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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冲丧,冲丧,富贵吉祥。
在农村里有个习俗,就是家里有了病重的人,都会准备好防老的棺木衣服等东西,也有甚者会按照丧葬的规格先预演一场葬礼,为的是骗过阎王殿里的鬼魂,可谁承想张半仙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在自己的棺木中无疾而终。
是张半仙自己预先已经掐算到这样的结果,还是巧合?一时间两个人谁也说不清,有的只是猜忌、惊奇和黯然神伤。
一时间哥俩顾不上悲伤,想着该如何把他们五叔这场葬礼办下去?哥俩把头抵在一起,悄悄地耳语片刻,便先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见门前没有别人,才低着头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
张铁山慌慌张张的找到了他娘,嘴唇哆嗦着,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铁山娘暗自奇怪,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没见儿子,怎么他的脸色这么难看?
张铁山本来人长得就黑,再加上这些年生活的不如意,让他看上去比同龄人老得多。现在这幅神情更显出那张瘦长的脸,和两只深陷的眼窝,脸上再罩着一层黑气,简直可以说是面无人色的。
再加上张贴上此刻说话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善于察言观色的铁山娘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铁山,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要做?”她不动声色的把儿子带到一旁,不等儿子再次开口,就单刀直入的问道。
“娘!”张铁山喊了一声后,忽然觉得一阵悲从中来,眼里迅速的涌上一层雾气,瞬间化为晶莹的泪水,顺着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脸流了下来。
“娘,五叔走了!”张铁山说到这里,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啥?你五叔他难道、、、、、、”铁山娘说到这里张大了嘴巴,紧接着赶紧用手捂住饿自己的嘴巴。只是用吃惊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儿子。
张铁山艰难地点了点头,这个老实巴交、胆小懦弱的男人,在妻子离开和父亲的死后,对于离开死亡这类字眼,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和恐惧。在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对亲人很依赖的心,只是他把这份感情深深地埋在心里。
“什么时候的事儿?”铁山娘的心理也一阵难受,前些年自己家的日子难过,还是老五经常偷偷地塞给她一些钱急用,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自己家这几年日子好过些了。可没想到劳务竟然就这样走了。
一时间铁山娘也竟然老泪纵横。
见到母亲哭泣。张铁山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张铁钢是让自己找母亲商量办法来着,可不是让他们母子俩在这里抱头痛哭。
张铁山慢慢冷静下来,劝母亲节哀顺变。再把堂哥的想法说了一遍。铁山娘沉吟了片刻,也从哭泣中清醒过来。此刻还不是哭的时候。
现在这场假葬礼变成了真的,别人伤心也好,吃惊也罢,也只不过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几天以后就会被新的话题所掩盖,可是常大呢?作为张半仙的妻子,无论两人生前的感情如何,对于丈夫的突然辞世,心理上最接受不了的。恐怕也就属她了。
擦了擦眼泪,铁山娘再一次表现出了一种冷静和决然。是啊!自己都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对于世事早已经有了一种淡然,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生生死死,是人生的必然性。算命的人早就说过。人是先造死后造生的,也就是说从打娘胎里起,就已经注定了一个人的福寿穷通。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今生的命运,当然也包括着他生命中的一切。
关于这种言论,依曾兄妹三个曾经对奶奶做过严重抗议,并且口口声声的声讨奶奶是个老迷信,说的这些话没有一点科学依据,某位伟人不是说过那么一句话吗,叫做人定胜天。就连收音机里偶尔唱过的流行歌曲,不是还有那么一句台词吗,“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三个人一人一句的,说的铁山娘默然无声。义刚还神气活现的哼着这首香港歌曲,那样子还真想自己准赢了一般。
铁山娘用手拢了拢花白的头发,眼神里尽是一些洞察世事的无奈和淡薄,她嘴里徐徐的说道:“都是一些嘴上没毛的毛孩子,你们知道些什么?你们瞅瞅坡上的那些树,那长在顶上的就是在矮小,也要比长在半山腰里的高上许多,那些坡脚下,甚至谷里的树,就是长成了参天高,也高不过半山腰,所以说这就叫做命。
决定树命运的是它长在哪里,而决定人命运的却是他出生在哪个人家!要不老祖宗怎么会留下谚语: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不管哪个社会,这个理儿都适用。”铁山娘说完,眼神复杂的看了兄妹几个一眼,接着就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又想起此事,铁山娘更加坚信了自己的想法,这老五也是个能人,竟然算到了自己死的时刻,而且有条不紊的做好了一切准备,还把他的后事都一一准备好了,这不能不是是个奇迹!
更何况刚才铁山还提到,老五托人帮自己的近亲找到了一块好坟地,这件事要是真的,那可是造福几代人的、天大的好事。
铁山娘在一瞬间,思绪已经转了数次,可她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把眼前的这件事从头到尾的盘算了一遍,接着对自己的儿子说道:“铁山,铁钢说得对。我去把我们这一辈儿集合一下,到你五婶那里把这件事先拖延一会儿,你和铁钢把管事的男女都请来,在这里商量一下一会儿怎么办丧事。”
张铁山见母亲主动出马去和五婶周旋,立刻觉得身上好像轻松了一大块。他忙不迭的往回走,找到了已经站在那里的张铁钢,雷厉风行的张铁钢,已经把诸多的事情都办好了,就等着管事的人到这里来了。
因为张半仙在生前已经把寿衣都穿戴整齐了,所以他们现在就等着管事的人了来了以后,往死人嘴里和身下放钱了,一时间两个人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凄容。
常大仙心神不定的坐在屋里,虽然自己身上轻松多了,可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徒弟出去寻找了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过来?而且屋子外面静悄悄地,让她心中的不安加剧,这老头子难不成是出去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可是她不愿意朝那方面想,迅速的把这个想法掐灭。
正在这里左思右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屋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三妯娌熟悉的声音就在屋里响了起来,“我说,他五婶,你身上觉得好些了吗?”
“是啊,是啊!他五婶,睡了一觉是不是觉得身上轻松多了?”这是老四家的声音。
“五婶子,您老一向是吉人天相,哪里会有什么灾病,就是没有休息好,这不睡了一觉气色好看多了,你说是不是三婶子?”铁钢媳妇一向快人快语,此刻她虽然知道了五叔已经故去的消息,可依旧故作轻松的说道。
接着老妯娌几个和儿媳们,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拉起了家常,常大仙虽然心中不悦,可也不愿意拂了众人的面子,有些机械的回答着。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嘴上喊了几声:“春雪,春雪!”苏春雪急忙来到她的身边,嘴里嚷嚷着:“在哩!在哩!”可是心中却暗道不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该来的终究就要来了!她拿眼睛朝大家使了一个眼色。
“我说春雪呀!你五叔去了哪里?刚才见人说和铁钢在一块,你们有没有看见?”常大仙的神色有些焦急,一把拉住苏春雪的手问道。
“这,这、、、、、、”苏春雪支吾着,一时有些语塞。五叔已经过世这件事,她们这一帮子人本来就是来告诉五婶子。可是即使要说,这件事也不应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常大仙喜怒无常,到时候朝自己发作起来,自己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苏春雪拿眼睛求救般的望着铁山娘,铁山娘飞快的朝屋外瞟了一眼,见王医生正在院子里和几个人说话,随即放下心来。她把老四家的拉了一把,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常大仙身边,然后铁山娘抓住常大仙的手,把苏春雪的手放回去。
她整了整脸上的表情,接着长叹了一声:“五弟妹,节哀顺变吧!五兄弟他已经去了!”说完掏出手帕蒙在脸上,哭出声音来。
常大仙听后,先是一阵茫然,她抓住铁山娘的手,嘴里喃喃的说道:“三嫂子,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你给我说是骗我的,快说快说呀!”
她抓着铁山娘的手,剧烈的摇晃着。铁山娘没有说话,依旧只是哭泣,在她的后面,媳妇们已经哭泣成一片了。常大仙的手徒地一抖,继而一动不动了。
“老头子,你怎么独独的把我撇下,一个人走了,这以后了可叫我怎么活呀!”常大仙喊过之后,就如同被五雷轰顶,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