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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彧一路疾驰回家,下车后越走越快,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进房门。
但他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陆骁坐在*边,而叶宝正在输液,心一下就被揪紧了,焦急地问:“她怎么了?”
“贫血,晕倒了,没什么大碍!”陆骁平静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这一关怀的举动,激起了齐彧的不满。
他一把将陆骁从椅子上拖了起来,两手拎紧他的衣领,双目喷火,激烈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突然晕倒?”
“我对她做了什么?”他淡然一笑,眼神讥诮。“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自己,你对她做了什么?”
手指抽筋,衣领在齐彧手里变形,磨牙。“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昨晚你和许念舒在酒店做了什么,你很清楚!一脚踏两船的人渣,现在又何必装模作样关心她?”
“果然是你背后搞鬼!阴险的手段,你用得还不够多?”
“只要能保护她,再阴险的事情,我都做得出来!”陆骁与他对峙,怒目相视。“她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别再在她面前演戏了,她不会相信你!”
“你竟敢……”齐彧扬起拳头。“找死!”
“又想和我打一架吗?呵呵……你现在也沦为之前最瞧不起的莽夫了?既然这么在意她,又怎么会做出那么恶心的事情!刚从旧**上下来,又在这假惺惺的,真让人瞧不起!”
“你什么都不知道,少在这满嘴喷粪!”怒意让齐彧面色狰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干涉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否则……”
“别再警告了,有什么本事,你尽管使出来,别拿宝儿做借口……我听了恶心!”陆骁反唇相讥,“我告诉你,宝儿的事情,我管定了!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幸福,葬送在你这种败类手里!”
“尽管她现在喜欢你,但你做的那些事情,她绝对不会原谅。她一定会知道我才是最爱她的人……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齐彧忍无可忍,一拳挥向陆骁。但这时候,门外传来夏薇的声音。
“阿骁,宝儿醒了没有……”
他愤然收回拳头,一把甩开陆骁。
夏薇一进门,就嗅出了空气里浓浓的硝烟味。再看陆骁和齐彧的脸色,恐怕刚才有一番大争执,好在她及时进来。
她装作没察觉出任何异样,神色淡定。“阿彧,你回来了!”
“妈!”齐彧勉强收敛神色,但眼角仍残留着郁气。
“阿骁,你昨晚守了一整晚,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
“好!”陆骁深深看了眼叶宝,转头给了齐彧警告的一眼,大步离开了。
夏薇拧了条毛巾,给叶宝擦脸。背对着齐彧,淡淡地开口。“你们两个,吵架了吧?这几天你们装作没什么,但我自己的女儿,我怎么会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说实话,你让我有点失望!”
“当年,我亏欠宝儿太多,一直尽力想弥补。想给她找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阿骁对她的感情,想必你也清楚,我知道他很爱宝儿,但我一直反对,因为他给不了她真正的幸福!”
“直到遇到你,宝丫头整个人都变了,我从来没看她这么开心过!她很信赖你,很依赖你。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努力对一个人好,她嘴上不说什么,但一直竭尽所能地学做好妻子,学会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学着去迁就你……如果不是很爱,她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变化!”
齐彧喉头哽咽,“我知道她对我很好!是我的错!”
“尽管我不知道你们争吵的原因,但宝丫头是非分明,一定是你做了让她容忍不了的事情,她才会这么生气。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但身为母亲,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女儿!”
她认真地看着齐彧,一字一句告诫着。“同时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宝儿的性格,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再爱你,也不会委屈自己,甚至包括离婚……”
这两个字,让齐彧恐惧,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夏薇叹了口气。“等她醒了,你们好好谈一谈!有什么误会,早点说清楚,别闹得更僵!”
齐彧坐在*边,久久凝视着病叶宝,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看着她憔悴的容颜,他心中充满了浓浓的自责。
这是一种比愤怒、嫉妒,更加折磨人心的感觉,整颗心都被揪在了一起。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赎清自己的罪孽!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很久,直到下午,叶宝才清醒过来。干涸的嘴唇嗫嚅着,“水……水……”
齐彧忙扶起她的身子,把水杯送到她嘴边,见她喝得太急,一直叮嘱。“慢一点……小心别呛着……”
叶宝喝了大半杯水,整个人才清醒了一些。但她太累了,只能闭着眼睛休息。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喃喃。“我饿了,我想喝粥!”
齐彧以为她会不理她,这反应让他大喜过望,急忙点头。“好好好……我马上回来……等着我……”
他冲到厨房熬了一碗小米粥,急不可待地跑回房间。“粥来了,快喝吧!”
悉心吹凉每一口,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慢慢地,粥空了半碗。见她的脸色一点点恢复了,齐彧暗暗松了口气。
一碗粥喝完,他小心地问。“是不是很累?再睡一下?”
“不用了!”叶宝靠在*头,看着他。“我想和你谈谈!”
“好!”齐彧按捺着激动,“首先,关于昨晚的事情,我需要解释!我说我们分开冷静,只是一时的气话,出门我就后悔了。我想回头,但我怕你在气头上,说出更难听的话,所以才暂时离开!”
“我一个人很心烦,就想去酒吧喝点酒,没想到会遇到大嫂。我一直在谈论你,我说我爱你,她只是安慰我!后来我太醉了,她就把我扶进酒店。但我发誓,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做过,相信我!”
“我知道你可能从电话里听她这么说过,但是,我有必要亲口向你解释!”
生怕她不相信,他焦急地握住她的手,语气急切。“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证明我的话,但确实是我错了。不管我有心无心,昨晚的意外对你都是一种伤害,对不起!”
“我相信你!但是,我很介意!”叶宝道:“我比对任何女人都更介意你大嫂,我现在甚至很讨厌她,认为她在*你!我不想用你过去的事情来惩罚自己,所以我没追问。但现在,她已经对我造成了伤害,我无法原谅!”
“我知道!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单独和她见面,今天我也和她说得很清楚了!如果我早点和她断绝来往,也不会闹成这样,我向你道歉!”
叶宝嘴角抿起一抹苦笑,“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要求你和许念舒保持距离,却没有要求自己远离陆骁!但我以为他已经放手,我只是珍惜这个家人……”
“你一直替他隐瞒,是不想我对他失望吗?傻瓜!你不知道,对不知情的我而言,会认为是你太过小心眼!谢谢你,为了保护隐忍了这么多!以后,我自己会注意!”
“我和你冷战,是因为我生气,也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随意哄骗的女人。我也有不能碰触的底线,我想给你一个警告!但没想到会越演越烈,变成现在这样。我们都有错,我不想再吵下去了!”
“好……不吵了,永远都不吵了……”齐彧如获大赦,狂喜地将叶宝拥入怀里,死死抱紧。好像就连嵌入自己身体,都不足够。
“和你冷战的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煎熬的日子。我以为我可以掌控一切,但到头来才发现,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在你面前,我引以为傲的自信和洒脱统统土崩瓦解,我会吃醋会嫉妒会发脾气,什么幼稚的事情都做尽了……”
“那是因为我爱你,爱情把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是,因为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我都愿意!”
拥着她,感受着久违的体温与爱,心都被折磨得酸痛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爱一个人爱到害怕的程度。希望紧拥着她,此刻就是永恒。
对叶宝来说,这一刻也显得弥足珍贵。她有太多的怨,太多的介意,但那些折磨得她心很累,她不想继续折磨自己了。
因为深爱,尽管有了软肋,但也有了前所未有坚硬的盔甲,可以抵御一切。
既然注定相爱,那么,她选择原谅。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存。心中充满喧嚣,同时也无比宁静。
抱了很久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见她眼角闪烁着泪光,齐彧温柔地拭去,“傻丫头,这么容易哭……”
“我才没有哭呢,”叶宝吸吸鼻子,嘴硬。“你自己红了眼眶,还笑我?”
“还不是被你折磨得?还好你原谅我,否则继续下去,我都要精神崩溃了……”齐彧无奈地叹息,“在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我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原谅你了,但你也记住自己的承诺,以后不许再和你大嫂私下见面。如果违背誓言被我知道了,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好!我答应!”齐彧只是遗憾,没有早一些洞悉许念舒的改变。如果及早和她保持距离,也许现在……
最无奈的,是没有如果!他要做的,是遵守自己的承诺,好好握住和叶宝的未来!
这些日子遭的罪,简直不是人过的,要了他半条人命。他宁愿死,也不想再遭一次罪!
……
晚饭的时候,见叶宝下楼吃饭,胃口不错,两人的交流也不像之前那样是做戏,夏薇松了口气。“你们和好,我就放心了!夫妻之间,平时有点小矛盾很正常,要多包容,多理解!”
“宝丫头,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的烈性子,也得改一改了,别那么倔强,得理不饶人!我看阿彧这几天,被你折磨得够呛。你真有什么气,也该消了!”
叶宝连日来没吃什么饭,这会儿才找回食欲,大口大口吃饭,腮帮子鼓鼓的。“明明是他的错,你怎么还教训我?当他的面这么说,我多没面子!”
“有面子,你最有面子了!”齐彧温柔地替她拿掉嘴角的饭粒,送进自己嘴里。“妈,这次却是我不对。宝儿的脾气已经很好了,是我做的不够好!”
叶宝骄傲地扬扬下巴,得瑟。“听到没有?他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了,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这孩子,也就是阿彧能这么惯着你……”夏薇无奈地摇摇头。了了一桩心事,但心情并没有因此放松。一看到白瑞珠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忍不住心里来气。
“对了,妈,我和宝儿吃完饭就回家了!”
“这么快?怎么不多住几天?”
“在这里打扰你们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都是一家人,你这说的什么话!”
“宝儿和我也想早点回去,图个清静……”齐彧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骁,颇有些警告的意思。
他听得出来,佯装若无其事,心里却是轩然大波。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安排了这一切,最后却促成了他们的和好。
但更大的风浪还在后头,他绝不会就此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