这是事实!你拾掇了一遍,勉强能入眼,别说话暴露了就成。”
“……”方箐箐心想,她还觉得他的智商配不上她!
她的世界,和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大相径庭。感觉欧阳正霖一直活在童话和偶像世界里,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一点都不现实。假扮女朋友这种招数,过家家差不多,真心幼稚透顶,她实在是没心情陪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我知道劝你也没用,你要我帮这个忙,我同意,但是为了还你人情,并不代表我认同你的做法!”
她说话他怎么这么不爱听呢?就像在她看来,他是个脑残,太侮辱欧阳正霖那高贵的自尊心了,撇撇嘴,说话难免带刺。“谁说要你认同了,你照做就好!我说你,这么耿直有意思吗?迟早是要结婚的,带着个孩子,本来就难嫁,长得又不是什么天仙,性格再这么不讨喜,哪个男人能看上你?”
“谢谢关心!但我现在很好,暂时没有再婚的打算!”
“你不急,但也得给你女儿找个便宜爹吧!单亲儿童多可怜!说句难听的,离婚的女人,就是滞销品,千万别拖到卖不出去,那就可怜了……”
方箐箐懒得理这个话题,拿出钱包里的照片,递到欧阳正霖眼前。“这是我女儿,可爱吗?”
他扫了一眼,“不难看,挺像你的,还好没遗传那渣男……”
方箐箐看着照片上女儿的笑脸,眼里暖暖的,心里也暖暖的。“我现在,只想好好照顾女儿,她才是最重要的。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耳畔是她温柔的呢喃,霓虹之中,隐隐闪过那张脸。欧阳正霖不由地想,这才是真正的母亲吧!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不顾,可以忍耐坚持。
讽刺的是,那个生他的女人,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他。不知道过去那么多年里,她有否想起过他,有否为他牵绊,有否后悔过这么对他。
方箐箐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为什么你不考虑和那位千金交往?豪门婚姻,不都讲究门当户对吗?既然你是个天生的浪子,那对你而言,娶谁都一样。”
“是差不多,但至少得找个自己不讨厌的吧!我结婚了,不管忠诚与否,就不打算离婚。对一辈子的人,怎么说,也得看得顺眼。那个唐媛媛,我听名字就讨厌,我最讨厌汤圆了!腻得慌。”
“你就因为她的名字讨厌她?”
“难道那个名字还不够成为我讨厌她的理由?唐媛媛、唐媛媛,怎么不干脆叫汤圆得了?叫一次腻一次,更别说叫一辈子了。你说她爸妈怎么那么没文化呢?取这么一名字,暴发户啊?还跨国集团,怎么跨的?铁岭垮南非?她那个性,我也不喜欢,刁蛮得很。我是要找人伺候我,不是得找个让我伺候的公主。谈恋爱的时候撒个娇什么的还行,结婚后还跟我拿乔,滚一边玩去,谁稀罕!”
欧阳正霖说话,天生就带着一股子贵公子的傲慢,眉梢都上扬着。天之骄子大抵如此,不管再怎么温和,始终掩饰不了个性中的傲娇,眼睛天生就是长在头顶上的。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结婚是互相尊重、包容,不是谁伺候谁,夫妻双方要……”
“得了得了,别兜售你的婚姻经,我听了头大。嘴上一套一套的,老公还不是*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婚姻这东西,还真没什么定律。该怎么过怎么过,谁也别教育谁!你说是不是?”
方箐箐笑了笑,没说话了!是啊!她懂得那么多道理,还不是把生活过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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