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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芳悦脸色一僵,挥手让丫鬟退远,眼中蕴含着怒意:“秦蓉蓉,谁要对付她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瞧瞧,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
秦蓉蓉掩唇娇笑,“何必不承认呢?你被凌若雪整治的那么狼狈,若不恨她,那才怪了!”
陈芳悦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如死灰,颤抖着嘴唇道:“你知道些什么?不……你少故弄玄虚!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我要走了……”
“既然如此,陈二小姐只管好走。”秦蓉蓉退后几步,低声道:“若是我被人坏了好姻缘,又被弄的屎尿满身……”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偏偏一字不差的落到陈芳悦的耳朵里。陈芳悦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僵硬了,秦蓉蓉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难道是凌若雪宣扬出去的?想让自己身败名裂?可没有道理啊,这件事传出去,虽说坏了自己的名声,但对凌若雪和夜澈也没甚好处。
可秦蓉蓉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有其他人知道吗?陈芳悦的心彻底乱了,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只觉得所有人都在讥笑她,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陈二小姐,你的脸色很难看呢?”秦蓉蓉眸底划过一道鄙夷的冷光:“算了,我就不讨人嫌了,先走了。”
绝不能让她走!
惊惶失措的陈芳悦陡然回过神来,生生憋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秦姐姐,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说体己话吧。”
“妹妹早该这样了。”秦蓉蓉眼神微闪,柔柔一笑。
……
“雪儿啊,娘跟你商量件事,明儿,娘重新给你调配几个可靠的丫鬟,碧纹呢,娘有其他的安排。”
正值晚膳时分,卫离去农庄察看佃户春耕的情况,还未归家,夜澈尚在京城。故而,只有若雪和卫焰陪着风三娘在用膳。
膳厅宽敞明亮,镂花门窗,精致的紫檀木桌椅,桌上菜肴丰盛,一众婆子和丫鬟正精心伺候主子用膳。仅有母子三人,却奇怪地分坐两桌,风三娘独自坐一桌,若雪和卫焰则坐在圆桌旁。
紫檀木的圆桌中间挖了一个圆洞,底下放着炭炉,上面置放着一个双环方形火锅,正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食物的浓香飘出来,当真是香气扑鼻,诱人垂诞三尺。
不错,这个就是火锅桌。
若雪的运气比较好,祈国现在已有番椒了,并且番椒已取代茱萸,成了百姓厨房中的辣味调料。她刚穿越来的时候,还尽量掩藏着自己的本性,不敢做些太过惊世骇俗的举动,怕被人当成妖怪给烧死了。
但日子长了,偶尔也会流露出些现代的生活方式。比如这个火锅,就是她太想念火锅的滋味了,然后撺掇卫焰找工匠做的。
其实火锅的历史悠久,古代祭祀或庆典,要“击钟列鼎”而食,即人们围在鼎四周,将牛羊肉等放入鼎中煮熟分食,这就是火锅的萌芽。三国时期更出现了一种类似于火锅的“五熟釜”,锅中分五格,可调五种味道,类似现在的“多味火锅”。
这火锅极对卫家兄弟的胃口,直夸若雪这主意妙,夸的她不住的抹冷汗望天——怕老天爷用雷劈她……
节前,他们兄弟俩都爱吃涮羊肉,再小酌两杯,无比的惬意,便是风三娘,偶尔也会跟着凑凑热闹,和若雪一起涮个青菜和茵菇什么的,一家人吃的不亦乐乎。
开春后,若雪提议吃“麻辣锅”。
这两兄弟对麻辣味也接受无障碍,吃的欢乐又尽兴。起初尚且顾忌妹妹不喜欢花椒,吩咐厨子不放花椒。但若雪表示,她并非不喜欢花椒,只是误咬花椒的话,舌头会麻,那感觉很不好受。
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让厨子用晾晒干净的细麻布,把花椒等各种香料系成一个小布包,然后放入火锅内,问题便迎刃而解了——既可以煮出调料的美味,又不用担心误食。
自家人用膳,一般都很随意,也未正襟危坐,更没有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若雪和卫焰热火朝天的吃着麻辣锅,风三娘笑咪咪的看着他们,偶尔会指示丫鬟给自己烫上几串。
当然,若雪和卫焰也不忘孝敬母亲,但凡遇到风三娘喜欢吃的菜色,便会捞出来呈给母亲。
若雪被火锅辣的两腮酡红,听到风三娘的话,也不以为意:“娘,你自己安排就好了,不必和我商量啦!”
碧纹原来便在韶华院听差,且深得风三娘的信任。因为不放心别的丫头,便派她来侍候自己,既然有其它的地方需要碧纹,若雪当然是无异议。
碧纹正服侍小姐用膳,听到她们娘俩的对话,秀气的脸庞便飞起了片片红霞,神情虽然有几分不自在,但眼神却明明确确透出惊喜的光芒,手抖的连串着菜的竹签都挟不住,可见心情是多么的激动。
风三娘笑了笑,看了一眼碧纹:“既是你们小姐不留你,那你晚上便过来韶华院,我有事情吩咐你。”
“谢夫人。”尽管心里欣喜若狂,但碧纹是个有资厉的大丫头,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愈发不能显得轻狂浮躁,否则主人会不喜,因此,仍是一派稳重的向风三娘福了福。
秋果面有酸意,眼神十分哀怨,小声的向碧纹道喜:“恭喜你了,往后可不许忘了咱们这些姐妹。”
“哪有的事。”碧纹脸儿红的好似喷了血,含羞带怯的嗔了她一眼,又低头抿嘴一笑,显然自己也非常高兴。
若雪正好看到碧纹的表情,忍不住取笑道:“碧纹姐姐,你一副苦尽甘来的模样,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这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在我身边受多少打骂虐待,所以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我。”
“小姐……奴婢没有……”碧纹这才发觉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期期艾艾的想要解释,嘴唇翕了翕,欲言又止,不由的往夫人看去,俨然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