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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从南非回来之后,我每天都在计划一场能让你难忘的求婚。”谷俊卿边帮着救生球,边叹了口气说:“现在这样,还真是一生难忘啊!”
玉娇娇笑着点头,说:“如果一生够长的话,真的会很难忘掉,怎么样?你是想现在帮我戴上吗?”
“当然。”谷俊卿停下手里的动作,拿出戒指,为玉娇娇戴在了无名指上,然后又开始吹救生球。
玉娇娇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时刻她一点都不想去想自己到底跟谷英雄有没有关系,她跟谷俊卿到底是不是兄妹关系,她只是想,如果就这么死在海上了,至少身边有他。
谷俊卿绑了差不多有十个救生球,然后围着玉娇娇的胸口绑在一起,这样玉娇娇就算不动,身体也不会沉入海底了。
“你试着慢慢放松,看看这个有没有用?”谷俊卿提醒玉娇娇说。
玉娇娇放松身体,停止了手脚的动作,身体架在这些救生球上面,随着海水飘荡,完全没有要沉下去的意思。
谷俊卿嘴角微微上扬,说:“很好。”
于是,谷俊卿继续吹气,而玉娇娇加入了绑在一起的行动,没多久,谷俊卿的胸口了绑了十个救生球。
两人身上绑了二十个,还剩下十多个袋子,谷俊卿继续吹,玉娇娇继续绑,不够绳子,玉娇娇便把她的裙摆撕一块下来当绳子。
很快,那十几个全部都吹好了,绑在一起,他们两个一起趴在上面。
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已经没入地平线,天要黑了。
谷俊卿一手抱着救生球,一手抱着玉娇娇,生怕她体力不支。不过在这样的海上,他们还能撑多久他不知道,如果不尽快靠岸,那么他们两个不会饿死,累死,渴死,也会被海里不知名的一些大型食肉动物给吃了,比如鲨鱼或者千年章鱼什么的。
只可惜,借着夕阳余晖,谷俊卿举目四望,海天一线,别说海岸了,就连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两个人借着救生球的浮力,在夜幕降临时,等待着海上黑夜里未知的威胁。
不知飘了多久,还好今夜有月光,玉娇娇看着谷俊卿熟悉的轮廓,听着耳边早已经有些麻木的海浪声,感受着谷俊卿身上传来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出来的温度,玉娇娇显得有些哆嗦。
在水里飘得太久,玉娇娇体内的热量几乎已经散发完了,再加上现在是初秋,夜里气温还是有些低,这样有点恶劣的环境,玉娇娇只感觉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谷俊卿紧紧握着玉娇娇的手,她的手冰得刺骨,他心里难受得快要崩溃,但是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他都不能放弃,他必须要跟她说话,不能让她睡着。
“老婆。”谷俊卿嘴角轻轻溢出这样令人遐想的词。
玉娇娇一听,睁开已经快要闭上的眼睛,撑着笑说:“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老婆啊,难道还不是吗?你可是已经戴上我为你专门设计的戒指了。”谷俊卿握着她手的手指轻轻转了转玉娇娇无名指上的戒指。
玉娇娇哼哼笑了两声,说:“对,生命的尽头,还能成为你的老婆,我很幸运。”
谷俊卿一听玉娇娇这话,心里一阵钝痛与无奈,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会这么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这样漆黑的大海里,生命一点一点流失。
“说什么呢!我们还没举报比我大哥还要盛大的婚礼,还没有生一大堆孩子,还没有看到晶晶结婚生孩子,怎么就说到死不死的。”
玉娇娇轻轻点了点头,说:“是啊,好想念晶晶啊,我们才相认那么几天,就要天人永隔了吗?难道是上天派我去跟我父母交代吗?”
谷俊卿伸手扶着她的脸,让她面对着他,然后深深的说:“我们不会成为杰克跟露丝,现在天还没有那么冷,海水还没有那么冰,我们有救生球,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玉娇娇看着谷俊卿那么真诚那么决然的表情,心里顿时一阵温暖,说:“是,我们会得救的,不过我想,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能不能吃上一口这个大海里的鱼,哪怕只是手指头那么大。”
谷俊卿见玉娇娇不再那么意志消沉,心里一阵欢喜,连忙说:“对,没有水,抓一两条身边的鱼,也可以补充能量。”
两个人达成了共识,便开始借着月光注意身边有没有小鱼在游动,只是天太黑,两人一动不动等了很久,也没有一条小鱼小虾的影子。
玉娇娇看了谷俊卿一眼,他聚精会神,盯着救生球下面的海水,他的执着,让玉娇娇找到了努力生存下去的斗志与勇气。
正想低头一起努力寻找那些可爱的小鱼时,突然觉得自己肚子上有东西在动,她一惊,整个人用力抓住谷俊卿,脸色憋得有些难受。
谷俊卿看着玉娇娇忍俊不禁的表情,急忙问:“怎么了?”
“我……我衣服里面,好像有东西。”玉娇娇说着,伸手到自己肚子上,抓住那条在自己衣服里面游来游去的鱼,说:“我抓住了!”
谷俊卿心中一喜,连忙伸手附上玉娇娇的手,说:“可别让这救命的小家伙跑了。”
这边说着,另一只手急急的伸入玉娇娇的衣服里面,把那条鱼抓了出来,用最快的速度,把那条鱼的头拧下来,如果迟一秒钟,谁也不能保证这条鱼会不会从他手上溜走。
他把鱼肚子扯掉,然后把鱼身给玉娇娇说:“虽然有点小,不过好过没有。”
玉娇娇结果只有巴掌大的鱼身,沉默了一会儿,见谷俊卿开始肯起了鱼头,她却始终没有动。
谷俊卿边肯鱼头边说:“快吃,鱼头还挺好吃的,一会儿抓到,鱼头给你。”
玉娇娇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他啃着一点肉都没有的鱼头,安慰自己鱼头好吃,还说下条鱼头归她啃,谁知道下一条鱼有没有机会抓住!
不过即使如此,玉娇娇还是张开嘴巴咬下去,连鱼鳞都不舍得放过,很腥,腥得一般人连煮熟了都不吃。可是为了生存,在这茫茫大海上,唯一能给他们补充能量的,就只有鱼而已,她不吃就是死。她死就等于他也死,她舍不得他,更舍不得他死,所以只能一口一口地啃着难以下咽的生鱼肉,边吃还得边说:“味道真不错,比餐厅那些生鱼片好吃多了?”
谷俊卿啃着鱼头的动作微微放缓,嘴角微微上扬,有时候玉娇娇通透得好像跟自己是一个人似的,不管怎样,她就是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跟她在一起,他很轻松。
勾起嘴角笑着说:“那当然比那些生鱼片好吃,也不想想这鱼是从哪里抓出来的。”
玉娇娇好笑地看着他,他的心态还真是好,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有心思说笑话,不过她知道,他这么做只是想让她放松而已。
只是,如果再不靠岸,他们两个真的有可能被冻死在这片温度急剧下降的大海。
白天太阳再大,也抵不过初秋冰冷的夜晚,海浪无情地拍打在两人的身上,伴随着冰凉的冷风,让人忍不住哆嗦两下。
玉娇娇趴在救生球上面,肚子开始隐隐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也许……跟刚刚那条生鱼有关系。
谷俊卿借着月光,看着玉娇娇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慌乱,连忙伸手摸上玉娇娇的脸问:“娇娇,娇娇?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浑身抖得厉害,怎么回事?”
玉娇娇忍着肚子隐隐作痛,强撑着说:“没事,可能刚刚吃了生鱼,所以肚子有点不舒服。”
谷俊卿慌乱地把她脸上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汗水抹开,自责地说:“都怪我,怎么办怎么办!”
说着,谷俊卿举目四望,伸手握紧拳头,用力砸进水里。“我从来没这么恨自己,恨自己让你再次因为我受这样的伤害!”
玉娇娇头靠在救生球上面,喘着粗气,伸手握住他的拳头,说:“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体质有问题,你不是也吃了吗,那鱼没问题。”
“娇娇……”谷俊卿反手握住玉娇娇,皱着眉头,眼眶里忍不住挤满了泪水,有些哽咽地说:“现在,除了说对不起,我还能做什么?”
“不用说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你让我休息一下,让我睡一下好吗?我保证,一定醒来!”玉娇娇皱着眉头,整个人虚弱到了极点,因为肚子痛令她头脑也开始不清醒,眼前一阵接着一阵的晕眩,谷俊卿的面庞时而能看见时而看不见。
她知道,她就要晕过去了,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只能说她想睡觉。“我睡了,你讲故事给我听吧!”声音越说越小,她已经晕了过去。
谷俊卿扶着她,不让她的头跟海水接触,借着月光看她的脸,煞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而且就算睡着了,眉头也是皱起来的。
她想听故事,于是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开始讲故事。
“我读大学时,有一天听见我爸跟我大哥说话,说大哥是继承他谷氏集团唯一的人,可是大哥不信,所以我回到美国之后,就开始创立新晋集团,那时候新晋集团只不过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小公司……”
谷俊卿不知道他讲了多久,久到他都忘记自己喃喃地在说些什么了,玉娇娇还是没有醒来,他焦急地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叫唤:“娇娇,娇娇……”
玉娇娇只感觉耳边不停有人在呼唤自己,她眼皮很沉,沉得她想要睁开,却需要花很大很大的力气。
看到玉娇娇睁开眼睛,谷俊卿心里稍微放松下来,急促地喘着气,说:“娇娇,谢谢你还能醒来,谢谢你……”
玉娇娇眨了眨沉重的眼皮,撑着抬起头来,看着谷俊卿,看着看着……突然,在谷俊卿身后看到一排黑影,海浪一扑腾,黑影的面积越来越大,浮浮沉沉。
她有些艰难地抬起手,指着谷俊卿身后,颤抖着嘴唇说:“后、后面……”
谷俊卿回头一看,他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一排黑影,他伸手按住两个救生球,身体便露出水面大半截,看着那排可能是陆地的黑影。
心里只剩下一丝狂喜,因为他们终于飘到一片有陆地的地方了,虽然不知道那边是哪里,但是就片黑影越来越大的样子,你绝对是陆地。
他转身想告诉玉娇娇,却在一转身时看到,谷俊卿又睡着了,不是,她这样子不像是睡着了,他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脸,让她的脸不会被海水溅到。
她晕倒了,他心里一万个焦急,不过这次他心中有了希望,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开始不停地划,顺着海浪,努力地往那片黑影游过去。
他在海里已经泡了好久,这会儿只怕都是凌晨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他身体也已经虚脱得差不多了,但是手上脚上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看见的那片黑影似乎不远,但是谷俊卿足足顺着海浪游了一个多小时,脚下才终于踩到了柔软的细沙,他心里清楚,他得救了,可是玉娇娇依然昏迷……
谷俊卿踉跄着抱住玉娇娇往岸边走,这么细的沙子说明这是沙滩,放眼望去一点星光都没有说明这里是个荒岛,无人居住。
虽然是荒岛,但是总好过一直在海上飘着,至少上了岸,还有生还的机会。
走出了海水的范围,谷俊卿抱着玉娇娇踩在柔软的沙滩上,身上的救生球都还在身上绑着,他往沙滩高处走了好远,才把玉娇娇放下来,然后把他们身上的救生球解下来拴在一旁的礁石上。
天太黑,只能就着月光摸索,怕海风太冷,所以把玉娇娇抱到礁石后面,把她湿漉漉的连衣短裙脱下来,然后在一旁树枝上折了一些树叶,把她盖住,只能勉强挡一下风。(未完待续。)